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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既有的馬克思主義─當女人作為一種商品

第三章 女性主義者對馬克思主義概念之改造與應用

第三節 超越既有的馬克思主義─當女人作為一種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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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義與父權體制的關係如下:

「資本主義……從開始是建立在性別階層之上,這個階層 把男性定義為首要的,女性是次要的。……主張資本主義 經濟需要女性的邊緣化,我並不是主張我們不能在邏輯上 設想出一個沒有發生女性邊緣化的資本主義。相反的,我 主張的是考慮到最初的性別差異與之前存在的性別歧視 意識型態,一個女性作為次等勞動的父權體制資本主義是 唯一的歷史可能。」(Young 1981, 62)

可以看到,Young 認為不能只安於「父權體制─資本主義」兩者分立的 雙體系理論,應該要從馬克思主義與基進女性主義各自的洞見發展出一個單 一的理論,使得資本主義父權體制是一個體系,而 Young 指出,這個體系的 核心特色是女性的壓迫。然而 Young 對於核心特色的設定就說明瞭這項任務 不會成功。因為如果一個理論只能解釋特定的壓迫,那麼它就是還不夠完善 的理論。而若一個理論能夠解釋所有的壓迫,那麼它的核心特色就不會是特 定人的壓迫。由 Young 的企圖可以看到,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者最大的問題就 在於他們給自己的限制。她們不願放棄馬克思主義對於結構的分析,也不願 意放棄基進女性主義者對於內容的分析,以致於他們無法再超出這兩者相加 的範圍一步,於是也就無法從更高的視野來看這兩種洞見的關係而發展出真 正的新理論。此外,Young 認為階級基於性別分工,但性別並不獨立於資本 主義。Young 所指出的性別分工分析的優點其實是「分工分析」的優點。至 於性別到底從何來?Young 其實迴避了這個問題。她隱含的看法可能有本質 主義的問題。如她在解釋女性的邊緣化時引用的說法是「這個父權體制意識 型態的前在(preexistence),與女性必須在小孩附近的狀況,兩者伴隨著彼 此運作,讓性成為最自然的標準。」(Young 1981, 58)性別分工的基礎是基 於生理性別而來的性,它或許可以解釋為何有些女性比較有權力,因為她們 有生產工具的近用權,但它還是無法說明為何一些女性有生產工具近用權,

另一些女性卻無法取得。

第三節 超越既有的馬克思主義─當女人作為一種商品

Jaggar 從馬克思人類本質的概念開始分析起,說明馬克思主義對於女性 主義是不足夠的。然而,Jaggar 自己又使用了馬克思的「異化」概念作為整

相比起來,Irigaray 和馬克思主義的關係比較像是克卜勒與哥白尼,她認為

《資本論》就是男性中心的著作,她拆穿《資本論》的性別中立外衣,從父 權體制的角度出發,把女性視作商品來分析。正因為她肯認了《資本論》的 偏誤,反而得以正確地使用馬克思主義。儘管她是精神分析的背景,並非以 馬克思主義為主要的研究內容,但她在〈女人的市場〉中著實有著與過往社 會主義女性主義不同的見解,以下述之。

Irigaray 在〈女人的市場〉一文中首先表明她的立場,她認為我們所知 的社會與文化其實是奠基於「交易女人」之上,女性的價值只限於用來建立

以商品的形式運作,而「商品─客體」也不能以主體的身份參與交易(Irigaray 2005, 225)。而打從私有財產制與父權家庭的源起,社會剝削就已經發生。

她提到在父權社會中,男性擁有多位女性的現象,正如同資本社會中,人累 積財富一般。但為什麼男性一定要擁有女性呢?因為女性代表了再生產的使 用價值,而這對男性來說是不可或缺的事(Irigaray 2005, 225)。

雖然 Irigaray 在使用馬克思的理論進行對比時是有些混亂的,但她如此 的借用理論,的確能獲得一些洞見。她有理解到,商品的價格與它的使用價 值無關,如:「女人的價格並非根據她身體的『特性』而定──即使她的身 體便是支持該價格的物質所在。」(Irigaray 2005, 226)她也有認知到,使用 價值與價值兩者的不可共量,如她認為在女性在成為商品後,女性「立即成 為兩樣東西:一為實用的物品,二為價值的承載體。」(Irigaray 2005, 227)

然而就馬克思的說法,實用的物品(使用價值)「同時」就是價值的物質承 載者(Marx 1972D, 48,引號為本文所加)。Irigaray 把商品的兩個因素:使 用價值與價值解讀為兩樣不同的東西,於是她認為作為商品的女性也受制於 分裂,女性被二分為兩個不可調和的身體:自然身體,與具有社會價值且可 交易的身體,而後者是模仿男性價值的表現,是商品價值之所在(Irigaray 2005, 232)。正因為 Irigaray 認為使用價值與價值是不同的東西,因此她認為 價值是由作為交易者的男性所給予。她指出,因為交易行為需要兩個客體(對 她而言,也就是兩個女人)在一個平等的關係中,在這關係中還必須要有一 個非此亦非彼的第三者(a third term),好把交易的客體(也就是女人)化 約至共同的特性,交易才得以進行。20 這個第三者,對 Irigaray 來說,是黃 金或陽具。21 據此,她進一步指出,男性透過市場交易來擁有女性,而女 性在市場上的價值是根據作為男性勞動產物來評斷(Irigaray 2005, 226)。也 就是說,她認為商品的價值並非是商品的內部因素,而是由外部給定,「商 品的價值永遠也無法從其自身之中尋得」(Irigaray 2005, 228)。這使得她說:

「對商品而言,並無一面鏡子得以用來複製商品,使之不僅是同時是自身,

20 Irigaray 把交易的進行倒果為因,並非有一個第三者將商品化約至共同的特性,交易才得以進 行,而是因為商品本身有共同的特性,所以才得以有第三者出現進行交易。且,事實上並不會只 有第三者,因為若只有一個交易者,交易是不會發生的。Irigaray 有這種倒果為因的說法是因為 她把使用價值與價值視為兩個分裂的東西,因而有機會誤解價值是由第三者外加於商品之中,且,

她認為價值是由男性給予、決定,而女性是承擔價值的使用價值,因此,她又把賦予價值的男性 與承擔價值的女性視為對立。或者說,是因為她把男性與女性視為對立,所以她把賦予價值的人 類勞動與承擔價值的自然體視為是兩個不同的東西,而非商品的兩個因素。

21 由此可以明顯看出 Irigaray 有黃金拜物的問題,據此也可以說她並沒有真的看懂《資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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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也是『自己的』反映。」(Irigaray 2005, 228)因為她認為商品總是需要 一個外在的第三者來評定它。作為商品的女性和作為交易者的男性不同,她 認為「男人被反映在其他男性之中」(Irigaray 2005, 228),女性作為商品,

反映的是男性的價值,「商品,女人,正是反映男人價值的鏡子,亦為了男 人的價值加以反映。」(Irigaray 2005, 228)

在此,她從「使用價值─價值」之商品內部關係跳到了「相對價值─等 價物」之商品與商品之間的關係,她偷渡了商品的另一個意義,也就是「等 價物」。當商品在價值形式中佔據「等價物」的形式時,它是用它的商品體 來表現相對價值之價值量。若商品 A 為商品 B 的等價物時,商品 A 本身的 價值量固然無法同時被人所知,(因為,一個商品的使用價值與價值是它的 一體兩面,而它在價值形式內同一時間只能表現其中一面)但也因為是一體 兩面,所以它同時又是看似對立的兩者。Irigaray 把一體兩面的關係視作一 個對立的關係,而這兩種關係(一體兩面的關係與對立的關係)相同之處在 於它們在二者之中只能擇其一,但前者是統合,後者是斷裂。無怪乎她會認 為女性在成為商品之後便受制於分裂,並認為「成為商品後,女人立即成為 兩樣東西:一為實用的物品,二為價值的承載體。……唯有在交易女人時,

才得以感受到一些──不用說,神秘的──女性價值。女人因此唯有在她得 以被交易之際,才具有價值。」(Irigaray 2005, 227)這裡又錯解了商品與價 值之間的關係。一來,物品並非被交易所以有價值,而是因為它有價值,所 以才得以被交易。二來,商品並不會是 Irigaray 所說的「實用的物品」與「價 值的承載體」這「兩樣東西」,且她所說的這「兩樣東西」看來都對應的是 馬克思所說的「使用價值─商品體」。由於使用價值與價值的「一體兩面」, 所以商品「看來」具有神秘性,因為我們只有透過價值形式這種關係,才能 夠「看見」商品之內在構成。另外,她又說:「男人那一方將『自然』受制 於『勞力』之下,是故便把『自然』看作是使用價值及交換價值」(Irigaray 2005, 224),然而交換價值來自於人,「自然」並不會產生交換價值,交換價值是 人加在自然之上的。Irigaray 錯解了價值之間的關係,以及忽略價值形式的 問題,導致她無法進一步去思考:男性相對於女性佔據「等價物」的位置,

為何,且得以是在「相對價值」的位置上?

會有這些混亂的錯用,源自於 Irigaray 認為男性與女性之間是質上相異 的。她認為女性對男性而言是不可或缺的、一定要擁有的商品,因為女性「代 表」再生產(生產小孩以及勞動力)的使用價值(人體)。這也就是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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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為只有女性才能進行再生產,然而男性也需要這件事,因此只能透過擁有 女性才得以佔用此一使用價值。在馬克思的分析中我們可以得知,商品會進 入價值形式有兩個條件:質上相異且有可共量性。因為質上相異所以有交換 的需求;因為有可共量性所以有交換的可能。然而 Irigaray 將目光停留在質 上相異的這一面,而無法看清價值形式全貌,只知道男性在這價值形式中所 求為何(再生產的使用價值),但卻不知他為何能求(物質基礎為何),且,

她也無法解釋為何男性一定需要女性所代表的再生產。對於女性來說,也就

她也無法解釋為何男性一定需要女性所代表的再生產。對於女性來說,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