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展示策劃實踐
第三節、 他山之石：其他機構之敦煌主題特展
一、美國蓋提之「敦煌莫高窟—中國絲綢之路上的佛教藝術」特展
位於美國洛杉磯的蓋提(The Getty)結合旗下的研究機構(Research Institute)、保存機構 (Conservation Institute)與博物管部門(Museum)共同策畫了「敦煌莫高窟—中國絲綢之路上的佛 教藝術」特展，展期自 2016 年 5 月 7 日至 9 月 4 日，在美國獲得相當大的迴響，根據策展人 之一的沈雪曼女士演講，此特展在短短三個月內即吸引了將近二十萬人次的參觀人數。創下這 樣的佳績，事實上是超乎策展團隊的意料之外，並且贏得許多美國國內外的媒體報導與藝評家 的專業好評，包含紐約時報、洛杉磯時報、西雅圖時報、英國衛報，以及臺灣典藏雜誌的跨海 報導等，相關報導清單參見附錄八。
蓋提所有機構中最早與敦煌研究院的接觸與合作始於 1989 年，尤其保存機構開始與敦煌 研究院合作進行敦煌莫高窟第 85 窟的保護研究工作計畫52，因此可說敦煌研究院與蓋提組織 淵源甚深。然而，在長達 20 多年的合作過程中，直到 2016 年雙方才首度合作，共同舉辦特 展。這個特展一開始是由蓋提組織中的研究機構)提出，邀集組織中的博物館加入支援策展與 設計，進而希望透過保存中心與敦煌研究院多年的合作關係來促進雙方的合作(蓋提策展團隊 如圖 29)。然而蓋提研究機構主要是以研究西方(歐美)視覺文化與藝術為方向，對於屬於偏向東 方與中國藝術的敦煌佛教藝術較不熟悉，因此他們特別又邀請以研究東方藝術為長的華人沈雪 曼女士加入策展團隊，策展團隊因此包含該組織中長年與敦煌研究院有合作經驗的保存機構、
博物館與研究機構，以及外聘的東方藝術史專家。據沈雪曼女士的演講文稿指出，策展團隊花 費三年的時間才完成此特展，但這對於策展籌畫時間需要平均五年的蓋提機構而言，準備時間 並不夠充裕。此外，莫高窟特展經費龐大，策展經費高達將近 300 萬美金，主要贊助單位為香 港何鴻毅家族基金會，並集結包含敦煌基金會、華美銀行、中國國際航空公司，以及中國遠洋 海運公司等合作單位(蓋提外部合作機構如圖 30)。因此，無論就專業、時間與經費上而言，這 個特展對於蓋提的策展團隊而言是個挑戰性極高的案例。
52 參見 http://www.getty.edu/conservation/publications_resources/books/conserv_cave85.html，瀏覽日期為 2019 年 3 月 1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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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9 蓋提敦煌莫高窟特展內部策展團隊分工
圖 30 蓋提敦煌莫高窟特展外部合作機構簡圖
策展團隊將「敦煌莫高窟—中國絲綢之路上的佛教藝術」特展(以下簡稱莫高窟展，以有別 於科博館的敦煌展)的展示內容主要分為三大重點區：研究機構的陳列館展示區、戶外廣場的 複製洞窟區，與 3D 實境體驗區(莫高窟第 45 窟)53。陳列館展示區主要是展出借自英法兩國的
53 參見 http://www.getty.edu/research/exhibitions_events/exhibitions/cave_temples_dunhuang/index.html，瀏覽日 期為 2019 年 3 月 1 日。
蓋提基金會 館長
策展團隊：研究中心、
保存維護、博物館、
館外策展人
教育推廣
媒體行銷
運輸保險
展場空間
平面設計
特展專刊
多媒體節目
行政庶務
蓋提
蓋提董事 基金會
英國大英圖書館、大英圖書館、法國的吉美 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法國國家圖書館
敦煌研究院
何鴻毅家族基金、香港敦煌之友協會、華美銀行、
中國國際航空公司、中國遠洋海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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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屬於莫高窟藏經洞的經卷、文書、刺繡、繪畫等真品文物共 57 件展品54，其中 43 件來 自於英法兩國的借展品。展場位於研究機構的陳列館，緊鄰著莫高窟第 45 窟的 3D 實境體驗 區，最後是在戶外迎賓廣場區特別因應此展而搭建臨時建築，容納由中國敦煌研究院為此展而 特別製作的複製洞窟。複製洞窟共有 3 窟，分別是代表 5 世紀北涼的第 275 窟、6 世紀西魏的 第 285 窟，與 8 世紀盛唐的第 320 窟55。莫高窟第 45 窟的實境體驗區位於研究機構的演講大 廳中，同時也有影片播放，讓觀眾理解更多有關敦煌莫高窟的現況。三個展區的展件包含商借 於英法兩國博物館等典藏機構的展品、相關影像、文獻、複製洞窟，和莫高窟第 45 窟環景實 境展示，總計為 62 件，清單詳如附錄九。三個展區位置分布如下圖 31。
圖 31 莫高窟展三個展區位置分布
展示呈現蓋提敦煌莫高窟特展因應展品型態與設計，展場設計為三個展區：研究機構陳列 館、手繪複製洞窟區與多媒體影片區，以下再就蓋提的莫高窟展分區深入介紹。
54 參見 http://www.getty.edu/research/exhibitions_events/exhibitions/cave_temples_dunhuang/object_list.pdf，瀏覽 日期為 2019 年 3 月 1 日。
55 參見 http://www.getty.edu/research/exhibitions_events/exhibitions/cave_temples_dunhuang/replica_caves.html，
瀏覽日期為 2019 年 3 月 1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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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研究機構陳列館區
本區主要位於研究機構的畫廊(Getty Research Institute Galleries)，展品則是借自英法兩國 典藏的敦煌莫高窟藏經洞中的 43 件文物，包含英國大英圖書館、大英圖書館、法國的吉美國 立亞洲藝術博物館、法國國家圖書館等。而這些文物也是首度在這些典藏機構以外的地區展出，
特別是與來自敦煌研究院的複製洞窟在同一地點並陳出現，也可說是藏經洞文物離開敦煌莫高 窟第 17 窟(藏經洞)百年後首次展出，意義非凡。這些文物根據臺灣典藏雜誌余小蕙 2016 年 6 月 1 日在洛杉磯的採訪報導中指出，此區展覽首先以藏經洞的古籍善本的介紹開始，重點展品 包含一名到印度朝聖的漢僧以漢語、藏語寫成的介紹信、古突厥文占卜書、希伯來文的《猶太 教祈禱詞》殘卷、漢語翻譯的《景教三威蒙度讚》暨《尊經》手抄本、波羅米文書暨粟特文音 譯之梵文本的《大悲咒》、藏文書《楞伽經》暨漢文經疏等。另外也有一些手繪本的展品，描 繪有當年往來絲路僧侶形象之〈遊方僧〉，和表現遊走沙漠地動物樣貌如駱駝與馬等動物的〈馬、
駱駝像〉。這些展品主要是希望呈現敦煌位於絲路要道上的歷史功能與城市特色，包含多元族 群文化融合、使用多種語言、各種宗教在此匯聚的敦煌國際都會景象(余小蕙，2016)。
此外，展區還進一步介紹佛教在中國的流傳與演變，展品有借自大英博物館的唐代絹畫〈樹 下說法圖〉、唐代絹本〈引路菩薩圖〉、描繪佛陀一生的三件經幡畫、〈行僧圖〉、〈金剛手菩薩 像〉，以及高達 241 公分，寬有 159 公分的巨幅刺繡〈涼州瑞像〉(另有一說為〈靈鷲山說法圖〉) 等，其中這幅巨大的刺繡畫，可說是莫高窟展的亮點展品。此幅刺繡可說是目前中國發現最大 的幾件之一，以苧麻布為基材，以絲線為繡線，呈現出極致的工藝手法，精湛細膩。內容是以 釋迦牟尼佛為中心，兩側有弟子阿難與迦葉，再外側則是觀世音菩薩與大勢至菩薩。釋迦牟尼 佛頭上方兩側有飛天，腳下兩側則有諸多體型較小的男女供養人。此件作品推測是八世紀的刺 繡，除因放置在藏經洞中摺疊痕跡使阿難與迦葉的形象毀損嚴重之外，其餘狀況均保持良好，
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佳品。另一件來自英國大英圖書館的重要展品，也是莫高窟展價值最高、稀 世罕見的珍寶：〈金剛般若波羅蜜經〉。這件木板印刷印本可說是目前世界上現存最早有明確紀 年(「咸通九年」，西元 868 年)的完整印刷品，中國人發明印刷術早於西方數百年，然留存的印 刷品多為殘本，更顯出此件展品的價值所在。印刷卷首的扉頁畫有〈釋迦牟尼說法圖〉，技法 純熟，細緻精美。這件金剛經原是唐懿宗時一位佛教徒王玠以父母之名為利益眾生而出資印刷，
由六塊雕版、6 張紙印刷，加上扉頁畫，連成一幅長卷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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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來自法國典藏的重要展品有藏於法國國家圖書館的〈觀音經變圖卷〉，這是以橫捲連環 故事畫的形式講述《妙法蓮華經》第 25 品〈觀世音菩薩普門品〉中，觀世音菩薩救助世間諸 多苦難，並遊走各國度化眾生的故事。也有來自吉美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典藏的絹畫珍品〈觀 音經變〉，其中的觀音像是少見的男相身，而細膩的筆劃、亮麗的色彩、清晰的構圖，至今仍 保存良好，是唐代敦煌絹畫中十分珍貴的作品之一。
此區展品尚包含大英博物館館藏的〈說法千佛捺印〉、大英圖書館的〈佛說佛名經〉等等，
完整的展品清單如附錄。這些來自英法美各國在 1900 年前後自中國敦煌莫高窟藏經洞帶走的 珍貴文物，策展團隊主要分為兩個重點來詮釋：一個是表達敦煌這個地區在歷史上的重要交通 定位，以及其城市多元族群文化特色，也是藉由敦煌的歷史背景說明其對於中國佛教傳播上的 意義與重要性，甚至於這些文獻古籍、藝術作品作為當代研究中國歷史文化、藝術、建築、繪 畫與宗教的重要價值。第二個是呈現中國佛教的傳入、教義的散佈、信仰的意義、作品的價值，
以及佛教藝術的特色。這個部分藉由許多佛教絹畫、經幡、繪畫等作品，強調佛教藝術中獨特 的臨摹與複製形式的重要性與意義，有別於西方強調原創性的作品特色。由此進而再延伸至手 繪複製洞窟的展出形式與意義。
這個展區另有一個關於蓋提保存中心長期與敦煌研究院對於莫高窟第 85 窟的保存維護工 作的介紹，莫高窟第 85 窟是屬於一個規模較大的洞窟，窟中壁畫精美、內容題材豐富，色彩 繽紛、佈局結構緊湊嚴謹，也是一個保存完整的洞窟。而這個洞窟也存在許多壁畫常見的問題，
例如顏料層龜裂、起甲、酥鹼、霉變、空鼓等問題，因此中美雙方透過檢測研究，提出對於壁 畫的保護策略，進行科學化的修復與保護工作長達近 30 年的時間，這個展示以多年來雙方對 於壁畫保護工作的建樹與成果為例，建立一套壁畫修復保護的程序步驟與規範，成為莫高窟其
例如顏料層龜裂、起甲、酥鹼、霉變、空鼓等問題，因此中美雙方透過檢測研究，提出對於壁 畫的保護策略，進行科學化的修復與保護工作長達近 30 年的時間，這個展示以多年來雙方對 於壁畫保護工作的建樹與成果為例，建立一套壁畫修復保護的程序步驟與規範，成為莫高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