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知識產權行政保護體系

一、關於知識產權保護的“雙軌制”及行政執法機關體系

用行政手段保護知識產權是大陸知識產權執法的一個重要特 色。大陸在知識產權保護方面實行的是司法審判與行政執法“兩條途 徑、並行運作”的機制。大陸法院不僅依照民法對知識產權的糾紛案 件進行民事審理，並作出相應的民事責任追究，同時，行政執法機構 也對知識產權侵權行為有查處的職能。權利人在被侵權時可以向法院 起訴，也可以向知識產權主管機關申訴。

根據《專利法》的規定，國務院有關主管部門或地方人民政府可 以設立專利管理機關；為有效實施著作權法，中國大陸專門成立了國 家版權局，各省市、自治區、直轄市和較大的城市也建立了版權行政 管理部門；根據商標法的規定，商標管理實行中央統一註冊，地方分 級管理的原則，從中央到省、市、地、縣級的工商行政管理局，都設 有商標管理機構；另外，1995 年 6 月，中國大陸海關總署設立了知 識產權邊境保護處，全國各海關也指定了本地區內負責知識產權保護 的主管部門和聯繫人。因此，知識產權權利人除通過司法途徑外，還 可以通過這些行政途徑保護其知識產權。對於侵犯知識產權的行為，

權利人可以向行政主管機關申訴，行政機關也可以依職權進行查處；

知識產權行政主管機關可以在查處過程中對侵權物品進行查封和扣 押，可以採取停止侵權的禁令、罰款等救濟手段。由於行政程式在打 擊侵權方面速度較快，費用較低，受到知識產權權利人的歡迎。

大陸知識產權行政執法體系詳見下表：

性質 設置 職能

專利行政執法 各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 府設立的管理專利工作的部 門，一般稱為知識產權管理局

處理專利侵權糾紛；

查處假冒他人專利；

冒充專利行為

商標行政執法 區縣級以上工商行政管理局 商標侵權及假冒案件；

商標違法使用案件；

非法印製或者買賣商標標識案 件； 商標使用許可違法案件；

其他違反商標法律、法規及規 章的案件

版權行政執法 市級以上版權管理局 侵犯著作權和鄰接權同時損害 公共利益的案件

海關邊境執法 各地海關 知識產權海關保護、邊境措施

等

二、行政機關聯合執法

在中國大陸的行政執法過程中，經常採用聯合執法的方式。聯合 執法指的是行政機關之間或行政機關與其他主體採取聯合行動，對某 些行政事務進行綜合性整治的執法活動。⁶

就知識產權的聯合執法而言，1995 年 5 月 31 日國務院辦公廳轉 發國務院辦公會議《關於深入開展知識產權執法聯合檢查的意見》為 開展知識產權的聯合執法提供了相關依據。《意見》指出：知識產權 執法聯合檢查組由國家版權局、中國專利局、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等

6 吳鵬：《“聯合執法＂應納入法治的軌道》，在《雲南大學學報法學版》，2005 年第 6 期，第 19 頁。

知識產權行政主管部門和文化、廣播影視、新聞出版、海關、公安、

科技、外經貿、醫藥等有關行政管理部門屆時派員組成。該組在國務 院知識產權辦公會議的指導、協調下進行工作。根據國務院知識產權 辦公會議的工作部署，知識產權執法聯合檢查組不定期地集中開展工 作。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及重點城市應依照上述做法，結合本地的 實際情況，建立知識產權執法聯合檢查組。重點地區可以根據本地區 知識產權保護狀況，在音像製品、電影、電腦軟體和書刊著作權以及 商標、專利等領域，組成專門檢查小組，分別由有關職能部門牽頭，

其他有關部門協助，進行重點檢查。對跨省市知識產權侵權活動的查 處，有關省市要加強協作、互相配合。必要時，可將有關案情報告國 務院知識產權辦公會議，以便進行協調。可見，知識產權聯合執法包 括了政府間的聯合執法以及地區間的聯合執法。

實踐中，就專利的聯合執法而言，主要體現為地區間橫向的聯合 執法行動。2004 年，國家知識產權局出臺了《全國專利行政執法聯 合機制》，旨在對侵犯知識產僅行為實行異地舉報和跨省市維權，建 立案件轉辦移交的快速通道，形成打擊侵權行為的聯防機制。截至 2011 年 2 月，全國已建立泛珠三角、中南地區、長三角、環渤海、

西部、東北等區域專利執法協作機制。⁷例如，2004 年 4 月，廣東、

廣西、湖北、湖南、海南、江西、深圳、廣州、武漢等中南十省、市 知識產權局負責人就中南地區聯合打擊專利違法活動事宜，在鄭州發 佈《中南地區專利行政執法協作鄭州宣言》，建立重點建立案件受理 接轉移制度、辦案協作委託制度、資訊溝通制度、經驗交流和研討制 度等 5 項制度。⁸又如，2004 年 6 月，泛珠三角區域“9+2”政府行政 首長簽署了《泛珠三角區域合作框架協定》。緊接著，福建、江西、

7 “中國知識產權工作“十一五＂獲重大進展“，

http://www.chinanews.com/fz/2011/02-13/2839690.shtml。

8 “加強聯合執法 打擊專利違法 中南十省市發佈鄭州宣言＂，

http://news.sina.com.cn/w/2004-04-08/05082253446s.shtml。

湖南、廣東、廣西、海南、四川、貴州和雲南等九省（區）知識產權 管理部門於 2004 年 12 月在廣州簽訂了《泛珠三角區域知識產權合作 協定》，並就合作項目達成多項共識。2009 年 12 月 2 日，九省（區）

知識產權局在廣東省佛山市共同簽署了《泛珠三角區域內地九省（區）

專利行政執法協作協議》，整合了九省（區）專利行政執法資源，提 出了執法標準統一化的新思路，開創案件移送的新模式。協定得到簽 署後，9 個省級成員方及其轄區內具備執法能力和條件的 75 個市級 成員方將正式加入協作協定，泛珠三角區域內地九省（區）專利行政 執法協作機制將宣告正式建立。⁹

就商標聯合執法而言，主要體現為公安部門和工商部門政府間的 聯合執法行動。2006 年 1 月 13 日，公安部和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 聯合發佈了《關於在打擊侵犯商標專用權違法犯罪工作中加強銜接配 合的暫行規定》（公通字[2006]9 號），共計 17 條，主要以案件線索 通報為主線，對公安機關和工商行政管理機關的合作範圍、合作事項 以及協作配合機制的建立作了明確規定，對雙方合作中經常遇到的疑 難問題，如涉嫌犯罪案件移送的貨物處理、侵權判定、協助調查等問 題作了操作性較強的規定。

著作權的聯合執法主要體現為公安機關和版權部門的“掃黃打 非”行動，同時還包括在打擊網路侵權盜版行動中，通過版權管理部 門主動與公安和通信等部門協調，組成專案小組，開展聯合執法，由 公安部門偵查不法網站的IP地址、伺服器數量、位置及封存非法收入 帳戶、控制盜版分子行動，並針對網通機房這樣的機要部門進行取證 手段，通過通信管理部門迅速瞭解侵權網站的備案資訊，及時協調網 通、電信公司配合版權執法，使打擊網路侵權盜版行動具備了更加充

9 “泛珠三角區域內地九省（區）專利行政執法協作協定在佛山簽署＂，

http://www.sipo.gov.cn/dfzz/guangdong/xwdt/ywdt/200912/t20091203_483970.htm。

分的技術力量、人員力量、設備條件及執法手段等，各方聯手，更具 威力。¹⁰

在侵犯商業秘密案件中，由於商業秘密的技術資訊和經營資訊具 有不為公眾知悉的特性，侵權證據基本上都掌握在侵權人手中，權利 人直接獲取侵權證據的難度很大。相比較而言，在包括侵犯商業秘密 在內的知識產權案件的處理中，採用行政執法更為頻繁，因為行政執 法具有簡便快捷，程式相對簡單，對投訴證據要求低等特點，更重要 的是，行政權具有主動性，對侵犯知識產權行為的查處是行政管理機 關的日常職責之一。事實上，利用行政執法作為訴訟前置手段，在對 侵權目標進行行政打擊的同時收集足夠的訴訟證據，為後續的民事訴 訟作好鋪墊，已經為越來越多的知識產權訴訟案件所採納。這種綜合 採用司法和行政力量來打擊知識產權侵權，並贏取勝訴的訴訟策略在 實際案件處理中體現出其特有的優勢。而這種策略在處理侵犯商業秘 密的案件中優勢更加突出。

10 “吉林創新版權執法方式帶來權威效應＂，

http://www.xwcbj.gd.gov.cn/news/html/gdxx/article/12794429119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