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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獻探討

第一節 識字學習

一、 中文字特性與識字概念

每一個中文字均包含字形、字音及字義,而認識中文字時需同時理解該字之 形、音、義(賴明德,1991)。萬雲英(1991)認為現有文字系統可簡略分為拼音文字 與非拼音文字兩大體系,中文字即屬於一種具特色之非拼音文字,且中文字之字 形可用於表達該字之涵義。其提出中文字具有音節單元化、構字規則簡明、義音 結構具科學性、同音字多等不同特徵。其中,構字規則包含筆畫、部首及偏旁等 構字部件的組合,而筆畫、部首與偏旁均可被視為部件(黃沛榮,2006)。萬雲英(1991) 認為,由於中文字部件均帶有一定涵意,當習字者能夠掌握部件與構字規則,對 於其學習新字會有正向影響。何三本(2002)則提到中文字結構可分為筆畫、偏旁與 部位,其中筆畫是組成字形之要素,偏旁和部位則由筆畫組成,具有特定意義的 基本單位。何三本(2002)並強調,若能掌握偏旁,將對識字學習有所助益。此概念 即提供將中文字拆解教學之可行性。羅秋昭(1994)指出,中文字難學原因之一在於 其字形複雜,且有許多相近字形,容易造成初學者混淆,而形聲字的出現更造成 許多中文字同部首及同聲符情形。為簡化中文字學習,提出可加強學生對造字原 理之理解,並強調字形分析,使學生能夠掌握中文字中每一部件的意義,進而能 對中文中文字理解更加透徹,減少誤用或錯字情形。

李振清(1988)、裘錫圭(1995)、賴惠鈴與黃秀霜(1999)、孫宛芝(2004)、黃沛榮 (2006)分別提出中文字之字形、發音與文字組合性等特性如下:

(一)發音特性

中文字發音為一字配合一音節,比起可能含有單音節、複音節或多音節之拼 音文字而言相對單純(李振清,1988;賴惠鈴與黃秀霜,1999)。

(二)字形特性

中文字為表形符號,不易因語言改變而失去字義。換句話說,中文內每個字 均有其意義,即使發音改變,其意義仍舊存在(孫宛芝,2004)。其次,中文字屬於 方塊字,字形清楚且易於辨識。而中文字亦有常用字集中特性,學習者只需習得 常用字,即可自中衍生出大量語詞。另外中文字形構造具邏輯性,具相同部件中 文字常具有相同含意,可視作同一字族(賴惠鈴與黃秀霜,1999)。

(三)形音義結合特性

中文字之字形、字音、字義相依,具高度相關性。以形聲字為例,形聲字分 為表義的形符與表音之聲符,可直接從該字外型判斷出發音與字義;亦有聲符同 時可表示文字意義之形聲會意字,再度顯示中文字形音義相依特性(裘錫圭,1995)。

(四)可組合性

中文字具組合性質,並可由單字進行類化。在傳統文字學中,中文字結構可 分為獨體字及合體字兩種(黃沛榮,2006)。李振清(1988)指出,中文字以形表義,

多標音,音亦載義。因此可由認識獨體字起始,再進入合體字的辨識。賴惠鈴與 黃秀霜(1999)將文字類化性定義為學習過單一中文字後,與該字具相關性的中文字 會更容易學習。而若能妥善運用此種類化現象,將可幫助中文學習中詞彙擴充及 字詞辨認識別(李振清,1988;賴惠鈴與黃秀霜,1999)。

萬雲英(1991)整理出影響學童順利連結字形、字音、字義的因素,包括學童大 腦的發展、中文字字形特點與字詞性質、教學方法等。其中,中文字字形特點即 為該字之結構與筆畫,當中文字筆畫越簡明、結構越單純,則學童對該字之識別 與記憶能力較高。在教學方法方面,萬雲英認為若可針對字形大略分析中文字,

使學童可藉由偏旁或部首概念進行中文字之組合與分析,將可提升學童之學習成 就。

程祥徽與田小琳(2002)指出,中文字的起源是自圖像構成的表形文字開始,以 簡化線條勾勒出物體的真實形狀。而後,由於抽象概念難以使用圖像表達,因而 發展出表意文字,最初始的表意文字是由兩個以上的象形文字組合而成,亦即六 書中的「會意」字。而文字的再進一步改變即為表音文字,這種文字與概念無關,

而是與語音掛勾。程祥徽與田小琳(2002)強調,表形文字與表音文字具難以分割的 關係,而現行中文字同時具有表意、表形、表音等成分,可說是一種形音義的結 合體。

何三本(2000)歸結前人對識字教育之研究,認為中文字學習原則為先易後難,

由淺而深。自獨體字起始,而後逐漸進階至獨體字組合而成的合體字。何三本(2000) 亦強調,在現有中文字教學之隨文識字架構中,課本的生字並不會依照部首、偏 旁相同、同音或形近等方式排列,因此教師應教導學生觀察中文字結構,進而達 成兼顧識字樂趣及識字成效之教學目標。

綜上所述,中文字具有字形、發音及意義高度相關特徵(裘錫圭,1995;程祥 徽與田小琳,2002),同時多具有可組合性,例六書中形聲字與會意字即可由兩個 以上獨體字結合為合體字,反之合體字中亦可解構出獨體字,再度證實了利用中 文字互相結合以學習新字之可行性。因此,自中文字可結合特性中,諸多學者提 出部件識字法、成群分級識字法、字根識字法、字族文識字法等識字方式,此類 識字法之核心在於將中文字拆解成較簡單的筆劃或偏旁,使學習者可先學習相對 單純之部首、偏旁,再藉由中文字組合原理將部件進行組合,藉此簡化較複雜中 文字之學習。羅秋昭(1994)、何三本(2002)均特別指出中文字構造複雜性質,並強 調自結構相對單純之中文字部首或部件教學起始,再將其依照外型相似性組合以 學習新字的教學方式之可行性。

二、 中文識字內涵及歷程理論

中文字識字內涵包括「讀準字音,辨清字形,瞭解字義。要求作到聞音而知 形、義,見形而知音、義,表義而能寫字形、辨字義,三者合而為一,識字才能 完成」(艾偉,1949;轉引自戴汝潛,1999);何三本(2000)提出識字能力要素包括 可應用拼音、分析字形、理解字義、查字典與書寫等五項目。換言之,因應中文 字形音義相依特性,完整識字應包括對中文字外型、意義及發音之全面認知。

萬雲英(1991)認為學習者初學中文字時,其熟記中文字之心理過程會經過以下 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為對字形結構各組成部分與形、音、義三者建立模糊聯繫之泛化階 段。此階段時學習者對於字形結構之認知尚未建立完成,對字形、字音與字義三

者之聯繫亦相當模糊,容易出現泛化現象。因此可能發生偏旁部首錯誤組合、結 構混淆、增減筆畫或方位錯置等錯字情形,亦可能在字形、字音與字義之聯想上 產生錯誤,造成錯字情形。

第二階段為對字形結構各組成部分與形、音、義三者建立統一聯繫之初步分 化階段。當學習者進入本階段,代表其對於所學中文字已有一定程度認知,亦即 所謂初步分化階段。不會出現第一階段中的混淆現象,可掌握整體字形結構。但 因對字形結構之細節尚無法完全掌握,仍有可能出現泛化現象。

第三階段為對字形結構各組成部分與形、音、義三者建立統一聯繫之牢固精 確分化階段。在此階段中學習者已能對所學之 90%以上單字達成牢固掌握,精確 分化階段。可辨析字與字之間的異同,並能認識普遍構字規則,瞭解偏旁或部首 之涵義,達成意義認記之目標。

藉由萬雲英(1991)提出之中文字辨識發展階段,洪儷瑜(2002)認同中文字視知 覺辨識可被拆解為較小單位,因而利用部件概念測量兒童視知覺與國語文學習成 就之間的關聯性,結果發現,學童之部件辨識能力與閱讀理解及國語文學習成就 關係密切,具高度預測性。

熟練閱讀者之識字已內化為自動化歷程,亦即一名熟練閱讀者能夠快速,不 費力並正確辨識文字,在不自覺中便可進行文字辨認,提取文字意義(楊憲明,

1998)。孫宛芝(2004)認為此類自動化歷程奠基於學習者在精熟聲音及符號關係 後,運用所學規則獲得新詞彙,為一循序漸進之學習歷程。

現今中文識字理論歷程多將識字看作個體接受外在訊息之後,其認知歷程中 所進行的一串相關抑制和促進的歷程(劉駿畿,2008)。目前較廣受使用的中文識字 理論歷程包括曾志朗(1991)的激發-綜合二階段理論、胡志偉與顏乃欣(1995)的多 層次字彙辨識理論,胡永崇(2001)整合前兩者觀點,提出多層次交互激發-綜合理 論。

(一)激發-綜合二階段理論

曾志朗(1991)根據共謀效應(Conspiracy Effect)發展出激發-綜合二階段理 論,基於共謀效應認為一致性高的字彼此間可互相增強,反之則互相干擾,且在 中文字中對於聲旁效果大於義旁效果。激發-綜合二階段理論將文字訊息處理視 作二階段歷程,當讀者看到文字時,首先進入激發階段,在此階段中與該字相關

的字形、字音等均一同被激發,也就是進入工作記憶內;而後為綜合階段,本階 段中讀者進行被激發出的字形與字音組合,進而從中選擇最有可能的發音。根據 共謀效應原理,對讀者呈現聲旁表音一致性高的文字時,讀者的反應時間較短。

若呈現文字之一致性低,讀者的反應時間則相對較長。

字音與字形等均為辨識字的線索,激發-綜合二階段理論證實中文字閱讀可 經由多重線索激發,且線索與線索之間互相合作,而非相互競爭,此種合作關係 則提高了文字辨識率。曾志朗(1991)運用平行分散處理模式(parallel distributed processing model),解釋中文字的形音義平行分佈在記憶中,讀者在閱讀時可同時 提取字形與字音等不同線索,在閱讀歷程中造成超加性效應,提高閱讀效率。

(二)多層次字彙辨識理論

胡志偉與顏乃欣(1995)統合前人研究提出多層次字彙辨識理論。該理論提到在 人的長期記憶中,文字之字形記憶與其字音、字義甚至相關字形等均有關聯。而 閱讀歷程有賴讀者的先前經驗,當讀者進行字彙辨識時均自辨形起始,詞彙形狀、

胡志偉與顏乃欣(1995)統合前人研究提出多層次字彙辨識理論。該理論提到在 人的長期記憶中,文字之字形記憶與其字音、字義甚至相關字形等均有關聯。而 閱讀歷程有賴讀者的先前經驗,當讀者進行字彙辨識時均自辨形起始,詞彙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