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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我聽見一縷歌聲〉mm.102-105

第五章 《塞維里亞理髮師》音樂風格之分析

譜例 3- 4-3:〈我聽見一縷歌聲〉mm.102-105

羅西尼也擅長以「同音反覆」來鋪陳旋律的進行,音樂語言具體化,將劇中 角色人物的個性,活靈活現、戲劇性的具現在觀眾的眼前。著名的〈好事者之歌〉

即以同音反覆與跳進的旋律進行,與劇情、角色、台詞融為一體,與樂隊相呼應,

營造出費加洛開朗有活力的性格,在伴奏上的運用巧妙精彩,如影隨形的管絃樂 伴奏營造出所需的混亂效果。

另外的例子,如:第二幕第 15 首〈唐巴西里奧!怎麼回事!〉為五重唱,在

bE 大調上引出五個人不同的表情和心理狀態,阿隆索來給羅西娜上課,意外的是 巴西里奧也來了,不知情的巴西里奧的到來使每個人的情緒、表情都有所變化,

而他自己卻很茫然。聲樂旋律多在交代劇情多以同音,主要旋律在伴奏部分,常 動的十六分音符以微弱的聲響斷奏,營造出緊張的氣氛。(譜例 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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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 3-4-4:〈唐巴西里奧!怎麼回事!〉mm.3-7

(五)善用樂隊營造戲劇效果的羅西尼漸強

羅西尼擅長以樂隊來營造戲劇效果,他以其擅長的奇妙漸強奏效果,流暢輕 巧的旋律,以及率直暢快的節奏感,細膩的刻畫出充滿諷刺的愉快情節,使人們 在觀賞演出時笑聲不絕、妙趣橫生。這種羅西尼慣用的漸強樂句,通常是很長樂 段中,使用固定的節奏形式,再一步步加入各種樂器聲音,從容不迫建立起管弦 樂團張力,強烈的力度對比及長段落、大幅度的漸強為其特徵,它以單純的音符 駕馭著輕快的節奏,從容不迫的一步步建立起管弦樂團節奏的張力,堆疊到最極 限,最後將蘊釀已久張力爆發出來,達到音樂所要求的強力震撼效果。194

羅西尼實驗著各種可能的方式與配器,將木管聲部加大,或為樂團中第三、

四部法國號與長號聲部,並給予許多重要旋律。在〈造謠像微風般〉一曲中,樂 隊的表現極具特色,特別的「羅西尼漸強奏」,輕快流暢的旋律以及明確的節奏 感,把劇中那種充滿諷刺又刺激愉快的情節細膩的刻畫出來。陳述背景的漸強奏

194 湯慧茹著,《羅西尼之歌》(台北:樂韻出版社, 1996),p.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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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弦樂短句,首先單獨出現在弦樂中,隨著弦樂位置的改變,巴西里奧唱道:「謠 言像地震暴風,天地震動,響徹雲霄」(un tremuoto, un temporale, che fa l’aria

rimbombar.)繼而管弦樂漸強,產生巨大力量,就像流言在人群中擴散。羅西尼以 大量的八分音符連珠炮般、形象生動地描繪出謠言的破壞力,並將巴西里奧狡猾 詭譎、自鳴得意的性格特徵,栩栩如生地展現出來。195 (譜例 3-4-5)

譜例 3-4-5:〈造謠像微風般〉mm.101-107

另一首〈好事者之歌〉,費加洛出場前快樂唱出「啦啦啦啦啦」後,樂隊與 之相呼應,單簧管的加入增加了喧鬧的感覺,反映著活潑的性格和愉快的心情。

費加洛一系列的誇耀後是戲謔的停頓,然後音樂加快漸強,費加洛快速地重複著 自己的名字,樂隊緊密的配合,人聲與樂隊融為一體,在尾聲裡,他滑稽地模仿 各種人叫他的聲音,表演十分生動有趣,達到極好的舞臺演出效果,整首樂曲在 華美激昂的管弦樂合奏中結束。(譜例 3-4-6)

195 同註 77,p.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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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 3-4-6:〈好事者之歌〉mm.189-199

羅西尼在歌劇《塞維里亞理髮師》中,在調性的對比上營造出音樂的矛盾 衝突,以精緻完美的管弦力量以及人聲、樂隊的完美結合中展示了動人心魄的戲 劇意境、精彩絕倫的心理描繪、善用樂隊營造戲劇效果等,有力地表明了該劇音 樂鮮明的戲劇性特點,顯示出驚人的藝術之美。

三、管弦樂序曲的戲劇性形象

羅西尼對樂隊配器的擅長,也表現在對序曲的創作上。從羅西尼的歌劇序曲 中,可以感覺其管弦樂配置的特色:和聲並不複雜,簡單純淨的音符、清楚強烈 的節奏,都使音樂呈現出一種快樂活潑的氣息。此序曲在好幾部歌劇上都用過,

羅西尼被人們抨擊懶惰而不夠嚴謹。但筆者在分析序曲時,深覺序曲中音樂的形 象與歌劇中幽默、活潑、猥瑣的各色形象相當切合,與歌劇也能有所聯繫,今透 過序曲歌劇展現的音樂色彩,試述個人主觀的一些想像及看法。

樂曲由行板節奏開始,低音管和絃樂寧靜流暢平穩的行進著,當它靜息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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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八方相繼傳來難以抑制的低語,在小提琴和中提琴上,在樂團中各個不同音 區輪流出現,弦樂竊竊私語的對話,似乎象徵著歌劇中巴托羅、巴西里奧兩人陰 暗猥瑣的形象,策謀著製造謠言與誹謗。不協和的小二度行進連續出現,似乎訴 說著愛情遇到的波折。雙簧管級進的長音,富含抒情旋律色彩,如同漫漫夜色中 皎潔的月光照向大地劃破黑暗,似乎象徵著衝破禁錮的愛情。陰暗的氛圍透著微 微的不安,月光般純潔的愛情充滿曲折,但熱情的活力鼓舞著黑暗中堅守的力量。

而後,小提琴演奏出的抒情如歌的旋律猶如美妙的傾訴,描繪著愛情的神奇,又 有著長笛柔美羞澀的回應,仿佛預示著劇中愛情的純真與聖潔。

從前奏短短的音樂行進中,表現出鮮明的戲劇性衝突和效果,各種矛盾的氣 氛交融在一起,互相抗衡卻又相互依託,從中彷彿可看出三個動人的音樂形象躍 然譜上。第一個音樂形象:黑暗、陰森、不安的陰影籠罩的氛圍,陰謀躡手躡腳 的浮出水面,帶來令人不安的緊張感。第二個音樂形象:有個柔美倔強卻充滿著 希望與夢想的動力在上升,溫暖柔和卻堅強挺拔,嚮往著光明,追求著自由,雖 然一路顛沛坎坷,但是堅持的力量帶來了希望。第三個音樂形象:充滿活力光明 的力量,幫助憂鬱黯淡的愛情,推動它躍躍欲試,突破黑暗的籠罩。三種音樂形 象由弦樂、雙簧管和長笛不同音色的樂器表現出來,豐富的音樂色彩伴隨著富表 情的戲劇性向前推進,栩栩如生地打動觀者的心扉。

而呈示部的第一主題由弦樂器以弱音展開,像是單純的少女嚮往著愛情,拼 命掙扎著想擺脫禁錮,以追求著高貴的愛情。接著,醞釀鋪陳進入「暴風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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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四次的狂嘯怒吼象徵著封建制度的暴政,排山倒海的壓制令人無法喘息,具 現出少女面對著黑暗,依然勇敢奮力抗爭的毅力,從歡快的跳躍到痛苦的掙扎,

激烈的拼搏後,依然保持著堅定與嚮往。呈示部的第二主題由音色高貴的雙簧管 及法國號輕柔帶入,流露出貴族的驕傲與優越感,像個驕傲的勇士,敢愛敢恨奮 勇向前,面對著這種氣質,厚重的黑暗漸漸不安,被主題一次次的奮力撞擊。兩 個主題體現出的音樂形象,筆者將其想像為歌劇中兩位主要人物,一位苦苦追求 自由與愛情,充滿鬥志想衝破制度。另一位享有著貴族的自豪感,嚮往變革、自 由與真摯的愛情。彼此互呼應著,一次次膠著的密集的管弦樂大碰撞以後,再相 互交融,一見如故,再次奏響,預示著戲劇的衝突沒有結束。在序曲的最後,第 一主題與第二主題再度重現,在銅管的強烈支撐下,展現出戲劇性的強大感染力,

勇敢有力地將戲劇高潮推向頂點,暴風雨般猛烈的衝擊與震撼,光明地走向了輝 煌的終點,預示著整個歌劇戲劇性的完整終結。

透過筆者主觀想像,序曲音樂形象尚能與歌劇內容貼近,可想見此序曲當初 雖然並非專為本歌劇而作,但應該也是羅西尼研讀腳本後,經過慎重思考後的選 擇,他運用了交響化的配器處理,讓序曲音樂語言的魅力與歌劇的戲劇特徵,生 動地融合並體現出來。如同歌劇一樣,這首序曲,至今依然大受歡迎,阿瑪維瓦 伯爵的深情、費加洛的活潑、羅西娜的惆悵、巴托羅的抱怨及巴西里奧的陰險,

在序曲中木管與銅管的映襯下,若隱若現地深深扣住了觀眾的心弦。196

196 同註 71,p.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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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塞維里亞理髮師聲樂部分之音樂分析 第一節 獨唱曲

十九世紀初義大利歌劇作曲家,包括羅西尼、貝利尼以及董尼才悌等,在戲 劇與音樂的安排上,尤以寫作詠嘆調、二重唱以及終曲時,逐步形成一種固定的 模式,音樂學者巴塞維(Abramo Basevi, 1818-1885)197 在研究歌劇結構時,將這 種由羅西尼所奠定下來的「慣例」(convention),稱為「梭利塔模式」( La solita

forma)。198

根據巴塞維的描繪,梭利塔模式中歌劇的「詠嘆調」(scena e aria),大都是宣 敘調的場景(scena)開始,接著,第一個段落為慢速段落,稱作 cantabile, rimo empo 或者 adagio;第二個段落叫作 tempo di mezzo,199 戲劇進行到此時通常會有轉調 或新角色加入,也有部分樂曲會省略此部分;第三個段落則是速度較快的 cabaletta,

在樂曲中常會反覆一些片段或整個反覆。而獨唱曲中的短曲(cavatina) 結構,通

197 巴塞維是義大利科學家、醫生、哲學家、作曲家與音樂評論家,他曾經寫下兩部 歌劇,後來放棄作曲,而轉變成一位音樂評論家,他的 “Studio sulle opere di Giuseppe Verdi”

一書,對歌劇形式的討論,得到義大利當代許多學者的迴響,他在此書當中提到了由羅西 尼所奠定下來的「梭利塔模式」,也成為許多學者研究分析威爾第歌劇形式的基礎。

198 這模式在二十世紀中下葉以後,被認為是分析十九世紀從羅西尼到威爾第歌劇形 式的代表,有些學者亦以此書的分析方式為基準,對這個詞提出解釋。巴爾薩澤(Scott Leslie Balthazar)將「梭利塔模式」稱作是「慣用形式」(customary forms), 金貝爾(David R. B. Kimbell)則認為就音樂作曲手法上,可稱作傳統「樣板化的形式」(pattern-like form)。

而包爾(Harold S. Powers, 1928-2007)更稱這種抽象形式可看成是義大利歌劇中的「奏鳴 曲式」。Harold S. Powers, “La solita forma and The Uses of Convention,”Acta Musicologica 59

而包爾(Harold S. Powers, 1928-2007)更稱這種抽象形式可看成是義大利歌劇中的「奏鳴 曲式」。Harold S. Powers, “La solita forma and The Uses of Convention,”Acta Musicologica 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