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性的宋美齡
第一節、 新運中的婦女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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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女性的宋美齡
透過女性身份所領導、女性地位所隱喻、女性公民所呈現及女性角色所扮 演的國家，不是理性或空間，而是民族與人種。本章節主要研究宋美齡身為女 性身分在新生活運動中扮演的功能，首先，探討她在新運中提倡的女性與國家 關係，並如何將己身的女性意識嵌入婦女運動中；再者，藉由東西方文化中女 性地位的差異，看新生活運動對女性價值的呼籲與實行上的矛盾處；最後，以 後殖民女性主義探討宋美齡其「蔣夫人」的身分在新生活運動中、東西方之間 的銜接角色。
第一節、新運中的婦女運動
一、婦女運動的組織成立
婦女新生活運動肇基於江西南昌，1934 年秋，新生活運動促進總會派專員 傅岩，前往江西指導婦女參與新生活運動。傅岩遂聯合江西全省市在各機關學校 服務之女職員三百餘人，組織南昌市女公務員服務團，團員共 347 人，分 37 組，
以在同一機關服務或寓居相鄰近者為一組，以便召集，工作主要分為家庭改進、
社會服務兩項，輔助全市婦女新生活運動之進展。163
1936 年設婦女指導委員會，由宋美齡擔任指導長、吳貽芳擔任副指導長、張 維楨擔任秘書、其餘人事安排。其中的倡導人與負責人主要是高級官員的妻子。
164其後，各地陸續成立新運婦女工作委員會，並推動與規劃婦女運動。165為了擴 大首都推動婦女運動的力量、增加效率，又組織婦女勞動服務團。婦女勞動服務 團的組織可分為兩種：一為集合社會各界婦女所組織(如公務員、家庭婦女等)，
163 新生活運動促進總會(編)，民國二十三年新生活運動總報告，頁 268~271。
164 談杜英(編著)，中國婦女運動通史，頁 280-281。
165 蕭繼宗主編，新生活運動史料，頁 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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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為各女子學校單獨組織。166
婦女勞動團服務團成了各地推行婦女參與新生活運動的基本組織。但婦女勞 動服務團服務的範圍狹小，推行工作不易，因此，為使工作順利推行，新運婦女 指導委員會多倡導、協助將各地女勞動服務團改組為新婦婦女工作委員會。167
二、工作內容
婦女指導委員會本身的工作，在成立的第一年，主要包括視審各地婦女工作、
編輯《婦女生活月刊》，及設計擬定各種工作方案，如工藝班識字班、母親會、
組織女子學術研究調查團、婦女失業救護班、家庭調查團、婦女服務團等等為主。
168
《婦女生活月刊》是新運婦女指導委員會的機關報，該刊發行的目的，是為 喚醒全國女同胞的自救與自覺，促進其團結，以謀婦女解放，民族復興。在新生 活運動中，使各階層婦女，把它看作意見討論的機關，和精神團結的場所。所以，
其內容力求大眾化與實用化，以討論婦女家庭與兒童教育等問題為主，並報導新 運婦女指導委員會的會務、各地婦女消息及各階層婦女生活之寫真等。169然而，
《婦女生活月刊》自民國二十五年十月創刊，至民國二十六年六月止，前後只出 版七期。日後因為對日抗戰開始，經民國二十七年廬山婦女談話會的決議，七月 一日起新運婦女指導委員會擴大了工作計畫，因此機關報也擴充成為《婦女新運》， 繼續為新運擔任傳聲筒的任務。170
婦女勞動團服務團負責附近清潔檢查、婦女識字、家庭衛生、兒童保健、提 倡節儉、支持國貨、正當娛樂、救助老殘傷弱等十三項工作。雖一時尚無明顯工
166 謝早金，「新生活運動的推行」，頁 225。
167 管梅瑢，「視察報告」，婦女新生活月刊，南京（1936 年 11 月），頁 37。
168 「會務概要－本會一年來工作簡報」，婦女新生活月刊，第四期（1937 年 3 月），頁 32~34。
169 「發刊詞」，婦女新生活月刊，創刊號（1936 年 10 月）。
170 宋美齡，「婦女新生活應有的精神」，婦女新運，創刊號（1938 年 12 月 20 日），頁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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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成果，但已經發揮了團結婦女力量、為婦女謀福利等功效。171
1936 年起由宋美齡帶領的婦女運動是為了要鼓勵中國婦女走出家庭，並呼 籲女性正視長久以來在傳統父權社會中被忽略的女性自身的價值。希望藉由組織 來團結女性力量，鼓吹女性成為改造家庭生活的原動力，就如同她向全國女性的 呼籲：「知識較高的婦女，應當去指導她們的鄰舍，如何管教兒女，如何處理家 務，並指導四周婦女讀書認字。」172新生活運動的初衷是為了激發全民的愛國情 懷，就由改造個人以改造國家。宋美齡將全國婦女視為改造國家的原動力，藉以 和國家相互配合，以利新生活運動的推動。
三、婦女運動中的女性意識
一開始提倡婦女意識抬頭，再來將國家大任賦予婦女。這說明了宋美齡受西 方教育影響下的婦女觀念是相對東方平等的，他為婦女發聲，倡導女性要走出家 題、和男性一同承擔復興中國的重責大任，女性不只能當一位好母親、好妻子，
更能擔當國家責任，當一名盡責的國民。其期望的並非只是賢妻良母，而是更進 一步，做一個「超賢母良妻的人物，使得國家的政治清晏，經濟繁榮，國威擴張，
學術昌明」173，成為「入可以治理家事，出可以服務社會」174的女性。
然而，當時中國的社會氛圍依舊保守，因此，即使宋美齡在新生活運動中欲 落實兩性平等的美意，又不得不與當時傳統父系社會發生矛盾。由當時許多文獻 可看出其女性仍處於不公平地位。尤其，新運中對女性服裝、儀表的規定，又是 一種矛盾的兩性平等施展。
訓政前期(1928~1937 年)婦女政策的重點項目即是──「培養母性」。因為
171 談杜英(編著)，中國婦女運動通史，頁 281；談杜英，「婦運四十年」，中國國民黨黨務發展 史料－婦女工作，頁 610。
172 楊樹標，宋美齡傳，頁 41~48。
173 靜之，「中國女子教育的危機」，收入於：中國國民黨中央委員會黨史委員會(編)，抗戰前教 育概況與檢討（臺北：中國國民黨黨史委員會，1983 年再版），頁 473。
174 任培道，「我國女子教育改進芻議」，收入於：中國國民黨中央委員會黨史委員會(編)，抗戰 前教育概況與檢討，頁 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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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都不同於前輩的摩登新女性，例如美國「飛波兒」(小太妹，the flapper)之 類的新世代；然而，當時的另一種趨勢，卻是越來越多已婚婦女認同社會科學家‧ 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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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政前期，為展開國家建設、鞏固政權與強化國家實力，國民政府需要有能 力與活力的國民，樂意在黨的指導下參與社會與政治活動，以促進公共事業的進 行。因此，身體的所有作為和它所釋放的能量都必須置放在國家的需求下來衡量。
182與之相應的，國民政府也希望規劃出理想的女性國民特質，以配合國家和政黨 的發展方向。183對此，宋美齡的說法可作為參考，她認為復興民族的工作，女性 是基本方面的切實服務者。她指出：
「居人口半數的婦女，有絕對的理由，得為國家出力，正像她們有處理家務的 職責一樣。……我國的女同胞，應當覺悟到，她們的思想和行動，大半還不曾 合乎規矩，應當立刻革除愚昧怠惰的惡習。至少要把家庭處理得清清楚楚，把 家庭生活調理得井然有序，……在這國難嚴重的時期，婦女尤應為國家加倍出 力；她們若能循著正確的路線，勇往邁進，那末，我們所渴望的國家進步，就 會迅速實現。」184
因此，把家庭照顧好，就是為國家、社會服務，處理家事與為國服務兩者是 不相衝突的。
宋美齡在其演講中即表明：
「最近有人批評說中國婦女不能對於社會國家有貢獻，是因為政府主張 要婦女回到家庭去，這是很大的錯誤，一二長官的言論，絕不能夠代表政府，
更不能說這就是中國政府的主張，所以最重要的，不要看別人對於婦女的主張 是什麼，最要緊的是婦女自己的主張是什麼對於自己的學識才幹和人格有什 麼準備和訓練。」185
不過，由國民政府發起的新生活運動與文化建設運動所營造出的「恢復傳統」
182 黃金麟，歷史、身體、國家：近代中國的身體形成（1895~1937）（臺北：聯經出版事業股份 有限公司，2001），頁 167。
183 許慧琦，「過新生活、做新女性：訓政時期國民政府對時代女性形象的塑造」，臺大文史哲 學報，62 期（2005 年 5 月），頁 282。
184 宋美齡，「新生活運動」（1936 年新運二週年），頁 46~47。
185 宋美齡（演講詞），「新生活與婦女」，婦女新生活月刊，第一期（1936 年 11 月），頁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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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確實在有意無意間，加深人們認為婦女應做賢妻良母的印象。186
1938 年的婦女運動因為抗日戰爭而有所轉變，婦女工作轉至抗戰後勤。廬 山婦女談話會的會議決定將新生活運動促進總會之婦女指導委員會改組擴大為 全國性的動員領導婦女參加抗戰建國總機構。此項會議又通過「動員婦女參加抗 戰建國工作大綱」，更在會後發表了「告全國婦女同胞書」中，宋美齡說到：
「今天在座的都是全國婦女界的知識份子，都是所謂全國婦女界的領袖。我們 要積極地參加各種工作，使我們國家獲得了最後的勝利，要負責領導全國婦女 同胞們……中國現在確實是團結起來了，統一起來了，這次日本帝國主義不宣 而戰的侵略，使全國人民飽受痛苦和困頓，要是這些痛苦和困頓還不夠教訓中 國人，覺悟到協力同心的必要性和重大性，那麼中國就只配亡國，永遠不會再 有希望了……我召集此次廬山婦女談話會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使全國婦女界的 領袖分子能聚首一堂，彼此認識，交換經驗。過去國、共及無黨派之間發生很 多誤會，原因在於大家雖然在做同樣的工作，彼此間並不認識，私人的接觸和 認識，實在足以促成有效的合作……各省的婦女工作已經做得很多，可是還不 夠和國家的需要配合，所以，要經由談話會訂立一個全國性的婦女工作綱領，
「今天在座的都是全國婦女界的知識份子，都是所謂全國婦女界的領袖。我們 要積極地參加各種工作，使我們國家獲得了最後的勝利，要負責領導全國婦女 同胞們……中國現在確實是團結起來了，統一起來了，這次日本帝國主義不宣 而戰的侵略，使全國人民飽受痛苦和困頓，要是這些痛苦和困頓還不夠教訓中 國人，覺悟到協力同心的必要性和重大性，那麼中國就只配亡國，永遠不會再 有希望了……我召集此次廬山婦女談話會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使全國婦女界的 領袖分子能聚首一堂，彼此認識，交換經驗。過去國、共及無黨派之間發生很 多誤會，原因在於大家雖然在做同樣的工作，彼此間並不認識，私人的接觸和 認識，實在足以促成有效的合作……各省的婦女工作已經做得很多，可是還不 夠和國家的需要配合，所以，要經由談話會訂立一個全國性的婦女工作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