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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唐書》研究概況

第一章 緒論

第二節 《舊唐書》研究概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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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既言「尋其脈絡,猶見當時情勢」,又言五代史官等人「以意編排」,可見《舊唐書》

史臣就文士分合編類中的調動「多具深意」。今按《舊唐書》卷一○二以劉知幾、徐堅、

吳兢、韋述等合傳,此些皆為開元、天寶年間相次修撰國史的一時之選,可為史家「以意 編排」的另一旁證。此外,〈文苑傳序〉間中文字當是錄自唐代史料,但透過傳文所摘錄、

引用的文士篇章,仍可説明史臣對於材料的辨別「多具深意」。

總而言之,〈文苑傳〉經由史家「有意」的編排,以作爲《舊唐書》史臣對於唐代 文士的某種見解,在理論上應能成立。13

第二節 《舊唐書》研究概況

一、《舊唐書》史學領域的研究概況

(一)、宋至清

《舊唐書》的研究始於宋代曾公亮〈進唐書表〉,其文曰:

惟漢與唐,而不幸接乎五代。衰世之士,氣力卑弱,言淺意陋,不足以起其文,

而使明君賢臣,儁功偉烈,與夫昏虐賊亂,禍根罪首,皆不得暴其善惡以動人耳 目,誠不可以垂勸戒,示久遠,甚可歎也!14

從文中可看出《新唐書》史臣不滿《舊唐書》「紀次無法,詳略失中,文采不明,事實零 落」,尤其「可歎」為繼漢、唐盛世而後是「衰世」,所撰史既「不得暴其善惡以動人耳 目」,又「不可以垂勸戒,示久遠」。此乃立足於史學的正統觀,對《舊唐書》容忍藩鎮

13 曾守正嘗謂中國史學傳統的書寫形式,並非純以「創新」為首要要求,故繼承沿襲前人史料與觀點,乃為 習見之例,《史記》之於《國語》、《戰國策》;《南史》之於諸斷代南朝正史等,皆屬之。因此,就算

《舊唐書》的史料與觀念沿續於唐朝,其仍可視爲代表五代的某種見解。詳見〈歷史圖像與文學評價的曡 合——兩《唐書》文學類傳「時變」思想的落差〉(《政大中文學報》第 4 期,2005 年 12 月),頁 31,

注 3;〈《舊唐書·文苑傳》的文學思想〉(《淡江大學中文學報》第 12 期,2005 年 6 月),頁 123。

14 詳見〈進唐書表〉,[宋]歐陽脩、宋祁撰:《新唐書》附(北京:中華書局,1975),頁 6471。〈進唐書 表〉署名曾公亮撰,實乃歐陽脩代作。據歐陽脩《歐陽文忠公集》卷九一,《表奏書啓四六集》卷二〈進 新修唐書表〉題下注曰:「嘉祐五年(1060)七月戊戍為提舉編修曾公亮作。」[宋]歐陽脩撰:《歐陽文忠 公集》,《四部叢刊》本(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79),頁 680。

版社,1987),頁 228-245。

17 [宋]陳振孫撰,徐小蠻、顧美華點校:《直齋書錄解題》卷四曰:「溫公《通鑑》多據舊史」(上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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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此書的地位長期為《新唐書》取代,甚至被擠出了正史行列,如元代大德(1297-1307)年間九路合刊的「十七史」、明代南、北監本「二十一史」和汲古閣「十七史」中 都沒有《舊唐書》。24 直至明代嘉靖時重刻古書成爲風尚,此書才有嘉靖十八年(1539)

的聞人詮刻本。其以《舊唐書》「識博學宏,才優義正,真有唐一代之良史」,故「煥新 一代之舊文,遐續百王之訓典,追配諸史,允備全書」,為《舊唐書》得以完整面貌存世 至今卓有其功。與此同時,文徵明敍言《舊唐書》雖有「不能無可議者」,如「甚者詆韓 愈文章為紕繆,謂順宗實録繁簡不當,拙於取舍。異哉!」但也並非「可以無傳」,而以

「彼斥《新書》為亂道,誠為過論,而或緣此遂廢《舊史》,又豈可哉?」25 認爲兩《唐 書》各有優劣,《舊唐書》決不可廢。明代亦存李東陽《新舊唐書雜論》一卷,此書摘唐 史事跡而論之,可供參考。

清初顧炎武《日知錄》謂「《舊唐書》雖頗涉繁蕪,然事蹟明白,首尾該贍,亦自 可觀。」26 此後《舊唐書》地位日益提高,而與《新唐書》並重。清雍正年間(1723-1735)有沈炳震《新舊唐書合鈔》。據《清史稿·沈炳震傳》言「嘗著《新舊唐書合鈔》,

紀傳以《舊書》為綱,分注《新書》為目;《舊志》多舛略,則以《新書》為綱,分注

《舊書》為目。又補列〈方鎮表〉,拜罷承襲諸節目,積數十寒暑乃成。」27 可見是一部 系統整理的著作,也使後人便於對校,以資考證;但只限於兩《唐書》對勘互証,未能援 引《唐六典》、《通典》等重要史籍。其後有丁子復《新舊唐書合鈔補正》、王先謙《新 舊唐書合抄補注》28 等著作。乾隆四年(1739)校刻「二十三史」,收入新舊《唐書》並 列,重新恢復《舊唐書》的正史地位。隨後《四庫全書》館開,邵晉涵撰有〈舊唐書提要〉

稿。自後,王鳴盛《十七史商榷》、趙翼《廿二史劄記》、《陔餘叢考》、錢大昕《廿二

24 《四庫標注》曰:「汲古閣南北監並無」,詳見[清]邵懿辰撰,邵章續錄:《增訂四庫簡明目錄標註》卷 五〈正史類〉(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頁 202。

25 以上兩處引文,詳見國立中央圖書館編:《國立中央圖書館善本序跋集錄·史部》(臺北:國立中央圖書 館,1993),頁 110-113。

26 [清]顧炎武著,[清]黃汝成集釋,栾保群、呂宗力校點:《日知録集釋》卷二六「舊唐書」(上海:上海 古籍出版社,2006),頁 1459。

27 趙爾巽等撰:《清史稿》卷四八五(北京:中華書局,1977),頁 13380。

28 謝保成〈一部研治兩《唐書》的集大成之作——王先謙《新舊唐書合注》〉指出此稿(蓋未付印,今存中 國科學院圖書館)為 1916 年所作,是一部集清以前研治新舊《唐書》成就的巨著,並非僅僅為《新舊唐書 合鈔》作補注,可備參閲,收入氏著:《隋唐五代史學》附錄(北京:商務印書館,2007),頁 484-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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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考異》、《十駕齋養新錄》、《諸史拾遺》、《潛研堂文集》、章學誠《文史通義》等 著作,皆有專門的篇章條目對兩《唐書》作比較研究。其中趙翼的史著屬於史論性質,錢 大昕則以考訂精到著稱。直至刊於嘉慶十八年(1813)的趙紹祖《新舊唐書互證》亦引用 兩《唐書》本文考證其中矛盾記載,有利於考訂兩《唐書》史實矛盾舛誤。

道光年間(1821-1850),揚州學者張宗泰《舊唐書考證》,羅士琳、劉文淇、劉毓 崧、陳立校訂《舊唐書校勘記》,以及岑建功輯《舊唐書逸文》29,前後對《舊唐書》做 了比較深入、全面的校勘整理,成績斐然。30 此外,張道《舊唐書疑義》、蔡世鈸《讀舊 唐書隨筆》,以及清人的讀書札記,如閻若璩《潛丘札記》、勞格《讀書雜識》、李慈銘

《越縵堂日記》等,都有關於《舊唐書》及唐代史事的校訂考證。清人文集中也常有此類 文章可資參考。31 以上所述,可知《舊唐書》經由歷代學者,尤其是清人所作之箋注、校 勘、考證等著述,已為近現代以來的《舊唐書》研究打下了堅實基礎。

(二)、二十世紀以來

二十世紀至今的百餘年間,史學界對《舊唐書》所作的工作主要為整理與研究。

1. 以整理而言,主要包含兩個方面:一是匯集前人的研究成果;二是重校工作。前 者如顧頡剛主編的《二十五史補編》32,後者如張元濟等校《百衲本二十四史》33。《二十 五史補編》所收大多出於清代學者有關歷代正史具體篇章的補作、校正、考訂之著,其中 兩《唐書》部分共收書十四種。34 此外,楊家駱主編《新舊唐書合鈔并附編十六種——新

29 岑仲勉以爲《舊唐書逸文》多輯自《太平御覽》中標明為《舊唐書》、《唐書》的文字,「多韋氏舊著,

非經劉昫增損後之《唐書》也。」即為舊國史、實錄之類,詳見〈《舊唐書逸文》辨〉,收入氏著:《岑 仲勉史學論文集》(北京:中華書局,1990),頁 589-597。

30 參見牛繼清〈清代揚州學者對《舊唐書》的整理研究〉(《寧夏師範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第 28 卷第 5 期,2007 年 9 月),頁 77-81。

31 有關清人評述兩《唐書》的文章,可參見王重民、楊殿珣編:《清代文集篇目分類索引》(北京:北京圖 書館出版社,2003),頁 249-250。

32 二十五史刊行委員會編:《二十五史補編》(上海:開明書店,1937)。

33 《衲史》於 1930 年 8 月由商務印書館出版第一種《漢書》,最後一種《宋史》於 1937 年 3 月出版。詳見 張人鳳〈張元濟和百衲本二十四史〉,收入瞿林东主编:《20 世纪二十四史研究綜論》(北京:中國大百 科全書出版社,2009),頁 37-49。

34 其中論著已有重校本,如吳延燮撰:《唐方鎮年表》(北京:中華書局,1980)。

收入嚴耕望撰:《唐史硏究叢稿》(香港:新亞研究所,1969),頁 483-597。

44 其後又對《舊唐書》的部分重加補充,寫成〈《舊唐書》新論〉,論及《舊唐書》的編纂經過、内容及評 論等三方面。此文收入傅振倫著:《傅振倫文錄類選》(北京:學苑出版社,1994),頁 5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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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文,但總體而言仍以史料研究佔了很大的比例。此外,對於史事的考訂,如岑仲勉《唐 史餘瀋》辨析有關唐史之記錄二百八十餘條,其中大半與兩《唐書》相關。至於若干唐史 研究的專著或論文集,如陳寅恪《隋唐制度淵源論稿》、《唐代政治史述論稿》、嚴耕望

《唐史研究叢稿》、李樹桐《唐史考辨》45 等亦與《舊唐書》的研究有關。

上文言及新校本《舊唐書》自出版以來,即成爲學界的通行本,但同時亦為學者所 非議。蓋《舊唐書》用源出殿本的岑氏懼盈軒刻本為底本,而不用保存舊刻面目的百衲本,

且點校並無嚴格的校例,又繼承了殿本改竄文字的弊病。46 因此,自 1975 年出版以來,

有關《舊唐書》的校勘文章可謂層出不窮。47 其中傅璇琮等人因編制《唐五代人物傳記資 料綜合索引》48 而發現兩《唐書》人名訛誤者甚多,因而撰〈兩《唐書》校勘拾遺〉49 以 題釋有關校勘兩《唐書》的方法,這是早期校勘新校本兩《唐書》的重要文章。稍後學者,

如卞孝萱〈兩《唐書》天寶戶口對勘〉、〈新版《舊唐書》漏校一百例〉、〈唐代的度支 使與支度使——新版《舊唐書》校勘記之一〉等文;或以兩《唐書》相互對勘,或針對

《舊唐書》校勘之誤進行辨析。50 近年來,武秀成《《舊唐書》辨証》為其中的一部力作,

此書主要以《舊唐書》本紀之干支系時訂正約四百條訛誤。51 另外,如吳玉貴《唐書輯校》

52 即以《舊唐書》為主,根據各種現存的唐代史料中的相關記載,對《太平御覽》引《唐 書》的內容進行整理,為對《舊唐書》進行文獻學和史學史的研究提供參考數據。與此同 時,史學界在選擇議題鋪成史料進行研究時,史料校勘往往成爲最基礎的準備工作,其中 又以志的部分為成果中最豐碩者。蓋志是一朝典章制度的縮影,現代史學界注重專史的研

45 李樹桐撰:《唐史考辨》(臺北:中華書局,1965)。

46 參見武秀成〈《舊唐書》流傳述考〉,《《舊唐書》辨證》,頁 20。

47 中華書局版《舊唐書》點校本未出版前,學者皆以百衲本為底本進行校勘。如嚴耕望〈舊唐書奪文拾補〉

47 中華書局版《舊唐書》點校本未出版前,學者皆以百衲本為底本進行校勘。如嚴耕望〈舊唐書奪文拾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