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第二章 文獻回顧

2.1.5 創新與高科技風險

由於污染和風險,不像收入和教育那樣可以直接感知,它要依賴於科學的感 知來確定,這樣受影響者的命運就交給了專家來決定,面對風險,現代社會中的 普通人是無助的,因為在確定風險的過程上具有知識依賴性與不可見性,也正因

如此,科學與工業再度成為倫理、民主討論的對象,因為科學本身在評估風險問 題上的內在局限性,風險評估永遠無法排除倫理、政治、經濟、文化的考量,使 的理性擺脫科學的壟斷,也使得科學與民主之間關係的討論更為深入、複雜。

工業社會中佔有統治地位的科學,其權威地位來自於傳統與現代、普通人與 專家的對立中,按照這種科學理念,人們遭受到的疾病、危機與災難,都是來自 於野蠻的、不可理喻的自然,以及頑固保守的傳統所束縛,所有的問題與過失,

都是因為科學還不夠發達所致,只有科學的力量尚未到達的領域中才會隱藏著風 險,若科學夠發達,知識將會驅散一切災難,也因此,人們總是想像科學真正發 達與普及之後的理想美好狀態。獨斷的科學在風險問題上常表現出無能為力,這 不是因為在堅持科學精神上有所不足,相反地,越是堅持所謂科學的嚴謹性,對 於風險的確定就越是困難,在複雜的運作網絡中,越是將風險界定為嚴格的因果 聯繫,風險就越難以確定,這是風險本身的內在屬性所決定的,因此,科學並不 能為公眾提供恰當的風險評估。

根據 Robin Williams 教授於 2007 年六月”第四次科技哲學前沿問題系列研討 會”中的發表指出,當我們考察基因農作物等技術,可以發現新興的科技風險及其 評估具有複雜性、不確定性,因此很難掌握,公眾對現有管理體制的信任受到損 害,定量分析、聚焦於健康環境風險這種傳統的風險管理制度受到質疑,在這情 形下,需要研究新的風險管理體制與政策框架,必須關注更多的利益相關者,包 括外行人,並將其對風險的關注擴展到倫理、法律等社會面向,這種新的風險管 理模式理論上體現了 STS(science and technology studies)在公平與負責任的風險控 制批判,但它並不能完全解決新興科技風險管理中的問題,諸如處理風險認知/接 受問題、怎樣處理在技術層面上廣泛的社會化與倫理問題等,在這個方面,Williams 認為需要進一步的考察。Williams 同時以奈米技術的風險管理機制為例,指出,新 的風險管理制度所倡導的”參與”在處理技術風險問題時仍有不足,沒有證據顯示廣 泛的公眾對話能達成對新技術風險的一致性看法,公眾參與風險管理只能引起公

眾對技術的不同回應。按照 Collingridge 的看法(又稱 Collingridge dilemma)(1980),

在一項新技術發展的初期階段,關於它的好的或壞的結果的知識都是有限的,因 此很難得到來自公眾的干涉和控制,之後,我們有了更多關於此技術的成本與收 益等知識,但這項技術已經牢固樹立起它的地位,若要進行更動需要付出高昂的 代價,因此在技術發展之初便應進行源頭處理,但 Williams 認為,多年的科技研 究表明,創新路徑與結果具有不可遇見性,使得從源頭處理這點變得非常困難,

在實行上有一定程度的不可行,因此我們需要更好的分析工具來預測未來的風險 同時指導風險管理,在這裡,社會學習便是反思技術發展與創新過程中所必須的,

對技術進行社會研究或許能幫助我們促進或駕馭奈米技術的發展。

Brain Wynne 在 2002 年來台的演講中提到新科技造成的社會爭議,他對英國 核電廠與核廢料再處理場所引發的環保爭議與民眾抗爭做過深入的研究。Wynne 指出,當核電專家談到核能風險時,往往只考量單一核電廠發生意外的機率,卻 忽略了支持核電廠運作的整個網絡所帶來的風險,例如核燃料生產與運輸的風 險、核廢料儲存與再處理的風險,甚至開採鈾礦時工人面臨的風險等,都沒有列 入計算,當然,許多與社會文化相關的人為因素也沒有包括在內。目前科技界慣 用的風險評估,是以傳統的統計式的「代價 x 發生機率=風險」這種計算方式,

相當化約且數字掛帥,但這種數字化的風險評估並沒有把不同科技的風險在性質 上的巨大差異列入考量,於是,代價很低但機率很高的風險與代價很高但發生機 率很低的風險,在這種計算模式下就毫無差別(李尚仁,2002)。創新科技所帶來的 風險與傳統的機械故障等日常生活常見的風險不同,專家經常將兩者類比,不只 難以說服民眾,反而會讓民眾覺得這些專家與官僚的態度傲慢、言詞誇張且不可 信任。

總結來說,隨著科學現代社會的應用,科學技術系統產生的風險和不確定性 擴散到科學以外的社會領域上,政治、商業、和公共領域中受到科學後果影響的 公眾就與科學技術以起,共同參與對知識的界定,Beck 將這個新發展稱為「反思

性的科學」,這種新發展一方面包含了將社會實踐從科學的壟斷中解放出來的可 能,但另一方面也可能使得相抗衡的意識形態與利益立場可能重新得勢,使得科 學知識成為經濟政治利益的僕從,這裡就更需要對科學技術進行反思,需要民主 和政治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