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盛世不論是文化或是政治武功都非常強盛，在文化方面從各類詩歌小說 及史書上的記載都看出唐朝文化之藝術活動也非常興盛，不過可惜今日幾乎是確
第一節 壁畫之起源
壁畫簡單來說，就是人們在牆壁上所做的繪畫。廣義上的壁畫，包含了人類
史前的岩畫（圖2-1）、洞窟壁畫（圖 2-2）與地畫等類型。目前已發現人類歷史 上最早的壁畫，是舊時器時代，歐洲的洞窟壁畫，其代表為距今三萬年的西班牙 北部山區的岩畫（圖2-3）。而在筆者討論範圍，史前壁畫的部份與筆者論述較為 無關係，因此筆者著眼於殷商以後的壁畫為主（圖2-4），而壁畫表現內容及方式 多元，其中最為重要有二種，第一種首先是墓葬壁畫，於先秦就已經出現。其次 則是宗教壁畫，在中國境內宗教壁畫表現眾多，但最具代表性則是敦煌壁畫。因 此本節將針對墓葬壁畫以及敦煌壁畫之起源做一番討論。圖 2-1 新石器時代 中國 江蘇連雲港市將軍 崖岩刻
圖 2-2 新石器時代 法國 拉斯考克山洞壁畫
圖 2-3 新石器時代 西班牙 阿爾泰米拉洞穴 壁畫
圖 2-4 唐 永泰兯主墓 前室東壁北舖 宮女圖
南北朝唐宋元等，墓室壁畫都是有被發現的，不過在整體上還是以唐朝的壁畫藝術最為突出與特 別。伊盛平（1991），唐墓壁畫真品選粹，陜西：陜西人民美術出版社，序言。
而在中國歷史上，壁畫出現及流傳的時間也相當悠久的。早在殷商、西周時
墓室壁畫裝飾，受到了漢朝提倡孝道及盛行厚葬等因素而更加興盛。並且在漢 代，墓室壁畫的種類產生更多種類。主要表現方式，有彩繪類型的壁畫（圖2-5）
以及石刻類型（圖2-6）的壁畫。
圖 2-5 東漢 遼陽棒臺子漢墓壁畫 車騎圖 圖 2-6 東漢 武氏祠前室後壁小龕後壁畫像
漢代的壁畫繼承了春秋戰國以及秦代之基礎後，持續發展。不過漢代建築當 中的壁畫已隨建築損壞而通通消失的同時，墓室壁畫是現存可以看出漢代藝術風 格的重要物證，這些壁畫依照其性質，可分為繪畫類以及石刻類。首先是繪畫類 的壁畫墓，主要是分佈以洛陽為中心的河南跟河北等地區。漢代重要的壁畫墓，
西漢有河南洛陽卜千秋墓、河南洛陽燒溝村第61 號墓、甘肅武威五霸山 7 號墓 等墓，新莽時期則有洛陽金穀園新莽壁畫墓。到了東漢則有河南洛陽邙山石油化 工廠漢墓、洛陽金穀園漢墓、山東梁山後銀山漢墓、遼寧金縣營城仔漢墓、河北 望都1 號墓、河北望都 2 號墓、密縣 2 號壁畫墓、內蒙古和林格爾新店子壁畫墓 等壁畫墓。60
圖 2-7 東漢 畫像石 樓、樹、人物畫像 圖 2-8 東漢 四川大邑安仁鄉 戈射收穫畫像磚
60 楚啟恩（2000），中國壁畫史，頁 39-46。
其次則是漢代石刻類型的壁畫墓，主要就是畫像石（圖 2-7）、畫像磚墓（圖 2-8）。主要分佈區域，則有山東、河南、四川、陜北等地方。主要代表為，山東 嘉祥縣的武氏祠、長清縣的孝堂山郭氏祠、山東沂南漢墓、河南密縣打虎亭漢墓、
河南南陽漢墓、四川成都楊子山漢墓、陜西綏德漢墓等畫像石墓。另尚有四川的 磚刻壁畫更有特色，如四川德陽漢墓、四川廣漢漢墓等等。61因此漢代墓葬壁畫 表現極為多元，到魏晉南北朝以後，墓室壁畫繼續流行。在南北朝時期承接漢朝 繼續發展，除了四神題材外，出現了具有魏晉風格的七賢圖（圖2-9、2-10），以 及有關墓主人生活的宴飲、出行、狩獵、農耕、採桑、畜牧、生活場面。整體看 來，墓室壁畫變得更加多元，題材也變得相當活潑，相較於漢朝更富於生活與民 族氣息。因此魏晉南北朝的重要墓葬有，魏晉的集安高句麗壁畫墓、河西走廊的 酒泉西溝村魏晉墓群、丁家閘墓群、嘉峪關磚畫墓群。而北朝壁畫墓，則主要分 佈在河南、河北、山東、山西、寧夏等區域。重要則有東魏的河北磁縣茹茹公主 墓，北齊則有崔芬墓、道貴墓、灣漳村北朝墓、婁睿墓等。南朝則有江蘇丹陽建 山金家村大墓、南京宮山西善橋墓、丹陽胡橋仙塘灣墓、南京西善橋油坊村墓等，
都是魏晉南北朝重要壁畫墓，也對唐朝壁畫墓有深遠的影響。
圖 2-9 北齊 崔 芬墓 竹林七賢 圖
圖 2-10 北齊 崔芬墓 竹林七 賢圖
除了上述的墓室壁畫外，其次尚有宗教壁畫，在這些眾多宗教壁畫裡以敦煌 壁畫歷史最悠久，也最具有代表性。而敦煌是位於今日中國西北的河西走廊最西 端的沙漠當中，曾經擁有繁榮的商貿活動，境內有漢代所築的兩座長城關隘玉門 關和陽關，均為軍事要塞，是漢唐王朝和西域的分界點。同時是中國古代的絲綢 之路，也是古代中國通往西域、中亞和歐洲的交通要道南北兩道的會合點。而敦
61 楚啟恩（2000），中國壁畫史，頁 29-39。
煌的地理位置優越，造就它興盛的地位。漢唐時期，絲綢之路是從河南開封，或
而莫高窟是位於今日敦煌縣東南約25 公里處的鳴沙山上。據刻於唐朝武則 天聖曆元年（西元698 年）的〈李君修佛龕碑〉之記載，莫高窟是始建於前秦符 堅建元二年（西元366 年），首先由樂僔和尚開始的，然後經由法良禪師之承傳。
歷經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元等朝代的不斷開發，才成 形成今日所見的石窟群。64目前現有洞窟共492 個，壁畫面積 4.5 萬平方米左右。
但以唐朝數量最多，光以唐朝所建，就有247 個，若是再加上前代壁畫上重新繪 製的35 個，共計有 282 個石窟。65
而北朝包括了北魏、西魏、北周等朝代。共有石窟36 個，其中北涼 3 個，
北魏12 個，西魏 7 個，北周至隋初共 14 個。而且北朝洞窟主要有三種形式，第 一種是僧房羣形式的禪窟，也就是在主室2 側壁上開鑿供僧人坐禪修行的小室，
而這樣可以以285 號石窟為代表。而第二種石窟，為塔廟形式為中心塔柱式的石 窟，並在柱的四面開龕造像。這是北朝時期最典型的代表，可以254 號窟為代表。
第三種則是平面為方型、頂部為覆鬥式的洞窟。此種窟會在後壁鑿有較大的佛 龕，於北魏末或西魏初所出現，並且一直沿用到元代，而這可以早期的272 號窟 為代表。66
圖 2-13 北周 莫高窟 阿夷禮太子 圖 2-14 西魏 莫高窟 聆聽說法
在北魏時期，敦煌流行的信仰以釋迦和千佛為主流，因此北魏窟的塑像與壁 畫內容題材，是以釋迦佛說法、佛傳（圖2-13）、本生（圖 2-14）和釋迦化渡眾 生的因緣故事為主。67到西魏以後，佛像偏向「秀骨清像」之風格，其他壁畫風 格及題材也相當多變，甚至出現了東王公、西王母等中原文化的東西。並到西魏 後，從彌勒佛塑像銳減，推測可能此時的彌勒信仰轉弱。到北周後，雖有滅佛之 舉動，但大致上莫高窟仍持續開窟。此時佛像開始轉向面像豐滿，五官集中的特
64 徐自強（1994），中國的石刻與石窟，臺北市：台灣商務，頁 137-138。
65 雒長安（1998），洞窟壁畫與墓葬壁畫，文博，第5 期，頁 57。
66 徐自強（1994），中國的石刻與石窟，頁 138-139。
67 李玉珉（2001），中國佛教美術史，臺北市：東大，頁 65。
色。並且北周的敦煌壁畫，出現了大量的故事畫，其中有須達孥太子本生、獨角 仙人本生、須闇提太子本生、晱子本生、微妙比丘尼因緣及梵志夫婦摘花墬死緣 等七種本生、因緣圖是第一次出現在敦煌壁畫。68
到了隋唐以後，則是莫高窟的全盛時期。隋朝初期，敦煌分別被遊牧民族突 厥及吐穀渾佔據著。隋煬帝即位以後，出兵擊破吐穀渾，西突厥也被迫投降，重 新控制敦煌後，絲綢之路再度被打通，後來唐朝平定河西，也同樣在敦煌置瓜州。
唐末葉則為吐蕃佔領，後屬西夏。而隋、唐的敦煌石窟，相加幾乎多達三百多個，
佔全部洞窟總數，幾乎是百分之六十以上。在隋朝則開有七、八十個，而到了唐 朝前期，就有造窟一百二十七個。是整個唐朝造窟最多的時期，而在此階段的窟 行，最典型的就是殿堂窟，也就是前期所出現平面方形覆鬥窟。到後期以後，則 是出現了兩種窟，分別是涅盤窟及隧道窟。並且在唐朝各窟彩塑及壁畫，都已經 開始注意到整體的設計，展開了一種新的境界。而且唐朝石窟不論是內容或型 式，都有相當大的突破。如在經變圖是首次出現，並且也出現了屏風畫以及歷史 人物畫。而供養人畫像，從北朝的數寸小像轉變成了與真人同高的大像。其中以
「張義潮出行圖」（圖2-15）及「宋國夫人出行圖」（圖 2-16），最有代表性。開 啟了莫高窟為個人歌功頌德的繪製壁畫。69
圖 2-15 唐 敦煌莫高窟 張義潮出行圖 圖 2-16 唐 敦煌莫高窟 宋國夫人出行圖
從這些數量龐大的敦煌壁畫分類來看，大致上敦煌壁畫的題材可以分做七 種。分別是佛像畫，故事畫、傳統神話題材、經變畫、佛教史蹟畫、供養人畫像 以及裝飾圖案等七種。所謂的佛像畫，主要究是描寫佛教崇拜的各類神像，例如 佛像，有釋迦牟尼佛、三世佛、三身佛等。又如菩薩像，有觀音、文殊、普賢、
地藏等等。而在故事畫方面，則是專指以佛經為主的獨立連環畫。由於情節曲折，
對於民眾而言相當有吸引力。而在故事畫裡，尚可在分類三種，分別是佛傳故事，
68 李玉珉（2001），中國佛教美術史，頁 89-95。
69 徐自強（1994），中國的石刻與石窟，頁 139-147。
主要描寫神話的釋迦牟尼的生平事蹟，早期多為片面畫面，是到北周以後才出現 完整的佛傳故事畫，例如北周290 窟六條並列的乘象入胎、樹下誕生、仙人占卜、
太子讀書、太子比武、擲珠訂親、太子娶親、出城遊觀、夜半逾城、樹下苦修等，
是中國現存最早的連環傳記畫。
圖 2-17 唐 敦煌莫高窟 220 號窟 榜題藥師佛
說法圖
圖 2-18 隋 敦煌莫高 窟 314 號窟 思維菩薩
第二類則是本生故事，主要描寫釋迦牟尼前世或前前若干世的善行，例如九 色鹿捨己救人（圖2-19）、月光王施頭千遍（圖 2-20）等。最後一類則是因緣故 事，描寫佛陀渡化眾生的故事，如五百強盜成佛（圖2-21）、沙彌守戒自殺（圖
第二類則是本生故事，主要描寫釋迦牟尼前世或前前若干世的善行，例如九 色鹿捨己救人（圖2-19）、月光王施頭千遍（圖 2-20）等。最後一類則是因緣故 事，描寫佛陀渡化眾生的故事，如五百強盜成佛（圖2-21）、沙彌守戒自殺（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