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北戰役
第一節 戰役經過
一、 山西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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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離雲南、貴州之後，中央紅軍與紅四方面軍在四川懋功會 師。然而，毛澤東卻與紅四方面軍領導人張國燾發生戰略意見之 爭，一方主張北上，一方主張南下發展。1935 年 9 月，毛澤東率 部脫離紅四方面軍獨自北上，於 10 月抵達陝北，順利與當地紅軍 會合，擊退了張學良東北軍對陝北蘇區的圍剿。
這個階段的剿共戰爭以西北為主要戰場。自紅一方面軍抵達 陝西與陝北紅軍合流後，不斷與國軍交戰。1936 年 2 月在山西方 面，紅軍「東征入晉」，打出東進抗日旗號，真正目的在建立根據 地、擴大紅軍、籌募經費。紅四方面軍南下失敗再渡北上之後。
10 月，中共又派出以紅四方面軍為主力的西路軍渡過黃河前進寧 夏、青海，意圖打通蘇聯援助通道。毛澤東此時開始擔任西北革 命軍事委員會（實際上代替中革軍委）主席，並兼任紅一方面軍 政委，可以說已改為操盤總體戰略。蔣中正也於同時兼任西北剿 匪總司令。因此本章主要對蔣中正、毛澤東的戰略指導論述為主。
第一節 戰役經過
一、 山西戰役
1935 年 10 月，毛澤東率領的紅軍陝甘支隊，脫離紅四方面軍 北上，抵達陝北與當地的紅軍劉志丹、稍早先到的紅二十五軍徐 海東合流。11 月，中共成立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毛澤東任主席，
副主席為周恩來、彭德懷。陝甘支隊與陝北紅軍、紅二十五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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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紅一方面軍，司令彭德懷、政治委員毛澤東。下轄紅一軍團，
軍團長林彪、政治委員聶榮臻；紅十五軍團，軍團長徐海東、政 治委員程子華。在紅一方面軍抵達之前，陝北紅軍已在勞山一役 大破圍剿的東北軍，兩軍合流之後，又在直羅鎮戰鬥中殲滅圍剿 的東北軍第一零九師，俘虜 5300 餘人，繳槍 3500 餘枝。112 月，
中共中央於瓦窯堡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會中確定了中共的大戰 略方針為「打通蘇聯」及「擴大現有蘇區」兩個任務，而以前者 為主要任務，而後者則與前者緊密結合。另依據前述任務實行三 個作戰步驟：第一，在陝西擴紅 5000 人，並準備渡河；第二，以 六個月（二至七月）的時間在山西西部開闢五個縣的初期根據地、
擊破閻錫山晉軍主力，消滅一部、山西擴紅 13000 人，陝西擴紅 7000 人；第三，準備轉進綏遠，視戰略狀況而定。2換句話說，陝 北此時只是中共的暫時駐留地，即便打出抗日旗號，其目的還是 以打通蘇聯為主。預計從陝西、山西向綏遠前進，以期能背靠外 蒙，接通蘇聯援助的道路。
1軍事科學院軍事歷史研究部，《中國人民解放軍全史》第 3 卷：土地革命戰爭 時期，頁 114；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史編審委員會，《中國工農紅軍第一 方面軍史》，頁 280。
2 《紅軍長征．文獻》，頁 877-8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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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圖 6 西北戰役地圖
資料來源：《剿匪戰史》（臺北：史政局，1967）第六冊第五篇第一章第一節附 圖之二五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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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116-010101-0103-252。5 「閻錫山電復蔣中正」，〈晉軍剿共案〉，《閻錫山檔案》，國史館藏，典 藏號：116-010101-0103-251。
6 徐永昌，《徐永昌日記》第三冊，頁 352。
7 徐永昌，《徐永昌日記》第三冊，頁 353。
8 「閻錫山電復傅作義」，〈晉軍剿共案〉，《閻錫山檔案》，國史館藏，典 藏號：116-010101-0103-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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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日收到公安局報告，發現學生抗日壁報及演講，「不是完全共產 主張，便是迷夢的左傾思想，以為抗日反帝須先打倒現政府」，他 在日記中痛斥：「學子青年則不審是非善惡，一味鶩新好奇生活，
優裕時，舉凡皆好生活，苦悶時，一切皆惡」，對山西防共情形，
他總結了歷年來與閻錫山的討論：9
憶二十一年春對閻先生談防共之宜亟，渠以為祇要黨人不 互鬧（新舊省黨部人員。）即無事，二十二年冬何敬之謂，
山西對共黨法輕防疏，請余向閻先生轉達，渠笑置之，二 十三年秋蔣來晉之前月餘，余又及之，渠以為物產證券即 所以防共也，其年冬共匪陷岢嵐，余主本省防共外，尤須 亟平河西匪，閻先生是之而不出兵，今日境內共黨如何？
河西共匪如何？余以為劉子丹早平，毛、彭或不入陝北也。
晉軍雖然有派出李生達部協助中央軍在江西剿共，但徐永昌仍怪 罪閻錫山的自我封閉心理，不肯出兵攻擊陝北劉志丹部，以致於 和朱、毛合流，反而造成今日山西的危局。
張學良在山西與閻錫山商討完防共策略後，回頭過來又與中 共接觸談判。1 月 20 日，中共代表李克農在洛川與張學良談話，
張對建立抗日國防政府頗表同情。10
2 月，紅軍果然渡河向山西攻來。雖然在稍早商談時已，但晉 軍接戰仍不理想，日後閻錫山向國民政府主席林森發的總結電報 說：11
晉省軍隊雖有八師三旅然以環境關係，綏遠常駐兩師，晉 北分駐一師一旅，晉南及潞澤一帶各分駐一師，省垣常駐 一旅外。已佔去兵力太半，加之共黨竄據陝北又奉命派遣 兩師缺一旅過河防勦。此外留住晉西者僅一師兩旅，而實
9徐永昌，《徐永昌日記》第三冊，頁 356。
10 楊奎松，《西安事變新探》，頁 37。
11 「閻錫山電林森」，〈晉軍剿共案〉，《閻錫山檔案》，國史館藏，典藏號：
116-010101-0103-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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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116-010101-0103-262。13 「閻錫山電復孔祥熙」，〈晉軍剿共案〉，《閻錫山檔案》，國史館藏，典 藏號：116-010101-0103-261。
14 楊奎松，《西安事變新探》，頁 47-48。
15 「張學良電閻錫山」，〈晉軍剿共案〉，《閻錫山檔案》，國史館藏，典藏 號：116-010101-0103-268。
16 徐永昌，《徐永昌日記》第三冊，頁 378-379。
17 「閻錫山電復張學良」，〈晉軍剿共案〉，《閻錫山檔案》，國史館藏，典 藏號：116-010101-0103-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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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典藏號：002-010200-00153-024。22 「蔣中正電閻錫山」，〈晉軍剿共案〉，《閻錫山檔案》，國史館藏，典藏 號：116-010101-0103-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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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號：116-010101-0103-278。24 徐永昌，《徐永昌日記》第三冊，頁 392。
25 《蔣中正總統檔案：事略稿本 36》，頁 55。
26 《蔣中正總統檔案：事略稿本 36》，頁 171 。
27 「蔣中正電湯張學良、楊虎城」，〈籌筆—統一時期 （一五七）〉，《蔣 中正總統文物》，典藏號：002-010200-00157-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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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典藏號：002-010200-00154-015。30 「蔣中正電關麟徵」，〈籌筆—統一時期 （一五四）〉，《蔣中正總統文 物》，典藏號：002-010200-00154-028
31 「蔣中正電關麟徵」，〈籌筆—統一時期 （一五四）〉，《蔣中正總統文 物》，典藏號：002-010200-00154-030
32徐永昌，《徐永昌日記》第三冊，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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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令呂、宋著手築碉矣，所缺者祇介休至中陽之空隙耳，
今令傅、楊、李分做由介休經三泉鎮至中陽之碉堡，更令 孫增加中陽至軍渡之堅固，是七日可以圍成，否則匪果由 介休、中陽間竄出，公不唯，貽笑友軍，恐社會亦不為公 諒也。四、頃間防共會議，悉六十四縣保衛團丁離隊入城，
每月需給養費十三萬，是今日全省各縣保衛團皆係立而待 匪姿勢，勞民傷財曷甚於此，何如圍之三五縣，且七日之 後，（築碉七日可成。）在此三五縣域內，仍可自由進勦，
蓋非築圍，圍之不許我勦擊也。五、觀稷山小股匪之南竄，
蔣立電陳速消滅，萬不許再有潰出，即潰出之小股，亦萬 不許其過鐵路東，（今此小匪已消滅。），則可證明匪之不 易潰圍與蔣不容中央軍之不竭力圍人已決圍之矣。我蓋不 圍之而任其跳[樑](梁)。六、或疑中央軍圍而不進，然不 能令我不進也，我已進矣。（即擁碉以進，越進碉越密，兵 越稠，防越固。）圍日小而狹迫，此兩月斃匪計也
閻錫山決議從之，開始大規模修築碉堡，以配合中央軍戰術。在 碉堡戰術下，紅軍局勢愈來愈不利，4 月 13 日，紅二十八軍軍長 劉志丹在三交渡口陣亡。毛澤東於 4 月 28 日認為山西在堡壘主義 及國軍增援之下已無發展的順利條件，決定回師陝北，擴大陝甘 蘇區。33
5 月，紅軍西渡黃河。中共官方戰史宣稱東征入晉戰役的戰果 是：消滅七個團，俘虜 4000 多人，繳槍 4000 餘支，擴紅 8000 多 人。34實際上與直羅鎮戰役的戰果做比較，僅繳槍多 500 餘枝，俘 虜少 1300 餘人。而東征耗時近三個月，直羅鎮戰鬥前後僅有四天。
由此可見東征的戰果並不大，再加上劉志丹陣亡、未能進到綏遠 或其他各省前便退回黃河、建立山西蘇區被阻止。雖然中共戰史
33 《紅軍長征．文獻》，頁 932。
34 《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戰史》，頁 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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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稱東征是一次勝利，但實際檢討其戰果及戰略目的，只能說是 一次失敗。
陳誠所部剿匪軍第一路軍在作戰紀要中，總結了數點敵我得 失：35
1. 紅軍戰法只有在蘇區利用國軍地形不熟消息閉塞，才能施行。
2. 山西編有防共團，民眾組織良好，赤化不易。
3. 國軍在山西對紅軍行動消息靈通，故能立於主動。
4. 運動戰不如紅軍，但晉軍陣地戰遠超紅軍，使其彈藥消耗極 大又不得補充。
5. 紅軍大部為陝北紅軍，內部組織不如以往嚴密，戰鬥精神亦 不如以前勇敢。
6. 晉南交通便利，國軍行動迅速。
7. 晉多山地，航空隊偵察、轟炸頗易奏效。
8. 山西地方組織徵集糧秣均編有法規，後勤得以保障。
這些要點多為蔣中正碉堡戰術中所提及，可以說是自第五次圍剿 以來該戰術的又一次成功案例。
6 月，蔣中正任命陳誠為晉陝綏寧四省邊區剿匪總指揮，準備 西攻陝北。但由於日軍有進犯綏遠意圖，湯恩伯軍被北調，兵力 稍嫌不足，如表格四-1。
表格 五-1 晉陝綏寧四省邊區剿匪總指揮部所屬部隊兵力表
資料來源：「晉陝綏寧四省邊區剿匪總指揮部所屬各部隊二十六年三月份人馬統 計表」，〈晉陝綏寧四省邊區剿匪總指揮任內資料〉，《陳誠副總統文物》，典藏號：
008-010702-00041-005。
總人數/軍官 馬匹 第四師 11559 1431 第八十九師 10463 952
35 「剿匪軍第一路晉西剿匪作戰紀要：入晉剿匪所見」，〈剿匪軍第一路晉西 剿匪作戰紀要〉，《陳誠副總統文物》，典藏號：008-010702-00056-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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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師 9118 596 第八十四師 9273 1593 第八十六師 10673 1422 第二零九旅 4864 152
該部在西安事變之後，也在報告總結使用碉堡戰術的評價：36 碉堡政策，為剿匪之主要策略，行之於贛南而有效，施之 於晉西而亦成功。此次陝北亦復如是。蓋匪性向來無定，
該部在西安事變之後，也在報告總結使用碉堡戰術的評價：36 碉堡政策，為剿匪之主要策略，行之於贛南而有效，施之 於晉西而亦成功。此次陝北亦復如是。蓋匪性向來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