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阿姨事業有成後的文化認同情形

一、大和民族重視升學也重視其他方面發展

事業漸入軌道之後，雅子阿姨赫然發現自己對於 Nana 有太多不瞭解，表面 上要求 Nana 順應大和民族文化，實質上卻無法全然接受 Nana 與自己之間的差別。

對於 Nana 的教育，雅子阿姨表示：「我起先希望 Nana 一定要適應東京的環 境，所以我讓 Nana 從小學時期就到家裡附近的區立小學就讀，沒有選擇讓 Nana 到華僑學校上課，Nana 一直很順利地就念到大學畢業，可是這過程中我忙著工 作、賺錢，因此對於 Nana 學校的課業，我沒有花太多心思注意，我只記得 Nana 上了中學之後，我也安排 Nana 到附近的補習班上課，或許也因為我根本沒空陪 著 Nana 好好念書，Nana 的成績也沒有太大的起色，再加上 Nana 本身也不是個很

積極想學習的孩子，因而即使我一直鼓勵她要好好念書，Nana 還是天天很輕鬆、

不緊張地度過，所以我到目前為止還是很後悔，自己以前沒能做個稱職的媽媽。」

（0502,雅談）

當雅子阿姨回憶起 Nana 的求學過程時，雅子阿姨相當懊悔自己當初忽略了 Nana 其他方面的才能，雅子阿姨提起：「Nana 就讀小學期間相當喜愛畫畫，每次 在學校的繪畫課程結束後，老師都會在 Nana 的作品上留下稱讚的話，Nana 甚至 當天回家後，還會把在學校所學的繪畫技巧繼續練習，也曾經向我吵著想去繪畫 班上課，可是我當初忙著工作，我也不瞭解東京哪邊有繪畫教室，所以就把這件 事給忽略了。Nana 就讀國中時期，Nana 體育課程選修了高爾夫球課，當時教導 Nana 學習高爾夫球課的老師還在 Nana 的親師溝通簿上寫著，Nana 對於這方面很 有天分，希望我或我先生可以額外聘請老師指導 Nana 進一步地學習高爾夫球，

當時我公司的貿易業務實在太忙了，所以我就把這件事拜託我先生處理，當時我 先生沒有對我說他不願意，可是我先生內心認為有關孩子的事情，應該由媽媽去 想辦法才對，所以後來也不了了之。還有，Nana 讀大學期間，有一年冬天跟著同 學、老師一起到北邊的某一縣市滑雪與度假，隔天 Nana 回家後告訴我：『老師叫 我回家後一定要告訴媽媽，我看不出來是第一次滑雪的人，因此老師交代我一定 要央求媽媽讓我繼續學習滑雪』，可是我當時還是不把這些話很認真地看待，所 以工作一忙也就忘了要幫 Nana 安排去上滑雪課程了。我現在真的感到很懊惱，

以前我真不應該只顧著工作而已，心裡又存著唯有讀書好的想法，才會無形之中 限制了 Nana 的發展。」（0520,雅談）

而雅子阿姨的先生和雅子阿姨在教育 Nana 時，經常出現雙方觀點不一的現 象，雅子阿姨強調：「我先生就是標準的大和民族爸爸，他認為教育、照顧孩子 的事情應該由媽媽全權處理，我先生對於孩子的很多事情都不太關心，如果說好 聽一些，是他不喜歡干涉孩子的發展，我先生認為孩子喜歡就讓孩子去做、去嘗 試，可是他都沒想過他答應了之後，是我要負責陪 Nana 做這些事情、處理後面

的麻煩，而且他也和大多數大和民族父母親觀點一樣，認為孩子長大了之後就應 該讓孩子獨立，可是看我眼裡，我依舊覺得 Nana 還是孩子，而且還是我的孩子，

所以我會希望我能盡力幫忙她的，我就會盡一切努力為她付出，所以就算現在 Nana 已經結婚也生了女兒，我還是想協助她照顧我的外孫女，我先生反而認為我 管太多了，應該放手讓 Nana 自己學習如何當個母親。」（1213,雅談）

關於大和民族父母親強調「長大的孩子必須獨立」，雅子阿姨舉了個實際例 子，雅子阿姨表示：「在我住家附近的出租套房，這些套房公寓幾乎是出租給就 讀高中或大學的學生，其實這些學生原本的家庭就居住在東京都內，是因為他們 的父母親認為孩子到了十八歲後必須自己獨立，因而日本的父母親會要求孩子出 外租屋居住，自己打理一切生活起居，甚至連生活費用、房租也必須自己負擔，

不過學費因為比較昂貴，還是由父母親來支付。而且大和民族父母親們在退休之 後，會把自己的辛苦工作一輩子的存款及退休金，全數使用在規劃自己的退休生 活，可能會到郊區再買一間房子養老，或是到鄉下地方買田耕作、自給自足之類 的，大和民族的父母親不會將這些財產留給下一代，更不可能會替自己的兒女照 顧孩子，我先生就是標準的大和民族爸爸，他一直認為 Nana 已經長大了，必須 讓孩子自己獨立了，可是我還是放心不下 Nana，尤其她搬到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台 北市生活，現在又是一個新手媽媽，我想有人在旁邊幫忙，一切應該會比較順利。」

（0930,雅談）

二、語言是一種能力

雅子阿姨也談論到當初鼓勵 Nana 到英語系國家留學的情形：「我當時一直覺 得，Nana 雖然順利上了大學，但是 Nana 本身學習態度不是很積極，所以在 Nana 念大學期間我就時常鼓吹她，希望 Nana 畢業之後到加拿大或澳洲留學，最起碼 可以學好英文以及體驗西方人的文化，我相信對 Nana 之後求職一定會很有幫助，

沒想到 Nana 到加拿大語言學校上課，就認識了出生於高雄而在日本唸書的小張，

兩個人從此無法分開了，因此 Nana 才會下定決心到台北定居。不過現在仔細想

一想，我在 Nana 就讀托兒所和小學階段，雖然 Nana 每年會回台中，Nana 也會以 中文和我娘家親人溝通、聊天，可是我在 Nana 小時候沒教她認國字，而現在 Nana 要重頭開始學中文就顯得很困難了，中文字實在很不好學，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 Nana 和小張在家裡都說日文比較多，可是如果我當初讓 Nana 在台灣念幼稚園、

小學，上了中學後再讓 Nana 回到東京學日文，或許對目前的 Nana 會比較有利，

尤其這幾年中國大陸人越來越富有，中國人到其他國家留學的學生也很多，所以 幾乎到處都可以聽到有人說中文，像現在的東京，我連到服飾店都還發現店內有 會說中文的店員，或許我當時要求 Nana 專心學好日文是一個錯誤的決定。」（0414, 雅談）

Nana 也提及雅子阿姨與其溝通、談天時所使用語言的情形，Nana 表示：「媽 媽是日文、中文與臺語互相參雜在一起說，我是都聽得懂啦！不過我回答都是以 日文為主，我還是說日文比較多，所以我現在講中文也會有一種腔調、口音。」

（1227,Na 談）

當雅子阿姨談起 Nana 婚後的生活狀況，雅子阿姨顯得有些憂心地說：「Nana 到現在還看不懂中文字，就只能從事教授別人日文的工作，而且目前 Nana 必須 照顧孩子，根本無法出外工作、賺錢， Nana 和小張又居住在什麼都貴的台北市，

要他們兩個償還房貸可是一條相當漫長的道路，再加上 Nana 自己很喜歡照顧孩 子，Nana 以前就對我說過：『以前我和媽媽相處時間太少，所以如果哪一天我自 己當了媽媽，一定要全心全意照顧自己的孩子。』，但是我不太贊成 Nana 從此之 後成為家庭主婦就好，無論工作拿到的薪水多還是少，女人出門去工作，才能有 自己的空間、朋友，也證明自己還是有能力可以獨立，在家中說話也會比較有份 量。不過 Nana 婚後住在台北市好像適應得還滿好的，可能是因為台北市捷運發 達，台北市人也比較冷漠，公共空間比較多，和東京的環境類似，可是台北市的 房價比東京還要嚇人。還有我感到最不能理解的一件事，是 Nana 結婚後堅持要 住在台北市，卻還是很喜歡使用日本製產品，每次我要回台灣的時候，Nana 都會

要求我幫她帶日本製牙膏、文具用品、衣服、毛巾等，我覺得既然人已經住在台 灣了，就應該要使用台灣製產品，不僅價格較便宜，也才能真正適應台灣的環境。」

（0519,雅談）

關於居住於台北市的情形，Nana 也表示：「我到目前為止能看得懂的中文字 真的有限，不過我和其他人溝通不至於會出現問題，可是我媽媽認為我不太積極 學中文，所以她還特地幫我訂了國語日報，要我每天閱讀國語日報的文章，不過 我希望我的女兒以後還是要以中文為主，我當然也會教她日文，但是還是必須以 中文為優先。我覺得東京和台北市非常類似，不過台北夏天時的天氣實在讓人很 不舒服，台北市的公共環境和東京也很像，我住在東京時都是靠電車當作運輸工 具，到了台北市換成捷運或公車也差不多，而且台北人和東京人一樣，都很冷淡，

只不過我覺得台灣人好像買東西都喜歡一次買很多，我對於這點感到有些不瞭 解，畢竟住在台北市房屋都小小一間，同樣的東西一次買這麼多，到底要如何堆 在家裡呢？」（1227,Na 談）

我的媽媽也談到 Nana 結婚後，雅子阿姨似乎有意願再回到台灣定居：「在 Nana 結婚的那一年，因為 Nana 是十二月舉行婚宴，所以我三姊後來沒有回東京，直 接留在台灣過新曆年，只有我姊夫一個人回家，而且我姊姊在 Nana 懷孕四、五 個月時，還特地回到台北，當時 Nana 和小張兩個人只租了一間小套房居住，我 三姊為了幫 Nana 進補、養好身體，還委屈地住在那間小套房上端的夾層內，更 在 Nana 生產完、坐完月子之後，立刻又從東京過來，準備幫忙 Nana 照顧孩子，

我還記得我三姊當時說了一句話：『我以前沒有當個好媽媽，現在一定要當個好 外婆。』可是，Nana 和小張一直認為我三姊干涉他們太多了，彼此之間不斷產生

我還記得我三姊當時說了一句話：『我以前沒有當個好媽媽，現在一定要當個好 外婆。』可是，Nana 和小張一直認為我三姊干涉他們太多了，彼此之間不斷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