站崗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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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行 為 語 言 及 其 所 追 求 的 目 標 ， 都 要 求 軍 人 必 須 展 現 其 男 子 氣 概 ， 特 別 是 針 對 軍 隊 裡 的 男 性 軍 人 。 因 此 ， 當 男 性 軍 人 在 部 隊 中 做 出 不 符 合 長 官 所 期 望 的 行 為 時 ， 就 會 遭 受 外 界 投 射 更 多 的 異 樣 眼 光 及 反 對 ， 更 加 深 化 軍 隊 中 的 性 別 角 色 偏 見 。

我 當 初 要 請 （ 留 職 停 薪 ） 的 時 候 ， 我 們 旅 長 就 是 一 直 不 准 我 請 。 一 直 覺 得 說 留 職 停 薪 是 女 生 在 請 的 ， 你 是 男 生 為 什 麼 要 請 。 對 ， 然 後 一 直 不 想 批 我 的 文 這 樣 子 （ 笑 ）。（F01-190）

性 別 角 色 的 在 軍 隊 中 的 刻 板 化 ， 不 僅 混 淆 軍 人 職 場 與 家 庭 場 域 的 價 值 觀 及 角 色 定 位，更 帶 來 性 別 權 力 不 對 等 的 負 面 影 響。這 樣 的 情 形，

對 於 夫 妻 身 處 於 同 樣 場 域 、 經 驗 同 樣 軍 事 制 度 的 雙 軍 職 家 庭 ， 影 響 將 會 更 加 的 深 刻 。 因 為 他 們 所 面 對 的 困 境 ， 不 僅 僅 是 來 自 原 有 社 會 制 度 對 於 個 體 的 影 響 ， 還 有 夫 妻 彼 此 間 的 影 響 。 而 這 樣 加 乘 的 角 色 影 響 ， 帶 來 的 可 能 是 加 倍 的 壓 力 及 限 制 ， 也 有 可 能 帶 來 加 倍 的 機 會 及 調 節 。 以 下 節 次 將 針 對 夫 妻 雙 方 同 屬 於 職 業 軍 人 的 雙 軍 職 家 庭 所 面 臨 的 挑 戰 及 壓 力 做 進 一 步 的 說 明 。

第二節 站崗的夫妻

雙 軍 職 婚 姻 的 家 庭 發 展 歷 程 ， 其 實 與 一 般 民 間 雙 薪 家 庭 沒 有 太 大 的 本 質 不 同 ， 都 會 隨 著 經 歷 婚 姻 、 生 育 、 育 子 等 重 大 生 命 事 件 ， 帶 來 一 連 串 的 家 庭 階 段 變 遷 及 對 應 的 角 色 轉 變 。 然 而 在 雙 軍 職 家 庭 當 中 ， 不 論 丈 夫 或 妻 子 都 在 軍 隊 及 家 庭 當 中 有 多 重 角 色 必 須 切 換 扮 演 ， 他 們 是 軍 人 ， 亦 為 人 夫 妻 、 為 人 父 母 、 為 人 子 女 ， 這 些 角 色 支 配 著 他 們 的 二 十 四 小 時 ， 卻 都 不 完 全 是 他 們 的 真 實 樣 貌 。 他 們 在 職 場 及 家 庭 間 來 回 穿 梭 ， 為 了 職 場 工 作 穩 定 及 家 庭 照 顧 交 替 疲 於 奔 命 ， 同 時 兼 具 「 主 外 」 及 「 主 內 」 的 雙 重 身 分 。 以 下 將 依 序 針 對 雙 軍 職 家 庭 的 特 質 、 職 家 生 命 歷 程 的 所 面 臨 的 重 大 事 件、挑 戰 及 職 家 生 活 的 交 互 作 用 作 說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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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雙軍職家庭的特質

雙 軍 職 夫 妻 與 雙 薪 、 雙 生 涯 夫 妻 都 是 受 社 會 經 濟 模 式 變 遷 影 響 ， 女 性 大 舉 投 身 勞 動 市 場 下 所 誕 生 的 家 庭 組 合 。 因 此 ， 這 類 型 的 夫 妻 檔 所 認 識 的 時 間、空 間，多 半 與 工 作 脫 離 不 了 關 係。特 別 是 雙 軍 職 家 庭，

由 於 工 作 的 環 境 十 分 封 閉 ， 使 得 其 表 現 出 來 的 特 質 ， 比 一 般 單 軍 職 家 庭 更 容 易 受 到 軍 隊 文 化 所 影 響 。 他 們 不 僅 享 有 共 同 的 組 織 規 範 與 角 色 期 望 ， 更 可 能 在 家 庭 以 外 的 工 作 場 域 相 互 影 響 彼 此 及 有 所 互 動 。 一、情境單身（親）的夫妻

軍 職 人 員 時 常 因 為 工 作 特 性 ， 必 須 面 臨 與 家 人 分 隔 兩 地 的 處 境 。 當 夫 妻 雙 方 均 在 軍 隊 服 役 時 ， 更 常 遇 到 因 為 職 務 調 遷 及 任 務 外 派 ， 必 須 長 時 間 遠 離 家 庭，形 成 雙 方 皆 為「 情 境 單 身 」，或 是 一 方「 情 境 單 身 」 及 另 一 方 為 「 情 境 單 親 」 的 關 係 形 態 。 如 同 CW 口 中 與 丈 夫 的 相 處 模 式 一 樣 ， 因 為 工 作 留 守 及 服 務 駐 地 距 離 等 關 係 ， 使 得 夫 妻 實 際 相 處 的 時 間 變 得 非 常 少 。

平 常 相 處 的 時 候 就 是 … 他 放 假 的 時 候 會 上 來 北 部 ， 如 果 遇 到 我 留 守 的 時 候 ， 那 我 就 希 望 他 回 南 部 ， 就 是 他 自 己 … 就 是 自 己 家 裡 ， 可 以 陪 她 父 母 ， 那 平 常 的 話 就 是 … 如 果 我 放 假 ， 他 放 假 的 話 ， 他 就 會 上 來 臺 北 看 小 孩 … 通 常 我 們 一 個 月 大 概 會 留 守 一 次 ， 那 如 果 剛 好 兩 個 都 錯 開 的 話 ， 那 就 是 一 個 月 會 有 兩 次 沒 有 見 到 面 （C01-16、 24）

造 成 上 面 這 種 現 象 的 原 因 ， 除 了 一 方 面 源 自 於 上 述 獨 特 的 軍 隊 升 遷 結 構 及 職 務 派 遣 方 式 外 ， 另 一 方 面 則 與 部 隊 內 部 的 風 險 控 管 機 制 有 一 定 的 關 聯 。 因 為 軍 隊 的 長 官 習 慣 將 具 有 同 僚 關 係 的 雙 軍 職 夫 妻 調 離 不 同 辦 公 室 、 甚 至 是 駐 地 ， 以 確 保 利 益 迴 避 或 是 避 免 因 未 落 實 「 性 別 分 際 」導 致 影 響 部 隊 的 軍 人 形 象。與 妻 子 在 同 單 位 服 務 的 KH 即 表 示，

即 便 是 在 營 區 內 共 同 跑 步 運 動 或 是 聊 天 這 些 單 純 的 互 動 行 為 ， 只 要 雙 軍 職 夫 妻 在 同 單 位 ， 就 容 易 被 放 大 檢 視 雙 方 共 處 的 一 舉 一 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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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只 要 在 同 一 個 營 區 就 會 被 人 家 講 話 。 今 天 即 便 是 說 好 我 運 動 時 間 ， 我 們 就 邊 邊 跑 步 邊 運 動 嘛 ， 這 樣 我 們 可 以 順 便 練 習 肺 活 量 嘛 ， 我 們 也 可 以 跑 比 較 久 ， 然 後 也 不 會 說 自 己 很 無 聊 邊 跑 邊 聊 天 嘛 。 那 有 人 就 會 在 跑 步 的 時 候 說 ：「 欸 ？ 你 看 他 們 兩 夫 妻 在 同 一 單 位 又 在 一 起 跑 步 。 」 是 不 是 又 被 放 大 解 釋 了 ！ 但 是 我 在 公 開 場 合 ， 我 也 不 是 在 密 閉 空 間 ， 然 後 我 也 沒 有 做 踰 矩 動 作 ， 就 只 是 跑 步 ， 那 我 也 要 被 講 話 ？ （K01-105）

基 於 這 樣 容 易 被 放 大 檢 視 的 現 況 ， 使 得 大 多 數 的 雙 軍 職 伴 侶 必 須 接 受 因 結 婚 分 隔 兩 地 的 對 待 ：「因 為 結 婚 的 關 係 ， 所 以 不 能 在 同 一 間 辦 公 室 … 所 以 我 就 被 調 整 下 去 接 營 級 的 幕 僚。（F01-33）」即 便 是 被 迫 分 隔 兩 地，

然 而 相 處 時 間 變 少 對 於 軍 職 夫 妻 雙 方 而 言 並 非 全 然 的 壞 事 ， 就 像 軍 職 丈 夫 LH 即 認 為 ：「相 對 的 好 處 就 是 … 我 們 變 得 很 自 由 。 就 是 相 對 的 比 一 般 的 夫 妻 還 自 由 。（L01-265）」除 此 之 外 ， 因 為 相 處 的 時 間 減 少 ， 夫 妻 彼 此 反 而 更 加 能 珍 惜 彼 此 相 處 的 時 光 。

我 珍 惜 現 在 外 島 一 個 月 見 面 一 次 ， 彼 此 會 比 較 珍 惜 。 真 的 ， 我 是 這 麼 覺 得 啦 。 … 我 感 覺 兩 個 禮 拜 見 一 次 面 ， 對 彼 此 比 較 好 。（A01-405）

儘 管 雙 軍 職 夫 妻 對 於 工 作 所 帶 來 的 分 離 多 半 都 能 適 應 接 受 ， 然 而 家 庭 成 員 間 的 情 感 交 流 仍 需 要 投 入 時 間 經 營 。 長 時 間 的 分 隔 所 造 成 的

「 情 境 單 身 」 與 「 情 境 單 親 」 勢 必 終 將 侵 蝕 雙 軍 職 家 庭 成 員 間 的 親 密 關 係 ， 對 於「 夫 妻 之 間 」或 是「 親 子 之 間 」都 可 能 會 帶 來 不 小 的 影 響 。 因 此 ， 對 於 雙 軍 職 夫 妻 而 言 ， 或 許 迫 於 工 作 因 素 陪 伴 對 方 及 孩 子 的 時 間 有 限，無 法 共 同 生 活 或 是 育 兒。若 能 善 加 利 用 彼 此 瑣 碎 的 時 間，

關 心 彼 此 並 維 繫 感 情 ， 方 能 對 營 建 長 遠 家 庭 關 係 打 下 穩 健 的 基 礎 。 二、熟悉軍隊文化的夥伴

對 於 雙 軍 職 家 庭 而 言 ， 由 於 夫 妻 雙 方 都 有 軍 隊 服 務 的 經 驗 ， 熟 悉 軍 隊 的 制 度 及 彼 此 在 軍 隊 的 角 色 及 工 作 內 容 ， 比 其 中 一 方 為 非 軍 職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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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一 般 給 予 對 方 工 作 上 的 建 議 ， 彼 此 之 間 也 能 因 此 而 更 有 話 題 。 對 於 我 們 生 活 上 聊 的 東 西 ， 很 多 都 是 跟 工 作 相 仿 的 。 因 為 聊…對 方 會 知 道 你 在 想 什 麼 。 可 是 如 果 你 的 另 外 一 半 …如 果 不 是 軍 人 的 話 ， 他 聊 我 就 完 全 聽 不 懂 ， 他 也 沒 興 趣 。（E01-151）

如 果 另 一 半 不 是 軍 人 ， 真 的 不 知 道 你 在 幹 嘛 。（ 笑 ） 你 跟 他 說 你 在 演 習 他 怎 麼 會 瞭 解 ， 要 辦 示 範 他 怎 麼 會 知 道 那 是 什 麼 東 西 。（D01-344）

特 別 是 大 多 數 的 雙 軍 職 夫 妻 都 是 在 軍 事 學 校 、 訓 練 機 構 或 工 作 場 域 熟 識 彼 此 ， 不 僅 工 作 性 質 相 似 ， 更 能 在 職 場 上 提 供 實 質 的 建 議 及 幫 助 。 像 是 同 時 在 軍 中 戰 鬥 部 隊 擔 任 過 指 揮 職 的 EH 及 EW 夫 妻 檔 ， 就 曾 經 彼 此 分 享 資 源 及 建 議 ：

他 的 經 驗 談 ， 都 會 給 我 一 些 幫 助 … 或 是 建 議 。 甚 至 實 質 上 的 … 像 我 剛 講 一 些 資 源 上 的 需 求 ， 就 是 看 我 這 邊 的 原 單 位 能 不 能 給 他 幫 忙 。 其 實 他 有 問 過 好 幾 次 東 西 ， 我 原 單 位 都 是 可 以 給 他 幫 忙 … 像 是 資 源 共 享 啦 。（E01-155）

這 樣 因 為 同 僚 或 同 學 關 係 所 建 立 的 雙 軍 職 婚 姻 ， 使 得 夫 妻 之 間 不 僅 僅 只 是 侷 限 在 家 庭 間 的 相 互 扶 持 ， 更 將 對 於 彼 此 的 影 響 力 擴 展 至 工 作 場 域 ， 並 對 彼 此 在 軍 旅 生 涯 中 的 經 管 發 展 產 生 交 互 影 響 ， 使 夫 妻 雙 方 均 能 在 工 作 與 家 庭 間 成 為 彼 此 的 最 佳 親 密 戰 友 。

貳、變遷歷程中的雙軍職夫妻

一 、 初 婚 階 段 的 互 動 樣 貌

初 始 婚 姻 階 段 的 雙 軍 職 夫 妻 ， 因 為 尚 未 扮 演 父 母 親 的 角 色 ， 夫 妻 彼 此 間 的 互 動 多 半 與 婚 前 未 有 過 多 的 改 變 。 雙 方 通 常 以 平 等 、 協 商 的 方 式 在 發 展 家 庭 生 活 ， 學 習 如 何 適 應 彼 此 的 原 生 家 庭 。 因 此 ， 此 一 階 段 所 面 臨 的 改 變 及 挑 戰 ， 主 要 仍 以 工 作 為 主 ， 其 次 才 是 如 何 跟 對 方 的 原 生 家 庭 相 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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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能 還 沒 有 小 孩 的 關 係 ， 所 以 我 一 直 覺 得 完 全 沒 有 影 響 。 還 是 跟 結 婚 之 前 的 狀 態 是 很 類 似 ， 只 是 說 變 成 以 前 放 假 是 回 自 己 的 家 ， 結 婚 之 前 放 假 回 自 己 家 ， 現 在 放 假 就 是 會 回 他 家 這 樣 ， 就 是 只 有 這 個 差 別 而 已 。（E01-62）

特 別 是 夫 妻 一 方 因 為 工 作 的 關 係 ， 得 留 守 而 無 法 共 同 休 假 時 ， 就 會 面 臨 單 獨 面 對 彼 此 原 生 家 庭 的 議 題 ， 此 時 大 部 分 的 雙 軍 職 夫 妻 會 採 取 回 各 自 原 生 家 庭 的 方 式 ， 以 「 情 境 單 身 」 的 方 式 ， 渡 過 另 一 半 正 在 忙 碌 的 時 候 。

他 留 守 的 話 ， 我 就 是 回 我 家 。 其 實 我 跟 他 討 論 過 這 問 題 ， 因 為 我 是 說 ： 如 果 我 留 守 的 時 候 ， 你 要 不 要 就 回 我 家 說 。 他 說 不 好 意 思 。 我 說 ： 同 樣 的 ， 如 果 你 留 守 我 回 你 家 ， 我 也 會 不 好 意 思 ， 就 是 會 覺 得 跟 對 方 父 母 好 像 話 題 上 面 會 有 一 點…怎 麼 講 ， 比 較 沒 有 這 麼 有 話 題 。（E01-47）

就 是 不 知 道 怎 麼 單 獨 跟 對 方 父 母 親 相 處 ， 我 覺 得 是 還 滿 明 顯 的 ， 也 不 是 討 厭 對 方 父 、 母 親 ， 就 是 會 覺 得 歹 勢 歹 勢 ， 就 是 不 好 意 思 這 樣 。 感 覺 沒 有 對 方 在 的 話 ， 好 像 會 覺 得 有 點 手 足 無 措 這 樣 。（E01-50）

或 是 為 了 使 彼 此 相 處 的 時 間 極 大 化 ， 此 時 對 待 彼 此 的 原 生 家 庭 主 要 有 三 種 方 式 ， 第 一 種 方 式 為 平 等 型 雙 軍 職 家 庭 ， 也 是 最 多 組 雙 軍 職 家 庭 採 取 的 方 式 ， 即 採 均 衡 互 動 方 式 維 持 一 週 婆 家 、 一 週 娘 家 的 相 處 模 式 ， 不 特 別 偏 重 於 另 一 方 。

大 部 分 都 是 ， 其 實 我 們 兩 邊 跑 的 時 間 算 蠻 平 均 的 ， 也 沒 有 說 ， 因 為 結 婚 就 是 一 定 回 臺 北 （ 夫 家 ） 住 阿 ， 其 實 我 也 滿 常 就 是 放 假 就 回 娘 家 住 呀 。 就 是 在 苗 栗…就 去 他 們 家 住 。（ F01-43）

我 們 結 婚 的 這 幾 年 內 ， 就 是 一 定 會 有 其 中 一 人 留 守 ， 不 然 是 兩 個 一 起 留 守…我 們 兩 個 就 是 公 平 起 見 ， 因 為 兩 邊 的 父 母 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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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 子 。（E01-42）

一 開 始 還 沒 結 婚 我 們 就 先 說 好 了 ： 一 個 禮 拜 住 男 方 家 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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