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日治時期臺灣公學校作文教育的摸索
第三節 臺灣公學校作文課上課細目的提出
臺灣公學校作文教育的困難除了來自臺灣兒童日文能力不足之外，另一個困 難在於臺灣總督府一直沒有公佈作文的教授細目。教師們不知道沒有標準課本的 作文課怎麼教，因此要靠現場老師的討論與摸索，1920 年代後期開始，臺灣各地 舉辦了許多「綴方研究會」，如1927 年（昭和 2 年）1 月在太平公學校，舉辦臺北
20 松本瀧朗，〈學級の文化と綴方實踐〉，《臺灣教育會雜誌》445（1939 年 8 月），頁 37-43。
市公學校綴方研究會，各校負責作文的教師互相評論彼此作文課上課方式；21 1941 年新竹州中壢也舉辦「綴方研究會」，各學校訓導交流作文教育的問題、討 論作文教授細目。22 如同前節所見，教育雜誌上經常有教師發表對作文教育的意 見，不過始終無法解決問題。但至1940 年代，我們可以看到出現了兩套關於作文 課的，比較完整的細目與指導方針，可見當時教育現場有實際的需求。本節想介 紹這兩套作文教授細目與指導書。
一、作文教育研究團體「皐月會」所提出的教授細目
1940 年（昭和 15 年）皐月會出版《公學校綴方教授細目》（以下簡稱《細 目》），隔年因應國民學校改制，重新出版《國民學校綴方指導書》（以下簡稱
《指導書》），以促進作文科教學的規格化，以下透過分析這一套教授細目，來看 臺灣公學校的作文教育是怎麼規格化的。
《細目》與《指導書》的內容大部份相同，除了目次、方針以外，內容包含 主要行事一覧表、文種配當表、指導系列一覽表、從一年級到六年級的各學年指 導要項、教授案例、各學年題材配當一覽表。
直到1940 年，都還沒有出現確定的綴方科教材，為什麼這時期才從臺南的皐 月會出版這樣的《細目》與《指導書》呢？
兩套書的發行者為1938 年（昭和 13 年）從臺灣總督府臺南高等工業學校畢 業的藤村房太郎，他在皐月會中的角色不太清楚，皐月會是什麼樣的團體也不 太清楚。在《細目》與《指導書》的緒論中，皐月會的代表者說道：
私は過去二十餘年の綴方教壇生活の體驗上より「これさへあれば」綴方 教育の軌道を樂々と歩み得ることの出來るといふ綴方教育の方便物即教 科書であり、又教授案であり、教授書であるといふ教授細目並に之が運 用の補助機関である兒童用書即兒童用範文集であり、兒童用學習書であ り、教授の際に於ける謄寫物を代用する綴方教本の必要を痛感していた ことは己に年久しいことであつた。23
我根據過去二十年的作文教學經驗，希望撰寫出「只要有這個就好」，讓
21 〈北市公校綴方研究會〉，《臺灣日日新報》，1927 年 1 月 26 日，版 4。
22 〈綴方研究會〉，《臺灣日日新報》，1941 年 2 月 11 日，版 4。
23 佐藤憲正，《公學校綴方教授細目》（臺北：臺灣子供世界社，1940），頁 1-2。
人可以輕鬆踏在作文教育軌道上的作文教育，成為具有便利的教科書、教 授案、教授書功能的教授細目，並能作為補助機關的兒童用書、兒童用範 文集、兒童用學習書而加以利用。長年以來的經驗讓我痛感，教學時必須 要有能夠取代謄寫物的作文教本。
雖然不清楚皐月會代表者是誰，不過從緒論可以看到皐月會代表者是為了提 升、幫助綴方的教育，而出版《細目》與《指導書》；代表者也在有在教壇二十 多年的作文教導經驗，他認為這一些細目、教授書，可以當作補足作文教育的兒 童用書、兒童範文集。
那麼代表者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緒論接著寫道：
是に於て私は他教科に比し、只さへ苦労の多い綴方、而も依據すべき具 體的資料の乏しい此の綴方教育に對し、宜しく綴方教育者の苦労を軽減 すると共に容易に樂々と一段と成績の向上を圖り得べき方便物なる綴方 教授細目並に綴方教本の編纂を企圖したのであつた。
是に於て同人諸君と之が資料の蒐集に着手し。之が研究整理をなすと共 に之を實地教壇上に試用することを將に六年漸くにして本稿を得たので あつた。時偶々啓南社長藤村氏より之が上梓を○○せられたが、思へば未 だ○○更に相當檢討を要すると思はれるが切なる○○に憶面もなく「無き に優る」の老婆心より、更に検討を加へ皇紀二千六百年を賀ぐの意味を 以て敢えて茲に之を江湖に捧げ大方各位の批正を仰ぐと共に○かたりと も本島公學校に寄與せんとするものである。24
與其他教科相比，作文特別難教，可據以教授的具體資料缺乏，我希望能 減輕作文教育者的辛勞，更輕鬆、容易地提升成績，而企圖編纂方便的作 文教授細目及作文教本。
因此，與同人諸君著手蒐集資料，整理之後提供實地教壇試用，經過六年 好不容易得到本書稿。偶然之間，啟南社長藤村氏提出要印刷，我本來想 應該還要相當檢討，還不到時候。但基於「有總比沒有好」的婆心，加上 祝賀皇紀二千六百年的意義，大膽將之獻給江湖，期待各位指正，貢獻與 本島公學校。
24 同上，頁 1-2。
代表者希望透過這些作文教授細目以及作文教材，減輕作文教育者的辛勞，
並且提升兒童的成績，因而花費了六年時間，研究、整理資料，並且實際在教學 的時候測試使用，編纂出了這些教材，雖然還沒有那麼完美，但是以「有比沒有 好」的概念，將這些教材提供給臺灣的公學校，開放大家批評指教。
那麼指導書的內容如何呢？指導書編纂了2 到 6 年級，按月給兒童 2～3 個作 文題目教材來進行上課。例如：第三學年的 4 月是「三年生になつて（成為三年 生）」、「にはとり（雞）」、「弟のうた（弟弟的歌）」。（下表為「成為三年生」的 教授細目） 由這些題目可以看到，題目都是兒童日常生活中會遇見的事，可以說 是屬於「生活綴方」的系統。但因為是教授細目，表現的指導非常仔細，而沒有 看到由這裡進一步做「生活指導」的現象。
每個月作文教導都有寫出「要旨」、「時間配置」、「連絡」、「指導要項」、「文 章文」、「指導事項」、「注意事項」。 在「成為三年生」的教材中，說本教材的目 的在於「兒童の生活上最も實感深き題材に依り内面的記述の指導をなす（以兒 童生活上最深富實感的題材，進行內面性記述的指導）」。「時間配置」共2 小時，
第一個小時是文章與記述，第二個小時是處理。「指導要項」第一個是「出来る だけ精細に綴ること（盡可能細緻的書寫）」，第二個是「記述に先だち内述する こと（內述先於記述）」，第三個是「句讀點の使用を正確ならしむること（使其 正確的使用句讀）」，「文章文」是題目的例文。「指導事項」第一個是「作者が一 年、二年の時はどんなであつたでせう（作者在一、二年級時遇到什麼？）」，第 二個是「三年生になつたのは誰のおかげでせうか（是在誰的幫忙下成為三年 級？）」，第三個是「それでどうしやうと考へているのですか（作者想了什麼樣 的方法）」，第四個是「書き方の上手な所を見つけなさい（找出描寫優美之處）」。
由此可以看出每一個題目都有詳細的寫出指導方法。
表2-3 公學校綴方教授細目 第三學年用
題材 三年生になつて（記事文）
要旨 兒童の生活上最も實感深き題材に依り内面的記述の指導をなす 時間配當 第一時、文話（文話文に依り）、記述（類題に依り以下同じ）
第二時、處理 連絡 學年始の調話
指導要項
1.出來るだけ精細に綴ること（盡可能細緻的書寫）
2.記述に先だち内述すること（內述先於記述）
3.句讀點の使用を正確ならしむること（使其正確的使用句讀）
文話文
綴方練成細目》。25其內容包括：國民學校國民科國語的目的、國民學校令中對於 綴方教育的建設、生活指導與表現指導的定義、指導方針等等，更詳細的寫出各 學年各學期的作文指導方法。
在編纂的目的中，辻武夫如此說明編纂的意義：
綴方は決して一部興味のある熱心な教師にまかして置くべき教科ではな い。職員全體が深い關心をもつて臨むべきものである。それにはどうし ても、何かよりどころのある、系統案か細目が必要になつてくる。本書 はこの意味で編纂されたものであつて、前述の如く大體や目安を定めた 程度にし、餘りに微細な點までは決定せず、大いに活用し得るやうに努 めたつもりである。26
綴方絕對不是交給一部分有熱忱的老師負責即可的科目，這需要全體職員 深切的關係。而且比起一切還要重要的是，系統性細目的建立。在這目的 下編纂的正是本書，如同前述，本書是求大體與安定的程度，而非連細微 重點都一起決定，為了使其能更加活用而努力。
辻武夫爲了打破教師討論綴方教育時的空談，而制定了該細目，並認為所有 的教師都應該對作文教育抱持深切的關注。不過，他也提出到現在還沒有確切的 作文細目的理由：
たとへ實際に出來上つた細目様のものがあつても、土地の狀況により、
男女の別により、著しく事情を異にするものであるから、大體の標準や 目安を定める程度に過ぎないで、微細な點まで決定されたものは却つて 使用する事が出來ないことが多い。27
即便實際上成功編輯出細目，也會因為土地的狀況、男女之別而使寫作情 況有所不同，在不要超過大範圍下，以便於教學的方式制定即可，如果連
即便實際上成功編輯出細目，也會因為土地的狀況、男女之別而使寫作情 況有所不同，在不要超過大範圍下，以便於教學的方式制定即可，如果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