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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老子》之現實主義

第一節 《老子》現實主義兩個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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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老子》之現實主義

第一節 《老子》現實主義兩個特點

在討論《老子》中的現實主義之前,筆者需將《老子》的思想及特點作一簡要的介 紹。蔡明田提到:「『道』是《老子》思想的重心,一言以蔽之,它是一個混成體,一個 大全」(1976:47)。可以看出《老子》全書所談的一切都是以「道」為核心發展的,《老 子》所涉及的領域如許雅棠所言包含了「思想、修身、處事、觀物、兵戰以至於人事治 理或政治領域,都看得到《老子》思想所引起的重大影響」(2005:95)。筆者認同許雅 棠對於《老子》所涉及的領域之看法,筆者也認為《老子》的思想幅員廣闊,小至個人 修養大至國家、世界萬物的各種互動都能以「道」的思想去延伸探討。但是「道」究竟 為何?《老子》並沒有說清楚,對此筆者認為可以採取許雅棠的看法:「與其去抓取連

《老子》自己都講不清楚,或不想講清楚,以致不能講清楚之『道』的『界定』,不如 從『道』的運動規律入手體會,也許更能夠把握《老子》所要傳達的深意」(2005:97)。

只要掌握住「道」的運動規律筆者認為以此就能夠使用在各種領域當中。以下筆者透過 對「道」的掌握,各舉一例運用到修身、養身、政治、兵戰中。在此筆者必須強調,《老 子》的思想是屬於一種上層的思想,是一種廣而深的思想,因此絕不是只能運用在這些 領域當中,而是能夠運用在世上一切事務當中。筆者在此僅舉此四例,來找出《老子》

所談的「道」的運作規律。此規律可以總結為:守靜、守弱、不爭。這些規律包含兩個 特色:「反」和「淡化人性」這兩個特色,正是《老子》現實主義思想的主要特點。

首先,在修身的部分「上善治(似)水,水善利萬物而有静。居衆人之所惡,故幾 於道矣」(道經帛甲本,八章)。可以看出以水這樣柔性、不爭的態度來修身及待人處事。

其中水會流到低處,一種被眾人嫌惡、認為是髒的地方,但對《老子》來說這反而是一 種接近「道」的境界。由於水不可能逆流而上,因此水不會違反自然規律,而是順應著 自然而流,順流而下,不費一毫之力,筆者認為不去強求逆流而上這就是一種不爭的態 度,處於低下亦是一種最遵循自然規律的模式。萬物若以這種柔和、不爭的態度來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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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就養身的部分,「至(致)虚極也,守情(静)表(篤)也,萬物旁(並)

作,吾以觀其復也。天(夫)物雲雲,各復歸於其〔根〕。〔歸根曰静〕」 (道經帛甲本,

十六章)。在這當中,顯示出《老子》對精氣的珍視,不懂「道」的人大多都是不停的 動,或是無節制的動。不過對《老子》來說,珍愛精氣才是一種養身之道,就河上公對 本章中「歸根曰静」的注解為:「靜謂根也。根安靜柔弱,謙卑處下,故不復死也」(2017:

63)。將《老子》中掌握的「道」用在養身之上,便是要守精氣、守靜、守柔弱,順應 自然規律,不隨意浪費力氣,也就是不要追求強盛,而是珍愛精氣來安然度日。

第三,就政治的部分,「我无爲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德經帛甲本,五十七 章)。現實當中主政者普遍希望自己能有所作為,使人民能看到自己的施政,不過就此 句王弼之注解為:「我之所欲唯無欲,而民亦無欲而自樸也」(2016:150)。《老子》的 政治觀反而是一種無為而治的觀點,不施加繁苛政令於民身上,人民反而能夠順著道去 生活,不被這些政令影響他們的守樸、無欲的生活。

最後就兵戰的部分,「故善爲士者不武,善單(戰)者不怒,善朕(勝)敵者弗與,

善用人者爲之下。是胃(謂)不爭〔之〕德,是胃(謂)用人,是胃(謂)肥(配)天,

古之極也。」(德經帛乙本,七十章)。將「道」運用在兵戰上的話,大多數的人通常會 認為愈戰愈勇,在戰場中強盛之姿者,一定是喜好跟他者鬥爭,去獲取戰爭的勝利。但 對《老子》來說反而是相反,愈是善戰者,愈能夠不爭、不易因動怒也不輕易與他者爭 鬥,善勝者也不會想一直啟動戰爭。所以如果主政者懂得這種不爭,那主政者必定善於 用人11,此處提到了「配天」,筆者認為這個天道就是上述提到的《老子》的核心思想,

只要抓住這樣的核心思想而執行之,就是配合天道,遵循著這種「道」的方式,也就是

「古之極也」,可從河上公對此句的注解為:「是乃古之極要道也」(2017:271)看出此 處的天與道有相同意義。另外就梅勒的觀點,梅勒認為此處之配天「被描述為古代歷史 最悠久的理想。它隱性地暗示人要返歸於這個純粹的但又有價值的策略。天的秩序就在 那裡-它一直就在那裡。人類所要做的就是謹慎地去行為」(2010:58)。這些「爭」的環

11 河上公版本與此處之差異為:「是謂用人之力」(2017:268-269)。河上公版本的意思應是懂得不爭者 才能得到別人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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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都是後來人類創造出來的,反而回到過去那種純樸、不爭的生活,才是符合「道」的。

筆者認為從上述簡單舉出的四種例子中,不難看出雖是不同領域的討論,但實際上 都蘊含著同樣的道理,以兵戰來說,不論是善為士、善戰、善勝敵或是善用人都要秉持 著不爭及謙下的態度。以最後一例來看,筆者認為雖然是運用在軍事思想上,且只舉了 這四種不爭,但實際上其中的道理是可以通用在各個方面,而要做到不爭,其實核心的 價值就是要做到守雌、守辱、取後、取虛等的態度,也就是說只要能掌握住《老子》的 這樣的核心思想,就能將《老子》兵戰的思想運用到修身、養身及政治的領域中,各種 領域皆可互通。

綜上而論筆者認為,《老子》的「道」作為一種規律,其內容是養身、守弱、不爭 等。若是更深入的觀察,我們可以發現《老子》的「道」似乎是一種與普遍大眾所想的 站在完全反對的立場之上。簡單來說我們本以為事情應該是這樣,但對於「道」而言反 而是採用相反的方式。此觀點正如許雅棠提到:

《老子》有段話可為代表:「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40 章)。

說「反者道之動」,這「反」的意思也許可以多種,如物極而反,返歸原樸,相互往返等等。

但衡量全句,以至於《老子》全文,我以為他更著眼於自然萬象和人事之有與無兩種事態或 勢態,彼此相互涵攝的往返關係。也就是一種由「有」而「無」,因「無」而「有」的相互關 聯或是互為來回往返的運動規律。《老子》說「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又說「有無之 相生也」(二章)都在表示這種意思(2005:97)。

許雅棠在最後一句「《老子》說『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又說『有無之相 生也』」(二章)都在表示這種意思。」的註腳中提到:「我揣測《老子》的用意大概是來 告誡主事者應觀察天下萬物自然演變的情態總是往對立面發展,所以特別指點若要從中 習得有用的智慧(所謂『道之用』),就只有採取弱無的姿態,也就是利用『反者道之動』

的特性,如此才能長久取得或保有可欲的成果」(2005:97)。在這之中筆者認為,許雅 棠之觀點12是一種超脫世俗價值的規範的視野來看待《老子》的思想,從中可以看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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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思想是一種不將人當作主要核心,而是以整個世界萬物的規律來看,人只是在這 之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與萬物相比也無任何優異之處。筆者認同這樣的觀點,正如筆者 一直以來認為的,《老子》的思想幅員廣闊,因此使用許雅棠這種觀點來看待,較不會 有對《老子》以偏概全的誤解,另外筆者認為人雖不是《老子》主要關注的,但這並非 是因為《老子》認為人類是不重要的,而是說人類是與萬物都是《老子》所關注的,《老 子》的思想是廣大的,是涵蓋一切的,這其中的每一個事物正是使整體正常運作的一部 分,正如梅勒所言:「雖然《老子》的非人道主義否定了人類作為一種物種的優先特權,

並不關注人的本質。但是道家思想在總體上,尤其是《老子》仍然關心人的存在」(2010:

70-71)。《老子》重視的是整體的,無論是萬物、時空等等,《老子》都不是以短淺的眼 光去看待,而是以久遠、整體的觀察。

前面整理出的「道」的規律—養身、守弱、不爭,其中有兩點特色,首先是我們可 以發現,《老子》這些規律含有一種「反」的概念,順乎「道」的通常都是與凡人所想 的相反。其中可以看出,《老子》對於人性的悲觀態度,也許就像許雅棠所說的《老子》

認為人是愚蠢的,因此才會產生出人們愚蠢的認為事情態勢總是與「道」的立場相反的 狀況。《老子》的理想世界就是希望將人性的愚蠢拋棄,只要順著「道」之規律而活,

這樣就不會產生那麼多人類愚蠢所造成的禍害。因此筆者認為《老子》對人性的看法與 摩根索似乎有些相似,兩者都對人性感到悲觀,都認為人性是很難改變。但這是有區別 的,摩根索也許還能夠允許一些人性的存在。但如果以許雅棠和梅勒之觀點來看的話,

《老子》傾向於去除人性這就構成了「道」之第二點特色。《老子》似乎認知到人性愚 蠢是無法改變的,因此想要拋棄人性,直接以自然萬象和人事興衰的規律來看待,以這 種天的層級來看待比起渺茫難測的人性來得可靠許多(2005:101)。這也是為何《老子》

希望主政者無為的原因,主政者若是有為,就容易有一己之私的狀況產生,只有天的層 級才可能做到完全無私,就像生老病死一樣的自然規律,認何人都無法逃過這樣的自然

蠢,為何不循著「道」來過生活就好了。正是許雅棠老師提出此建議,使筆者重新思考,《老子》的哲學 思想是完全不含任何規範價值的,在用字遣詞上都要更為小心的使用較為中性的字詞,避免陷入一種以 儒家的眼界或是西方哲學的眼界來看待《老子》這種無規範價值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