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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主婦之處境─異化

第三章 女性主義者對馬克思主義概念之改造與應用

第一節 家庭主婦之處境─異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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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女性主義者對馬克思主義概念之改造與應用

女性主義者雖然對於馬克思主義有諸多批評,可是馬克思主義歷史唯物論的 研究方法一方面犀利地分析了資本主義現象,另一方面又可以避免基進女性主義 有的普遍化及本質化等問題,這對於部份女性主義者來說仍是具有吸引力的。他 們認為,儘管馬克思主義有上一章所提的三個問題,但經過適當的使用,馬克思 主義的概念對於女性議題的處理仍然是有幫助的。並且,基於女性主義問題的特 殊性與獨立性,他們堅持,一方面不能把女性主義所針對的父權體制納入馬克思 主義對資本主義的分析之中(如過往傳統馬克思主義所做的),另一方面也不能 只把父權體制視為外加於資本主義的另一變數,因為這種說法必須要說明父權體 制與資本主義這兩個變數的關係為何,而在之前女性主義提出的解釋則是讓這種 雙體系論越發複雜,因此,Jaggar 與 Young 有了單一體系論的嘗試。

如前章所提到的,Dalla Costa 與 James 認為看似孤立於家中的家庭主婦實際 上就是在社會生產之中,因此應該要償付家務勞動。Jaggar 沿著這個路徑進一步 使用「異化」概念嘗試證成,看似排除在資本主義之外的家庭主婦,其實就是在 資本主義之中。而關於 Hartmann 所說的馬克思主義的「性別盲」問題,Young 則企圖使用「性別分工」這個概念框架來突破馬克思主義與基進女性主義兩者的 盲點。Jaggar 與 Young 基於對雙體系論的批評而發展出單一體系論,但他們的嘗 試卻又落入他們對於傳統馬克思主義批評中,雖然他們並未使用「階級」這個概 念,但是他們直接借用「異化」與「分工」等馬克思的概念,實則再一次把女性 主義問題消融在馬克思主義之中。他們想要結合馬克思主義與女性主義的企圖,

由 Irigaray 提供了一個新的可能性。以下就對她們的使用進行說明。

第一節 家庭主婦之處境─異化

在 Dalla Costa 與 James 的文章中,兩位作者指出,傳統馬克思主義並沒 有看出女性在社會的生產循環中所扮演的角色,女性被視為是在生產循環之 外,本質上是在家庭範圍內提供一系列的使用價值。兩位作者試圖以無薪奴 隸的生產性、消極性的生產性與紀律的生產性來說明女性在家中也是從事著 生產勞動。對此,Jaggar 指出,就馬克思主義的概念來說,家務勞動既是生 產的,也是非生產的。因為馬克思主義者使用「生產」時是有不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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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生產」指的是任何直接滿足人類需求的勞動種類(廣義),然而在 資本主義生產模式的脈絡下,「生產」特別指的是生產出剩餘價值(也就是 利潤)的勞動。女性的家務勞動在廣義下是生產的,然而在狹義下是非生產 的。Jaggar 認為當代的家務勞動組織是早期生產模式的殘留物,馬克思也曾 說過:「在資本主義生產中,生產過程總是有特定的部份是帶著典型的早期 生產模式,在其中資本與薪資尚未存在,於是資本主義式的『生產』概念與 非生產勞動是很不適用的。」(Marx,《資本論》第一卷附錄,轉引自 Jaggar 1983, 218)就如同在動物園中不會只有動物,花園裡不會只有花一樣。然而 Jaggar 認為「既然家庭主婦不從事資本主義生產,她們與她們家庭裡其他成 員的關係、與其他家庭主婦、與自然,以及與自己的關係就不是構成資本主 義特色的那些關係。既然異化構成了在資本主義下的關係之獨特的品質與結 構之特色,家庭主婦不能被形容成是異化的。」(Jaggar 1983, 218)

然而,Jaggar 認為「異化的概念可能為社會主義女性主義對女性當代的 壓迫之系統化批評提供一個理論框架」(Jaggar 1983, 307)。她希望透過異 化可以「連結女性在家中的壓迫與女性和男性在薪資勞動下的經驗」(Jaggar 1983, 317),並根據這種「基本的相同性」,「男性馬克思主義者可能會產 生一些動機去認真看待女性的特殊壓迫形式。」(Jaggar 1983, 317)她列舉 了許多例子來說明資本主義下的女性其實也是受到異化的,以此說明「在當 代社會,女性在她們生活中所有面向都是異化的。此外,這種異化採取了特 定的、性別特殊形式。」(Jaggar 1983, 308)女性的異化大概可分成這幾種 形式:性異化、與自己異化、與其他女性異化。

就女性主義者看來,女性的(異性戀)性異化是女性特殊異化的第一種 形式。女性無條件地被視為性對象,且基於經濟原因,女性用性取悅男性以 生存下去。她們被期待在並不明顯是性的場合中具有撩撥男性的性的效果,

更別說是有關於性的場合,於是女性被迫地花費時間與金錢在打扮上,學習 激起男性的情欲並滿足他們。這也就是說,男性比女性更控制著女性的性表 達,於是,「女性的性是為男性而非女性自己的享受發展出來的。為此,女 性的性情況像是那些與他們勞動的過程與產物中異化的薪資工人。」(Jaggar 1983, 309)女性的性異化之問題不只是女性無法自由地表達她們的性偏好,

她們也無從探索起她們的性偏好。她們的性滿足來自於從男性的立場來幻想 自己。男性控制著女性的性也造成了女性與自己異化,因為女性首要被視作 為性對象,女性依據著她們的身體素質,以及展現這些素質的技巧而被評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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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女性的身體被肢解成各個部位:胸、臀、腿、腳、腰、臉,和她只是她 身體各部位的總和。Jaggar 指出「這種她的身體部位的性拜物或具體化

(reification)是碎裂女性的極致方式。它不只強迫造成了在她們身體與其他 面向間的斷裂,在她們身體部位間也有斷裂。」(Jaggar 1983, 309)也許真 正的問題在於,(基於經濟原因)女性開始接受了男性對她們自己與她們身 體的認同(identification),並也跟著自己身體部位的拜物。於是女性心中 也產生的分裂,「女性的性對象化產生了女性意識的雙重性。他者的凝視是 被內化的,所以我自己同時成為看者與被看者,鑑定人與被鑑定人。」(Bartky,

轉引自 Jaggar 1983, 309)當男性把女性定義為滿足他享受的性對象,這造成 了女性與其他女性之間的異化,因為她們成為了競爭男性注意的對手。這使 得女性可能傾向於「當女性支持與男性需求是有衝突的,忠誠於男性總是第 一優先。在女性之間的性競爭常讓她們不能察覺到她們基礎共用的利益,就 像薪資工人常不能察覺到他們與他的共事者有共用的利益。」(Jaggar 1983, 310)

此外,女性還有一種特殊異化形式─母親。女性在性方面無法自由地表 達,女性也無法控制她們的母職。以小孩個數來說,當有勞動力的需求時,

女性常負擔比她所希望的小孩數更多的小孩,而當小孩成為一種經濟負擔時,

女性又不能養育她們所希望的小孩個數,她們並不是可以決定自己要生育幾 個小孩的那個人。女性無法決定她的產品數量,也無法決定她的生產過程。

在懷孕與生出小孩的過程中,女性的身體像是生產原料,被各種儀器觀察,

分娩變成了一種高科技的事件,女性似乎無法自己生下小孩。再來,女性總 是以父權標準來養育她們的小孩長大(Jaggar 1983, 311),科學化的養育方 式認為母親是小孩發展的主要能動者,也是最主要的障礙。母親與小孩發展 的關係是牽一髮動全身。另一方面,在核心家庭的結構下,母親一人照顧小 孩,兩者相加,造成母親容易以小孩的發展為主而忽略自己的需求。且,當 小孩作為勞動力商品進入勞動力市場,母親間又有「產品競爭」的壓力。在 這樣的情況下,馬克思在《巴黎手稿》所說的:「他(工人)給予對象的生 命作為敵對的和異己的東西同他相對立。」(Marx 1972F, 91)看來可以改寫 成:「她(母親)給予對象(小孩)的生命作為敵對的和異己的東西同她相 對立。」在資本主義下,人作為一種勞動力商品,母親產下小孩這種生物學 必須性領域的事,其實也成為一種異化經驗。

總而言之,以 Ann Foreman 的話來說:「女性化(feminity)本身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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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化。」(Jaggar 1983, 317)在男性宰制的社會中,把男性化與女性化定位 成相對的形式,因此在這個範圍內,兩性一定會與彼此異化,因為他們有不 相容的利益,女性主義反對的是這件事。這種男性化與女性化的概念使得男 性與女性傾向過度發展於特定的能力而犧牲掉其他面向,像是理性分析與直 覺。

Jaggar 其實並沒有很清楚地說明為何她會挑出「異化」這個概念作為社 會主義女性主義的理論框架,但從她在馬克思主義人類本質概念與政治學概 念的分析中對異化的強調,可以看出她在鋪陳使用異化來批評女性當代的壓 迫的重要性。不同於 Dalla Costa 與 James 用無薪奴隸、消極性與紀律的生產 性來說明家庭主婦適用於馬克思主義的分析,她使用異化來分析「不能被形 容成是異化的」家庭主婦,她的策略應該是這樣:既然「異化被標示為資本 主義的特色」又「家庭主婦不在資本主義關係中」於是「家庭主婦不能被形 容為異化的」,那麼,只要證成「家庭主婦其實是異化的」,那麼就能證成

「家庭主婦不在資本主義關係中」此一前提是錯誤的,於是家庭主婦其實也 在資本主義關係之中,她們也是社會革命的一部份。然而這樣的證成有許多 問題。

第一,概念上的問題。Jaggar 看來是因為異化為馬克思的人類本質概念 的重點,在馬克思的政治學中也扮演著重要角色,所以企圖使用異化這個概

第一,概念上的問題。Jaggar 看來是因為異化為馬克思的人類本質概念 的重點,在馬克思的政治學中也扮演著重要角色,所以企圖使用異化這個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