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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兩位實驗教育先行者的課程理念與作法/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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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兩位實驗教育先行者的課程理念與作法

單文經 中國文化大學師資培育中心教授

一、前言

感謝《臺灣教育評論》創辦人邀 稿,讓我有機會「看」美國的杜威(John Dewey, 1859-1952)與奧國的施泰納 (Rudolf Steiner, 1861-1925)這兩位聞 名國際的實驗教育先行者把他們針對 哲學與教育所作的思考,轉化成為課 程的理念與作法。 在本刊發表文章,理應「評論」, 我卻只敢「看」一看,主要的原因是, 比較我對杜威的情況稍有理解,我對 創辦華德福學校而知名之施泰納的認 識,可說方才開始,所以只能做到邊 「看」邊「談」,而不敢輕言「評論」。 從我於 1969 年入讀國立臺灣師範 大學教育學系,上課聽講、課餘讀書、 撰寫報告、準備高等考試...,似乎都離 不開杜威的論著,後來,1988 年以杜 威 的 道 德 教 育 主 張 為 題 完 成 博 士 論 文,近些年科技部的專題研究、各式論 文的撰作,亦多以杜威思想的詮釋為重 點。然而,我卻因為撰寫本文才開始研 究施泰納。1 2017 年 8 月 31 日,答應黃 教授撰稿的當天下午,有緣與國立政治 大學實驗教育推動中心的計畫主持人 鄭同僚教授就實驗教育師資培育計畫 有關事項會談時,才又對於施泰納與華 德福教育有稍進一步的認識。 這 幾 個 月 , 我 為 準 備 本 文 的 寫 作,展讀有關的書籍及各式論文,因 而發現曾在臺北市北政國民中學參與 自主學習實驗計畫七年,繼之在宜蘭 慈心華德福學校任教十年左右的謝易 霖,就他於 2015 年在國立政治大學教 育學系哲學系通過口試的《人智學啟 迪下之華語文課程圖像--宜蘭慈心 華德福學校實踐經驗之敘說反思》博 士論文甫行修改完成之大作,乃是目 前以施泰納華德福教育為專題而撰成 資料蒐集最為齊全、文獻評析最為精 到,既有紮實的學理洞見,又見深厚 的實務體驗之論著。 於是,我乃就著拜讀謝易霖的博 論 及 其 他 有 關 文 獻 , 對 於 施 泰 納 自 1919 年開始辦理華德福學校至今為眾 人所理解的課程理念與作法,所獲得 的一些淺薄認識,再配合過去對杜威 於 1986 年至 1904 之間辦理實驗學校 而 形 成 的 課 程 理 念 與 作 法 的 一 見 之 愚,試撰本文。

二、各有千秋的辦學影響

讀者們可能急於知道杜威與施泰 納兩位實驗教育先行者的辦學影響, 乃在前言之後簡述我和謝易霖對這個 問題的看法。 我於 2017 年 10 月 18 日,把註有 要點的拙文大綱傳請謝易霖指教。文 中我根據 Kliebard(2004:73)在《美 國中小學課程競逐史》一書的說法, 註記了如下的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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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建立他作為教育領域政治家 (educational statesman)聲譽的杜威, 終其一生持續關注教育的問題,而且 他所作的宣示時常吸引全國的注目。 然而,人們總是把全美各種教育政策 與計畫的改革,都歸因於他在哥大長 期服務生涯所造成的影響,而且,他 的論著吸引了不少十分專注的門徒, 不過,我們無法在任何地方找到有人 連貫且持續久遠地實行他在學習課程 (course of study)方面的主張。 謝易霖在隔天的回函中提到: 就我觀察,施泰納學校雖然有全 球發展,並於各地成氣候,但華德福 教育運動仍可說是山谷中的小田地。 杜威的影響,至少在美、中(華語區), 或許勝出多多。記得國中時數學老師 陳璋璋女士要我們學數學得記得:「做 中學。」雖說是杜威意涵的轉用,也 顯見在杜威思想深植人心,他與詹姆 士代表的實用主義典範,至今仍影響 深刻,甚至化入後現代理論資源。他 因胡適等人的介紹,至少在教育學仍 光芒不褪而常青。更進一步,在主流 學院思潮如 Rorty 更高呼美國哲學回 歸杜威。「辦學影響」若以學校數為指 標 , 或許 施泰 納學 校的 成功 顯 而易 見 , 但就 教育 影響 或思 想的 影 響來 看,杜威目前可以是「潤物細無聲」 甚至成為人們理解施泰納的資藉。 基本上,我同意謝易霖針對杜、 施二人辦學影響的評論,但是,我相 信 謝 易 霖 會 跟 我 一 樣 同 意 Kliebard (2004:75)的說法:「杜威所提出的教 育改革主張仍然範限於觀念的世界當 中,而未進入實際的世界裡去。」更 值得反思的是,誠如 Kliebard(2004:75) 有感而發的表述: 某些經人提出的特定改革主張並 未轉譯成為實際,還有,為何其它的 改革建議卻能付諸實行,到了末了, 乃是一樣重要的兩個問題。 就此而言,寫作本文的出發點之 一,即是試圖解答「杜威提出的改革 主張並未轉譯成為實際,而施泰納的 改革建議卻能付諸實行」這個問題, 但因我對施泰納的認識與理解,還很 粗淺,只能做一些初步的探索,希望 日後仍有機會再作較深入的研究。

三、兩位皆採廣義的課程觀

杜威在他那本為後人視為與柏拉 圖的《理想國》(Republic)及盧梭的 《愛彌兒》(Emile)齊名的教育經典《民

主與教育》(Democracy and education)

中,2 為教材一詞下了一個寬廣的定 義:「它由觀察、記憶、閱讀、談論等 方式而獲得的事實,以及所提出的觀 念而構成」(Dewey, 1916:188)。由這 個定義來看,所謂課程,其範圍很大, 舉凡我們每個人憑著親身經歷、以感 官觀察到的,與人互動談論、聽聞、 轉述而來的,閱讀古今各種書籍而得 的知識,乃至因而引發的觀念,都是 教材--教學或學習的材料。由這些 廣義的教材構成的課程,也是廣義的 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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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美國一位資深的華德福學校 教 師 , 也 是 著 名 的 施 泰 納 人 智 學 ( Anthroposophy ) 教 育 學 者 Roy Wilkinson 在所撰寫〈施泰納學校的課 程 〉( The curriculum of the Rudolf Steiner school)前言中的詮釋,施泰納 對於課程意義也持有與杜威相近的廣 義觀: 啟發人的潛能必須藉由廣博課程 的實施,它包含的不僅是普通的科目 --閱讀、寫作、數學、歷史、科學 等等,也包括藝術與工藝。在學童年 齡稍大時,也應提供有關人類於演化 過程中智慧結晶的概論課程。施泰納 學校旨在發展和諧、均衡的人格,這 只有在廣泛課程的學習及對多種能力 的要求下,智能上、藝術上、實用上 的技能才得以平衡發展。這當然也不 只是學習的問題,對於人格課程的實 施及 特定課程的 實 施下才 能 完全發 展。(鄭鼎耀譯,1997:43-44)。 由謝易霖(2015:499)反思慈心 學校辦學中五個重要向度之一的「社 群營造與社會力連結」時所陳述的一 段文字,更可看出廣義的課程觀已經 真切地落實: 作為健康社群的種籽,學校精神 由校園向週遭大環境延長,直接影響 學校 社群的家庭 生 活,周 邊 社區村 莊,「境與人」互動於焉產生。慈心學 校之親、師、生由藝術、節慶、農耕、 生態 等廣義課程 學 習自然 與 文化傳 統,從而促進社群發展,再回饋學校 成為永續成長的循環。 依我看,杜、施兩位皆廣義地把 參與在學校內外的各項人、事、物、 境 ... 等 各 項 要 素 都 涵 蓋 在 課 程 之 內,並且擴大到由個人由未成熟至成 人 的 生 長 過 程 中 所 經 歷 的 所 有 的 活 動。從這個觀點出發,兩位必然會同 意:個人自出生,所學習之食、衣、 住、行的生活知能,以至正心、誠意、 格物、致知、修身、齊家、治國、平 天下的大學之道,皆可謂課程。

四、兩位皆重人文意旨之課程目

依 杜 威 之 見 , 廣 義 觀 之 下 的 課 程,其目的須符合「人文意旨」(human purpose)(Dewey, 1916:57)。這樣的 課程在以「人」為本,讓每個人透過 教育環境的安排,浸潤於充滿人文精 神的課程活動之中,不但多方學習各 項知識與技能,更學習到為人處世之 方,以及待人接物之要,進而有效地 參與於協作聯合的生活當中,終而體 悟發揚人性、提昇人格,以及改善人 生的道理,並且付諸身體力行,除為 自 己 帶 來 不 斷 的 成 長 , 更 帶 動 了 社 會、國家,甚至全人類的進步與發展。 不幸的是,我們常見各級學校的 課程有太多未能符合「人文意旨」的 情況,往往層級愈高愈是如此,彷彿 把「人文意旨」給遮蔽了起來,而成 了 「 遮 蔽 課 程 」( hiding curriculum) (Page, 2006:52)。3我們隨手就能舉 一個大家都已經見怪不怪的例子:一 般的國民中學、高級中學,甚至大學 或研究所,許多都把所安排的課程當 作考試、升級、升學,或是取得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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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場用的證照之手段,以致把原本應 具有的、符合「人文」精神的意旨遮 蔽了起來。於是,這種為了符合正式 規定而完成的課程,就成了杜威所指 的「自給自足的活動」(self-contained and self-sufficient activity )( Dewey,

1938:64)或是「目的自身」(end in itself)(Dewey, 1916:176)。這種課程 只是為了學校教育而存在,而與人們 在學習之後,得以積累可以在不確定 的世界當中,掌握自己命運、協助別 人發展的智慧毫無關聯,這正是杜威 最不樂見的情況。 我在《邁向個性的教育:一位留 英、美學者解讀華德福教育》一書中, 由作者黃曉星在美國紐約春之谷日橋 學院(Sunbridge College, Spring Valley, New York)華德福教育碩士班的指導 教授 Douglas Sloan 為該書所撰的序 言,也發現了相同的看法: 作為一位歷史和教育學者,我深 深 體 會到 ,幾 乎在 全球 的每 一 個角 落,教育的目標都是著重於培訓勞動 大軍...根據現行教育思想的第一個 問題,是教育已忽略了培養真正創造 精神的基礎,長期以來都未能達到培 養出大批真正具有創造精神的科學家 和社會領袖的目標,最多只培養了訓 練 有 素的 二流 技術 人員 。另 一 個問 題,是教育已忽略了人的心靈需求、 人 生 目標 、人 生意 義和 價值 觀 等領 域。因此,這種缺乏人文精神的教育, 不可能有人道和創造精神可言。因為 具有真正人文精神的教育,人才會清 楚地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黃曉 星,2002:x) 我也在 Roy Wilkinson 所撰寫〈施 泰納學校的課程〉書中找到施泰納與 杜威略同之所見。依 Wilkinson 之見, 施泰納即是: 由「以人為本」、「人為宇宙中心」 的教育中心思想出發,引導出教育的 新方法。他從靈性科學的觀點來描述 一個人,並闡述人與宇宙、世界的關 聯。(鄭鼎耀譯,1997:43)。 Wilkinson 更明確地指出: 教育的工作在幫助一個「人」達 成自我實現。但假如教育未觸及或開 發「人」的心靈,那麼這樣的目標又 如何能達成?...現代教育的潮流一直 都是著重單面偏向智育的培養。...即使 在智育的領域中,也呈現單面向的發 展,這就是所謂某一種專家的出現。 這並非在貶抑專家存在的價值,而是 呼籲著專長必須伴隨著廣博的知識與 經驗,這才是全人教育的目的。...「華 德福」學校...「完全的教育」是遠遠超 過單面向智能訓練的,它涵蓋的範圍 包括藝術、道德、精神上均衡的發展。 (鄭鼎耀譯,1997:41-42)

五、兩位皆課教師以相當大的責

許多人一談起杜威,總把他說成 「兒童中心教育」的代言人(吳俊升, 1972:3)。但是,Archambault(1965; 王承緒譯,2007:12)及 Jay Martin (2002:122)則從完全相反的觀點指 出,以為杜威所主張的是社會中心的 教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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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卻 寧 願 相 信 Westbrook (1991:108)所提,杜威的教育主張應 該是「教師為中心」的說法。蓋杜威 在 1897 年揭示〈我的教育信念〉(My pedagogic creed)(Dewey, 1897a:94) 時說: 我相信...教師的職責不僅在於培 養個人,也在於塑造正確的生活。我 相信,每位教師都應該認識到自己崇 高的使命;每位教師都應該相信,自 己服務於社會,自己的職責就是維護 正常的社會秩序,確保社會的正常發 展。 Westbrook ( 1991:108-109 ) 據 此 確認: 杜威堅信教師們有能力創造一種 環境,並且在課堂中想方設法「居中 協調」兒童所具有的諸多潛能,讓這 些潛能轉化成「為社會服務的智慧」。 杜威呼籲教師們,要藝術化地安排課 堂中的各種活動,俾便「確保社會的 正常發展」。 Westbrook(1991:109)甚至作了 更大膽的論斷:「若教師果能善盡其 責,就無需任何其它的改革。民主、 合作的公民社會將由課堂興生而起」。 由此可見,杜威對於教師的信任 與期許都相當高,也因而課以教師的 責 任 也 相 當 大 。 這 一 點 可 以 從 他 於 1896 年至 1904 年辦理實驗學校時的一 些做法看出。 1936 年時,由原在實驗學校服務 的兩位教師 Katherine Camp Mayhew 與 Anna Camp Edwards 所撰的《杜威

學 校 : 芝 加 哥 大 學 實 驗 學 校 ,

1896-1903》,就 1897 年 5 月 21 日杜威

發 表 在 《 大 學 ( 芝 加 哥 ) 紀 事 》 (University Record)的〈大學初等小 學 的 科 目 與 方 法 〉( The University Elementary School, studies and methods)所摘錄的幾段文字,可以確 認杜威原本希望該校的教師最好是具 有全方位(all-round)的教學專長,但 是,卻在實施一段時間之後放棄了。5 他是這麼說的: 關於教師專長的問題,我們在試 驗一段時間作了一些修正。原先,我 們以為全方位的教師最好,讓一位教 師負責若干個科目的教學,應該是可 取的。但是,後來我們放棄了此一理 論。(Mayhew & Edwards, 1936:35)

後來,該校聘請了學有專長的教 師負責專門科目的教學。不過,這麼 做雖然避免了早先的毛病,卻又出現 了一些另外的問題: 從 這 個 極 端 擺 盪 到 另 一 個 極 端...每位教師只顧自個兒的教學,不 理會別人,如此,兒童生活的統整性 就 在這許 多的專家的 品味之 下犧牲 了。然而,這似乎不是專家的問題, 而是專長的問題。要一個人同時教手 工、技藝、科學與文學,卻要他勝任 各 方面的 教學,在身 心上都 不太可 能 。其中 必然有些教 學會流 於表面 化。兒童由於沒有專家技藝的典範可 資依循,只粗略地學到皮毛。因此, 學校盡量把各項教學交給專家教師負 責,同時,設法維繫他們之間的不斷 協商與合作,俾便保持一致與調和。 (Mayhew & Edwards, 193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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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威學校》一書記載了不少有 關教師所擔負責任的細項。這些責任 大致歸納為課程發展與實驗、教學設 計與實施、親師互動與學生輔導,以 及行政管理與支援等項。因受篇幅所 限,僅摘述三段如下: 不像那些只是在紙上計畫一項方 案(program),然後要求教師們教導學 生的人們,這些參加實驗的人所面對 的是不同的問題。教育方案的擬訂, 即使在形成理論的階段,教師們(還 有學生們)的協助,也是基本的、首 要的且為不可或缺的要素。所以,很 顯然,在教師-學習的過程之安排與 執行方面,所有的行政人員、教師及 學 生 都 要 分 擔 責 任 。( Mayhew & Edwards, 1936:10-11) 不僅具體的材料,學生學習用的 教材,乃至教學的方法,都是在學校 辦學的過程中發展出來的。(Mayhew & Edwards, 1936:11-12) 實驗學校是大學的一個部門,也 是家長送兒童受教育的地方。這樣的 地方所需要的條件,一方面要確保研 究的自由,另一方面要讓兒童正常發 展。這意味著課程的計畫,其性質不 是靜止的,需要不斷地照顧成長中兒 童的經驗,以及他們變動著的需要與 興趣。這包括了仔細安排學校的自然 與社會環境,並且在清楚明辨的情況 下尋找各種教材,以便實現與促進兒 童 的 全面成長。 這意味 著 研究與 觀 察,以便讓呈現這些教材的內容及方 法 能 與兒童變動 著的態 度 與能力 一 致,並讓兒童能夠把過去經驗中有價 值的東西與其現在及未來加以聯結。 (Mayhew & Edwards, 1936:20)

那 麼 , 華 德 福 學 校 的 情 況 如 何 呢? 在謝易霖的博士論文當中,可以 找到不少的證據顯示宜蘭慈心華德福 學校秉承施泰納的教育主張,把教師 當作課程的主體,對於教師在學校課 程的設計、發展、實施等過程中所擔 負的責任,以及所具有的能力,都給 予以極高的信任與期望。6由華德福學 校四項十分特別的課程與教學安排, 可以看出這一點: 其一,一年級到十二年級設有連 貫的「主課程」(main lessons),每年 大約有 12 個「主課程」,每天早上由 導師負責,以 2 個小時進行完整主題 的教學。這些主課程包括語文、數學、 自然科學和人文社會與環境,搭配各 種創造性的藝術課程、身心發展與健 康、慶典等活動,旨在使學生能獲致 身心靈的均衡發展。(范信賢,2012: 265-266;謝易霖,2015:133-135)。 其二,一至八年級為導師階段, 九至十二年級為導生階段(謝易霖, 2015:135-137)。 其三,沒有教科書,課程的進行 胥 賴教師 的悉心準備 。課堂 中供師 「教」生「學」互動的黑板,以及學 生的工作本,記載了課程與教學活動 進行的軌跡(謝易霖,2015:137-140)。 其四,有綱「無/吾」本(謝易 霖,2015:141-144)。7 誠如謝易霖 (2015:144)所說:在華德福學校, 教師們必須竭盡心力,集思廣益,在 有綱「無」本的情況之下,發展出「有 綱吾本」的課程與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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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本節所述,在杜威及施泰納 兩位實驗教育先行者的課程理念與作 法之中,皆課以相當重大的責任。

六、施泰納殊異的學生學習階段

如前所述,杜威學校自 1896 年創 設,因為杜威於 1904 年由芝加哥大學 轉換到哥倫比亞大學任教,所以只存 在了八年。不過,由杜威發表於 1897 年第二卷《大學(芝加哥)紀事》中 的〈大學初等學校:歷史與性質〉(The

University Elementary School: History

and character)8一文專列「學校組織的 大綱」一節,可以看出杜威對於對學 生學習階段的規畫,與現今的狀況無 太大差異:由初等教育、中等教育, 而 至 高 等 教 育 或 者 大 學 ( Dewey, 1897b:330)。 作為「芝加哥大學初等學校」的 實驗學校,乃是與作為「高等學校」 的芝加哥大學相對。所以,他指出:「大 學 初 等 學 校 涉 及 了 前 兩 個 時 期 」 (Dewey, 1897b:331)。這兩個時期當 然是指初等教育及中等教育。不過, 在他 1897 年發表這篇文章時,實驗學 校只辦理初等教育,「還未提供中等教 育時期的學習」(Dewey, 1897b:331)。 所以,由 1936 年出版的《杜威學校》 書中所報導的實際運作情況,我們就 只能看到初等教育的部分。 誠如杜威所說:「初等時期開始於 4 歲,一直延續到 13 歲,其中包括九 個學年」(Dewey, 1897b:330-331)。這 九年的初等教育分為三個階段,或者 說三個級別(subdivisions or grades), 但這些分級的界限並不那麼呆板。第 一個級別包括從 4 歲到 7 歲的兒童, 第二個級別 7 歲到 10 歲,第三個級別 10 歲到 13 歲。我們由此可以確認,杜 威對於對學生學習階段的安排,與現 今的狀況無太大差異。 然而,相對於杜威,由一般華德 福學校的實施情況來看,施泰納有關 學 生 學 習 階 段 畫 分 的 主 張 即 十 分 特 別。謹依據梁福鎮(2008:139-141)、 范 信 賢 ( 2012 : 262-263 )、 謝 易 霖 (2015:35)及蘇鈺楠(2016:6-10) 等的介紹或評論整理如下。 慈心華德福的課程是依據施泰納 的教育哲學規畫而成,其基本的理念 乃建立於對「人」的理解之上,確認 人在「意志」、「情感」和「思考」這 三方面的心靈反應是和外在世界產生 互動的關鍵,因而在設計課程與實施 教學時,力求保持這三方面的均衡發 展,進而獲致以自主與自律為前提的 最大自由。以此為出發點,華德福教 育有所謂的「七年發展論」,將幼兒至 成人的學習歷程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 0 至 7 歲的幼兒 期:此一階段的發展重點為「身」,這 個階段的孩子以他們的身體來探索和 認識世界,需要規律的安排及重覆性 的運動,是孩子用「意志力」進行學 習的時期。 第二個階段是 7 至 14 歲的少年 期:此一階段的發展重點為「心」,兒 童 已 有 清 晰 的 觀 察 與 敏 銳 的 感 知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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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透過心靈與外界的交互作用,對 世界的同感與反饋來學習,這是孩子 以「情感」進行學習的時期。 第三個階段是 14 至 21 歲的青年 期:此一階段的發展重點為「靈」,兒 童的身體、情感已成熟到一定程度,是 以「思考」來學習的時期。所謂「思考」 並不只是指大腦的活動,更是心靈深處 對生活印象的判斷和自我意識的形成 過程,使其獨立於權威走向內在自由 感,發展出判斷力和獨立的思想。

七、結語

誠如我在文首所言,我只是就著 我 對 於 杜 威 與 施 泰 納 的 粗 淺 認 識 , 「看」他們在課程理念與作法上有哪 些值得「談論」的。在這一節中,謹 就著先前邊「看」邊「談」的各項內 容,略作綜結。 本文第三及第四兩節,我談論了 兩位實驗教育先行者都以廣義的觀點 來看課程,而且都關心課程的目的乃 在於人文意旨的實踐。我之所以特別 把這兩點放在最前面談論,是因為一 般社會大眾總是從教科書的角度來看 課程的意義,又從考試--特別是升 學與就業考試的角度--來看課程的 目的。這些褊狹的觀點,把課程的意 義窄化,又把課程的目的扭曲,亟需 加以矯正。杜、施二氏的課程理念與 作法,恰可作為參照。 清華大學梅貽琦校長曾說:「大學 之大,不在大樓,而在大師」,這句話 也可通用於其他階段:要辦好學校, 一定要有負責任的教師。由我在第五 節所作的報導可以確認,作為實驗教 育典範的杜威學校與華德福學校都落 實了這一點,在充分信任與高度期望 的前提之下,課教師以重大責任。然 而,這兩種學校都提供教師們群策群 力 、 共 同 進 行 專 業 成 長 與 發 展 的 機 會。特別是這兩種學校都沒有固定的 課 程 綱 要 , 更 沒 有 現 成 的 教 科 書 可 用,而必須由教師自行設計、製作與 執行適合學生特質、需求與興趣的課 程與教學活動,帶動學生積極投入學 習活動。 我在第六節指出杜威對於對學生 學習階段的安排,是由初等教育、中 等教育,而至高等教育或者大學,與 現今的狀況無太大差異。但是,相對 於杜威,施泰納有關學生學習階段畫 分的主張即十分特別:以「意志」為 重點的幼兒期(0 至 7 歲),以「情感」 為重點的少年期(7 至 14 歲),以「思 考」為重點的青年期(14 至 21 歲), 而形成以「身」、「心」、「靈」均衡發 展的「七年發展論」。 前文曾經提及,在我看來,杜威 雖然名氣較大,但是他在實驗教育這 方面所發揮的影響力,比起施泰納來 說,似乎小得多。尤其,施泰納自 1919 年始設華德福學校以來,近百年來, 這類學校逐漸擴增,遍及世界各國, 連台灣都有幾十所。但是,我所設問 的「杜威提出的改革主張並未轉譯成 為實際,而施泰納的改革建議卻能付 諸實行」這個問題,依然沒有確切的 答案,有待大家持續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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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mocracy and Education (pp. 39-65 ). Albany, NY: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

 Palmer, P. J. (2007). The courage to

teach : Exploring the inner landscape of a teacher's life. San Francisco, CA:

Jossey-Bass.

 Westbrook, R. B. (1991). Jo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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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haca, NY: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 Wilkinson, R. (1994). The

curriculum of the Rudolf Steiner School.

Fair Oaks, CA: Rudolf Steiner College Press. 附註: 1. 2004年,我到政大幼兒教育研究所 參加一位研究生的口試,倪鳴香教 授以她於當年出版的《扎根與蛻 變:尋華福德教育在台灣行動的足 跡》一書贈我,但我因隨即趕赴外 地工作而轉贈於友人,未及詳閱, 至感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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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此一說法,請見Hansen, 2006:2-3。 3. Page 所 說 的 遮 蔽 課 程 ( hiding curriculum)與Jackson(1968)及 Apple(1979)等學者所提出的, 學生在接受正式課程之同時,暗暗 地學習到的「潛在課程」(hidden curriculum)不同。遮蔽課程是因為 學校或教師的偏差作法,讓學生只 學到一些皮毛的、速效的考試技 巧,而無緣接觸到應該學習到的 「人文意旨」或是社會的價值,致 使學生轉向到他們有限的、個人 的、熟悉的、同儕的,以及通俗文 化的資源,去學習一些偷雞摸狗、 等而下之,甚至是邪門歪道的、不 能登大雅之堂的知識或技巧,最後 淪 為 害 群 之 馬 或 是 社 會 的 寄 生 蟲!更有進者,「潛在課程」還有 可能會讓學生學到一些有利於正 式課程實施的價值,「遮蔽課程」 卻 有 可 能 因 為 正 式 課 程 受 到 遮 蔽,課程的社會價值遭到抹煞,致 使學生受家庭社經背景影響,而使 其原本「已經偏差了的社會資源」 (Page, 2006:52)更形異化,或 者「因為種族差異……已經被剝奪 了 很 多 的 社 會 資 本 」( Dewey, 1909:157)每況愈下,致使潛在 課程的運作與效應益趨惡化(詳見 單文經,2014:129-130)。 4. Archambault為原於1936年印行,復 於1965年重新出版的《杜威學校》

( The Dewey school: The

laboratory school of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一書所撰〈編者前言〉 中言及: 這所學校遠遠不是「放任的」,因 為教師作為一個負責的代理人,他的作 用是明確規定的。這所學校不但不是「兒 童中心的」,相反,它是「社會中心的」, 時刻注視著社會生活和社會職業。這所 學校並不是「沒有方向的」(王承緒譯, 2007:12) Jay Martin 則是在《杜威的教育:傳記》 (The education of John Dewey: A biography) 中(2002:199)說: 許多人誤解杜威反對「建制中心」 (institution-centered)的教育,主張兒 童中心的教育,其實,杜威真正主張的 是社會中心的教育。因為學校所培養的 並不是孤立的個人,而是能與人建立良 好關係,共為社會發展與進步的社會成 員與公民。

5. 依Mayhew & Edwards(1936:vii) 所撰《杜威學校》的〈序言〉顯示, Mayhew擔任負課程發展之責的副 校 長 兼 科 學 領 域 的 主 任 , 而 Edwards為實驗初期的歷史教師, 後來在較高年段以特別督導教師 (special tutor)名義,協助各個領 域的教師進行教學。 6. 我在謝易霖的論文還讀到:「以課 程為中心」的說法: (Parker J.)Palmer...注意到「對課 程的激情」是學生常提及的優秀老師的 樣態,但 Palmer 更深刻的以為,激情把 課程(而不是老師)推向了教學環境的 中心...以課程為中心,不是忽略學生的 需求,也不是無視教師主體...教師要注 入己身生命,形塑教學流程,聆聽並邀 請學生,同時還要捨棄己身進入更大的 世界。(謝易霖,2015:484) 然而,我查閱了Palmer(2007)原 書“The courage to teach: Exploring the inner landscape of teacher's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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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藍雲、陳世佳翻譯(2009)的《教 學的勇氣》一書,才知道所謂的「以 課 程 為 中 心 」 , 其 原 文 乃 是 ‘subject-centered’, 從 其 上 下 文 脈 看,似應譯解為「教材中心」或「課 題中心」。 7. 依我理解,謝易霖在此地所說的 「綱」,應該可以從兩個方面來 看:其一,因為慈心華德福為公辦 民營的形式,所以,基本上,其課 程實施是以十二年國民基本教育 的精神為「綱」;其二,當然是以 施泰納的教育理念為指引,參酌國 內 外 華 德 福 學 校 課 程 實 施 的 情 況,訂定該校的「綱」。

8. 該 文 後 經 Mayhew & Edwards (1936)摘述於所撰《杜威學校》 中的26, 27-30, 31, 32, 34, 36等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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