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閉症類兒童重演的無關動作、有關動作與無意義物體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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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綜合討論

本研究以垂直箱、水平盒、單一物體、結合物體四種作業來探討自閉症類兒 童在無關動作、有關動作與無意義物體動作的重演表現是否與一般發展、發展遲 緩兒童有差異。結果發現：雖然無關動作與目標並沒有直接的因果關聯性，自閉 症類組仍然可以重演該物體運動；不過，當自閉症類兒童看見主試者以非慣用的 動作操作常見物體時，無論在單一物體或結合物體作業的重演表現皆較另二組 差；而且，即使有關動作直接與目標有直接的因果關聯，但是自閉症類組在部件 相連作業中的有關動作表現較差，卻在部件分離作業的有關動作表現與另二組無 異。整體而言，自閉症類兒童重演動作的表現有時出現障礙，有時卻與另二組無 異，這樣的研究結果似乎告訴我們自閉症類兒童的模仿表現並不是一個二分法的 問題，而是需要考慮作業的型態，以下我們討論一些可能的解釋。

第一節 自閉症類兒童重演的無關動作、有關動作與無意義物體動作

首先，我們可以排除自動化因果編錄理論的說法（Lyons et al., 2011），該理 論認為自閉症類兒童會重演無關動作，是因為將無關動作視為進行有關動作之前 的必要動作，由於部件相連作業呈現作業的外觀連續性，於是在部件相連作業中 有關動作出現前較傾向重演無關動作；然而，我們的研究卻發現自閉症類兒童在 部件相連作業與部件分離作業重演有關動作前不一定會重演無關動作，而且在發 展遲緩兒童與一般發展兒童的重演得分上也沒有差異，顯示以自動化因果編錄理 論來解釋為何會重演無關動作需要更謹慎的考量。

第二，我們也可以排除整體心理年齡或語言表達能力的影響，尤其過去研究 認為模仿能力和語言表達能力有關（Charman et al, 2000），由於實驗程序已經過 配對，自閉症類兒童與發展遲緩兒童、一般發展兒童在心理年齡、語言表達能力 上並沒有組別差異，顯示可以排除整體心理年齡或語言表達能力的因素；然而值 得注意的是，語言理解能力的組別差異達顯著，尤其自閉症類兒童的語言理解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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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較另二組兒童低，於是可能自閉症類兒童的語言理解能力較弱，導致在部件相 連作業中的有關動作得分較低，不過，共變量分析顯示控制語言理解年齡當量 後，自閉症類兒童的有關動作得分仍較低，而且相關分析發現只有發展遲緩組在 部件相連作業的有關動作得分和語言理解的相關達顯著，但是在自閉症類組或發 展遲緩組的相關卻不顯著，於是我們也可以排除語言理解能力的可能。

第三，我們也可以排除自閉症類兒童在部件相連作業較少重演有關動作源於 更偏好重演無關動作，尤其自閉症類組重演無關動作的得分與另二組沒有差異，

但重演有關動作的得分較另二組低；然而，我們的研究卻發現自閉症類兒童在反 應時間內並沒有重演無關動作或有關動作的相對傾向。不過，當考慮第一次有關 動作出現前所需的反應時間以及反應時間出現的其他動作次數時，自閉症類兒童 在探索環境與探索作業部件上所耗費的時間與探索行為較多，這顯示自閉症類兒 童重演較少的有關動作可能與其他探索動作耗費的時間有關。

然而，自閉症類兒童在部件分離作業中其他的探索動作行為也較多，有關動 作的得分卻沒有因而較少，顯示部件相連作業與部件分離作業雖然外觀上的差異 不大，但是兩個部件之間的空間連接性也許會影響自閉症類兒童重演與目標直接 有關的物體動作。有可能的解釋是部件相連與部件分離作業兩者對於自閉症類兒 童的注意轉移需求並不相同：由於主試者總是先示範無關動作，再示範有關動 作，當自閉症類兒童重演無關動作後，部件相連作業中的空間連接性導致自閉症 類兒童較不容易將注意力轉移至重演有關動作，對於無關動作的抑制較困難，於 是重演有關動作的得分較低；但是在部件分離作業中，當有關動作與無關動作分 別作用於兩個不具空間連接性的部件，此時對於注意力抑制與轉移的要求就不會 太高，於是自閉症類兒童重演有關動作的得分與另二組就沒有差別。

另一方面，無關動作並未直接導致一個明顯的目標，我們的研究發現自閉症 類兒童重演無關動作的表現與另二組無異。然而，與無關動作的結果發現不一致 的是，單一作業與結合作業中的無意義物體動作並非慣用的物體操作，也未導致 明顯的目標，自閉症類兒童卻無法像另二組兒童一樣重演觀察到的動作操弄，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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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與無關動作不一致的結果發現可能存在以下幾種可能的解釋：

就無關動作與無意義物體動作的作業性質而言，垂直箱和水平盒顯然是新奇 的作業（novel task），雖然無關動作與取出酬賞物沒有直接的因果關聯，但是操 弄本身卻很可能提供兒童動態的物體效應，這種物體效應於是支持兒童重演觀察 到的動作；Huang 與 Charman（2005），Huang、Heyes 及 Charman（2002）試圖 比較主試者示範完整的物體動作操作、影像處理軟體擷取達到明顯目標的物體運 動軌跡，以及擷取並未達到明顯目標的物體運動軌跡三者，結果發現嬰兒在這三 種示範情境中重演物體動作的表現並無差異，顯示在缺乏結果組態的情形下，嬰 兒的學習策略是重演物體效應的動作；換句話說，或許自閉症類兒童之所以會重 演無關動作，是因為作用的物體本身提供動作屬性，即使無關動作缺乏目標，卻 仍具有物體本身的效應。

另外，無關動作雖然與取得酬賞物沒有直接的關連，然而拿木棒推圓柱的動 作會導致物體的位移效果（action effect），同樣的，結合物體作業中的無意義物 體動作雖然違反物體原本的功能，然而拿方塊在桌面上橫推筆桿，或是拿積木下 壓狗頭，使狗鞠躬等動作也讓空間中的物體產生位置的改變，換句話說，這也導 致動作效果。無關動作與無意義物體動作的關連不一定與目標有關，而可能是動 作都會產生一個明顯的動作效果。

相較於垂直箱與水平盒較屬於新奇作業，單一物體與結合物體提供的作業材 料具有傳統（conventional）和熟悉（familiar）的性質，示範的動作卻與物體提 供的功能效應不符，像是梳子的主要功能是梳頭髮，但主試者的示範動作是垂直 拿起梳子，以梳柄尾端碰撞桌面，在桌面上跳躍四下，自閉症類兒童在重演此類 動作的表現較差，很可能有幾種原因：第一、自閉症類兒童抑制已形成的習慣有 困難，於是當主試者示範非傳統、不熟悉的物體操弄時，重演的無意義物體動作 表現會較另二組差；第二、自閉症類兒童雖然會重演動作，但是觀察學習的過程 較需要經驗的支持（Huang, 2012），於是在本研究設計中每個物體的單次示範與 單次嘗試尚不足以令自閉症類兒童重演無意義物體動作；第三、模仿需要觀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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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論示範者的意圖，主試者示範的動作操弄與物體提供的功能效應不同，也許源 於主試者是有意的，由於自閉症類兒童的意圖推論能力較弱，推論主試者在無意 義物體動作中的動作意圖有困難，於是重演表現會較另二組差，但是本研究只有 操弄模仿的作業型態，而沒有直接的意圖證據支持這個說法。

合併二者來看，重演無關動作並未直接導致一個明顯的目標，相關的過度模 仿理論認為可能是一種造就人類文化的預設機制（Horner & Whiten, 2005; Whiten, et al, 2009）、是一種社交策略（Nielsen, 2006; Nielsen, 2011）、或是常模的學習

（Kenward, Karlsson, & Persson, 2010; Nielsen, Moore, & Mohamedally, 2012）；相 較之下，無意義物體動作並非慣用的物體操作，也未導致明顯的目標，較被分類 為學樣的社會學習方式（Hamilton, 2008）。兩種相似的動作形態皆預期自閉症類 兒童的重演表現較另二組差，但我們的研究結果卻發現自閉症類兒童只有在無意 義物體動作重演的表現上較另二組差，在無關動作的重演表現上與另二組無異，

而且無意義物體動作的表現與有關動作的表現達相關，顯示對自閉症類兒童而 言，無意義物體動作在本質上與無關動作較不接近，而與有關動作較相近，似乎 考量無意義物體動作與有關動作之間的關連性有其必要，我們於是嘗試提出另一 種可能的解釋：

有關動作直接導致一個明顯的目標，像是拿著木棒抵著門框水平移動露出下 洞口，以及拿木棒伸入下洞口拿到貼紙，這種重演動作後可以接觸物體的形式，

定義有關動作與目標之間的關係；然而，有關動作與無意義物體動作的性質多數 都不相同，像是在導致明顯目標、動態的物體效應、非慣用的物體操作等等都沒 有共享的特質，顯示以動作中的物體或是動作的身體輪廓作為區辨的方法並不恰 當。如果兩種動作在上述特質上都不相近，或許我們該考慮另一種可能性：也許 動作中的目標可以是物體，可以是動作的身體輪廓，可以是動作系列中任何個體 認為重要的動作元素，是一種個體在觀察示範動作時推論目標動作為何的能力；

定義有關動作與目標之間的關係；然而，有關動作與無意義物體動作的性質多數 都不相同，像是在導致明顯目標、動態的物體效應、非慣用的物體操作等等都沒 有共享的特質，顯示以動作中的物體或是動作的身體輪廓作為區辨的方法並不恰 當。如果兩種動作在上述特質上都不相近，或許我們該考慮另一種可能性：也許 動作中的目標可以是物體，可以是動作的身體輪廓，可以是動作系列中任何個體 認為重要的動作元素，是一種個體在觀察示範動作時推論目標動作為何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