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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tmann 所指出的,馬克思的性別盲

第二章 女性主義者對馬克思主義的批評

第二節 Hartmann 所指出的,馬克思的性別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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剝削(Jaggar 1983, 329)。再者,若家務計酬,那麼會助長資本主義「把 一切事物均加以商品化」的傾向(Tong 1996, 94),而主要從事家務勞 動的女性也會更無動機以及機會離開私領域進入公領域,增加女性勞動 力整合進社會的難度,這應非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者所期待看到的狀況。

家務勞動論戰似乎隨著越來越多女性投身勞動力市場,越來越少有 純粹的家務勞動者,而趨於熄火狀態。然而這不代表此一論戰在理論上 就失去意義。如 Delphy 就將家務勞動視為女性主義頭號政治性、理論 性課題。她提出家內勞動與家事勞動的區別,家內勞動是在 domus(家 內)進行的無償勞動,家事勞動則是家內勞動的特定事項。前近代的生 產過程大多是在家內進行,很難區分出生產與消費的區別。生產與消費 的勞動區分是因市場才有的。她問的是,家事勞動為什麼會是無償勞動,

是因為家事勞動從市場被排除。是因為被市場排除所以是無償勞動,而 非因為是無償勞動所以被市場排除。對於這樣的情況,要問的是「市場 是以什麼樣的條件,將家事勞動放逐到市場之外的。」(上野 1997, 35)

三、小結

不論是家務勞動有給制的正方或反方,可以看出,他們都將家務勞 動視為一個「女性」問題,也就是將再生產當成只有女性的事。事實上,

我們可以看到家務勞動完全沒有被計價的困難,否則,清潔人員、打掃 工,與洗衣店員的工資又是如何被計算、償付的?家務勞動論戰反應了 馬克思主義與女性主義理論有未解的問題,家務勞動沒有薪資的原因需 要進一步的研究以有更完整的解釋。

第二節 Hartmann 所指出的,馬克思的性別盲

馬克思主義對家庭領域的運作視而不見,對女性的受迫處境無法提出讓 女性主義者滿意的回應。基於這樣的情況,女性主義者開始對馬克思主義,

以及女性主義與馬克思主義的結合提出批評,如 Hartmann 在“The Unhappy Marriage of Marxism and Feminism”一文開頭即精確的點出了女性主義過去 與馬克思主義的關係:「馬克思主義與女性主義的婚姻,就像英國民法中所 闡釋的夫婦婚姻一樣:馬克思主義與女性主義是同一個,而這同一個是馬克 思主義。(Marxism and feminism are one, and that one is Marx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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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tmann 1981, 2)

就 Hartmann 的角度來看,馬克思主義者,不管是前期或晚期,都是性 別盲(sex-blind)。他們從來就沒有回應過女性主義問題(feminist question),

而是把女性放入經濟系統之中來分析女性問題(women question),把女性 的壓迫與生產(production)問題做連結,將女性視做工人階級的一部份(而 不是視為女性本身)。女性與男性的關係被歸入在工人與資本家關係之下。

前期的馬克思主義者(如恩格斯)認為女性遭受壓迫是因資本主義與私有財 產所導致的,正如同工人受到普遍的剝削是因為資本。若女性與男性有同樣 的工資,那麼就能在經濟上獨立,在同等的根基上與男性一起對抗資本主義。

然而,Hartmann 認為,既然資本主義並沒有把女性以「女性」的方式(而 是以工人的方式)進行壓迫,「那麼資本主義的終結更不用說能導致女性壓 迫的終結。」(Hartmann 1981, 5)

至於近期的馬克思主義者對於女性問題的分析,Hartmann 則以 Zaretsky 為例。在《社會主義革命》一書中,Zaretsky 認為性別歧視並非是由資本主 義所造成的現象,但是的確是由它形塑出來的。他認為資本主義的問題在於 切割了工資工作與家庭工作。女性負責在家工作,以幫資本主義再生產

(reproduction)出工人的勞動力。女性因為從工資工作中被排除,所以更 加的受到壓迫。如果說男性是因為有工資工作而受到壓迫,那麼女性則是因 為不被允許從事工資工作而受到壓迫。對 Zaretsky 而言,男女之間的差別是 建立在資本主義對公私領域的劃分,女性為男性做事只是表面上看來如此,

女性與男性其實都是在為資本主義工作。只要消滅資本主義就能取消公私二 分,也就不會有性別歧視的問題。Hartmann 認為 Zaretsky 只回答問題了一 半,他並沒有解釋為何女性會在家工作,而男性則投入勞動力市場。

Hartmann 認為公私二分的真正問題是把男性劃分至較優越的位置,而將女 性放入從屬的位置。

儘管馬克思主義者的回應無法滿足 Hartmann 所認為的女性主義問題,

Hartmann 仍然嘗試馬克思主義的研究方法,也就是從物質基礎上來分析父 權體制。她認為雖然男性在父權體制中因不同的階級、種族或族裔而有不同 的位置,但因為他們都控制著他們的女人,所以成為一個群體。他們依賴著 彼此以維持這種宰制關係(Hartmann 1981, 15)。Hartmann 認為,父權體制 的物質基礎就在於男性透過排除女性獲得基本工資工作與限制她們的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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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女性進行勞動力的控制。而異性戀單偶制的關係正是控制這兩個領域最有 效的制度,它讓男性得以滿足許多私人或是性的需求,以及撫養小孩的需求,

父權體制與資本主義因此有利益上的衝突。「父權體制一方面需要資本主義 的公私劃分將女性留在家裡,為男性服務,另一方面資本家則想要女性(除 了他們的女人外)投入勞動力市場。」(Hartmann 1981, 19)Hartmann 指出,

在這樣的衝突之下,父權體制與資本主義是會相互調整的,如在 19 世紀末 發展出的「家庭薪資」(family wages),就是在計算男性工資時是以他背後 所需要支付的家庭費用為標準,如此男性有較高的工資,而讓女性傾向待在 家裡處理家務,同時女性的家務責任也加深了她們在勞動力市場中的弱勢地 位。小孩與雙親之間的關係轉變則可視為父權體制因資本主義而有的調整。

當小孩被排除在勞動力市場之外,父親對於孩童發展的重要性就不如以往,

而由母親擔任起這個角色。「當小孩是具有生產力的時候,男性宣稱小孩是 他們的;而當小孩變得沒有生產力的時候,他們就被交給女性。」(Hartmann 1981, 23)

Hartmann 認為父權體制透過建立了階層關係而強化了資本家的控制,

而資本主義的價值則形塑了父權體制下「好的」的定義。若我們檢視一下基 進女性主義者對於男性特質的描述:競爭性的、理性主義的、支配的,我們 可以發現這幾乎就是在描述資本主義社會。父權體制與資本主義的交織關係 也表現在對勞動力的性別分別,女性從事較低工資的工作,而且是那些被認 為是比較適合她們從事的工作,如清潔打掃、照顧。只要一份工作會因為是 女性擔任的而被貶抑,那麼資本主義中對交換價值優先於對使用價值的需求 這個衝突就可以被避免(Hartmann 1981, 29)。從這個角度來看,會得到不 同於社會主義者的結論──並不是「解決階級問題就能解決女性問題」,而 是「要先解決女性主義的問題(feminist question),才有可能解決階級問題。」

儘管 Hartmann 批評了馬克思主義者是性別盲,並沒有將女性視為「女 性」來分析她們所遭遇的問題,但 Hartmann 本身也沒有回答「為何是男性 宰制女性?」這個問題。也就是說,她並沒有回答何以男性可以「透過排除 女性獲得基本工資工作與限制她們的性來對女性進行勞動力的控制」?這樣 的說法還不夠唯物,或說,還不夠物質「基礎」。另外,她也沒有回答,為 什麼女性被歸在私領域,而男性被歸在公領域?強調女性與男性的不同很容 易強化了「區分」的作用力,而 Hartmann 並沒有說明「不同」何以產生「高 下」,以及,「分工」如何產生「壓迫」。此外,Hartmann 的看法也有點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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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證的味道,女性受到壓迫是因為父權體制與資本主義的交互作用,而父權 體制與資本主義則又透過壓迫女性來維持。女性因為父權體制而要負責家務 工作,在資本主義中,又因為她要負責家庭工作而較無勞動力,因此獲得較 低工資,而讓她傾向待在家裡從事家務工作。

雖然如此,但不能說她對馬克思主義的批評,也就是「性別盲」,是沒 有效的。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類別的確是不分男女,對於現今有的性別現象,

光憑馬克思主義的理論是不足以解釋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