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個案分析
第二節 個案教師二：楊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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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個案教師二：楊老師
楊老師年約 60 餘，教學年資長達 44 年。兩歲時從廣西跟隨父母到了緬甸，
目前在緬甸最大的華文學校高中部服務。楊老師是緬文大學化學系畢業生，同時 也是華文學校的高中畢業生。她一生為緬甸華文教育奉獻，親身經歷緬甸華文學 校在緬甸的興衰過程。
一、 學習經驗
楊老師斷斷續續的求學過程反應出緬甸社會華文學校的不穩定性。楊老 師在 1965 年政府將私立學校收歸國有前階段初中畢業，而高中則是收歸國 有後階段才畢業，因此楊老師親身經歷兩個不同的階段。接下來將根據老師 的學習經驗進一步說明求學過程中的學習經歷、當時的教材、老師的教學方 法以及為何選擇成為緬甸華文教師的種種經驗過程。
（一） 學習經歷
楊老師的父親 1950 年代來到緬甸時剛好光華學校正在興辦華文學 校，學校正需要老師，於是並父就開始在光華學校服務，而楊老師也成 為了光華學校的學生。楊老師表示光華學校在政府將私立學校收歸國有 後就關閉了：
我是從兩歲半就從廣西到這裡的華人，來到這裡呢當時需要開學 校，開著的學校需要老師，他﹝我爸爸﹞就在光華學校，當了教 務主任，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就在光華學校讀正式學校。（訪談 2013 年 1 月 26 日）
根據楊老師的說法當時在曼德勒地區較大的華文學校有兩所，一所為福 建人所開設的福慶學校；另外一所則是廣東會館所開設的光華學校。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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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學校所使用的教科書是大陸版，教簡體字；光華學校則使用台灣版的 教科書，教正體字。當時福慶學校的學生人數比光華學校多。因兩所學 校的政治理念也不一樣，所以學生們會有小爭吵的時候：
福建人是開大陸福慶學校，是教簡體字；我們是學校是教繁體字。
那時我記得福慶學校有 1000 多人，我們這邊只有 300 多人，當時 兩所學校的學生都會有小鬥嘴。（訪談 2013 年 1 月 26 日）
楊老師七歲時父親去世，由母親帶著他們做小生意維持生活。楊老師一 直以免費生的身分在光華學校就讀，直到初中畢業。光華學校沒有高中 部，當時若想讀高中得去那時候的首都仰光就讀，但是楊老師的家庭經 濟狀況無法讓她到外地升學。因此楊老師初中畢業後在光華學校當了一 年的老師後繼續就讀緬文學校，直到緬文大學畢業為止：
因為這裡﹝光華學校﹞沒有高中，讀高中要去仰光去。我們經濟 不太足夠，當時我父親已經早逝，在我七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只 是我母親帶著三個小孩做小生意，維持我們，我們是光華學校的 免費生。中三畢業後我在學校服務了一年以後，就去緬甸學校就 讀，直到緬甸大學畢業。（訪談 2013 年 1 月 26 日）
楊老師離開華文學校後，她用 8 年的時間在緬文學校就讀，直到大學畢 業為止。8 年後緬甸所有的華文學校已被政府沒收：
歷經八年後，才回去學校來，那時候已經經過了﹝華文學校被收 歸國有的階段﹞，因為我畢業是 1960 年，我們出去以後幾年 1965 年學校被收歸國有。我離開了 8 年，8 年以後不叫做我的學校了，
我的學校也被沒收了。（訪談 2013 年 1 月 2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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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老師補充目前服務學校的成立過程，該校於 1965 年由校友們以補習 班的形式開始成立，楊老師於 1970 年加入教師團隊，開會取校名時楊 老師也參與其中：
﹝學校之前﹞就是華人開的一個補習班，也就是叫學校的前身補 習班，也是我們的校友們辦的補習班，瓦城孔教學校的名字也是 我們跟吳校長開會定下來的。那大概就是 1965 年左右開的。那時 我不在，我是在 1970 年，﹝緬文﹞大學畢業後，才進來的。（訪 談 2013 年 1 月 26 日）
楊老師在學校初中部擔任了 10 年數學科老師後，學校因應家長們的要 求增加物理和化學課程，學校將所增加的物理、化學課讓楊老師上，之 後 10 年內楊老師一直擔任物理、化學、數學以及書法科老師，此時學 校決定成立高中部，楊老師一邊教課一邊修讀高中部的課程，直到高中 三年級畢業，因為她覺得當一位華文學校初中老師至少要有高中水準。
高中畢業後楊老師仍然在該校初中部擔任物理、化學、數學以及書法科 老師，直到 2004 年學校將楊老師調至高中部任教：
我剛開始教的時候是教初中的數學，教了十年後，社會需要說理 化也要學習，就教理化數學，在學校教了 20 年以後學校說要立高 中，我就一邊讀高中一邊教書，高中三年就畢業了。學校成立高 中的時候我覺得我當一個初中老師，高中水準要有，我就上高中，
高中畢業後我還是繼續任教，還是初中的數理化老師，到民國 93 年，我才升高中。（訪談 2013 年 1 月 26 日）
楊老師表示當時她所上的高中部有主修科目，楊老師所主修的科目為國 文專修，因此學校將學習認真且教學經驗豐富的楊老師調至高中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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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楊老師負責高中一年級的國文課。喜歡教授數學的楊老師在尚未做好 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試圖跟校方溝通和拒絕教授沒有經驗的國文科目，
但最終只能被迫接受：
高中沒有老師，我們是教學經驗比較豐富一點的，從民國 86 或 87，
就是台灣到孔教培訓開始，每一年的培訓我都參加，認真學習的 教員，所以他們就決定要我教高中國文，本來我們培訓的是國文 和數學。我本來升上去是要教數學，但是到了高中數學都還沒得 摸，董事會決定要叫我教國文，因為我高中畢業的時候是國文專 修畢業。所以他們也覺得高材生之一。還沒轉之前我也接受書法，
我在初中的時候就接受了高中的書法的責任,也已經教了五年 了。董事長當然就說你也是書法老師，你也是國文專修，為什麼 不能教高中的國文？我說，我初中的國文都沒教，補習班倒是有 教過，教高中的國文談何容易。我拒絕可是最後還是被迫。那麼 就得去教高中的高一的國文，給我十二節課，書法七節課，書法 跟國文課是分開的。（訪談 2013 年 1 月 26 日）
楊老師擔心自己無法勝任高中國文，因此請她的高中國文老師在每次上 課前一天為她輔導，於是就這樣開始了楊老師教授高中一年級國文科的 教師生涯：
﹝楊老師的高中老師說﹞照我們研究的情況，你是年紀最高，經 驗也是最豐富，只要你努力，肯定可以勝任的。我說：老師那你 幫不幫我補習？老師說，好呀！我就今天補習，明天去教；今天 補習，明天去教。就這樣就把我的國文課程教下來了。第一年當 然只是教得，只能說是應付了，效果當然不是很好，第二年就更 進步了，第三年還是教回這個功課﹝原來的課本﹞嘛，這樣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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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熟悉了，也就可以說是勝任了。但是也不能說是完全勝任，總 之已經填補了這個空白。（訪談 2013 年 1 月 26 日）
楊老師表示學校曾經聘請過臺灣老師，但因只能辦理短期簽證，造成學 校的負擔，所以楊老師只好繼續負責教授高中一年級的國文和書法課 程，直到現在：
因為我們請台灣老師來，他們沒有居留權，三個月又要去辦一次 簽證，二個月又得簽名一次，這種麻煩他們﹝校方﹞受夠了。校 方很難解決這個困難，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我還是繼續地擔任 著，直到今天，現在也是教國文書法。（訪談 2013 年 1 月 26 日）
大概在四年前，學校又讓楊老師負責高中二年級的國文科目，楊老師抱 著學習的心態答應校方。楊老師也大方地承認她只能參考教師手册，但 若超出課本以及教師手册的問題，她可能無回答學生。儘管如此，楊老 師仍然鼓勵學生發問，若無法當下解答，改天一定回答：
在四年前吧，﹝校方﹞又說叫我教高二，我說：既然學習嘛，就 多研究研究一點。但我要承認一下哦，我雖然是一個國文老師，
你要問我廣泛的東西，我就不太能給你解釋。我跟學生們也這樣，
然後今天在參考書上我看了什麼？接受了些什麼？對於這個過程 我可以給你做解釋，如果是你們問課外的也好，我能的我一定回 答，不能的我改天會回答你們，你們儘管問。（訪談 2013 年 1 月 26 日）
學生們在上課時間不發問，因為學生沒問，老師變得輕鬆，也不會另外 去研究相關的議題。楊老師表示學生不發問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學生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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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老師尚未準備好的關係，根據楊老師的說法，近年來學生跟老師有越 來越多的討論，因為學生認為老師可以回答他們：
可是學生就是偷懶嘛，沒人問，我就輕鬆掉了，沒有時間再去研 究別的，除了自己認為在這個範圍內他們該知道的，就多說一點，
雖然腦筋記不來，邊看筆記邊說說，跟他們討論也就行了。這兩 三年來倒是他們也會跟我討論，以前他們不會討論，現在他們認 為很多方面，我可以回答他們，他們就喜歡跟我討論起來，這就 是我教學的一點經驗、經歷。（訪談 2013 年 1 月 26 日）
因為下學期有位高中三年級國文老師退休，楊老師目前又面臨換到高中 三的問題，但楊老師認為自己可能無法勝任。適應新課本，對於 60 幾 歲的老師而言，是不小的負擔：
但現在高三的國文老師又退休了。那天主任已經催了兩三次了，
叫我快點考慮一定要教，我昨天就回答說，我考慮過了，我不想 教，我不能教高三，太重了。（訪談 2013 年 1 月 26 日）
楊老師表示也有一些來臺灣留學的畢業生回去學校服務。他畢業於臺灣 的中文系，因此也負責該校的高三班，但不知為何只能負責一個班級：
楊老師表示也有一些來臺灣留學的畢業生回去學校服務。他畢業於臺灣 的中文系，因此也負責該校的高三班，但不知為何只能負責一個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