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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群與文化

在文檔中 一個排灣族教師的生命故事 (頁 117-131)

第五章 評阿珍老師的生命故事

第二節 族群與文化

壹、族群認同

一、對原住民身份認同

陳瑞芸(1990)的研究曾指出,高達82.1%的原住民精英都曾感受到漢人 的偏見與歧視,當多數族群的文化價值觀在社會上佔絕對優勢,或是瀰漫著 對少數族群的偏見、歧視行為時,都會造成少數族群認同上的混淆、負面認 同或心理不適應,阿珍老師也曾經歷過這一段過程,幸好藉由學校社團學習 及老師導引,使她脫離對身份的污名感,轉而認同自己的族群身份。

原住民能進入大學就讀,可說是其族群當中的佼佼者,在進入大學校園,

國中高中的壓力始能解除,讓她能自在的學習,又因為大學所讀科系是「社

會科學系」,因此開始修習有關原住民議題之課程,因此也激起阿珍老師對原 住民身份認同的問題。為了尋找認同,她進入了學校「原住民青年社」,以為 就能找到自己的方向與目標,希望透過社團,有機會去認識自己的族群,並 增進對族群的認同,也期許社團可以啟發為族群貢獻的意願與行動,因此對 於社團期待很高。但是想像與實際總有一些距離「進入社團人與人之間的交 際,是我最害怕的,因長久以來我就滿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不必去接受人 家的眼光(970202/ IV03)。」,也或許是因為遠離自己母文化已久,造成與 其母文化產生割裂的現象,而社團安排的活動又以「原住民傳統舞蹈」為主,

是她所排斥的。直到有一次上課當中,一位老師對班上四位原住民同學提到:

「你們自己身份的根,要自己去挖掘,你們是算原住民社會菁英,你們不動 誰要去動(970209/ IV01)?」於是她才又開始去蒐集有關原住民文化的書 籍,試圖去瞭解自身族群文化文獻資料。

知識精英無論有無實際行動,只要部落環境改善或是自身有能力,他們 仍有意願去為自己的族群做一些事,而這樣的想法,也多是在大學階段,透 過社團參與,慢慢萌生而來,此點與林淑媛(1998)的研究發現有相符之處。

社團帶給阿珍老師的另一個影響,應該就是讓她可以用不同的角度來看待原 住民社會中的一些問題。因為過去本身所讀文獻有限,因此過去她也會以漢 人的價值觀去評斷原住民的一些行為。在上大學參加社團後,透過文獻閱讀 及社員彼此的討論,再加上活動的參與,讓她更能瞭解這些現象的成因,也 更有批判思考的能力,也不再帶排斥的眼光進入部落。如 Phinney(1989)所 提出之「未定型」的族群認同階段,意指阿珍老師之所以會對族群有較為深 刻的感受,乃是因為上大學參與社團後,才促使個人投入族群意識的探索,

並尋求族群對個人的意義。因此大學時代原住民社團種種活動的參與,勾勒 出更清楚的輪廓,使她有了更明確的方向,增加了她的歷練,對她而言,應 該是影響其未來甚鉅的一個經歷。

此外,在大學寫畢業專題時,找了一位女漢人教授當指導教授,這位漢 人女教授啟發阿珍老師就如同黑人女性的教育經驗:黑人老師對黑人女學生 產生正向的楷模(hook,1989;Mirza,1992),這位漢人女教授,不僅對她感 生正向的楷模,甚至常常在她的思想上給予激盪與釐清,使她更常關心原住 民相關議題,對於原住民文化充滿熱切的心與懇切之情,讓她對於族群有更 深層的認同,對於文化的瞭解也有增加,甚至萌生想要回饋原住民族群的念 頭。而當阿珍老師讀到孫大川(1998)帶著深刻而懇切的呼籲「不知道自己 的過去、不認識自己是誰,如何去延續、發展自己的文化?」這段話後,引 發她去遍尋圖書館許多相關原住民的書籍,於是她也慢慢發現,很多原住民 現在所顯露在社會上的問題與現象,背後都有很多的相關因素及包袱在支配 著他們,於是她看待原住民不再帶著輕視的眼光,而是因著對自己角色的認 同感,而去愛他們、同理他們。也因此她為自己的未來許了一個心願那就是

「要為原住民作事,要對部落付出」,找到失落的過去,延續排灣族文化。

二、讓原住民受歧視的加分政策

回到部落開始參與部落事務後,發現自己說族語能力不足,跟部落耆老 交談困難,作文化研究,必須依侍第三者的翻譯始能溝通,嘴上說族群認同,

但連本身族群的母語竟然都不會說,她歸因於求學期間忙於學業上的競爭,

及主流課程的學習,再加上父母親極少以母語交談,所以才會喪失說族語的 能力。這種現象,應該和過去在教育上國語政策的大力推行外,原住民外流 到都市謀生的比例增加,也使得原住民漸漸喪失使用母語的能力有關。根據 陳瑞芸(1990)的研究發現,原住民對母語的熟悉程度有隨年齡下降的趨勢,

尤其以十九歲以下最為陌生。但是真正說來,母語流失最為嚴重的應算是遠 離部落而居,缺乏說母語環境的都市原住民了。母語應該在家庭當中學習的 效果最好;然而在台灣,長期處於文化弱勢的原住民族群,過去語言遭受嚴 重打壓,在生活中或校園中,說母語變成是一種文化低落的象徵,父母也擔

心自己的子女在校與人溝通不良,或增加學習上的困難,因此也漸漸不教授 子女母語。這一代的青少年大多講國語,不太會講族語了,阿珍老師也不例 外。

語言與文字都具有傳承文化知識的功用,但二者間的不同處在於語言是 自然演化的結果,是自然物;而文字則是人造物(黃宣範,1993)。然而一 些少數族群只有利用語言傳承文化,因此當一個族群的語言消失,其文化無 法繼續傳承下去,那這個族群必然是消失了。語言是人類表情達意、互通訊 息的工具,也是人類重要的文化資產,更是族群認同的一個憑依。不會說自 己的母語,慢慢地對自己族群的認同也會淡化的(黃美金,1998),所以習 說母語對各族群而言是很重要的。母語,是文化裡重要的單元,不但是溝通 工具,是孩童作為學習的基礎,也是當地人民生活的智慧。因此對於維護保 存鄉土語言、母語的價值便是因為它能在使用該語言的族群環境裡進行溝 通,而且語言本身保有了長久歷史以來的變化與演進,蘊含了該族群的文化 與精神。而不論何種語言,它都有權利繼續「存活」在世界上,應讓語言呈 現多樣貌。

而當談到現行原住民考試加分制度的改變,未通過族語認證及通過族語 認證之考生加成數不同,阿珍老師持不肯定也不反對的態度,畢竟不會說自 己族語,就像只是一個在戶口名簿上有註記族籍的原住民而已。但阿珍老師 認為加分制度,應該針對各族群設計原住民文化基本能力測驗,鼓勵原住民 學生去參加檢定,以享受原住民升學加分優惠,如此才可以兼顧文化傳承與 學科能力提昇,以避免造成原住民學生為了在主流社會競爭而不得不放棄學 習族群文化的遺憾,也免受來自他人的歧視。在蔣嘉媛(1998)的研究中,

多位學者也都提到未來欲享有加分優惠之原住民,應加考母語或文化能力這 種「有條件式」的加分方法,湯仁燕(2002)也認為對原住民的各種就學優 待加分及保障措施,若不以傳承及發揚文化為前提,等於是鼓勵其對主流文

化的認同。而原住民族本身也應由內部產生自覺,積極傳承其文化與語言,

政府也應設計原住民文化基本能力測驗,鼓勵原住民學生去參加檢定,以享 受原住民升學加分優惠,如此才可以兼顧文化傳承與學科能力提昇,以避免 造成原住民學生為了在主流社會競爭而不得不放棄學習族群文化的遺憾。

孫大川(2000:42-43)曾說:「跟上一輩的人相較,這一代的原住民青 少年比較勇於承認自己是原住民,接受自己是原住民。但問題是:他們並不 了解自己的文化,沒有多少部落的經驗,甚至早已喪失母語使用的能力。單 是一種情感性的自我認同,到底無法真正活出族群的主體性。」但阿珍老師 也感慨的說,針對加分制度,陳伯璋(1999)及以上研究提到有些專家學者 提出「原住民參加各級學校入學考試時,需經加考原住民語言文化及格時,

享有入學優惠」,經過幾年後的今天,原住民升學考試加分制度,確實作了這 項的變革,阿珍老師卻認為加分制度確實能幫助一些原住民菁英登上高等教 育之途,但是卻對需取得母語認證才能加成更多比例感到不以為然。族語教 育應該在家庭落實,現今卻因為族人和漢人接觸頻繁,使得有些家長不諳說 自己母語,卻無形中更增加原住民孩子在學習上的另一個壓力。

原住民家長選擇使用溝通容易的華語和孩子交談,更不用說是 以族語教導孩子了,那在家庭教育如此,又如何冀望光靠學校那一 節的鄉土語文課,孩子就會說流利的母語,更何況孩子還有主流課 程要學習(970209/ IV04)

對現今原住民孩子來說,又要兼顧主流課程學習,又要學習英語,又必 須學習母語,負擔似乎太重了,而按照現在的身份認定方法,只要父母一方 為原住民,即有原住民籍,同樣享受原住民的各項福利,因此很多享有加分 優惠的學生,幾乎都是已遭漢人同化,不諳自身族群文化或語言,甚至不認 同自己族群的「假原住民」,而真正在部落生長的原住民學生,反而未因加

分而大幅提高其升學率,這又是另一個要思考的方向。學習族語是當務之局,

分而大幅提高其升學率,這又是另一個要思考的方向。學習族語是當務之局,

在文檔中 一個排灣族教師的生命故事 (頁 117-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