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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迎向曙光

第一節 在陽光中重新茁壯

一、與道德重整相遇:最棒的生命禮物

道德重整為國際非政府組織,是個世界性的運動,其核心精神是透過靜默中 聆聽內在的良知,開始自我改變進而影響他人,最終為國家、世界帶來正面的改 變。「道德重整」認為每個人都可以成為改變的開始,相信當人們願意謙虛地聆 聽自己內心聲音的時候,每個人的良知就會說話。良知會告訴你那些地方可以改

進;那些地方昨天做得不夠好,也許今天可以彌補;或者今天有那些更積極、有 價值的事可以去做。如此,每個人的生命可以變得更積極、有效率。透過這樣的 生活方式,可以激發出每個人對別人、對社會的關心並產生積極的行動,然後將 這樣生活方式的人結合起來,組織成一個團隊,共同關心社會需要改變的地方。

改變的方式並不是藉著批評、攻擊,而是藉著反省,分享自己改變的經驗,幫助 具有關鍵性或影響力的人,使他們也能夠看到,自己在許多問題上可以怎麼做。

當我發現世界上有這樣的一群人為了帶給世界正面的改變而犧牲奉獻,從小 在利益至上、事事講求結果的環境中成長的我,感到非常衝擊。他們的存在讓我 看見人類的良善,讓我經驗人與人之間的真誠關懷,也讓我在生命的黑暗混亂 中,找到了一點光亮。在資訊氾濫但人類的根本需要仍無法獲得滿足的年代,道 德重整主張安靜聆聽內心,接受上天的引領或良知的呼喚,是獲得內在自由、洞 見真理和辨別方向的根本泉源。誠實、純潔、無私、仁愛等永恆不變的價值,是 衡量個人和集體行為的實用準繩。我深深被這樣的理念吸引,因此,我開始學習 聆聽內在良知,檢視我的生命,承認過去的錯誤、設法彌補與試著原諒,望能解 脫我的心靈枷鎖,醫治內在的傷痛。

二、2004 年參加亞太青年會議:開了眼界,也開了心房

大三那年,一位高中同學邀請我到柬埔寨參加亞洲太平洋青年會議(Asia Pacific Youth Conference),她的父母親,劉仁州夫婦慷慨解囊,為我負擔機票和 參加費用,於是我懵懵懂懂的去到了柬埔寨。這個會議的宗旨是邀請亞洲各國的 與會青年有機會一起討論、學習如何透過一己的努力,讓國家和世界有正向的改 變。我從辦理此會議的許多人身上看到真誠,我第一次體驗到人對人無條件的關 懷,我放心的訴說我的遭遇,眼淚是那麼的被允許,我深受感動。我告訴自己我 不想再過著自怨自艾的人生,我想成為跟他們一樣有力量的人,我在絕望的黑暗 中看見一道光,開啟了我改變的旅程。在會議中,我認識了一群來自台灣道德重 整協會的朋友,特別是許壽峰和歐陽慧芳,他們用我從來沒有經驗過的方式關心

我,協助我投入在這個會議中。我深深地被他們的真誠和良善感染,從那時起,

我就一直追隨著他們到現在。此外,台灣團隊中還有位在大學任教的林福岳老 師,是個有涵養且充滿溫暖的教授。因為他的溫暖,我開始開玩笑地喊他福岳爸 爸,喊他的太太媽媽,享受這樣的關係。直到他的太太讓我知道她不喜歡那樣的 稱呼,我才停止稱呼他們爸爸、媽媽。當時的自己慣性的四處緊抓著浮木,很謝 謝她的拒絕,讓我知道,我必須要靠著自己的力量,才能游向岸邊。會議結束要 回台灣那天,我因為不停拉肚子,身體虛脫,被送到柬埔寨的醫院急診,因此沒 有坐上飛機,過了幾天才回到台灣。後來再回想這段經驗時,卻看見我的強烈逃 避,我仍沉浸在這裡的溫暖和關懷,不想回到台灣面對孤零零的自己,但最終還 是要回來。

從柬埔寨亞太青年會議回台灣後,我試著誠實面對我那段充滿欺騙和利用的 感情關係,於是我跟在咖啡店打工認識的男朋友分手,但仍對他造成了一些傷 害,我到非常抱歉。在這些朋友的邀請下,我加入他們道德重整在台北的青年團 隊「希望小棧」。這個團隊由一群道德重整的青年於二十幾年前組成,是一個追 求於生活、工作、服務中實踐道德重整的成長與工作團隊。希望小棧曾發起以服 務台灣九二一重建區為主的『苗圃計畫』,重建階段性工作完成後,亦投入社區 的兒童及青少年發展和生命教育工作,我也在當時加入。這個團隊沒有固定領導 人,所有決策透過集體討論協商方式進行,並且根據各項活動需求進行任務分工 與協調,因此我們每個團隊成員都有擔任領導角色的機會。我們平均每個月固定 聚會一次,進行心靈成長、學習或服務活動,同時也透過道德重整的靜默與生活 分享,激勵彼此的精神力量與生活品質。我隨著他們投入南投九二一災後心靈重 建的工作,也在那時和林福岳教授的學生,我現在的先生結識。這時,賺大錢已 不再是我的人生目標,我滿心沉浸在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的熱情中,投入志願服務 工作,跟著希望小棧夥伴帶領各種營隊。卻發現自己時常處於空有熱情,並無專 業服務技能的窘境。劉爸爸常常告訴我,每一個人都是帶著各自獨特的使命來到 這世界上。如果我也是帶著使命來到這世上,那會是什麼?

三、生命中的貴人劉爸爸:首度碰觸內心的傷痛

高中同學的父親劉仁州先生,我稱呼他為劉爸爸,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心靈 導師。他在我從柬埔寨回來後,邀請我加入他在台北帶領的讀書會,那時讀書會 討論的是「家庭會傷人」這本書。第一次參加讀書會時,當我念出書中前幾頁的 字句「家庭,我們一生的起點和最深的夢鄉,既不溫馨也不甜美,卻充滿了真實 的痛楚」(鄭王英等譯, 1993),我失控的痛哭流涕,那時來自內心的痛楚,我 覺知到如果讓這份痛楚流露出來,一切將會失控。正努力要重新找回生活秩序的 我,無法面對這樣的失控。因此,之後的讀書會,我皆想辦法藉故缺席。但他並 沒有因為我一再缺席就停止關心我,他仍然繼續的邀請我到他的讀書會。是怎麼 樣的人,願意關心我這麼一個跟他非親非故的人?他是台灣道德重整協會創立 人,也是我參加的國際生命行動發起人之一;他致力於生命成長工作工作,帶領 無數人靜下心來,聆聽內在的聲音,從而訓練自省能力,找到安身立命之境,我 則是其中一人。

四、2005 年參加國際生命行動:恨與和解

為了找尋生命的呼召,大學畢業後,我決定遠赴印度參加由 Initiative of

Change 所主辦的國際生命行動(Action for Life),「Be the change I want to see in the world」是本訓練課程主要傳遞的訊息,而培訓重點在於幫助學員建立起和自 己內在良知(inner conscience)對話的生活方式。前五個月在印度的訓練課中 程,每天早上七點所有人會在一棵安靜樹下靜默。在這樣每天的操練中,我發現 我的內在被一層結痂所掩蓋,而結痂底下的傷口並未被治癒,時常隱隱作痛,只 是我一直在忽略這個痛。當時,有一位來自澳洲的男性長輩 Mike Brown 很關心 我,我開心地稱他 Dad。過了幾星期,我有一天在餐廳看見他開心地喊他 Dad 時,他卻嚴肅地跟我說:「Erhling, you have to find you real dad and your inner peace.(妳必須找尋妳真正的父親(他指著的是信仰)與你的內在和諧」)。當時我無 法理解他的好意,感受到的只有拒絕,而這對我而言是很重的打擊,我傷心了許

久。後來,Mike 和他的太太 Jean Brown 邀請我與他們談談,與他們的談話讓我 看見我對父愛的渴望,讓我正視我對養父的恨,我痛哭失聲,他們緊緊抱著我,

為我祈禱,願神賜給我一些力量,帶領我踏上與內在和解的旅程。他們後來成為 我的義父、義母。

靠著這些力量和劉爸爸的支持,我試著去面對我對養父的恨和不諒解,我開 始寫信給養父,即使我不知道是否可寄出,我花了三天時間和幾乎無盡的淚水終 於寫下爸爸兩個字,才開始把我的心情和對養父的疑問都寫了出來,我問爸爸是 否還記得我、我問爸爸為什麼說走就走、我問爸爸是否愛我、我問爸爸過得好 嗎。我告訴爸爸他的離開令我感到難過、我告訴爸爸他在客廳跟媽媽說的那番話 讓我恨他、我告訴爸爸我時常想起他。當下就像當時十二歲的自己出現在面前 般,發生過的一切歷歷在目,我再次經歷那份無助、痛苦的感受,我就這樣一邊 啜泣一邊寫,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顫抖,我好害怕自己再度掉進那深淵爬不出來。

感謝劉爸爸,他帶著我安慰、拍拍那個受傷的女孩,深深的給予她擁抱,在他的 幫忙下,我也學習放下對爸爸的恨,用原諒和愛治癒、重新包紮我的傷口。

五、國際生命行動田野服務:他人的苦引發我的苦

2005 年,我在印度東北的那家蘭省(Nagaland)做田野服務時,有一天我們 到當地的愛滋病童收容中心參訪,除了拜訪行政人員,我們也和院裡的病童有些 互動,唱歌給他們聽。其中,有一位年約 5 歲的小女生,罹患愛滋病的媽媽生下 她後把她丟在路邊,被發現後送來收容中心。她的臉因為接受治療,有些潰爛,

初見面時,她不敢直視我,總是低著頭跟我講話。我跟她特別投緣,我們一起玩 很多遊戲,我緊緊地抱著她,她在我手臂中笑開懷的模樣一直緊刻在我心底。然 而,我當時心裡很為這個小女孩抱不平,「為什麼她一出生就被決定這樣的命

初見面時,她不敢直視我,總是低著頭跟我講話。我跟她特別投緣,我們一起玩 很多遊戲,我緊緊地抱著她,她在我手臂中笑開懷的模樣一直緊刻在我心底。然 而,我當時心裡很為這個小女孩抱不平,「為什麼她一出生就被決定這樣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