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研究結果
第一節 訪談結果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以台灣獨立音樂人為對象的實證研究 第二章 台灣獨立音樂人面臨的產業環境
29
（二）著作權價值系統
除了少數獨立音樂人會賣斷歌曲外，由於大部分獨立音樂人對於著作權相關 規定不是那麼熟悉，也覺得沒有必要特別額外花心力處理自己的著作權，因此獨 立音樂人大部分選擇與著作權公司簽約，交由著作權公司全權處理，或加入著作 權仲介團體，自己不會積極處理授權事宜；部分獨立音樂人認為著作權公司替自 己處理著作權而取得對價是相當合理的，並不覺得抽成制度有不好的地方。也有 許多獨立音樂人完全未處理自己作品的著作權，覺得這樣可以自由流通自己的著 作；有些也會選擇自行處理，不交由著作權公司，因為這樣對自己的音樂才能夠 有最大的自主性105。
（三）現場演出價值系統
展演活動對於獨立音樂人的價值與主流音樂不同，不僅是利潤來源之一，更 是較具有宣傳意義的活動。獨立音樂因為缺乏宣傳資源，無法大量在主流媒體曝 光，所以像是校園演唱會、街頭、小型場地表演等方式，可以讓獨立音樂人跟觀 眾作近距離接觸，拉近跟觀眾之間的距離，藉此建立固定的消費客群、加深與觀 眾間緊密的社群關係，達到宣傳目的106。
另外，獨立音樂人可以在表演活動場地販賣唱片，在現場表演氣氛的感染 下，往往能夠促使觀眾願意購買唱片，讓現場表演不只是一種宣傳方式，更成為 另一種通路的形式。例如著名創作歌手陳綺貞在尚未成名前，就會將自行錄製的 demo 帶到音樂節現場販賣，並在現場自彈自唱自己的創作；2011 年由獨立廠牌 添翼創越工作室所舉辦的「台北夢想音樂節」就在場地內設有許多表演舞台和販 賣音樂唱片或 demo 的攤販市集，讓觀眾在聽完獨立音樂人在舞台上的表演後，
能夠去攤販市集購買獨立音樂人的作品，透過現場表演的渲染力，觀眾會更願意 花錢購買作品107。除此之外，獨立音樂廠牌常常會協助政府舉辦音樂類型的文化 活動，因此這類音樂活動的策展規劃也成為獨立唱片公司重要的獲利來源108。
105 參照本文第六章第一節訪談結果肆、著作權的保護是否重要？
106 本研究訪談獨立音樂人所得之資訊。
107 來自研究者 2011 年親自參與台北夢想音樂節的消費體驗。
108 參卞宗瑩，前揭註 20，頁 7。
‧
‧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以台灣獨立音樂人為對象的實證研究 第二章 台灣獨立音樂人面臨的產業環境
32
的音樂產出活動是在資源不足的情況下進行，而且在這樣的條件下，獨立音樂人 具有堅持創作內容、宣傳方式、唱片製作上自主性的特色。為了有足夠資源支持 自己的創作，獨立音樂人和獨立唱片製作公司在傳統音樂產業模式外，找到另一 種產製方式，足以支援自己的音樂產出活動。從前述獨立音樂樂迷的特性也可發 現，獨立音樂實際上是開拓了不同於主流音樂的利基市場，利用具特色的音樂文 本內容與獨特的宣傳方式，建立自己的小眾閱聽群體。
為了維持對音樂自主性的堅持，研究也發現獨立音樂的存在須具備下列條 件：「取得他人創作的成本較低」、「使用他人創作的應用範圍較廣」、「人人可創 作，破除社會階級」、「近用網路和電腦科技」110。本研究認為，主要原因在於，
較低的創作取得成本可以讓獨立音樂人比較容易取得創作素材，或者能夠藉由聆 聽他人作品獲得靈感和啟發；較廣的創作範圍可以讓獨立音樂人有較大的創作空 間，也不會侷限在特定主題、曲風或是表現方式，創作出獨一無二的作品；平等 的創作機會讓有才華的獨立音樂人都能夠發揮所長，也讓市場可以有更多不一樣 的音樂出現；網路的普及和科技的進步則讓前面三項條件更容易達成，提高獨立 音樂人創作的機會。除此之外，本研究認為還需加入一項條件－「充足且易於利 用的音樂流通管道」－透過多元化的音樂平台和其他管道，讓獨立音樂人可以不 用花費太多金錢和時間在洽談唱片發行機會，靠自己就能發表自己的作品，而且 能夠讓自己作品被廣泛流通。
因此，相較於主流音樂，獨立音樂在數位化進展的過程中受到的衝擊小很多
111。事實上，數位化所帶來的改變，包括錄音製造成本降低、網路宣傳崛起、發 行通路多元化（充足且易於利用的音樂流通管道）等，對獨立音樂的成長都有正 面影響：低成本的錄音設備降低音樂創作的進入門檻；網路宣傳讓獨立音樂人可 以輕易將自己的作品公開，並在宣傳上融入自己的個性和風格；而多元的發行管 道讓原本就缺乏通路資源的獨立音樂人可以有更多發行機會。iNDIEVOX 創辦人 吳柏蒼就曾經表示，網路能夠讓樂迷跟獨立音樂人有更多互動，而且在數位化時 代中，網路下載不論是否合法都已是無法阻擋的趨勢，獨立音樂人也慢慢意識到
110 參楊佳蓉，前揭註 27，頁 61。
111 相同見解可參卞宗瑩，前揭註 20，頁 3。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以台灣獨立音樂人為對象的實證研究 第二章 台灣獨立音樂人面臨的產業環境
33
網路下載對他們不是壞事，反而能夠達成宣傳流通效果112。
參、台灣獨立音樂和獨立音樂人
一、 台灣獨立音樂和獨立音樂人概述
從 1997 年搖滾創作樂團慢慢崛起開始，台灣獨立音樂人在主流外找到生存 空間，許多原本在地下自己製作唱片的樂團，也開始慢慢浮上檯面113。各大音樂 祭如春天吶喊、野台開唱等為地下搖滾樂團提供一個讓別人聽見的舞台，參與的 音樂人越來越多，活動也越來越大，地方上的搖滾樂團活動也紛紛響應，為這個
「非主流成為主流」的時代留下見證114。
台灣唱片市場開始出現不一樣的聲音。1991 年音樂製作人張培仁離開滾石 唱片公司，規劃成立不同於主流的音樂公司，1995 年魔岩唱片成立。魔岩唱片 對當時台灣音樂市場來說是一股另類的文化聲音，在當時充斥著偶像與藝人包裝 的市場中，注入一股年輕、叛逆、有想法的能量。張培仁看重音樂人的才華大過 於市場性，更願意栽培具有獨特個性的音樂人115。魔岩唱片在 2001 年併入滾石 公司，正式回歸母公司懷抱，但它對台灣獨立音樂的影響相當深遠，現今線上許 多獨立音樂人如創作歌手陳綺貞、獨立音樂廠牌創辦人林暐哲等都曾受魔岩栽培
116。魔岩唱片經營上的一大特色在於它捨棄大眾媒體行銷模式，採取主流唱片公 司當時不曾採用的宣傳方式，為藝人量身打造個人專屬網站，並在網站中融入每 個藝人的個性，例如陳綺貞網站是清新自然的學生風格，李雨寰的網站以動畫呈 現如電子舞廳的熱鬧氛圍，糯米糰的網站則充滿想像力；在主流唱片對數位下載 避之唯恐不及的反盜版年代，魔岩唱片更是破天荒將整首主打歌的 mp3 放在網 路上供人免費下載117。
時至今日，獨立音樂在台灣的發展已經相當成熟，透過線上音樂平台和 live
112 吳柏蒼演講，「WIRED Soapbox 台灣線上音樂產業的現在和未來」座談會，2012 年 3 月 28 日
（來自研究者親自參與座談會所作的座談會紀錄）。
113 如五月天、脫拉庫、亂彈、四分衛和董事長樂團。
114 參鄭凱同，前揭註 48，頁 5。
115 參考文化部台灣大百科全書，http://taiwanpedia.culture.tw/web/content?ID=10840，最後瀏覽 日：2013 年 11 月 22 日。
116 同前註。
117 同前註。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以台灣獨立音樂人為對象的實證研究 第二章 台灣獨立音樂人面臨的產業環境
34
house 演出，許多獨立音樂人都累積了一定數量的聽眾和支持者。另外，台灣獨 立音樂人也會以街頭走唱方式，讓自己的創作能被更多人聽到，如棉花糖樂團成 立初期就常提著吉他和音箱在信義區街頭表演，陳綺貞也曾巡迴全國誠品彈唱自 己的作品並現場販賣 demo。每兩年舉辦一次的「簡單生活節」更是獨立音樂人 互相交流、宣傳自己的音樂、增加支持者的好機會。其他如 2011 台北夢想音樂 節、2013 高雄大彩虹音樂節等不定時舉辦的獨立音樂盛典，都為獨立音樂人提 供了發跡的舞台。透過網路和便宜的錄音器材，更是人人可創作，個個有機會。
在這樣的環境中，孕育出了不同類型的獨立音樂人，楊佳蓉博士就將台灣獨立音 樂人的類型分為五類，分別為「完全獨立的個體戶」、「社運歌曲創作者」、「大型 唱片工業體系外的獨立廠牌」、「大型唱片公司釋放出來的音樂人才」118。以下整 理其對這五類音樂人的描述，並佐以本研究訪談結果和其他資料，概述台灣獨立 音樂人的類型。
1. 完全獨立的個體戶：
這類型獨立音樂人起初大部分只是音樂愛好者，基於抒發自我情感、得到自 我實現的滿足感、尋求群體認同等目的，希望將更多音樂放在網路上與同好無償 交流。他們自行吹彈樂器伴奏並利用簡單的錄音設備和拍攝器材來完成作品，藉 由網路流傳，是最典型也最簡單的獨立音樂產製型態。這類型的獨立音樂人與主 流唱片公司的交集不高，但也有人把網路發表作品當成進入商業組織的機會，也 有人無心插柳得到唱片公司的青睞。例如創作歌手鄧福如在出道之前就是將自己 翻唱、創作的作品上傳到 YouTube，吸引到逾百萬的點擊率，爆紅後與唱片公司 簽約。
2. 社運歌曲創作者：
這類型獨立音樂人的創作目的是將社會意識融入歌曲之中，讓音樂變成社會
這類型獨立音樂人的創作目的是將社會意識融入歌曲之中，讓音樂變成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