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川滇黔邊戰役
第一節 從土城失利到扎西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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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從土城失利到扎西改編
圖 5 川滇黔邊戰役地圖
資料來源：《剿匪戰史》（臺北：史政局，1967）第五冊第四篇第三章第二節附 圖之二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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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長征的目的地及戰略並不是一個事先規劃好的計畫，而 是隨著行進過程不斷改變的結果。遵義會議除了使毛澤東重回軍 事指揮的地位及批判李德的指揮失誤之外，也做出了在雲貴川三 省建立根據地的決議。2此決議可以視為這一階段紅軍的戰略目 標。實際具體的執行，在 1 月 20 號由中共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以 下簡稱中革軍委）發出〈中革軍委關於渡江的作戰計畫〉，3計畫中 規定作戰方針為：「協同四方面軍，由四川西北方面實行總的反 攻。而以二、六軍團在川、黔、湘、鄂之交活動，來箝制四川東 南會剿之敵，配合此反攻，以粉碎敵人新的圍攻，爭取四川赤化。」
4這個計畫表示中央紅軍的主要目的是北上渡江，會合其他方面紅 軍佔領四川。但是不無衝突的是，1 月 23 日紅一師政治部巡視團 主任蕭鋒，在日記中記下的政治部主任譚政傳達的中央指示卻 是：「以遵義為中心，創造黔滇川邊蘇維埃根據地」。525 日的該師 連以上幹部會議，也做出了同樣的報告。6而且都未提到「渡江」
一詞。顯然這個指示不同於前述計畫的渡江入川，反而是不渡江，
在長江以南的川滇黔三省交界地域建立根據地。除了傳達可能出 現失誤之外，渡江北上與留在黔北發展也可能是並行的戰略目標。
當時紅軍並不全部駐於遵義。1 月 18 日，朱德下達命令，要 求各軍團在先市、赤水、土城地域集中。規定 19 日行動如下：一 軍團留松坎、九軍團由綏陽經桐梓前往目標區域、五軍團進至婁 山關，應於次日抵桐梓、三軍團向仁懷偵查前進，又留第四師掩 護遲滯遵義南方的黔軍。720 日，正式確立渡江作戰計畫：右縱隊
2 〈中共中央關於反對敵人五次圍剿的總結決議〉，《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 10 冊（1934-1935），頁 477。
3 〈中革軍委關於渡江的作戰計畫〉，《紅軍長征‧文獻》，頁 240。
4 《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 10 冊（1934-1935），頁 477。
5 蕭鋒，《長征日記》，頁 40。
6 蕭鋒，《長征日記》，頁 41。
7 〈朱德關於我軍向先市、赤水、土城地域集中致各軍團電〉，《紅軍長征‧
文獻》，頁 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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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一軍團）先攻溫水、鰼水，目標赤水城；中央縱隊（紅五、
九軍團）遲滯尾追敵人，驅逐土城敵人後攻赤水；左縱隊（紅三 軍團）以掩護為主，進至土城準備與追敵作戰。8這個作戰計畫可 能只預期了輕微的敵軍抵抗，兵力並不集中，尤其紅一軍團走北 路，與左、中兩縱隊隔有相當的距離。
國軍方面，蔣中正於 1 月 19 日下達「川江南岸圍剿計畫」，
下令追勦軍第一兵團大部及第二兵團（薛岳部）聯合黔軍北上渡 過烏江收復遵義，追擊行動「越速越妙」。川、滇軍則擔任堵剿任 務限 30 日前完成各地碉堡，如紅軍北犯則會同追剿軍聚殲之。925 日，蔣又下命令薛岳聯合黔軍盡速完成追擊，暫時停止修建碉堡 與公路。10防守四川、貴州邊境的是國民革命軍劉湘川軍系統的川 南剿匪總指揮潘文華部，所部多為川軍中的精銳部隊。兩軍在 25 日至 27 日之間於土城一帶遭遇。紅軍左、中縱隊（紅三、五、九 軍團）先行接戰，但川軍數量較預期為多，只能趕緊命令右縱隊 紅一軍團回頭增援。然而川軍也是越打越多，形勢越來越壞，最 後毛澤東下令部隊脫離戰鬥。會戰中，紅一軍團某團團長歐陽鑫、
五團政委趙雲龍陣亡。劉湘戰後宣稱紅軍損失三萬人，潰散之紅 軍還遭到地方民團捕殺。11雖然傷亡數字略嫌誇大，但可見與江西 歷次反圍剿相較，紅軍在脫離根據地的情況下，反而遭到與國軍 進攻蘇區時同樣的命運。土城之戰的結果，使得中央紅軍北上的 意圖不遂。紅軍撤出戰鬥後，於 29 號西渡赤水，即第一次渡赤水。
2 月 2 日，蔣中正改變追剿軍戰鬥序列，薛岳指揮的中央軍原 稱追剿軍第二兵團，轄周渾元、吳奇偉兩軍，改為剿匪軍第二路 軍第一、二縱隊。第三縱隊為滇軍，第四縱隊為黔軍。第二路軍 總司令則任命龍雲擔任，而薛岳為前敵總指揮。這個序列調動主
8 〈中革軍委關於渡江的作戰計畫〉，《紅軍長征‧文獻》，頁 240。
9 《紅軍轉戰貴州》，頁 96-97。
10 《紅軍轉戰貴州》，頁 96-98。
11 「劉湘電蔣中正」，〈武裝叛國 （九十二）〉，《蔣中正總統文物》，典 藏號：002-090300-00115-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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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藏號：002-010200-00127-057。
13 孫渡，〈紅軍過雲南時龍雲的決策〉，《圍追堵截紅軍長征親歷記 : 原國民 黨將領的回憶》，頁 287。
14 王家烈，〈黔軍阻擊中央紅軍經過〉，《圍追堵截紅軍長征親歷記 : 原國民 黨將領的回憶》，頁 180-181。
15 「蔣中正電薛岳」，〈籌筆—統一時期 （一二八）〉，《蔣中正總統文物》，
典藏號：002-010200-00128-003。
16 「蔣中正電薛岳」，〈籌筆—統一時期 （一二九）〉，《蔣中正總統文物》，
典藏號：002-010200-00129-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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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閩變的訂貨被兩廣便宜買來。17當然，中央軍與兩廣軍的矛盾還 只是檯面下，並沒有表面化。中央軍的將領薛岳、吳奇偉以及稍 後被蔣中正任命為貴州省主席的吳忠信等人都為粵軍出身，在人 事上或許也有緩和粵、桂的意味在。
紅軍西渡赤水後，經過四川古藺、敘永兩縣。攻打永寧城（敘 永縣），但並未攻下。18最後抵達雲南扎西（威信縣）進行改編，
充實基層戰鬥人員。原訂計畫將紅一、三軍團所有師部取消，將 原師一級指揮人員編入團部；紅五軍團由三個團縮為兩個團；九 軍團五分之三人數改為一個團併入紅五軍團，剩下五分之二併入 紅三軍團。各軍團並充實連以下單位，但最後只有紅三軍團完成。
19距離遵義會議的改編尚不到一個月，就有此一縮編，很可能便是 由於在土城戰鬥中遭到重創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