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服飾

頭髮服飾是否為一種意見的表達？此項議題在美國持有肯定與否定兩種見解；在我國則 是校園中最受爭議的一項議題。所有的學生皆在爭取髮禁的開放，老師們則盡力維護髮式的 管制體制，使得頭髮服飾的問題就像台灣的一道馬其頓防線。然而，若是未對頭髮加以管制，

那麼老師們是否會因此失去權威？校園是否會因此失序？這實在是一件值得教學現場的教師 們深思的事。

我們的學生，身體自由在校園中仍是受到不同程度的限制與干預，然而，在此並非要指 校園中不得對學生之身體自由有所限制，只是應該要有合理的限度及民主參與的程序。學校 往往會將學生的頭髮納入學生行為的管理方式，但是頭髮屬於學生身體的一部分，與其行為 無涉。況且，頭髮因屬身體的一部分而與人身自由及表現自由有關，但留長頭髮即被認為違 反校規，實在是未能深思頭髮是否為學生意見表達的一種方式。

那麼，難道學校不可以管學生的頭髮嗎？其實，教師不需對學生的髮型如此擔心，頭髮 失守並不表示教師就失去了權威，教育就僅限於知識傳遞的功能。學生行為的是非對錯並不 一定與頭髮有關，若對此加以限制，所展現出的就是校方權威的執念。有的學校甚至認為髮 型服飾的限制即是要用來區分學生與老師，以能凸顯兩著間地位階層的不同，並藉以維持學 校秩序。然而，反觀大學校園，去除了頭髮服飾的限制，學校是否就因此失序了？看來似乎 是沒有！況且，在民主和多元的時代，只要不侵犯別人的自由和權利，每個人都可以保有自

己的喜好。學校以所謂的一致性或學生的樣子來管制學生的頭髮，即是把自己的喜好強加在 他人的身上。進一步來說，當我們強調學生要尊重自己和他人身體的自主性，我們若沒有非 常好的理由來管制學生的頭髮，我們要如何要求學生尊重別人的身體自由？頭部是彰顯人格 尊嚴的重要部位，更不能任由他人來處置。為了堅持老師和學生在身分上的區別而堅持髮禁，

難道不違背平等尊嚴的尊重和人權教育的信條嗎？所以頭髮具有象徵性的意義，它是人權教 育跨進校園重要的一步。

在我國，有關頭髮的法律見解可於最高法院 85 年台上字 621 號的裁判中得知。但是有趣 的是，此係一個裁判離婚的案件，其事實則為一位疑似紅杏出牆的妻子被憤怒的丈夫強剪頭 髮而訴請裁判離婚。在本案中，最高法院主張：「夫妻雙方地位平等…縱使他方行為有所不當，

應以和平勸阻的手段…仍不得動手剪對方的頭髮…此種行為，是對其人格及尊嚴的重大危 害。」此裁判點出縱使對方有過，夫妻地位也要立於平等的基礎，對待彼此更需以平和的手 段為之。這剛好可以用在校園處罰學生的情況。因為夫妻這樣親密的關係都不允許如此的作 為，那麼校園裡面師長對學生頭髮的管制以強制的方法剪取學生的頭髮，當然即是侵害其人 格和身體自由。因此，以此裁判類推適用，即可得到上述的結論。

在美國，關於學生頭髮服飾之規範是否為一種言論尚未有定論，雖有許多判決但卻也尚 無指標判例之作成，因此仍有肯定與否定之爭。以下即各以肯定、否定之意見舉例說明（張 民杰，1992）：

A、頭髮長度與型式

（A）、肯定說

„ Richards v. Thurston

•事實

原告 Richards 是麻州 Marlboro High School 的男學生，由於他拒絕剪掉長度及肩，酷 似「披頭四」的髮型，因而遭到學校停學。

•爭點

- 原告主張，學校並未規定學生頭髮長度及型式，且自己的頭髮亦整理的乾淨整齊，校長 基於個人偏見而將其停學乃是侵害了個人的權利。

- 被告主張，即使沒有成文規定，學生及其家長亦應了解學生留著不尋常的長頭髮是不受 允許的。

•法院見解

- 聯邦地方法院─原告勝訴，撤銷學校處分。

1除非州有強力的證明有州的利益在其中，才可以將學生的自由加以削減、剝奪。

2學校違背第十四修正案平等保護原則，個人留長頭髮的長度及蓄鬍，是受到憲法所保 障的，即使這個表現只是個人品味也是一樣。

- 聯邦上訴法院─維持原判。

1髮型和長度等外表自由的權利來源，來自美國憲法第十四修正案的「正當程序條款」

(Due Process Clause)─對個人自由的保障。自由的權利為人們所固有，其廣義的概念包含 了大和小的自由，也應該包括了留長頭髮的權利。除非州有更加重要的正當利益，才可以對 之作合理的限制。

2公立學校教育的特質─對個人自由的限制，乃是為了使教育過程得以持續。校方沒有 理由認為要培養學生高雅、禮節或良好的舉止，就必須要求學生把頭髮減短；頭髮本身不應 該被認為是學生產生背離行為的訊號；也不能認為強迫學生外表和因襲的標準一致，就是教 育過程的一部分。由此看來，學校規定頭髮長度可能比規定裙子的長度更沒有正當性，因為 在學期間，髮型每天二十四小時、每週七天、每年九個月，影響著學生。

本案例聯邦上訴法院特別點出「正當程序」的概念。此部分在我國大法官會議中亦有所 揭示：當國家欲對人民有所限制時，除了在實體上必須要有法律依據外，在程序上亦要符合 正當法律程序的概念。

„ Watson v. Thompson

•事實

Duran Eugene Watson 是德州 Pittsburg County Line Consolidated Independent District 的中學生，因為他的頭髮違反了該學區所制定男學生頭髮長度和型式的規定，因此被 校方停學。

•爭點

- 原告主張，校方的處分侵犯其權利。

- 被告主張，原告的髮型對學校教育過程造成干擾，而且學校對學生得行使「代為父母 權」，管理學生的儀表。

•法院見解

1如果學校不是因為學生的健康和安全問題，而學生的頭髮也沒有侵害到學校運作所需 要的適當紀律，對學生的外表即不可以加以限制。

2教育和懲戒，是防止學生反社會行為的方法。如果學生的行為違反了合法的標準，應 該加以教育或懲戒，而不是去侵害學生企圖表現的個人特性。

（B）、否定說

„ Brick v. Board of Education School District

•事實

John Brick 是科羅拉多州 South High School 的高中生，1969 年時，該生因頭髮長度 不符合校方穿著規定，被要求減短頭髮否則予以停學。Brick 與其母親經過申訴程序上訴到學 校董事會，仍以五比一的投票決定，裁決校方停學處分合理。

•爭點

- 原告主張，髮型並未表達任何政治上、意識上或宗教上的信念，最多只是個人的一種品 味。再者，根據三位教師表示，其髮型亦未造成學校紀律上之問題。因此，校方的穿著規定 違反第十四修正案的平等保護條款。

- 被告主張，穿著規定是為學生課程安全顧慮(如體育課)，況且該規定乃經全校師生、行 政人員及家長共同制定。

•法院見解

聯邦地方法院─原告敗訴。

南方中學的穿著規定是全校師生、行政人員及家長共同制定的產物，且學校亦以調查學 生之方式，來修訂規定之內容。學生在採用和審查學校穿著規定時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因此，

沒有證據顯示這項規定不合理。

„ Freeman v. Flake

•事實

准他入學。

該校規定：所有的學生都應該維持頭髮的乾淨和整齊，頭髮前面不能超過眉毛，旁邊不 能超過耳朵，背後不能超過衣領；男學生必須修面，鬢髮不能超過耳垂，鬍鬚要適當的修整。

此外，所有的學生要穿著乾淨的衣服，不能有不端莊的打扮，衣服不宜過短而顯得淫蕩，或 是因此干涉、干擾到學校。學校的行政人員可以要求學生為了健康和衛生，在特定的活動穿 著特定的衣服。假如學生不遵守規定，學校可以將他停學，直到他遵守學校的規定為止。

•爭點

原告主張，學校的頭髮規定是違憲的。

1規定學生頭髮的長度和型式，作為入學的條件，違背學生和家長的基本隱私權。

2違背了憲法第一修正案所允許的表現自由。

3違背了憲法第十四修正案的正當程序條款與平等保護條款。

4學校的規定模糊不清。

•法院見解

- 聯邦地方法院─原告敗訴。

1校方為了公立教育的目標，可以訂定適當穿著和儀容的標準。因為依經驗顯示，適當 的穿著和儀容，直接和安全、衛生因素有關，另外，亦與學校學校的紀律及運作有實際與合 理的關係。

2該校關於儀容的規定有一明確的界限，故並未模糊不清。而且證據顯示，學校關於頭 髮長度的規定乃經謹慎研議而成，制定的目的亦是為讓教育過程順利，減少學校的紛擾、維 持學校的秩序和安全。又，此規定乃是針對全學區的學生所制定，因此，該項規定合理，並 未違背原告所指稱之各項權利。

- 聯邦上訴法院─不受理判決。

1原告僅含混的提出許多修正案的規定，並不確定有何條聯邦憲法保障這項權利。根據 Tinker 的判例指出，頭髮型式、裙子長度、衣服款式等，都不是「純粹言論」，不受憲法第一 修正案言論自由條款的保障。

2校方在教導學生時，具有強制的利益，校方透過它的權威制定管理學校所需要的學生 髮型規定，除非涉及直接和敏銳的憲法價值，否則法院不應該介入。

B、服裝規定

„ Dunham v. Pulsifer 允許學生留長髮暗指著關於衣著的規定可能是合法的，畢竟，頭髮的 長度與衣著不同，衣服是可以在放學後換掉的。

本案例特別提出頭髮與衣著是不一樣的情形，制服可以在下課後脫去，但頭髮則是身體

本案例特別提出頭髮與衣著是不一樣的情形，制服可以在下課後脫去，但頭髮則是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