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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媒體的影像觀看與視覺行動

第二章、 理論回顧

第二節、 社群媒體的影像觀看與視覺行動

亞(Baudrillard, 1991/邱德亮、黃建宏譯,2003)認為經由新聞中介後的戰爭都是 虛擬的,不再呈現事實: 疑態度。Sturken 和 Cartwright(2001/陳品秀譯,2011)認為後現代影像主軸在於 觀者無法在影像表象底下發現更真實的或更真確的東西了。班雅明(Benjamin, 1935/許綺玲譯,1998)很早便認為機械複製使影像的靈光消逝。換言之,相對於

向視覺轉(visual turn)在社群媒體出現後更加明顯,「影像」也成為社群媒體上的 主要流通指標(Oeldorf-Hirsh & Sunder, 2016)。社群媒體傳播特性多變,致使網路 的影像傳播突破以往的形式,觀者、影像與他人的關係變得更複雜。Oeldorf-Hirsh 和Sunder(2016)從人與科技物的關係角度分析,她們認為社群上的影像觀看和分 享行為不僅是一人上傳影像並傳播到另一名接收者的媒介現象,這種圍繞著影像發

動都影響著人與影像間如何形塑彼此。Oeldorf-Hirsh 和 Sunder(2016)認為,人使 用影像主要是為了社交目的,藉由影像在線上場域溝通與打造彼此的關係。他們舉 例,臉書和推特常見的標籤功能(tag / hashtag)即是一種幫助人與人間產生社會關 係的橋接(bridging),如使用分享功能即是為了維持與他人的關係、看看其他人 稱為是數位漫遊者(cyber flâneur),此概念自班雅明(Benjamin)漫遊者(flâ-neur)延伸而來。社群使用者時常沈浸於虛擬空間遊走,看似無關聯的使用者透過 在社群觀看或被觀看尋求滿足,發現彼此的關係,建立起意義(施伯燁,2014)。

然而,連結自我與他人的社會關係不僅僅是發展交友關係,而是一種遊走在既 隔離又親密的社會,有時妥協、有時敵對。因此,社群媒體也經常出現以社群媒體 功能反抗或對他者提出訴求的行動,如使用「標籤」形成另一種社群關係。2014 年 美國密蘇里州佛格森市一名白人警察開槍射擊非裔美籍年輕人布朗(Michael Brown),除了數千名捍衛種族正義的群眾上街抗議,也在社群媒體上引發熱議。

Bonilla(2015)指出,事發一週內推特超過 3 千 600 萬則貼文,一個月內標籤

「#Ferguson」出現超過 800 萬次。他認為,社群媒體的使用是當代社會行動必要之 一,標籤行動主義產生短暫的政治影響力,引發外界關注,致使當局採取行動平息 眾怒,但Bonilla 也指出社群媒體的長期效果仍有爭議。因此,當庫爾迪俯臥沙灘 照在社群上瘋傳時,標籤「#KiyiyaVuranInsanlik(人命沖上岸)」也在社群媒體廣 傳,作為一種反抗,社群媒體的標籤行動凸顯敘利亞難民渡海逃難、尋求庇護的迫 切需求,並在訴求中意圖連結無關或有關的人,達成傳散的目的。

心境。但是直播之於觀者也如布希亞(Baudrillard, 1991/邱德亮、黃建宏譯,

2003)所言,媒介中介的戰爭都不再是呈現事實。直播的原真性也早已消失,再現

日。網址:http://www.cw.com.tw/article/article.action?id=5078892。

轉變。Mirzoeff(2015/林薇譯,2016)指出,1990 年代的視覺文化關注的是大眾 文化如何再現、研究與批評「他人」的呈現身份,以及影像創作者如何以創作回應 追溯至1523 年看著鏡子繪製的自畫像(Wade, 2014)。Mirzoeff(2015/林薇譯,

2016)認為,自拍的流行不在於是新東西,反而是沿襲自畫像的歷史傳統,用來向 他人顯現被他人描繪的狀態,「自拍描繪出日常生活的戲劇面,和我們不一定能表 達的內在情緒之間存在著張力(頁40)」。自拍融合了自我形象、作為英雄的藝術 家的自畫像元素以及現代藝術的影像,後者產生某種數位表演的效用(Mirzoeff, 2015/林薇譯,2016)。

在數位影像技術的快速發展下,2000 年後自拍逐漸在網路盛行(Suler,

2015),牛津字典(Oxford Dictionary)也於 2013 年將「自拍」選為年度單字。相 關的學術研究也相當盛行,如許多研究特別關注自拍與自戀的關聯。然而,自拍通 實,如確證事件、窺探、自我展現。而重點則在於自拍的社會可視性(social visi-bility)和公共凝視(public gaze)的程度。他認為象徵私人經驗和身份的自拍是透

化(objectified)。

Mirzoeff(2015/林薇譯,2016)指出人在社群時,身體同時處在網路和現實 生命故事時,社群媒體上的自拍照更有效果、更強烈。不過Mirzoeff(2015/林薇 譯,2016)指出,自拍雖是個人行為,但在社群媒體上卻是關係到社群彼此的互 動。如Suler(2015)所說,人放自拍於社群網站上,透過影像的自我揭露和他人 的回應,人可以更客觀地看待自己的身份,建構不一樣的自我。

Dattatreyan(2015)曾在印度進行民族誌影像計畫,觀察現居印度的索馬利亞

(Somali)青年難民的生活。住在印度超過十年的青年難民等待歐洲或北美的庇護 時,也發展出自己的生活文化。Dattatreyan 在田野過程中邀請青年難民攝影日常生 活並舉辦展覽,卻意外發現幾百張影像中,佔最多數的竟是青年自拍照,題材包括 青年間的友誼、流行的嘻哈文化以及宗教信仰。這些青年難民自我紀實並上傳臉書 和推特,試圖強化社會連結。Dattatreyan 發覺青年難民透過自拍表達在印度等待庇 護的意義,並傳達目前居住的社會環境與原鄉的差異及面臨未來的不確定感,如其 中一張是青年難民對著鏡頭全臉微笑的自拍照,該名青年在展中附上文字解釋:

「這只是藉由微笑掩蓋不能返家的奮鬥歷程。」而這種展現自我主體性的影像實與 難民的歷史經歷及所處的社會脈絡緊密鑲嵌。

因此,自拍的自我展現也隨著地點產生不同面向的探討,社群媒體出現後,在 苦難現場自拍引發另一波道德倫理的討論。情侶在杜拜哈里發塔(Burj Khalifa)附 近一間著火的飯店前自拍並上傳推特(圖八),寫著「人們真是愚蠢(people are stupid)」並標籤「#DubaiFire」。此舉引發網友怒火,紛紛轉推並標籤「#stupid-selfieoftheyear」。

Ibrahim(2015)指出,儘管死亡攝影歷史已經很久,但在災難或死亡現場自拍 卻是現代議題。他把災難自拍(disaster selfie)視為後災難空間(post-disaster space)的自我窺探主義(self-voyeurism)。他認為,媒體通常會不斷播送苦難地 點,製造地方記憶(place memory),全球觀眾便一再挪用媒體塑造的地方記憶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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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個人意義。而災難自拍正是利用媒體再現的地方記憶所形成的影像。相比於苦難 的殘酷場景,Ibrahim(2015)指出自拍變成一種實質的漫遊,汲取苦難之地的氛圍 以突出自我,在死亡或苦難背景下,使一般日常自拍變得不尋常,苦難變成一種展 演,事件脈絡不再重要,人也不嵌於悲劇之中。因此,Ibrahim(2015)認為,「災 難自拍不僅喚起自我再現的道德界線問題,當人將世界發生的事變成影像而殘酷地 消費時,同時也喚起我們與社會真實的親近程度(頁218)。」但是 Ibrahim 指的 是一般人在苦難現場自拍,如他舉例2015 年 5 月尼泊爾地震後,大批人聚集在倒 塌的Dharahara 塔前自拍的情景。

若自拍主體是受難者呢?2016 年 12 月敘利亞內戰戰況出現轉折,政府軍與反 抗軍達成停火協議,不過受困在敘利亞阿勒頗城的民眾仍持續受到空襲。於是民眾 紛紛在戰區自拍或直播留下遺言,並上傳社群媒體,藉由影像揭露自己的身份。敘 利亞難民的自拍對於地方記憶是原生的,空襲事件的脈絡清晰可見,而難民更是活 生生地嵌在苦難現場,影像中更沒有背景與主體之分,這種自我與苦難空間的連 結,再透過社群媒體的中介,反向被媒體報導。因此應該進一步探究的是,難民在 影像中如何凸顯自我,製造另一種苦難現場的不尋常自拍。

圖八

資料來源:Yadav 推特,下載日期:2016 年 9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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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遠距離觀看和遠距離行動的特質,使得人彷如活在網絡之中,時刻被監視。但其 鳥瞰的視野也延長戰場至天空,為政治權力提供易卸責的合理觀看,像是因攝影機 像素較差,無人機時誤射地面對象。戰爭視覺行動也改變戰爭既定的影像再現,如 伊斯蘭國(IS)殘忍直播殺害人質的影片。Mirzoeff(2015/林薇譯,2016)認為 這是伊斯蘭國回應西方過去殘無人道虐囚的照片。因此,在社群媒體上的戰爭影像 儼然間接導致一場影像戰爭,又一次打造充滿暴行與悲劇的劇場觀看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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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漠視難民:沙灘男孩及其後⽂本的視線指向

「半邊海洋、半片沙灘,白皙皮膚的男孩著紅色上衣和藍色短褲,俯臥不見五 官」,如果沒有照片佐證,只看這段文字或許不難想像這名男孩躺在沙灘休息、玩 耍。反之,即使有照片作為證據而沒有圖說,也無法得知沙灘男孩庫爾迪的影像象 徵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最大規模的難民潮。敘利亞內戰致使八百萬敘利亞人逃出國 境,成為戰爭難民。雖然聯合國已經於1951 年通過《難民地位公約》(Convention and Protocol Relating to the Status of Refugees)12,不過公約中定義的難民為:「具 有正當理由畏懼由於種族、宗教、國籍、特定社會團體的成員身分或政治見解的原 因受到迫害,因而居留在其本國之外,基於此種畏懼,不願接受其本國保護的任何 人。」指的是因政治條件受迫害的難民,所以因天災、戰爭人禍而離開國境的難民 不在此列。因此,許多國家雖然是締約國,但是當面對敘利亞或整個中東、北非的 難民危機時,卻採取相對消極的態度,更不用提大部份為非締約國的阿拉伯國家冷 眼旁觀。因此,從一系列庫爾迪後文本理出的是難民危機成形的數道視線,包括對 全球政治體制失靈的控訴、對於人離散與死亡的漠視,以及對複雜難解的教派歧異 與種族舊恨的持續追問。

第一節、催生漠視:國際政治的角力

身處象徵秩序瓦解的現代,庫爾迪後文本中有大量影像對失控的全球政治體制 直接提出指控。創作者藉由挪用庫爾迪影像的符號並與政治符號拼接,直指敘利亞 內戰和不人道的悲劇發生的原因是國際政治的無所作為。眾所周知,敘利亞內戰不

身處象徵秩序瓦解的現代,庫爾迪後文本中有大量影像對失控的全球政治體制 直接提出指控。創作者藉由挪用庫爾迪影像的符號並與政治符號拼接,直指敘利亞 內戰和不人道的悲劇發生的原因是國際政治的無所作為。眾所周知,敘利亞內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