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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結論

日前義大利總理倫齊(Matteo Renzi)針對義大利嚴重的失業率提出一連串 的改革,其中包含支付薪水給家庭主婦的提案(李威撰 2014; Lizzy Davies 2014),

此舉又引發了諸多討論。這項提案最先是由家暴防治慈善組織「雙重防護」

(Doppia Difesa)於 2007 年所提出的,該組織觀察到有許多家暴受害者基於經 濟依賴而未報案,並因此死於家中。在此提案中,家庭主婦的薪水將依家庭收入 決定是由國家或是有顯著收入的伴侶所支付。提案支持者 Giulia Bongiorno(前國 會議員、律師)指出,這項提案是基於平等以及保障女性不受到家庭暴力,並且,

它肯認到家務勞動的社會尊嚴以及經濟重要性。透過這個提案,Bongiorno 希望 能打破「我是賺錢養家的人,你什麼都不是。」的歧視,讓家庭主婦不再是次等 公民。然而,如同本文在第二章第一節的討論,這樣的主張再次又引起了許多反 對的意見,如記者 Giulia Innocenzi 在臉書上表示他反對這項提案。他認為要達到 減少歧視的目的,只有一個方法,就是工作。杜林大學(University of Turin)的 經濟學教授 Daniela Del Boca 則表示,儘管這項提案「理論上是公平的」,但家務 津貼會嚴重降低外出工作的動機。她認為女性出外工作是富有意義的,不僅是對 家庭收入或是自己經濟的獨立性,更對下一代傳遞了重要的訊息:「工作是重要 的,並且是獨立的基礎。」Del Boca 認為這項提案的經濟獨立並非透過把家庭主 婦拉出家庭領域達成,而是把她們留在一個從屬的角色中。儘管提案支持者認為 家務有給將能對抗「家務就是女性做的事」的這種想法,然而 Del Boca 指出,2011 年,義大利只有 6.9%的男性選擇了育嬰假,在義大利這樣傳統性別角色根深柢 固的國家中實行此舉是非常不實際的。她認為發錢給所有提供照護工作的人,這 是好的,「但不是在這個國家、不是在這個時機,因為有太多的危機以及既存的 歧視。」

由這樣的討論可以看出,時至今日,女性與再生產,以及再生產與生產的關 係仍然受到本文所述的拜物意識型態影響著。這個討論會再度在義大利出現,應 與義大利本身的勞動力市場結構有關,報導中提到,2013 年義大利僅有 46.2%

的女性就業,可以看出大多數女性是留在家中未投入勞動力市場。這個提案再次 受到許多反對意見,可以從本文第四章第三節的立場來理解。若我們還未看清生 產與再生產拜物的意識型態就嘗試做出改變,則將只會強化這種錯誤的意識型態。

由反對者意見看來,工作被他們視為唯一的可行方案,但這背後隱含的是生產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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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產的斷裂,以及公私領域的分離,而從本文的討論可以知道,生產與再生產、

公私領域,和性別,都是人的雙重性經拜物後而發展出來的。如同 Del Boca 所說 的,義大利是一個傳統性別角色根深柢固的國家,而她對於工作的推崇,更可以 說明這個「傳統」。反對者的意見反映了「(女)人同是生產與再生產者」的真實,

因而,女性應該也要出外工作,但在沒有重新反思「工作」,也就是「勞動」之 定義的狀況下,反對者的意見同時又是維持現狀的保守意見。若 Del Boca 針對家 務有給認為「不是在這個國家、不是在這個時機,因為有太多的危機以及既存的 歧視」,那麼本文對此想提問的是「要在哪種國家?哪個時機?若什麼事都不做,

又要到何時才能消除所謂的危機與既存的歧視?」

在經過 40 幾年之後,家務勞動有給的主張再次出現,並又再度引起反對意 見,可見父權體制與資本主義的關係至今仍未被釐清,而社會主義女性主義的理 論仍未妥善的運用在現實的議題上。對此,本文從家務勞動有給制的主張開始,

依著使用馬克思概念的女性主義者的討論,一路探索馬克思主義與女性主義之間 的關係。這些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者不滿於傳統馬克思主義的女性解放策略,然而 另一方面又認同於馬克思主義的研究方法,並認為馬克思的某些概念是可以用來 處理女性處境的。這樣的想法讓他們一方面想要超越馬克思主義,另一方面卻也 受制於馬克思主義。本文從 Irigaray 利用《資本論》來分析作為商品的女性這樣 破格地使用獲得洞見,(女)人作為商品,他也具有使用價值及價值。(女)人這 種商品的特色在於,他能自己生產出使用價值。以個人的勞動力生產來說,因為 是在個人內部進行,所以這個勞動不會表現為價值;以產出新生的勞動力來說,

受限於女體生下小孩這個物質基礎,在原初的狀態,人對這一塊再生產的瞭解只 能觀察到這個現象,因而有把再生產拜物為女體的意識型態出現。然而再生產實 則為人類共有的勞動能力,在這種錯誤的意識型態之下,人類發展出私有制以維 持這個真實,家庭成為結合生產與再生產的單位。在家庭內的再生產勞動因為以 這種意識型態來說並不在交換關係裡,所以也不會表現為價值。

這種拜物可以說明為何女性主義的討論容易有本質主義的問題,透過對生產 與再生產這兩種勞動的分析,可以瞭解到性別產生的原因是來自於擁有(再生產 被拜物成的)女體的人,以及不擁有這種女體的人。前者在性別裡被定義為女性,

後者被定義為男性。然而若肯認到每個人都有生產與再生產,那麼就不再會有男 性與女性的區分,剩下的只有純粹的、完整的人。因為人的兩種勞動,人必須在 關係之中才能照映出自己完整的樣貌。在新的肯認下,在人─人關係中,人可以 自由地選擇擁有男體的人或擁有女體的人來照映自己的勞動。再生產不再就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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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小孩,因此它不一定是異性戀的,不一定是母親的,不一定是產乳的,不一定 是女性的。可是這並不表示女性主義的關注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在現今的意識型 態下,女性的確存在著,並也持續地受到性別的壓迫。這就像是馬克思指出資本 主義是一種特殊的生產模式,但這並不代表對於工人處境的分析是沒有道理的,

因為在這種生產模式下,工人是確實存在的,並也受到剝削壓迫。

因為馬克思主義的分析我們得以瞭解人的生產勞動,而又因女性主義的發展,

我們看到了人的再生產勞動。不管是生產出物的生產勞動,或是生產出人的再生 產勞動,勞動必須要在關係之中才會表現為價值,因此,人是社會的動物,人若 不在社會之中,他無法瞭解自己完整的面貌。可是,這種表現與被表現的關係也 遮蔽了一半的真實。因為位於等價物位置的物或人,是用其使用價值來表現價值,

這也開啟了拜物的可能。這種拜物在人─物關係之中發展成資本主義,在人─人 關係之中基於女體生下小孩這個物質基礎發展為父權體制。馬克思說明瞭拜物的 過程,但他受限於歷史條件,因而他說明的拜物對象並不完整,女性主義則補足 了這一塊的分析。也因為女性的壓迫處境是源於將再生產拜物為女性這種錯誤的 意識型態,於是馬克思關於人─物關係的分析會被認為是有性別盲的。生產和再 生產不同之處在於,它沒有某種身體產出某種商品的物質基礎,因此在分析生產 關係時,也就不會有性別這種意識型態。因為資本主義與父權體制皆出於拜物,

所以使用馬克思的概念來分析女性處境──如本文前面所提的 Jaggar、Young,

與 Irigaray──是可以增加對女性處境的瞭解,可是也因為生產與再生產勞動有 不同的物質基礎,因此一方面會覺得馬克思主義為女性主義帶來新洞見,另一方 面又覺得有不足之處。

透過本文的研究可以得知人皆有生產與再生產勞動的能力,但這並不是說在 性別意識型態仍活躍的現今,要廢除一切女性與男性不一致的政策。相反的是,

正因為看清性別意識型態是如何形成與運作,我們應該要正視的是「(女)人體 生下小孩」這個物質基礎,以及生產與再生產是人固有的兩種勞動類型此一事實。

在政策制定時應基於女體產出小孩這種物質基礎(而非意識型態)來做評估,如 育嬰假從過去母親一年,改革為母親半年、父親半年,這反映了人在再生產中的 權利與責任。至今的器物發展也反映了「人同時是生產者與再生產者」這個事實,

女體與再生產的連結也隨著物質發展而有越來越多被削弱的機會。像是家務機器 的發明,雖然女性主義曾指出這讓家庭主婦更孤立於家中,但在越來越多女性投 入勞動力市場,承擔著再生產與生產者角色的同時,家務機器也讓男性有更多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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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從事家務勞動。31 又如奶粉等其他母乳替代品的發明,以及擠乳器、保存袋、

冰箱、加熱器,與奶瓶、奶嘴等輔助物的出現,也讓生育這件事情與女性的連結 開始可以不再畫上等號,女體也較不受到剛出生嬰兒的時空限制。

也因為人皆有生產與再生產的能力,可以知道過去理論把生產和再生產切為 兩個獨立領域是不適當的,從女性的處境中尤其能夠看出這種不適當。從這個洞 見出發可以更細緻地說明保護式政策的必須與危險之處,如在公職競選中的婦女 保障名額,它是出於補救父權體制下對女性的壓迫,將女性視為獨占再生產能力

也因為人皆有生產與再生產的能力,可以知道過去理論把生產和再生產切為 兩個獨立領域是不適當的,從女性的處境中尤其能夠看出這種不適當。從這個洞 見出發可以更細緻地說明保護式政策的必須與危險之處,如在公職競選中的婦女 保障名額,它是出於補救父權體制下對女性的壓迫,將女性視為獨占再生產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