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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獻回顧

第三節 過往聾人對自我存在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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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病患的位置,即「耳朵生病了」的身體狀態(謝其濬,2011),如同近視的人 需要帶眼睛,耳朵聽不清楚需要戴助聽器般,聽能復健及輔具隱含著人定勝天的 思維,試圖透露靠著自身努力,配合聽力專業及輔具等各資源的協助,讓聾人聽 到聲音並像聽人說話,能和一般人有同樣的視野參與世界。過往研究曾提及帶人 工電子耳後,結果是令人滿意的(陳盈霖等人,1995),然而「滿意」的背後帶 出的是聾人自我位移,由一個活在無聲裡的「默存我」位置,往符合期待的「集 體我」的方向移動,而默存我接近集體我的程度,似乎成了滿意及成效的指標,

因此在這裡本研究試圖帶出在聾人不滿於助聽器及配戴意願不高的因素除了輔 具技術層面的改進外,障礙感的可能性來源除了聽語能力無法像聽人般展現外,

更進一步帶出的是聾人自我移向集體我中的不順利,不順利的現象讓聽聾的異質 性現身,亦即聽聾間並非同一向度的延展,也就是聽聾間不只是「極重度à重度 à中度à輕度à聽人」程度上的關係,也包含著「聽」與「聾」身分的不同,故 過往輔具或聽能復健研究幾乎站在前者的角度看待聾人,故本研究試圖從後者異 質性的觀點去看待自我的位置,並避免讓社會的期待成為聾人自我本質的覆蓋,

因此研究中要進一步探究的是聾人自我心理層面的面向,意即在輔具及口語訓練 或環境適應的背後,聾人帶出的自我的位置與一般社會期待的位置有何差異,本 研究認為在理解這些差異後,才能打開「期待」所給予的框架,在醫療上才能有 真正的照顧。

第三節 過往聾人對自我存在的描述

聾人用視覺接收世界的一切,使用空間語言去刻劃自我與世界的關係,因 此手語不僅是手部動作,同時也是對事件解讀的媒介。手語中帶有豐富的肢體表 現,而肢體語言可以說是接近人類最原初的溝通方式,故手勢語非只在聾人身上 看的到(蔡昆瀛、柯欣蓉,2008),普遍人類的發展過程中都會出現。一個生命 的誕生,手語發展更早於口語發展之前(例如嬰幼兒用手指出東西或方向),亦 即我們的出生是從手部指認及肢體動作來開始指認世界,而非口語(Court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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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ot, 2005)。另因手語大多來自象形概念,也就是模仿該行為的動作表達自己 的意思,例如要用手語說喝水,直接用手比成杯狀放在嘴部即可(陳鳳文,1970),

因此當兩個不同國家的人碰面時,與其學習對方的語言,用簡易的手部動作模仿 一般生活共有的動作和表情就可以很快溝通(羅苑韶,2009),如同慈濟的將手 語融入佛教的水懺劇場,期望透過手語展現打破彼此語言界線,讓大家除了用各 自語言詮釋佛教經典外,更能凝聚一套共有的肢體記憶與生活經驗。換句話說,

即使此時的溝通沒有具體的聲音當作媒介,無聲並非等同於寂靜或者空無一物,

相對的沒有了聲音,屬於人最原初的溝通才得以現身。或者說,手語更貼近了屬 於人的自然性,而本研究接下來將回顧過往聾人的自陳內容,以對默存現象有初 步的理解。

過去有學者指出聾人與其他文化的不同,聾人的文化透過聾人的眼睛(deaf eyes)發光發熱(Campbell, 2001),而聾人文化的產生如同其他族群,為物以類 聚的過程,可導因於共同的血統、語言和生活習慣,其中對聾人來說語言的影響 力最為重大,因此生活在無聲環境並依賴視覺接觸世界的前提下,其文化和生活 習慣自然也與其他群體不同。過往有聾人自陳在臺灣的啟聰學校中,文法手語雖 對於聾生的語文能力有所提升,聽人老師教學時也較方便,但啟聰學生在課餘時 仍常以自然手語作為主要的溝通管道,故相對於文字手語,表意的自然手語較貼 近入聾人文化,而一位擅長自然手語的聽人也較受到聾人的認同與接納(趙玉平,

2013)。手語讓聾人的文化如同藝術一般蓬勃發展,語言也越來越豐富,讓聾人 可以活絡的討論信仰和靈性的議題(Barclay, Rider & Dombo, 2012),因此許多使 用手語的聾人接納自己聽不見的身體狀況並以聾為榮(趙玉平,2012),並認為 自己聽不見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曾因聽不見陷入低潮或一籌莫展(齊藤里惠,

2001)。這也呼應過往的研究結果,認為身在聾人社區中的聾人能以身為聾者感 到驕傲,且有良好得自尊心和自信(Skelton & Valentine, 2003)。

除了語言上的認同外,聾人也點出了處無聲環境中的感受,過往有聾人表示 自己是活在聾世界,而聽人活在聽人的世界,兩者並不相同(Uhlberg, 2008/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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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在無聲的生活中讓自己感到安全,像是真空包裝的無菌感受,好似處在與外 在隔絕的世界(王曉書,1999),而外界社會所給予聾人「封閉的」或「難以介 入」等描述,卻也是聾人們相處間自然發展所得的生活模式(趙玉屏,2012)。

另有聾人表示生在聽不見的環境中,反而讓視覺更加清明:「我們耳聾的人看得 一清二楚,我從別人一個眼神中所見到的,遠多於我聽力正常的弟妹一個小時的 對話裡所聽到的,他們什麼都不懂,他們雖然聽得見,卻什麼都不理解。」(Uhlberg, 2008/2011)。

然而在不斷與聽人世界有交集的生命脈絡中,越感知聽聾的不同越容易感到 困難:「我愈想投入工作,就愈能切身感受到聽不見帶來的障礙。」(齊藤里惠,

2001),在研究者本身過往與聽障者接觸的經驗中,有聾人自陳聾人可以彼此自 助生活,可以傳真、筆談與聽人交流,然而在聽人介入後,反而變得凡事都要麻 煩聽人的幫忙,但聾人其實是可以自己獨立生活者,因此過往也有人提出「聾人 自治」的概念,以聾人為主,讓聾人用自己的方式獨立處理大小事,而非依靠聽 人協助(趙玉平,2012)。

從上述內容可看出聾人和聽人各自用著自己不同的感觸去經驗這個默存的 世界,在寂靜無聲的世界中,過往學者指出,聾人的確用著有別於一般聽人所認 定的「真實」去對自我形成一個無聲定位(周淑惠、趙偉琛、簡儀佳,2009)。

而這與過往在特教、心理、聽能復健醫療角度將聾人視為待需協助的障礙者有很 大的不同,有聾人指出過去研究對聾人的描述,例如輔具使用的限制,文字理解 力,訊息處理與聽人的不同等,都是聾人文化的表徵之一,但卻未深入內涵,就 如同知道聾人在,但卻不知存在於什麼位置,如此一來,即使學術有再多的描述 但卻無法進到核心,故真正的內涵應去看到聾人自我在社會上的位置,且需使用 聾人的語言與之交談,才能較靠近聾人的經驗(趙玉平,2012)。是故站在人文 觀點,「聽不見」除了帶出生理上的知識基礎外,更可以帶出心理「特質」(trait)

上的含意,意即「個體在行為上所表現的持久性的人格特徵,或者是平常所謂的 足以用來形容某人獨特之處的個性。」(張春興,2007),因此聾人並非只是「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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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缺損的聽人」,「聾」字除了描述個體的聽力狀態外(The deaf),更帶出有別於 聽人的自我定位(The Deaf),即「我」看世界的差異,因此有聾人表示回歸主 流的對聾人來說是否認了聾人文化存在的價值(趙玉平,2012)。而從聾人的自 陳當中同時也顯露出過往研究及社會「忘我」的現象,意即過往將研究目標放在 減少聽聾間的差異並鼓勵聾人參與聽人社會,而遺忘社會及生活的是「我」與他 者互動的結果。在形形色色的人群及各式各樣的價值觀中,人們都同樣存在於大 地上並知覺出所看到的世界,主流雖屬多數人習慣知覺方向,然而卻不一定是唯 一的方式,然礙於過去至今聾人的自陳大多存於自傳或一般刊物上的訪談,故本 研究期望能重新透過聾人的手語自陳,並透過現象學的觀點及資料整理讓默存現 象湧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