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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從業人員應對創傷壓力之方法:自我調適與尋求社會支持

第四章、 研究結果與討論

第二節、 新聞從業人員應對創傷壓力之方法:自我調適與尋求社會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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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記者承受的壓力亦較大。最後,文獻所指出的「工作年資」與「過去創傷經 驗」這兩個變項,研究者認為或許以量化的方式來測量會得到較完整的資訊。

第二節、 新聞從業人員應對創傷壓力之方法:自我調適與 尋求社會支持

上一節已了解國內新聞從業人員的確在採訪部分新聞後,會有類似STS 的 創傷反應,那麼記者是如何調適創傷壓力?能夠尋得的資源有哪些?是否曾尋 求社會支持,包括哪些,又以哪一類的支持最重要?與現有研究結果相比有何 特殊之處?這是研究問題二希望尋求的答案。

文獻探討中提到,社會支持能夠在新聞從業人員面對創傷事件時扮演中介 的緩衝角色,減輕壓力症狀(Cobb, 1976),增進情緒的穩定、認知廣度、解決 實質的困難等問題(林佳蓉,2001);從實證研究也發現,各方面的社會支持 在記者面對創傷壓力時是有效用的幫助(Newman et al., 2003)。於本研究的訪 談中發現,大部分國內記者的確運用著多面向的社會支持,但多是在不自覺的 情況下,當研究者提出「是否有尋求各方的幫助」之問題時,受訪記者才開始 朝此方面有所反思。除了尋求社會支持,從本研究受訪記者的說法中發現,記 者個人的自我調適也是核心的應對創傷方式。因此,以下除了討論記者所需要、

所應用的各個面向之社會支持外,亦將記者自我調適創傷壓力的原因與方式納 入分析。

然而,必須先說明的一點是,記者對於這兩種應對方式的採用與否以及順 序並非全然二分,仍然依記者個性和選用時間相關。整體而言,許多記者表示 會先選擇自我調適,但若發現自己調適的情況仍然不理想時,會向外尋求幫助,

例如受訪者A 表示自己首要的選擇是利用休假時做一些休閒活動,但也不排除 同事或專業人士的幫助;受訪者H 則是交互使用這兩種應對方式,在採訪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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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已習慣性地與同儕分享,同時也以多變化的方式進行自我疏壓。

一、記者多以「娛樂」、「定義新工作或生命價值」方式自我調適

許多受訪者表示,記者即使真的經歷創傷,也必須自我調適,受訪者C 即 說到,記者必須親身去體會這一切,沒有其他人能夠幫上忙,記者最大的功力就 是隨時隨地地為自己療傷;而受訪者B 則認為,不僅是記者本身,而是大眾都 會認為新聞記者能將自己的情緒消化地很好。

新聞從業人員自我療癒的方式多樣,主要是以「娛樂」的方式來舒壓,此 點與熊迺祺(2008)的發現雷同。受訪者 A 表示自己的紓壓方式主要購物、吃 美食或至戶外走走;受訪者H 則採多種紓壓方式,包括與他人一同玩樂或抽菸;

受訪者D 也提到許多社會記者會於下班後相約去喝酒,以忘記工作上的壓力。

以受訪者H 的經驗為例,他在採訪 2009 年的莫拉克風災之後有明顯的情緒低 潮,原本已無心參加早已預定的表演,但在朋友的堅持下仍出席活動。但後來發 現,娛樂活動的確對個人的情緒調整有頗大的幫助。

「但後來還是被拉去(看表演)了。但是我覺得,我很慶幸我有去,因為 那剛好是一個講求互動的表演,一開始的時候我還心不在焉,一空下來可 能還是會想到風災的場景,後來表演中有一些互動,你就暫時會把那一些

(風災場景)忘掉,我覺得有去看對我的幫助很大,因為我後來就好了,

就沒有去想這些東西(風災的受害者與家屬、自己的罪惡感)了。」(受訪 者H)

另外,受訪者D 則表示,能夠藉由自己所做的新聞幫助到其他人,是他在 電視台工作的最大動力,說道:「我有幫一對老夫妻做新聞,做到那對老夫妻的 捐款可以蓋房子,這是我的生存價值。這是我在電視台最大的生存價值」,此點 亦是受訪者J 與受訪者 K 談到之所以可以在場面混亂、感傷的採訪情境保持冷 靜,是因為他們將自己的工作視為幫助受訪者的方式,因此能激勵自己做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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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而受訪者A 亦提及,在採訪過如此多的生離死別後,會回過頭來反思自身 的生活,提醒自己應該把握當下,對親愛的人多一些關心。由此可見,「重新定 義工作價值或生命價值」亦是新聞從業人員自我調適的方法之一。此與陸逸馨

(2008)發現國內記者會運用自己的情緒,將自己所感受的情緒適度地反應在採 訪方式上,讓自己成為一個更具同理心的記者的部分有呼應之處。

同時,以上概念也對應到「創傷後成長(posttraumatic growth)」的概念,

也就是人們在經歷重大創傷後,可能經由某些心理機制將感受到的創傷轉化為推 動自己成長的動力,甚至比經歷創傷之前的心理狀態更加增強(Carver, 1998)。

研究曾發現,高達95%的個體認為自己在創傷後有成長,也就表示某些人在事件 後,同時經歷著創傷後壓力(posttraumatic stress)與創傷後成長(posttraumatic growth);然而,創傷的程度與創傷成長的關係至今仍未達成結論,部分學者認 為,低度創傷不足以產生創傷後成長的力量,然而重度創傷則會造成個體創傷太 嚴重而無法出現成長(Linley & Joseph, 2004)。創傷後成長的表現包括感覺自 我意志增強、自力更生(self-reliance)、善於表達(expressiveness)以及同情心,

或者改善與他人的關係、改變個人重視的優先順序(priorities)或者更加珍惜生 命等(Tedeschi, Park, & Calhoun, 1998;轉引自 Harville et al., 2010)。在本土文 化的脈絡中,胡欣怡(2005)亦談到對受創傷的個體而言,「把握當下、積極行 動」、「發掘或創造自我存活價值」等策略與歷程都可能為關鍵的成長機制概念,

與本研究之受訪記者所採取的自我調適策略有相似之處。

本研究發現,新聞從業人員選擇自我療癒主要有幾點原因。首先,受訪者 A 與受訪者 D 皆談到,新聞從業人員的工作大多都很繁忙,在此情況下,受訪 者多表示若與他人傾吐自己的情緒,僅是加重他人的情緒負擔,對於解決眼前事 務或調解自身狀況似乎並無幫助。因此,自行管理好自己的情緒成為彼此的默契。

「我們基本上默契就是,不要再去造成對方(同事、同業)的心理壓力。

對不對,不然你一定也有你的垃圾,你都還沒倒完就被我倒了一堆,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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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受得了。即使你受得了好了,我也覺得對你很抱歉。」(受訪者D)

另外,受訪者A 認為,大多數的傾聽者並非專業的醫療人員,在此情況下,

與他人分享令人低落的心情與事件,不但無法得到幫助,甚至可能傷害到周遭的 工作夥伴或家人,將他們的情緒也一起拉入谷底。如此一來,受訪者認為與他人 傾吐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甚至是將另一個人也拉入情緒的泥淖中。

除了擔心他人也受到間接傷害外,受訪者B 提到自己剛入行時的心情與掙 扎,即使自己的確發現心中有些許的不舒服,新手記者也不敢表達這種情況,因 為可能會得到的答案是「那麼膽小就不要幹阿,就不要跑社會新聞阿。」因此,

當揭露心中的情緒不但得不到幫助,甚至可能受到他人譏諷時,記者寧願選擇自 我療傷來克服困難。

除了自我療癒,國內新聞從業人員也可能在面對創傷後,向外尋求幫助。

以下分析以社會支持的來源做為分析基礎架構,從同儕、組織、專業、家庭到宗 教。並分析個別來源提供的支持,以判斷其所能達成的支持內容,包括透過喜歡、

愛、同理心的方式使個體感覺到自尊與歸屬感的情緒支持、提供與壓力情境相關 訊息的資訊支持,以及以實際行動提供個體所需資源的物質支持(Cohen & Wills, 1985;Taylor, Peplau & Sears, 2002/張滿玲譯,2003)。以下分述之。

二、國內記者並不完全接受「同儕支持」─能夠滿足「資訊支持」,

對「情緒支持」仍存有雜音

國外研究結果相當看重新聞從業人員的同儕支持,數篇文獻證實同儕支持 能在記者創傷調適中帶來正面效能(Kaufmann & Beehr, 1989;Fusilier, Ganster, &

Mayes, 1987;Stephens, Long & Miller, 1997)。更由於同儕支持的多項優點,包 括參與者的自願主動程度高、談話者間彼此瞭解所面對的事、時間能夠調整、能 顧及個人隱私等(Frank & Perigoe, 2009),因而有學者認為這是減輕記者創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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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關鍵因素(Stephens, Long & Miller, 1997)。亦有國外研究數據顯示,84%的攝 影記者會對朋友或重要他人談論工作上碰到的情緒困擾(Newman et al., 2003),

是相當高的比例。然而,反觀國內現有的研究,並沒有特別在同儕支持這部分有 太多的討論,僅談到向人傾吐被認為是最好的調適之道(熊迺祺,2008;陸逸馨,

2008)。

本研究發現,不若國外研究結果對同儕支持的大力推崇,國內新聞從業人 員對同儕支持有多種看法。首先,部分記者的確如國外研究發現的,認為同儕是 最能全面理解自己面對困境的人,因此能談論的話題範圍廣,包括分享採訪中面 對的事件、需注意的習俗、個人對此新聞的看法與疑問、個人的反應或態度、產 生的情緒等,做全面性的心得交換與情緒抒發。受訪者H、I 都提到類似情況,

受訪者I 甚至認為,在談到如何應對記者創傷壓力時,記者同仁間的資訊交流是

「看起來最簡單可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怕你不講而已」。受訪者H 則表示與同事 分享採訪中面對的事物、情緒與想法已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藉由這樣 的機會抒發情緒。

「像我跟辦公室幾個比較要好的同事,我們的方法是要趕快講。有一些情 緒一定要趕快釋放掉…我們是習慣性都會去聊天,像今天採訪了什麼、對 新聞的看法、對人物的看法,其實這個過程某方面也在釋放一些東西吧。」

「像我跟辦公室幾個比較要好的同事,我們的方法是要趕快講。有一些情 緒一定要趕快釋放掉…我們是習慣性都會去聊天,像今天採訪了什麼、對 新聞的看法、對人物的看法,其實這個過程某方面也在釋放一些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