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導入循環經濟商業模式的轉型流程及工具評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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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臺灣大學工學院環境工程學研究所碩士論文

Graduate Institute of Environmental Engineering College of Engineering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Master Thesis

企業導入循環經濟商業模式的轉型流程及工具評析 The Transition Process and Tools of

Moving Towards a Circular Business Model

洪佩瑩 Pei-Ying Hung

指導教授：馬鴻文博士 Advisor: Hwong-Wen Ma, Ph.D.

中華民國 107 年 1 月

January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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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臺灣大學碩士學位論文口試委員會審定書

企業導入循環經濟商業模式的轉型流程及工具評析

The Transition Process and Tools of Moving Towards a Circular Business Model

本論文係洪佩瑩（學號 R04541208)在國立臺灣大學環境工程學研究所完成之碩士學位論文，於民國 107 年 1 月 17 日承下列考試委員審查通過及口試及格，特此證明

論文審查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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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鴻文博士

國立台灣大學環境工程學研究所教授胡憲倫博士

台北科技大學環境工程與伶理研究所教授

黃正忠博士

KPMG安侯永續發展顧問（股）總經理政治大學企管所兼任副教授

指導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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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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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謝

首先，我想要先自私地謝謝自己。

謝謝自己兩年半前的勇氣，暫停職涯重返校園，從浪漫的文學院跑到務實的工學院來接受挑戰。謝謝自己小小身軀可以承受恣意奔放的大腦及高度批判的心智，在不斷地經歷軟弱與堅強後，最後願意聆聽自己並開始接受自己。謝謝自己願意開始每天挪出一些時間給自己，透過瑜珈及禪坐來完整地重新認識自己。

2018 年，從這本論文的結束開始，也從學習愛自己開始。

---

謝謝馬家班團隊。

謝謝馬老師總是給予我高度自主的研究空間，並在我鑽牛角尖時，用一貫溫暖的柔光軟化我對自己的批判；我會永遠記得馬老師勉勵我們，「不要坐著等待滿漢全席的到來」。謝謝溫柔的孟儀學姊總是靜靜地聆聽我天馬行空的想法，並給予回饋。謝謝邏輯無敵清楚、總是一針見血的秀靜學姊，在妳面前所有的愚昧顯得特別地赤裸及刺激，

非常享受所有玻璃心會掉滿地的討論以及大腦重組的過程。謝謝愛說垃圾話的 B95 吳孟鴻，讓 B93 洪佩瑩可以在陌生的校園中找回熟悉感及想起許多美好的大學時光，以及永遠不忘大學精神及對社會土地的關懷。謝謝碩士生涯中每位指導、交流過的學長姊及同學，特別謝謝儷瀠姊、必晟學長、智凱學長、培群學長、怡君學姊、怡心學姊、八利、立衡、彤恩、林暐、孟融。

謝謝環工所一起讀書的書友們。

謝謝超級有情有義的正義情（鄭奕晴），你是我一起唸書、踏青、跟動物說話的最佳伴侶，有求必應的小天使，未來創業特助最佳人選 XD 謝謝超級果決、講話直接的高效寶玲，珍惜我們所有的吵架故事及不同的觀點。謝謝遠在英國的徐琬婷，鬼打牆經濟的第一個戰友特別珍貴，雖然不懷念但感謝我們一起執行過的所有鬼打牆經濟計畫。

謝謝莫名對盤的劉于榕，可以一起遠端躲在桌子底下寫論文是一種緣分。謝謝我們一起經歷聯合利華競賽的那個暑假，高密度相處了黏膩炙熱的 77 天，讓整個研究所的生涯變得格外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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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邁向循環經濟一路上認識的戰友們。

謝謝循環臺灣基金會 Shadow、Esther、巧巧，這是我看過最小而美的超強女子軍團；

謝謝 Renato 家祥、藹寧、Martin；紡綜所若華、綠色和平之安、一起參與聯合利華競賽，為了十萬元（及地球未來）的李王清、循環經濟巴黎樁腳 Anca；以及所有在各種聚會中認識的夥伴及先進們。因為有你們，讓這條需要披荊斬棘的鬼打牆之路，不孤單。

謝謝一直陪伴在我生命中的摯友們。

這裡是隱形名單，請務必自己對號入座。沒錯，就是讀到訊息的每一個你妳你妳祢。

不管你們是在我的身邊、台灣的某一角、地球的哪一方、電腦的另一端，我知道我們會繼續陪伴彼此體驗生命，經歷軟弱與堅強。

特別謝謝我的口試委員，北科大胡憲倫教授及 KPMG 永續發展顧問公司黃正忠總經理，你們在我的論文草稿上每一頁留下印記讓人讀來感恩，並在口試時給予我直接且寶貴的建議及肯定。謝謝 CSEND 的 Lichia 跟 Raymond 在瑞士的指導與照顧，謝謝您們總是餵養我宏觀的世界觀及鼓勵我走向更大的世界。謝謝北京清華大學環境學院的石磊老師及研究團隊，以及在清華的室友們；論文的最後一哩路是在負五度的北京完成，並體驗了前所未有的北京藍天。

謝謝我最愛的避風港，我親愛的阿母、阿爸、阿姊。雖然我總是不在家裡，雖然無法跟你們聊循環經濟，雖然要叫爸爸帶環保餐具依舊比登天還難；但能夠繼續勇敢熱情追夢、真誠待人接物、保有一種傻呼呼的信任及樂觀，是因為一直以來你們給我滿滿的疼愛、安全感、跟自由的空間。我永遠愛你們。

最後，謝謝財團法人中華經濟研究院「歐洲創新經濟與公民社會研習補助計畫」，獎助本人至瑞士研修取經，然後讓我找到真愛（大笑）。

論文完成了，下一步不管在哪裡，奉獻給這個宇宙及自然之母之心，未曾改變。

Be patient and passionate;

be able and humble.

洪佩瑩 2018/02/09 寫於南投草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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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摘要

循環商業模式（Circular Business Models）相關的研究在近五年獲得各界大量的關注，但其概念、轉型機制、關鍵成功因素、發展及評估方法等相關研究尚在探索發展階段，且各研究切入角度不盡相同。此外，因應循環商業模式的概念迅速發展，有了標準化的需求，英國標準協會提出的「BS 8001 企業組織實行循環經濟原則的框架指南」，為全球第一個循環經濟的標準指南，建立相對完整的轉型框架，嘗試整合專案管理的思維步驟來整合循環經濟概念以及分析工具；因此，該指南為本研究重要的參考文獻之一，並深入檢視該指南的框架及其整合細節。

本研究發現循環轉型流程中，在不同的轉型階段，有其不同的階段任務及目標、

適用不同的發展或評估工具，但目前尚未有研究清楚描繪及整合。因此，本研究將梳理從線性經濟轉型到循環經濟一連串的過程中，循環商業模式、轉型流程、與分析工具三者之間的關係。本研究透過文獻分析法及比較分析法，比較國際組織提出的循環商業模式、轉型指南、以及文獻中探討循環商業模式較常使用的分析工具；進而釐清循環商業模式在轉型中的定位及功能，說明不同分析工具的目的及使用階段，並指出不同分析工具在不同階段的應用挑戰及研究缺口，最後對 BS 8001 提出修正建議。

關鍵字: 循環經濟; 循環商業模式; BS 8001; 循環轉型流程; 工具及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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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Circular Business Models (CBM) are receiving increasing attention from the indsutry as well as the academia in these five years when the concept of Circular Economy (CE) is growing globally. The concept and the role of CBM is just shaping, and thus the definition, mechanism, critical successful factors, and the development and evaluation methods and tools have brought a lot of opportunities for exploration. With the booming of CBM, transition guidelines become important for the private sector; as a result, in 2017 British Standard Institute(BSI) has just issued BS 8001 Framework for implementing the principles of the circular economy in organizations – Guide, the world’s first practical framework and guidance of Circular Economy.

BS 8001 provides a rather comprehensive framework, integrating project management process, tools and the concept of Circular Economy. Therefore, BS 8001 is widely discussed in this research

However, it is not clear how CBM and those tools work together in this transition process.

The current roles and functionality of CBMs and the tools are not identified, and neither matched in different stages of the transition process. Hence, this study aims at clarifying the relationship among CBMs and development and evaluation tools in different stages of the CE transition process. The study is to analyze documents and conduct comparative analyses in three sub-topics (1) CBM reports from five international think-tank organizations (2) transition guidelines issued by three researchepublications (3) five tools which are often applied to CBM researches. The result is to map the roles and functions of CBM and tools for different stages and identify the challenges and research gaps in different stages, and finally recommendations to modify BS 8001.

Keywords: Circular Economy (CE); Circular Business Model (CBM); BS 8001; Transition Process; tools and metho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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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目錄

圖 1- 1 研究範疇 ... 4

圖 1- 2 研究架構 ... 11

圖 2- 1 文獻回顧架構圖 ... 13

圖 2- 2 循環經濟系統圖 ... 22

圖 2- 3 價值坡說明資源價值如何在使用前後的價值增遞 ... 23

圖 2- 4 EMF 提出循環經濟價值創造原則 ... 24

圖 2- 5 循環商業模式於各生命週期階段的價值創造 ... 24

圖 2- 6 循環經濟發展脈絡 ... 27

圖 2- 7 各國循環經濟發展 ... 28

圖 2- 8 科技創新促進循環經濟的因素與案例 ... 32

圖 2- 9 日本消費社會四個時代「私有到共享」的轉變分析 ... 33

圖 2- 10 2013-2017 循環經濟商業模式相關研究數量 ... 36

圖 2- 11 循環商業模式圖 ... 42

圖 2- 12 Accenture 配合生命週期提出循環商業模式 ... 48

圖 2- 13 EMF 以交通運輸企業來展示 ReSOLVE 商業模式分類 ... 50

圖 2- 14 以價值坡呈現線性經濟與循環經濟的價值差異 ... 55

圖 2- 15 BSI 提出循環經濟的六大原則 ... 59

圖 2- 16 WBCSD 設計的循環機會矩陣 ... 73

圖 2- 17 循環工具包設計的循環度線上評估系統 ... 74

圖 2- 18 循環工具包的循環機會矩陣 ... 74

圖 2- 19 Lewandowski 提出的循環商業模式圖 ... 81

圖 2- 20 美國 Pley 新創企業提出樂高玩具租賃商業模式 ... 82

圖 2- 21 Antikainen＆Valkokariw 的多層次分析循環商業模式圖 ... 83

圖 2- 22 Mentink 提出具系統思維的商業循環圖 ... 85

圖 2- 23 Mentink 提出的商業循環圖能以不同形式組合呈現 ... 85

圖 3- 1 H＆M 以生命週期思考檢視現況 ... 105

圖 3- 2 H&M 門市舊衣回收成果 ... 110

圖 4- 1 三組織循環轉型流程比較圖 ... 124

圖 4- 2 分析工具應用於循環轉型的階段圖 ... 129

圖 4- 3 BS 8001 修正流程圖 ... 134

圖 4- 4 轉型八階段的三大類挑戰 ... 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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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目錄

表 2- 1 循環經濟發展歷程 ... 17

表 2- 2 循環經濟的理論基礎及其對 CE 的貢獻 ... 20

表 2- 3 循環經濟資源價值 ... 31

表 2- 4 消費決策因子歸納分析 ... 34

表 2- 5 循環商業模式定義彙整表 ... 38

表 2- 6 循環商業模式的構成要素及說明 ... 39

表 2- 7 線性經濟與循環經濟在商業模式上的差異 ... 44

表 2- 8 Accenture 的循環商業模式 ... 45

表 2- 9 EMF-ReSOLVE 循環商業模式 ... 50

表 2- 10 Forum for the Future 的循環商業模式 ... 53

表 2- 11 Circle Economy 的循環商業模式 ... 56

表 2- 12 BSI 的循環商業模式 ... 61

表 2- 13 BS 8001 轉型流程階段及主要產出彙整 ... 66

表 2- 14 WBCSD 循環轉型五步驟 ... 69

表 2- 15 C2Cbizz 循環轉型的五步驟 ... 70

表 2- 16 三種循環商業模式圖的比較分析 ... 88

表 3- 1 BS 8001 轉型流程步驟、主要產出及工具彙整 ... 99

表 3- 2 H＆M 永續歷程 ... 103

表 4- 1 分析比較五大組織的循環商業模式貢獻及不足 ... 114

表 4- 2 五大組織循環商業模式比較分析 ... 118

表 4- 3 三大組織轉型流程比較分析表 ... 125

表 4- 4 分析工具彙整分析 ... 130

表 4- 5 階段 0：認識循環經濟內容 ... 135

表 4- 6 階段一「建立框架」內容修正 ... 137

表 4- 7 階段 3 修正內容整理 ... 139

表 4- 8 BS 8001 轉型框架及工具修正版 ... 140

表 4- 9 轉型的困境及主要研究議題 ... 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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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緒論

1.1 研究緣起與動機

近年來循環經濟被視為邁向永續發展的重要途徑，可以系統性解決線性經濟長久以來不永續生產及消費模式造成的資源浪費及環境汙染，並能將線性經濟的問題轉化為新的循環商機，成功讓能源、資源的使用與經濟成展脫鉤，達到永續發展 (EMF，2015)。許多研究紛紛投入估算轉型的整體經濟效益，歐盟評估若投入循環經濟，將於 2030 年前每年創造 1.8 兆歐元的經濟效益(EMF& McKinsey, 2015)；全 球可增加 4.5 兆美元的效益(Accenture, 2015)。

全球具有消費能力的中產階級人口，預估到 2030 年將會激增到 50 億人口，將會是目前中產階級人口的兩倍。若繼續依賴線性經濟模式—「大量開採-快速消費使用-大量拋棄」的生產消費模式，其需要消耗的地球能資源及可能產生的垃圾及污染量相當可觀，將超出地球限度，也顯示線性經濟的生產消費模式無法出現了系統性的問題，將無法永續的供應及滿足不斷成長的人口需求。循環經濟因應而生—一個可藉由設計來使資源可回復及再生的經濟系統，目標是使系統中的產品、零件、及資源一直維持在其最高使用價值（EMF, 2015）。循環經濟所提倡的封閉循環系統及有效再利用各種層次資源的概念並非創新，但因應環境耗竭及污染上升、經濟成本及風險上升的推力，以及技術及社會面向的創新拉力，讓循環經濟被視為邁向永續發展的重要途徑，且在近五年成為國際上眾所矚目的焦點，各國也紛紛推動相關政策及措施。

Ghisellini 等人(2016)回顧 2004-2014 年間的 155 篇與循環經濟相關的文獻，將循環經濟從綜觀(Macro)的國家層級、中觀（Meso）的工業園區層級、到微觀（Micro）

的企業或消費者層次進行分析，說明各層次的研究進展及研究缺口。整體而言循環經濟的應用在各個層面仍在起步階段，該研究指出過去相關研究的重心偏向環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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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源面向，例如探討資源循環度，對於經濟面向的研究仍較缺乏，除了研究資源本身循環的經濟價值外，整體經濟運作模式(包含生產及消費)，是否可以有新的運作思維，仍需要投入更多研究。

循環商業模式（Circular Business Models）相關的研究在近五年獲得各界大量 的關注。Ghisellini 等人(2016)指出創新的商業模式對於整體的效益、消費者的動機及接受度是在微觀的企業層級重要的研究議題。在 Web of Science 資料庫中，與循環經濟及商業模式相關的論文，在 2014 年僅有一篇，但在 2017 年遽增到 41 篇，

也可看出其循環商業模式的研究正在萌芽且受到重視。各大國際組織紛紛提出循環商業模式，並彙整成功的商業案例，來協助企業理解循環經濟的概念(Accenture, 2014; EMF, 2015; Forum for the Future, 2016; Circle Economy, 2016; BSI, 2017)。此外，

循環商業模式的概念迅速發展，因此有了標準化的需求，需要統一詞彙、定義及範疇，以便於實務推動時，各方在一定的認知下來討論發展，因此英國標準協會（British Standard Institute, BSI）在籌備兩年後，於 2017 年下半年發佈「BSI 8001 企業組織實行循環經濟原則的框架指南」。

然而，關於循環商業模式的相關研究切入角度不盡相同，主要包含本體性、規範性、操作性等三種層面。（1）本體性的研究探討某個循環商業模式的案例及現象本身，討論其多樣性及複雜性；（2）規範性研究則是探討循環商業模式的定義、歸納其成功的模式及機制（Mentink, 2014; Accenture, 2014; Lewandowski, 2016; Urbinati, A., Chiaroni, D., & Chiesa, V.,2017）；（3）操作性研究則是討論如何轉型，主要聚焦在兩個階段，一為探討如何發展循環商業模式，二為如何評估其轉型效益（C2C BIZZ, 2013; WBCSD, 2016; EIO, 2016; Antikainen, M., & Valkokari, K, 2016; Antikainen, M.,

& Valkokari, K. (2016); Kraaijenhagen et. al, 2016; EMF）。本研究的討論重點將放在 操作性層面（HOW），探討企業如何轉型；但同時結合概念梳理及整合的規範性層 面（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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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操作性層面，即便是針對循環商業模式的發展及評估，各研究評估的對象或目的不盡相同。有些僅針對轉型流程中的某個階段建立或修正方法學，例如界定循環商機的評估工具(Evans&Boken,2013; Mentink,2014)、修正商業模式圖（Business Model Canvas）的來發展循環商業模圖（Circular Business Model Canvas）、透過生命週期評估來分析轉型效益或建立循環指標（EMF＆Granta,2015）；有些則是提出一套相對完整的轉型流程(C2C BIZZ, 2013; WBCSD,2016)。本研究發現循環轉型流程中，在不同的階段，有其不同的目標、分析及評估工具，但目前尚未有研究完整描繪及整合。因此本研究將梳理從線性經濟轉型到循環經濟一連串的過程中，循環商 業模式、轉型流程、與分析工具/方法學三者之間的關係。

英國標準協會提出的「BSI 8001 企業組織實行循環經濟原則的框架指南」，為全球第一個循環經濟的標準指南。該標準指南除了統一詞彙外、定義循環商業模式類別，更提出執行框架來引導企業轉型，也是試圖在整合循環商業模式、轉型流程、

與分析工具；因此該指南將成為本研究重要的文獻參考之一。但 BS 8001 目前並無透過實際案例來示範說明其流程框架，因此，本研究將結合個案研究，以 H＆M 的案例來展示說明 BS 8001 的轉型流程，並對 BS 8001 提出修正建議。

本研究於企業層級研究循環經濟轉型，梳理循環經濟商業模式的概念框架

（WHAT），以及在轉型流程中的不同階段中，循環商業模式及不同分析工具/方法學的定位及所扮演的角色（HOW）。本研究透過文獻分析法及比較分析法，比較國際組織提出的循環商業模式、轉型指引或操作手冊、以及文獻中討論循環商業模式較常使用的分析工具，來釐清循環商業模式在轉型中的定位及功能、不同分析工具的目的及使用階段，釐清不同分析工具在不同階段的應用挑戰及研究缺口；最後進行整合分析，並對 BS 8001 提出修正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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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研究目的及研究範疇

本研究的研究範疇主要為探討從線性經濟轉型到循環經濟的過程中，循環商業模式(CBM)、轉型流程(Process)與分析工具(tools)三者之間的關係，請見圖 1- 1，並透過案例來展示 BS 8001 的轉型框架，最後結合文獻分析結果及比較分析法，進一步修正補充 BS 8001，以期提供完整的循環商業模式知識系統，便於後續的研究發展及執行導入。

圖 1- 1 研究範疇

資料來源：本研究繪製

根據上述的研究說明，本研究目的共有五大項：

(1) 梳理循環商業模式的概念，比較分析五大國際組織提出的循環商業模式的異同。

(2) 梳理循環轉型流程的框架，比較分析三大組織提出的轉型流程框架的異同。

(3) 彙整循環商業模式常用的發展及評估工具，說明其於轉型流程中的應用階段及功能角色，並研究該工具目前的應用現況及挑戰。

(4) 說明 BS 8001 的重要性，並以企業個案 H&M 來展示 BSI 8001 轉型循環經濟的流程框架。

(5) 彙整上述(1) 循環商業模式（2）轉型流程 (3) 分析工具進行綜合評析，並修正補充 BS 8001 的轉型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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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研究方法

本研究旨為梳理在企業層級的循環轉型過程中，循環商業模式、轉型流程與分析工具之間的關係，採用質化研究方式，透過文獻分析法及比較分析法來研究不同組織提出的概念。文獻分析主要分成三大部分：（1）循環商業模式、（2）轉型流程、（3）分析工具。以下分別說明文獻來源及比較分析的架構。

另外，因應 BS 8001 的重要性及完整性，本研究以企業個案 H&M 來展示 BSI 8001 轉型循環經濟的流程框架，研究對象、研究設計及資料來源等及內容將整理於（4）個案研究。

(1) 循環商業模式

本研究彙整五大國際組織提出的循環商業模式，分析比較異同。

研究步驟如下：

I. 分析每個商業模式中的主要概念要素(整理於文獻回顧章節 2.2) II. 比較主要分類方式的異同，並分析其建構循環商業模式的原則 III. 透過生命週期思考框架來比較五個組織提出的模式

IV. 提出比較分析結果

五大國際組織分別為 Accenture、Ellen MacArthur Foundation、Forum for the Future、Circle Economy、British Standard Institute，這五個組織是目前國際上最積極推動循環經濟的研究組織或商業顧問公司，且有特別針對企業這個層級提出商業模式類型。以下分別說明五個組織的重要性，整理於表 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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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1 提出循環商業模式的五大組織重要性說明

組織重要性

Accenture Accenture 為國際管理顧問公司，透過分析 120 個商業案例提出循環商業模式類別，是第一個提出循環商業模式分類的組織（2014）。同時以生命週期思考架構來建構循環商業模式，其分類及呈現最清楚明瞭，並搭配生命週期圖說明，故也是最多組織引用來說明循環經濟的商業模式。

Ellen MacArthur Foundation

（EMF）

EMF 於 2010 年成立，是推動循環經濟議題在國際上蓬勃發展的關鍵組織。該組織在 2015 年與管理顧問公司麥肯錫共同研究提出循環商業模式 ReSOLVE 架構。

Forum for the Future

未來論壇(Forum for the Future)為英國研究智庫，致力於推動產業及城市的轉型來達到永續發展。未來論壇與國際知名快速消費品龍頭聯合利華（Unilever）合作，分析快速消費品(Fast Moving Consumer Goods, FMCG)產業的成功案例，提出循環商業模式。

Circle Economy Circle Economy 於 2012 年成立，為推動荷蘭循環經濟的重要研究智庫，致力於在實務面提供政府及企業具體的執行策略、行動方案、操作工具等來協助轉型。

Circle Economy 於 2016 年結合價值坡的概念，提出循環商業模式。

British Standard Institute（BSI）

英國標準協會(British Standard Institute，BSI)為國際商業標準公司，在 2017 年發佈「BSI 8001 企業組織實行循環經濟原則的框架指南」，其中也提出循環商業模式類別。

資料來源：本研究整理

（2）轉型流程

本研究彙整三個國際組織提出的循環轉型流程，比較分析異同。

I. 整理每個流程的階段目的、工具、主要產出（整理於文獻回顧章節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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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 比較三個流程中的階段目的及涵蓋範圍，以圖示呈現，並以轉型前沒有方案、轉型前有方案、轉型後的執行方案等三大階段來統一分析。

III. 分析三個流程的貢獻及不足。

三個組織分別為英國標準協會、世界企業永續發展協會、歐盟研究計畫 C2CBIZZ；以下分別說明其重要性，整理於表 1- 2。

表 1- 2 提出循環轉型流程的三大組織重要性說明

組織重要性

英國標準協會英國標準協會為國際商業標準公司，在 2017 年發佈

「BSI 8001 企業組織實行循環經濟原則的框架指南」，提出一個循環轉型彈性框架（Flexible

Framework），包含八個階段，帶領企業轉型到循環商業模式。

世界企業永續發展協會

（WBCSD）

世界企業永續發展協會（World Business Council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WBCSD）是全球性的組織，

其會員包含許多知名的國際企業。主要研究企業如何參與及落實永續發展，並分享知識及實務經驗，針對循環經濟的系統轉型議題，WBCSD（2016）也提出多份研究報告，其中針對企業轉型至循環經濟提出五步驟。

C2CBIZZ C2CBIZZ 是歐盟的研究計畫，主要目的是推動搖籃到搖籃（Cradle to Cradle, C2C）的商業模式，以既有的商業模式或創新商業模式來做為研究對象，提出中小企業轉型循環經濟的指引手冊，其中提出轉型五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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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分析工具

本研究彙循環商業模式轉型中較常見的五種分析工具，及其於轉型流程中的應用目的及階段。主要文獻來源包含循環經濟商業模式之相關圖書、期刊論文、碩博士論文、報告及網頁資料等。

I. 說明其應用目的 II. 分析其應用階段 III. 分析其應用挑戰

IV. 以流程圖示來呈現說明

五種工具分別為

（1）檢核表或評量表

（2）生命週期評估及其延伸

（3）物質流成本會計

（4）商業模式圖

（5）個案研究

（4）個案研究

BS 8001 目前並無透過實際案例來示範說明其流程框架，因此，本研究將結合個案研究，以 H＆M 的案例來展示說明 BS 8001 的轉型流程的八階段：

建立框架、、產生方案、評估可行性、建立商業個案、試行計畫、正式執行、評估及報告。以下說明研究對象、資料來源及研究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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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對象

本研究的個案對象為來自瑞典的國際快速時尚成衣品牌 H＆M，主要藉由其 2013 年推動的「門市舊衣回收計畫」作為一個循環轉型的觀察點。選擇 H＆M 為個案研究對象原因如下：

1. H&M 為 EMF 組成的 CE 100 成員之一，積極響應參與循環經濟。

2. 2015 年 H&M 成為 EMF 的策略伙伴，更緊密地合作推動「循環紡織計畫（Circular Fibers Initiative）」，以期做產業的領頭羊，帶領紡織業一同邁向循環經濟；並於 2017 年共同發佈研究報告「新的紡織經濟：重新設計時尚業的未來」。

3. H&M 於 2016 年大幅度修改其永續報告書架構，以「循環經濟」為核心架構重新勾勒 CSR 報告書，並將 100%資源循環再利用列為重要目標之一，顯示其對循環經濟的承諾及野心。

4. H&M 是全球第一個在銷售門市推出「舊衣回收」的快速時尚成衣品牌，2013 年正式推動，迄今已經 5 年，並運用其回收布料推動新的商業模式，在 2016 年推出 Closed Loop 產品系列¹；適合作為分析及評估的對象。

5. H&M 基金會為了加速資源封閉循環的推動，鼓勵創新大膽的顛覆性創意來解決紡織業的資源困境，從 2015 年開始推動「全球改變大賽

（The Global Change Award）」，包含回收技術、新材料、循環設計等在全球選出有潛力的技術並頒發獎金。

6. H&M 一直以來致力於推動企業永續發展，也是許多企業永續研究重要的研究對象。

1 該系列為牛仔單寧系列，20％是回收布料，80％是有機棉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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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資料來源

本案研究在斟酌了資料的廣度、深度與實地採訪的時間與經濟成本後，放棄直接觀察、參與觀察與實體具象觀察，而改以文件、檔案、訪談紀錄為證據，進行分析。資料來源包含 H&M 導入門市回收計畫前後的永續報告書，從 2012 迄今，共五年的永續報告書、網站資訊、媒體報導、其他針對 H&M 的個案分析的學術期刊、國際組織報告。

 研究限制

循環轉型的過程中涉及許多商業決策的判斷，這類型的資訊有其機密性，公開的資料中，無法取得，尤其是明確的量化數據。因此，本研究僅能就公開資料進行分析及說明，故僅能在轉型的過程中以大方向及較粗略的轉型階段進行分析，有其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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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研究架構

為達上述目的，本研究提出研究架構與流程圖如下，請見圖 1-2。

圖 1- 2 研究架構

資料來源：本研究繪製

本研究架構，第一章說明本研究的動機及背景、研究目的、研究範疇與研究方法；

第二章為文獻回顧，包含 2.1 的循環經濟的研究發展趨勢、演進及理論趨勢、對企業的契機與挑戰、循環商業模式的重要性；2.2 則是針對循環商業模式的類別進行探討，整理五大國際組織提出的循環商業模式（Accenture、Ellen MacArthur Foundation、Forum for the Future、Circle Economy、British Standard Institute）；2.3 針對轉型流程進行文獻回顧，整理三個研究提出的轉型流程（British Standard Institute、企業永續發展協會 (WBCSD)、歐盟 C2C BIZZ 計畫）；2.4 整理應用於循環商業模式常見的分析工具，包

(22)

含檢核表法/評量表法、生命週期評估及其延伸、物質流成本會計、商業模式圖、個案研究法。

第三章說明 BS 8001 的重要性，並以企業個案 H&M 來展示 BSI 8001 轉型循環經濟的流程框架。第四章的循環商業模式轉型綜合評析，則是呈現前二三章的結果與討論，主要透過文獻的比較分析，研究結果可以直接對應文獻回顧的章節，2.2 循環商業模式對應到 4.1 循環商業模式比較分析；2.3 轉型流程對應 4.2 轉型流程比較分析；2.4 分析工具對應 4.3 分析工具整合分析；最後 4.4 BS 8001 修正及執行挑戰彙整，則是透過彙整 4.1-4.3 及 3.2 的研究成果。第五章提出結論與建議。

(23)

第二章文獻回顧

本章文獻回顧主要包含四個小節：2.1 循環經濟的發展與趨勢，整理循環經濟的演進及理論、國際推動概況、對企業的契機與挑戰、循環商業模式的重要性。2.2 彙整循環商業模式的類別，整理五大國際組織提出的循環商業模式；2.3 蒐集轉型流程文獻，整理三個研究提出的轉型流程；2.4 整理應用於循環商業模式常見的五個分析工具。文獻回顧架構如圖 2- 1。

圖 2- 1 文獻回顧架構圖循環經濟的發展與趨勢

本小節說明循環經濟的發展與趨勢，分成五個部分。包含 2.1.1 循環經濟的演進與理論基礎、2.1.2 循環經濟的定義及原則、2.1.3 循環經濟的國際推動概況、2.1.4 循環經濟對企業的契機與挑戰、2.1.5 循環經濟商業模式的重要性。以下說明。

2.1.1 循環經濟的演進與理論基礎

2.1.1.1 循環經濟的演進

1966 年，美國經濟學者 Kenneth E. Boulding 提出的「太空船理論(Spaceship

(24)

Earth)」（Boulding, 1966）被視為循環經濟所主張封閉循環系統（Closed Loop）

的啟蒙。該理論說明地球就如同一艘在宇宙中運行的太空船，是一個獨立、封閉的系統，靠不斷消耗自身資源來生存，最終將因資源耗盡而無法生存。要讓宇宙飛船延長使用壽命，唯一辦法是不斷循環利用太空船內的資源。Boulding 藉此概念說明我們賴以為生的地球是一個封閉的系統，倘若人類無止盡的耗用自然資源、製造污染，終將超越太空船的承載力，迎向毀滅；人類必須仰賴可再生能源並不斷重複使用資源，避免廢棄物的產生，才得以維生。我們應將傳統的線性經濟依賴資源消耗來創造經濟成長的方式，轉變為依靠資源循環再恢復的方式來創造支持經濟系統，創造經濟成長。

1976 年，瑞士建築師 Walter Stahel 和 Genevieve Reday 在提給歐洲執行委員會的研究報告（Stahel＆Reday, 1976），描繪了封閉式經濟（Economy in Loops）

的願景，以及對就業機會、經濟競爭力、資源維護及廢棄物預防的影響。Stahel 一生致力於研究封閉式經濟，被譽為推動循環經濟的先驅者，1982 創立產品生命協會（Product-life Institute），為歐盟及歐洲國家的永續發展智庫組織，針對延長產品壽命、翻新再利用、及廢棄物預防等進行研究及推廣；並主張封閉式的經濟型態應販售服務（Service Economy）而非販售產品，也就是「功能性的服務經濟（Functional Service Economy」的概念（或後來提出的「產品服務系統（Product Service System, PSS）」，使用越少的資源來創造更多的價值（More from Less），並於 2006 年集結 300 個功能性服務經濟的商業案例，出版「績效經濟」一書（Performance Economy, 2006; 2010）。

1989 年，「循環經濟(Circular Economy)」一詞正式被提出，由英國兩位環境經濟學家 Pearce & Turner（1989）在其著作「資源與環境經濟學」中提到。

Pearce & Turner 建立於太空船理論（Boulding,1966)之上，說明「目前傳統的線性經濟概念是開放且不包含回收的，這也反映在人們總將大自然當作廢棄物掩

(25)

埋場的行為上，但循環經濟（Circular Economy）就像自然生態循環一樣，是封閉且循環的經濟系統，將垃圾的質與量降低到自然環境可容忍的程度」，並提出循環經濟的概念架構，標示資源、能源、及經濟效用的流向，以及其所帶來的正面效益或負面衝擊。

同年，Frosch ＆Gallopoulos 在《科學美國人》（Scientific American）上提出的「工業生態學（Industrial Ecology）」（或稱「產業生態學」），被視為目前發展循環經濟最重要的學科之一。兩位作者美國通用汽車(General Motors)的研究員，該篇研究主要針對以汽車產業為主的製造業來提出反思—工業運行應該也要向大自然學習。「為什麼我們的工業運行不能像生態系統一樣，在自然生態系統中一個物種的廢物也許就是另一個物種的資源，而為何一種工業的廢物就不能成為另一種的資源？如果工業也能像自然生態系統一樣，就可以大幅減少原材料和降低環境污染，並能減少廢棄物的處理過程。」並定義工業生態系統為「一個可以最佳化能源及資源使用，最小化廢棄物及污染的產生，並且每一個產品的製程都可以有經濟可行的方案（Frosch ＆Gallopoulos, 1989）。」

2002 年，美國建築師 William McDonough 與德國化學家 Michael Braungart 更進一步提出「從搖籃到搖籃（Cradle to Cradle, C2C）」的設計概念，是對自工業革命以來「搖籃到墳墓（Cradle to Grave）」的線性經濟下的「製造-生產-拋棄」生產消費模式提出巨大反思，主張應從源頭的設計重新思考及反省，我們應該向大自然學習，沒有廢棄物。McDonough＆Braungart（2002）點出我們過去面對自然環境的態度為「減少破壞」，但實際上「減少破壞，並不會變好」，

故提出三大主張：生態有效性（Eco-Effectiveness）、廢物即食物（Waste Equals Food）、尊重多樣化（Respect Diversity）。更重要的是，點出「工業循環(technical cycle for product for service) 」與生物循環「(biological cycle for product for consumption)」兩個系統不應該混淆，才能減少對環境的衝擊。生物循環之產品

(26)

由生物可分解的原料製成，主要用於消耗性的產品，最後透過分解回到生物循環提供養分；工業循環之產品材料則持續回到工業循環，主要用於產品服務系統，將可再利用的材質同等級或升級回收，再製成新的產品。

2005 年，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OECD)成立「永續物質管理(Sustainable Materials Management，

SMM)」工作領域，以「由搖籃到搖籃」的概念訂定 SMM 工作範疇，推動 SMM 工作、訂定相關政策、發展有效評估物質使用對環境衝擊之研究方法與測量工具。永續物質管理是一範疇廣泛、複雜的領域，涉及的相關利益者眾多，在政策上包括生產製造、消費、廢棄物管理、國際貿易、都市計畫等內容，利用法規、經濟、鼓勵自發性等手段達成資源循環再利用、減輕環境衝擊之目標。相較於傳統的廢棄物管理，永續物質管理導入生命週期之觀點，物質生命週期循環為原則進行廢棄物減量、再使用及資源化再利用，減少資源使用所造成的環境衝擊及經濟成長的全面目標，以達到於生態效益(Eco-effectiveness)及物質效益上。永續物質管理的推動也是邁向循環經濟的重要基礎。

2010 年艾倫‧麥克阿瑟基金會(Ellen MacArthur Foundation, EMF)於英國成立，將循環經濟的推向高峰，積極與國際上不同的利害關係者包含產、官、學、

公民社會溝通合作，將循環經濟的理論及概念有系統的整合，在研究、教育、

倡議、執行層面都有很大的進展，是目前國際上循環經濟的集大成者。創辦人 Ellen MacArthur 是一名退休的國際遊艇選手，創下世界紀錄—最快的環遊世界單人遊艇紀錄；也因其親身的航海經驗，讓她更深刻的體認到資源是有限的，

而我們目前所仰賴的線性經濟的生產消費模式將無法永續，因而在 2009 年退出航海的職涯生涯，創立艾倫‧麥克阿瑟基金會來推動循環經濟。

艾倫‧麥克阿瑟基金會的工作重心主要包含四大方向：研究、執行、教育、

推廣溝通。（1）研究：提供向循環經濟轉型的優勢的堅實證據，並提出洞見和

(27)

分析（2）執行：成立「循環經濟 100（CE100）」，邀請企業及政府加入，例如 Google、蘋果(Apple)、聯合利華（Unilever）、可口可樂（CocaCola）、陶是化學

（Dow）、IKEA 等，相互學習、培養能力、建立關係和展開合作，鼓勵循環創新，為迴圈經濟的發展創造條件。（3）教育：激勵學者反思循環經濟架構的未來，搭建一個圍繞著循環經濟架構的全球性教學平臺，與各大學合作正式和非正式教育。（4）推廣溝通：與循環經濟全球受眾進行交流，透過各種線上線下的活動來推廣溝通基金會的研究、報告、案例分析及書籍（EMF，2017）。

在 EMF 成立後，循環經濟在國家及產業及企業的實踐層面有了大幅度的進展，將在 2.1.4 小節說明幾個標竿國家的循環經濟發展。本小節將上述的循環經濟的發展歷程整理於表 2- 1。

表 2- 1 循環經濟發展歷程

時間循環經濟的發展作者

1966 年太空船理論

(The economics of the coming spaceship earth)

Boulding, K. E.

1976 年封閉式的迴圈經濟(Economy in Loop) Stahel, W. R., &

Reday-Mulvey, G.

1989 年循環經濟(Circular Economy)名詞與架構圖首次被提出

Pearce, D. W., &

Turner, R. K.

1989 年工業生態學 Frosch, R. A., &

Gallopoulos, N. E.

2002 年搖籃到搖籃(Cradle to Cradle) McDonough, W., &

Braungart, M.

2004 年 OECD 成立永續物質管理(Sustainable Materials Management)工作領域

經濟合作發展組織 (OECD)

2006 年績效經濟/功能性服務經濟 Stahel, W. R.

(28)

時間循環經濟的發展作者 2010 年英國艾倫‧麥克阿瑟基金會(Ellen MacArthur

Foundation)成立，全面推動發展循環經濟

Ellen MacArthur Foundation

資料來源：徐琬婷，2015

2.1.1.2 循環經濟的理論基礎

循環經濟是一個複雜的系統，彙整了不同的理論及領域，最核心的概念建立於三大理論基礎上發展（Ghisellini et al, 2016）：生態經濟學、系統理論、及工業生態學。本研究整理此三大理論及其對循環經濟的貢獻。

(1) 系統理論（General Systems Theory）

Von Bertanlaffy（1950, 1968）提出系統理論，從生物科學的角度出發建立數學理論，後被經濟學家 Bounlding（1966）應用其理論來討論經濟系統。系統理論的核心思想是系統的整體觀念（holism），探討個體與環境之間的複雜性與相互依賴關係，說明任何系統都是一個有機的整體，不是各個部分的組合或簡單相加，其中的個體不是孤立地存在著，

每個元素在系統中都處於一定的位置上，起著特定的作用。個體之間相互關聯，構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

循環經濟強調資源再利用，以提升循環度與排除廢棄物以降低環境影響的原則，跨足社會、經濟、環境生態系統之間的關聯，所以循環經濟的科學基礎是系統理論(高輝清，2008)。循環經濟系統是一個具有多層次、多形式而複雜的系統，透過調節系統內部各個子系統之間的物質、

能量與資訊的輸入輸出，最大限度的循環利用資源，讓各子系統自循環以及系統整體和諧，以維持生態系統的平衡。系統論所強調整全觀

（holism）、系統思考、複雜性以及組織學習，這些都是循環經濟發展的前提。

(29)

(2) 生態經濟學（Ecological Economics）

生態經濟學是了解在不同時間和空間下，人類經濟與自然生態間的 共同演化和互相依存的關係（Xepapadeas, 2008）。生態經濟學把經濟視作為生態系統下的子系統，並強調保存天然資本，研究社會的新陳代謝作，亦即是對能源和資源進入及離開經濟體系的流動進行研究。生態經濟學建基於一個概念模型，認為經濟體系跟能源和資源的流動、以及由生態系統所提供的「服務」緊密相連並因而得以維持(Cleveland, 2008)。

來自不同學科的學者都對經濟和環境的關係作出研究，關注點包括能源和資源的流動及可持續發展、環境質素，以及經濟發展。生態經濟學建立於 Kenneth E. Boulding、Nicholas Georgescu-Roegen、Herman Daly、Robert Costanza 及其他學者的研究之上。而後來提出的綠色經濟，

即是生態經濟學在實務上更實在的應用。《生態經濟學》期刊在 1989 年正式發行，確立了生態經濟學的學術地位，後來的工業生態學的發展也被視為是生態經濟學的延伸應用領域。

(3) 工業生態學(Industrial Ecology)

工業生態學是一個正在發展中的跨領域學科，也是目前推動循環經濟最直接相關的學科。工業生態學強調工業系統應該仿照自然的生態系統，是一個封閉的生態系統，擴展生物圈之概念，分析工業生產與自然環境的互動關係，其間包括能資源之利用與投入、系統間物質與能量之流動、以及廢棄物或剩餘物質之產出等。在該系統裡「最佳化能源及資源使用，最小化廢棄物及污染的產生，並且每一個產品的製程都可以有經濟可行的方案（Frosch ＆Gallopoulos, 1989）」。

工業生態學主要研究系統內的能源及資源的流動（包含流向、流量、庫存量）與整體系統的關係。工業生態學的應用領域，可分為三個

(30)

尺度：微尺度（個別企業的工業生態管理）、中尺度（生態工業園區）、巨尺度（國家、區域或全球的經濟體物質流動）。近年來工業生態學領域的科學理論發展相當迅速，1997 年的《工業生態學期刊》（Journal of Industrial Ecology），2001 年的《國際工業生態學學會》（International Society for Industrial Ecology）以及 2004 年的《工業生態學發展》

（Progress in Industrial Ecology）雜誌共同使工業生態學在國際科學界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循環經濟建立於工業生態學的概念上，分析工業系統中的運作（產業共生）、優化、進而擴大規模變成經濟系統—一個新的經濟發展、生產、配送、消費及資源回復的系統，來達到資源耗用與經濟成長脫鉤的終極目標（Ghisellini et al, 2016）。但目前循環經濟的發展透過工業生態學的分析及方法學，重心放在物質及能源的流動，忽略了貨幣的流動 (Andersen, 2007; Mathews and Tan, 2011; Ghisellini et al, 2016)。

表 2- 2 循環經濟的理論基礎及其對 CE 的貢獻

理論核心概念對 CE 的貢獻

系統理論 General

Systems Theory

系統理論的核心思想是系統的整體觀念（holism），探討個體與環境之間的複雜性與相互依賴關係，說明任何系統都是一個有機的整體，不是各個部分的組合或簡單相加，其中的元素不是孤立地存在著，每個元素在系統中都處於一定的位置上，發揮特定的作用。個體之間相互關聯，構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

1. 整全觀（holism）、系統思考、複雜性以及組織學習 2. 循環經濟系統是一個具有多層次、多形式而複雜的系統，必須讓各子系統自循環以及系統整體和諧，以維持生態系統的平衡。

生態經濟學不同時間和空間下，人類經濟 1. 地球是一個封閉的系

(31)

理論核心概念對 CE 的貢獻 Ecological

Economics

與自然生態間的共同演化和互相依存的關係。經濟系統為生態系統下的子系統，並強調保存天然資本，研究社會的新陳代謝作，亦即是對能源和資源進入及離開經濟體系的流動進行研究。

統，必須循環利用再生地球上的資源，整個系統才能生存。

2. 經濟系統是在生態系統下的子系統，故經濟成長必須在地球的限度內發展。

產業生態學 Industrial Ecology

工業系統應該仿照自然的生態系統，是一個封閉的生態系統，擴展生物圈之概念，分析工業生產與自然環境的互動關係，其間包括能資源之利用與投入、系統間物質與能量之流動、以及廢棄物或剩餘物質之產出等。

1. 產業共生（ Industrial Symbiosis) 及工業生態園區 2. 物質流分析：資源與能源流動與整體系統的分析及方法學

3. 生命週期評估

在實務的層次，循環經濟並非新的概念，而是一個由許多已經發展且測試過的策略及方法的組合，而且已經存在許多系統中（EMF, 2015）。研究發展除了建立於上述的理論基礎外，也匯集了不同領域的研究主題及科學方法，包含可再生設計（Regenerative Design）、搖籃到搖籃（Cradle to cradle design）、仿生學（Biomimicry）、績效經濟（performance Economy）、產業生態學（Industrial Ecology）及藍色經濟（The blue economy）、共享經濟（Sharing Economy）。

2.1.2 循環經濟的定義及原則

循環經濟是一個可藉由設計來使資源可回復及再生的經濟系統。目標是使系統中的產品、零件、及資源一直維持在其最高使用價值；該系統可分成工業循環及生態循環（EMF, 2015a）。BS8001:2017 提出的標準指南，

對於循環經濟的定義則是採納 EMF 的定義。循環經濟的五大原則(EMF,

(32)

2015; 循環台灣基金會, 2017)：零廢棄設計、多樣性強化適應韌性、使用再生能源、系統思考、廢棄物即食物。

EMF（2015a）所提出的循環經濟系統圖清楚地闡釋了循環經濟的概念及原則，也是目前國際上相關研究組織及國家智庫探討及交流循環經濟最常用的系統圖，請見圖 2- 2。該系統圖最主要說明核心概念為：（1）整體經濟系統分成兩種循環，延續搖籃到搖籃（McDonough & Braungart, 2010) 所提出的生物循環與工業循環說明所有經濟活動所需要的資源皆可分別被納此二循環，並生生不息地被使用，因而消除廢棄物。（2）結合生命週期思考，由而下來說明從「開採-製造-廢棄」不同階段及參與者，並結合各種逆物流的途徑來思考如何創造資源可恢復且可再生。循環經濟需要仰賴每個環節的配合，而這之中，每一個環節都是商機，都是一個創新的機會。

圖 2- 2 循環經濟系統圖

（EMF, 2015, Growth Within, p.24)

此波探討循環經濟，強調重新思考創造價值的方式。循環經濟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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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值為讓資源盡可能維持其最高的價值，即更有效率的持續使用資源，同時創造經濟價值。「資源」是一個統稱，其在生命週期不同的階段，會以不同的型態呈現，主要可分為原物料（生產階段）、產品（使用階段）、廢棄物（廢棄階段）（中技社，2016）。

Circle Economy (Achterberg et al., 2016) 透過價值坡（Value Hill）的概念來說明資源的價值如何增長及下降，並說明線性經濟與循環經濟的差異，

請見圖 2- 3。資源的價值透過原料的加工、製造、品牌，到消費者手上時，

資源以產品的形式展現其最高價值。在線性經濟的生產消費模式，產品的價值在到達消費者手上後開始不斷下降，而因以產品買斷方式銷售，導致企業常設計短壽命的產品或產生計畫性淘汰，才能透過不斷銷售商品來獲利；而在循環經濟主張讓資源盡可能維持其最高的價值，即更有效率的持續使用資源，強調透過各種循環路徑、不同手段、在生命周期的不同階段來維持產品最高價值，並運用其產品價值來創造新的服務價值。

圖 2- 3 價值坡說明資源價值如何在使用前後的價值增遞

(Achterberg et al., 2016)

EMF (2013)提出重新思考創造價值的原則，說明企業可以在哪些環節

線性經濟循環經濟

(34)

創造價值，並說明這些價值帶給企業的價值內涵。 (1) 循環越小越有價值 (2) 循環越久越有價值 (3) 跨產業循環增加價值(4) 源頭越清潔越有價值。

這四大價值是指經濟價值，透過最大化、最佳化資源的使用，結合創新的服務產生額外的利潤，同時省下新資源開採、製造的成本。請見圖 2- 4。

中技社（2016）整合 EMF 的價值創造原則及生命週期階段來定位循環商業模式的機會，請見圖 2- 5。

圖 2- 4 EMF 提出循環經濟價值創造原則

(EMF, 2013; 中技社,2016)

圖 2- 5 循環商業模式於各生命週期階段的價值創造

（中技社，2016）

EMF（2013）透過分析不同產業及產品，提出推動循環經濟的關鍵四大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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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包含（1）創新的技術及產品設計（2）創新的商業模式（3）逆物流的機制及技術（4）跨部門及跨產業的促使條件。（1）創新的技術及產品設計：強調產品的重新設計，包含壽命延長的產品設計、模組化及標準化、容易拆解、

製程優化提升資源使用效率等。（2）創新的商業模式：核心的概念是所有權的改變—消費者變使用者，以及產品服務化的商業機制，例如租賃、服務型的合約、產品服務化的延伸。（3）逆物流的機制及技術：強化回收機制表示活絡回收系統，讓回收這件事更便民、更符合成本效益、且能維持資源品質；且提升級回收技術，才能優化回收的品質及提升數量。故強化逆物流的機制及技術升級是推動循環經濟的核心要件。（4）跨部門及跨產業的促使條件：例如資訊公開共享平台、共同回收系統、建立產業標準、連結產業的經濟誘因、產業媒合機制；建立友善投資的環境：提供財務及風險評估工具；建立利於產業擴大規模的遊戲規則：會計、稅制、關稅、企業社會責任、認證及標準化等；教育：

提升大眾意識的非正式教育，整合循環經濟理論及實務成為大學正式教育的一環。

2.1.3 循環經濟的國際推動概況

循環經濟是邁向永續發展的途徑之一，從 1960 年代許多重大工業污染事件爆發帶動環保意識抬頭後，各國政府陸續推動許多相關政策及途徑來追求永續發展。從整體環境管理發展脈絡來看，環境資源管理的範疇日益擴大，從最初的管末污染處理，逐漸朝向源頭的資源管理，而廢棄資源所能帶來的經濟價值，也隨著管理範疇的擴大而受重視，在每一波的演進過程，都不斷提升了資源管理所帶來的經濟價值。

球環境資源管理的發展脈絡來看，全球的環境資源管理的範疇，從管理範圍較侷限的管末處理開始，一路擴大轉向到源頭的水資源、能源、原物料供應管理，進而最後將環境資源管理的思維也與永續發展結合，以系統思維來探討

(36)

經濟、社會、環境的三重盈餘管理及發展（中技社, 2016），請見圖 2- 6。

管理範疇逐漸擴大，每一波推動所運用的政策工具及管理措施也有所不同。

早期的議題較侷限於污染處置及廢棄物的去向管理，第一波推動政策偏向建設最終處理設施（如焚化爐或掩埋場），同時配合推動 3R 的減量及再利用措施；

在產業端，開始導入廢棄物減量的清潔生產技術。第二波的推動，則將焦點擴大到源頭的產業能源、水資源的問題，政策手段開展新資源策略，係從區域系統的整合，分別為工業區內整合的「工業生態化」，以及都市與靜脈產業整合的

「循環型社會」。這區域系統的整合中，許多未有效利用之廢熱、廢水及廢棄物質，可發展出新的再利用型式，成為其他共生產業或靜脈產業的原料。

因應原物料成本上升、全球製造供應鏈強烈競爭之風險，第三波的資源管理管理範疇更擴大到原物料的供應，國際上許多組織也開始推動永續物質管理

（Sustainable Material Management, SMM），聯合國及經濟合作發展組織 OECD 路陸續成立專責工作小組，強調應從物質完整的生命週期，來進行物質管理，

包括國家層級、產業鏈及企業，需要產業跨供應鏈，政府跨部門的整合，同時其他政策手段也包含永續消費、都市礦山，以及稀貴或關鍵資源的流向管理。

(37)

圖 2- 6 循環經濟發展脈絡

(中技社，2016)

循環經濟的全面推動各國都仍起步階段（Ghisellini et al. , 2016）。目前全球較積極推動的國家主要有中國、日本、歐盟國家，其中又以荷蘭、英國最為積極推動。中技社（2015）比較我國與其他四個標竿國家推動循環經濟的作法，

分析有些國家是政府主導，有些國家是民間產業看到機會而發展；而從發展循環濟的動機來看，有些國家偏重解決環境及廢棄物之問題，有一些國家則偏重解決資源供給與經濟發展之問題。由上而下由政府來主導的主要是中國及日本，

荷蘭則是政府與企業高度互動，攜手共同推動，並加速催化歐盟循環經濟政策，

英國則是較偏向民間主動，因其資源經濟誘因促使企業投入，請見圖 2- 7。

(38)

圖 2- 7 各國循環經濟發展

（中技社，2016）

以下說明中國、日本、歐盟的發展趨勢：

中國正處理經濟快速成長、中產階級人口提升的大量消費階段，其所帶來的環境污染及資源供給安全問題也日益嚴重，故中國政府相當重視且積極全面推動。

2009 年實施「循環經濟促進法」，是第一個將此循環經濟導入國家發展政策的國家，由國務院發改委帶頭主導從經濟發展的角度整合環境部、工信部、地方政府等機關，由上而下，指導性強，影響產業範圍廣。中技社（2015）分析歸納中國推動循環經濟的五大特色（1) 該法有效的整合經濟、能源、環境等相關部會（2）

循環經濟促進法的鼓勵作用大於規範作用，並以試點工作進行示範與宣導的主要手段（3）國務院發改委為主要監督協調機構，提高了節能減排之管理位階（4）

企業爭相成為循環經濟試點，主要誘因來自於未來投資申請之障礙減除為主，以及提高企業環境形象（5）「試點」為該法或其他環保法令的重要立法過程。

日本比任何國家都還要早發展循環經濟，因其為高度發展的工業化國家，製造業發達，然而土地及資源有限，必須及早積極發展再生資源及再製造來因應。

(39)

「靜脈產業」一詞源自於日本，而其在循環經濟上領先的地位，也是因為其健全的法規體系支持了循環經濟的發展，由政府主導。日本早在 2000 年公布「循環性社會形成促進基本法」，建立循環型社會的法律體系，透過基本法、子法、基本計畫、地方法規等，階層性的全面性法規體系，是許多國家效法的對象。中技社

（2015）分析歸納日本成功推動循環經濟的關鍵在於（1）法規體系完整及推動措施細緻（2）政府與產業間有良好的互動：回收分類制度完善，企業高度配合（3）

動脈產業擁資源回收設施與技術，可以減少動靜脈產業串聯整合的成本，並且企業有動機生產方便拆解回收、在使用與再製造的產品。

歐盟近年來積極推動循環經濟，目標建構封閉式循環的經濟運作模式，超越過去廢棄物管理概念，將傳統被視為廢棄物的物資，經由重複使用、維修、翻新及回收變成可使用的資源。歐盟執委會於 2015 年底通過的「循環經濟方案

（Circular Economy Package）」，發表「歐盟循環經濟行動計畫（EU Action Plan for the Circular Economy）」，提出零廢棄目標、具體策略、相關行動計畫，並訂出清楚的時程表。在研究及創新方面，歐盟的跨國科研計畫「Horizon 2020」，總經費的 30%（約 240 億歐元）是用來培育發展循環經濟相關的人才及技術創新；另外，

在 2016～2017 年間總共投入 6.5 億歐元於「循環經濟產業 2020」的重點領域，

循環經濟的系統、生態創新模式、循環經濟用水、未來工廠（Factories of the Future）、永續加工產業（Sustainable Process Industries）、生物產業（Bio-based Industries），來發展關鍵技術支持歐盟的製造產業。2017 年的執行工作方向則包含制訂塑膠循環經濟策略、再生料使用的標準建置及環境評估、水資源再利用法的草案、循環經濟的監督評估架構及指標等。

在 2016 年 11 月 8 日，歐盟委員會在「Horizon2020 （展望 2020）」計畫下招募提案以建立中小企業一站式服務管道，讓中小企業可較易獲得先進清潔生產的製造技術服務和設施。儘管歐洲擁有良好的專利制度和貿易績效，但對歐洲中

(40)

小企業而言，由於其缺乏整合先進清潔生產技術的資源和能力，因此採用先進的製造技術對該些中小企業仍然是一項挑戰。該部分之相關計畫亦希望在 3 年內為大部分的製造型中小企業提供一站式服務，使其能夠將創新的先進製造技術整合到其生產過程中，並有充分的資訊可為其進一步投資做出明智的決定。2015 年成立的歐洲資源效率卓越中心（European Resource Efficiency Excellence Centre），協助歐盟各會員國執行中小企業綠色行動計畫（Green Action Plan for Small and Medium sized Enterprises, SMEs），宣傳極大化節省資源的創新商業模式及措施，

並提供取得資金、技術、合作網絡，及基礎設施的管道。

2.1.4 循環經濟對企業的契機與挑戰

面對永續議題，市場是扮演改變力量最重要的組織，而企業又是市場中最重要的組織(Hoffman, 2017)。企業在此新的循環經濟模式中扮演關鍵角色，因此需正視企業需要獲利來永續經營的目標，循環經濟強調透過資源循環來減少資源耗用，同時創造經濟價值。近年來循環經濟的重要推手組織英國 Ellen MacArthur Foundation 成立「循環 100 企業(CE100)」，號召各大企業加入循環經濟行列，Apple、Google、Unilever、Philips、Coca-Cola、Dell、eBay、H&M、

IKEA、Dow (陶氏化學)等各行各業裡知名國際企業都已承諾參與（EMF, 2017）。除了大企業外，在這一波循環經濟的熱潮中，許多國家的中小企業及新創事業也紛紛以循環經濟的原則來開創新事業及商機，循環經濟將帶領全球邁向新一波的綠色創新。

企業是帶動整個國家更均等經濟成長的主要驅動力，在面對此經濟模式的重大轉型中，更是不可或缺的角色；同時在面對大環境的推力（供給風險增加、

原物料價格波動）以及拉力（中產階級成長、消費力增加），企業如何積極應對，

將環境資源的危機轉換為商機，考驗每個企業的應變能力。Koppius 等人（2014）

(41)

指出企業若能重新檢視目前線性經濟的生產銷售模式，發現缺口發展成循環商機，將能更積極的創造採購價值、環境價值、顧客價值和資訊價值，如表 2- 3。

表 2- 3 循環經濟資源價值

資料來源：Koppius et. al. 2014; 中技社, 2016

中技社（2016）彙整企業面臨循環經濟時的挑戰，主要有缺乏資金、

缺乏技術研發、缺乏知識訊息、增加行政負擔、企業文化影響；外部的阻力則有缺乏法規政策支持、缺乏供應商與消費者支持等。

而契機的部分，科技的高度發展、創新的商業模式、消費者的接受度轉變，是值得把握跟重視。科技的高度發展，加速並激發許多創新的商業模式產生，循環商業模式會於 2.1.5 小節說明。本小節特別說明科技及消費者意識的轉變。

科技創新加速了循環經濟的轉型，扮演非常重要的催化劑；中技社

（2016）彙整幾項重要科技—智慧科技、材料科技、仿生科技與能源科技—

並說明其與循環經濟的關聯性，請見圖 2- 8。智慧科技與循環經濟皆以提升資源效率、滿足顧客價值需求為目標，並能大幅提升資訊透明；例如物聯網

(42)

可以掌握產品的產品的位置、情況與可再利用性，方便廠商即時監控物質並提供各種循環路徑的優化解決方案，讓物盡其用，創造閒置資源與廢棄物的價值。材料科技適用於再製造及利用再生物料製造，但各種廢棄資源循環再利用的技術性相當高。仿生科技學習自然生生不息，避免使用毒性物質，能延長產品使用週期，讓資源可以不斷重複使用。能源科技則可應用於再製造及利用再生物料製造的循環商業模式，利用廢棄物質產生再生能源，還有藉由區域能源整合建立產業共生的網絡，避免浪費能源。

圖 2- 8 科技創新促進循環經濟的因素與案例

（中技社，2016）

消費者角色的轉換是循環經濟中重要的概念之一，可說是企業轉型至循環經濟的契機也是挑戰。循環經濟中的關鍵思考是所有權的轉移，消費者不再

「擁有」產品，而僅是「使用」產品。其中重要的轉變有三（C2Cbizz(2013），生產者為其提供的產品功效負責；消費者變成這個產品功效的使用者；產品存在的回收機制。

中技社（2016）研究從消費者的面向來切入循環經濟，從宏觀角度來探討

(43)

社會文化與消費者之間的關係演變，引述三浦展（2015）在「第四消費時代」

中提出從戰後迄今四個時代歷經「私有到共享」的轉變（圖 2- 9），目前正值第四消費時代—「消費社會分工」時代—認為循環經濟所提倡的共享時代即將來臨，透過創新的社會設計將能使更多消費者願意參與。第四消費時代是因應對第三消費世私有主義及個人主義盛行的反擊及資訊社會的分享特質。

圖 2- 9 日本消費社會四個時代「私有到共享」的轉變分析 (三浦展，2015)

中技社（2016）研究分析消費者接受循環商業模式的主要驅力與阻力，分析歸納六個決策因子，包含價格、品質、取得便利性、信任、環境意識、物質主義，請見表 2- 4。其中價格的經濟誘因仍是主要驅動力，但有其他新的驅動力逐漸壯大；尤其信任感將會是未來新型消費的重要考量。新的消費心理及態度正在形成，循環或共享的商業模式的接受度高低仍與此概念是否普及有很大的關係。

(44)

表 2- 4 消費決策因子歸納分析

資料來源：中技社，2016

新型態消費模式，需要更積極的消費者；尤其在共享經濟裡面P2P 模式裡，

消費者與生產者的角色會日益模糊。循環經濟中提倡的消費者轉換至使用者，

其實是一項消費文化再造的工程，挑戰消費者的物質主義，如果欲推動循環經濟，塑造新的消費文化，則需有更多消費者行為研究投入，進而才能在商業模式中設計機制來與消費者互動，誘發消費者行為改變，邁向降低物質主義、不擁有的消費分工社會（中技社，2016）。

2.1.5 循環經濟商業模式的重要性

本小節除了說明循環經濟商業模式的重要性，並整理循環商業模式的定義、

構成要素，最後比較其與線性經濟商業模式的差異。

商業模式創新在此波討論經濟成長與資源耗用脫鉤的永續發展策略—循環經濟—中受到重視，許多研究紛紛投入探討循環商業模式。過去討論企業因應永續發展需採取的行動，大多將重心放在對於綠色產品製造、綠色供應鏈、

(45)

製程等方向，亦是較常實踐應用於企業實務之中的手段方法，諸如生態化設計、

清潔生產、污染防治等，而忽略了商業模式。經濟學人智庫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調查超過 50%的企業高階主管相信，商業模式創新才是企業經營成功的關鍵(Johnson et.al. , 2008)。創新的商業模式將可為綠色成長的轉型做出重要貢獻，並提高企業的競爭優勢。

循環商業模式（Circular Business Models）相關的研究在近五年獲得各界大量的關注。Ghisellini 等人(2016)指出創新的商業模式對於整體的效益、消費者的動機及接受度是在微觀的企業層級重要的研究議題。在 Web of Science 資料庫中，與循環經濟及商業模式相關的論文，在 2014 年僅有一篇，但在 2017 年遽增到 41 篇，也可看出其循環商業模式的研究正在萌芽且受到重視，參考圖 2- 10。各大國際組織紛紛提出循環商業模式，並彙整成功的商業案例，來協助企業理解循環經濟的概念(Accenture, 2014; EMF, 2015; Forum for the Future, 2016;

Circle Economy, 2016; BSI, 2017)，將於 2.2 小節進行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