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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條文字的定義,只要具有新聞傳播的性質,仍屬新聞媒體,有爭議者 可交由法院認定291

第2節 媒體的注意義務與免責權

第1款 注意義務

媒體在民主社會中在監督政府、提供公眾資訊方面負有重要的公共任 務,因此給予其某些特權,像是編輯秘密(Redaktionsgeheimnis)的保護。

但因為現代大眾媒體對社會大眾有既深且廣的影響力,其權力的濫用可能 使得某個人瞬間成為批判的焦點,而對其帶來嚴重的後果。因此媒體在進 行其職業活動時,也必須負有特別的注意義務292。德國許多邦的媒體法 (Landespressegesetz, LPG)甚至將注意義務明定在法條之中293。德國聯邦 憲法法院即說明:「當媒體行使其對公眾告知訊息的權利時,也負有符合 真實性報導的義務。根據過去的判決指出,要求媒體履行這個真實性義務,

是為了要保障相關人等的榮譽,同時這個義務也要建立在整體的自由民主 社會中公共意見形成的意義之上。只有這樣,使閱聽人在可能的範圍內受 到正確訊息的告知時,才有辦法形成公眾意見294。」在意見表達或評論時,

注意義務則要求媒體應注意個人之榮譽,尤其應避免使用羞辱性的言語。

另一方面,注意義務也不可以過分的要求,否則媒體在有限資源及時間壓

291 江嘉琪,前揭文,頁 9。

292 Löffler/Ricker, Handbuch des Presserechts, 5 Aufl., 2005, S. 298-299.

293 例如 Baden-Württemberg 邦媒體法(Gesetz über die Presse)§ 6(Sorgfaltspflicht der Presse): „Die Presse hat alle Nachrichten vor ihrer Verbreitung mit der nach den Umständen gebotenen Sorgfalt auf Wahrheit, Inhalt und Herkunft zu prüfen. Die Verpflichtung, Druckwerke von strafbarem Inhalt freizuhalten oder Druckwerke strafbaren Inhalts nicht zu verbreiten (§ 20 Abs. 2), bleibt unberührt.“ 再如 Hamburg 邦媒體法 (Hamburgisches Pressegesetz)§ 6(Sorgfaltspflicht der Presse): „Die Presse hat alle Nachrichten vor ihrer Verbreitung mit der nach den Umständen gebotenen Sorgfalt auf Wahrheit, Inhalt und Herkunft zu prüfen. Die Verpflichtung, Druckwerke von strafbarem Inhalt freizuhalten (§ 19), bleibt unberührt.“ 以及 Niedersachsen 邦媒體法

(Niedersächsisches Pressegesetz)§ 6(Sorgfaltspflicht der Presse): „Die Presse hat alle Nachrichten vor ihrer Verbreitung mit der nach den Umständen gebotenen Sorgfalt auf Inhalt, Herkunft und Wahrheit zu prüfen. Sie ist verpflichtet, Druckwerke von strafbarem Inhalt freizuhalten.“

294 BVerfGE 12, 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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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下,將因此無法履行其媒體的職責。媒體為了能夠滿足它們的注意義務,

當它們進行職業活動而涉及新聞的內容、真實性及來源時,必須以其所可 掌握的方法在合理的範圍內進行查證。惟衡量媒體的注意義務時應予注意,

其並非如法院般有非常廣泛的真實發現可能性,因此其只要客觀的及真正 的努力去達到符合真實情形的呈現即可。媒體只有真摯(Wahrhaftigkeit) 的義務,並不會因為對其要求達到客觀的真實性,而使得國家可以給予不 受喜愛的媒體過度的法律義務。這個注意義務的規範並不是一個流動的概 念,依據個案的情形而有不同。對於他人的權利侵害的程序越嚴重,媒體 負有之注意義務所要求的程序就越高。例如公開的在電視上指責某人是殺 人兇手,這是很嚴重的指控,媒體就要負有高度的注意義務。如果新聞報 導就即時資訊的呈現有必要,其所負有的注意義務相對的就較低。也因此 週報或月刊的注意義務會比日報來得高。在處理勁爆的或高度受矚目的消 息時,新聞從業人員也會有負有較多的注意義務。法院必須要在個案中,

就具體情形不斷在新聞自由的維護與個人權益保護之間作衡量,以說明媒 體注意義務之所在。如果媒體並沒有盡到其必要的注意義務,新聞從業人 員就必須為其違法及有責的行為負有民事的或刑事的責任。輕率的作出錯 誤的事實聲明,可對於受害者將因此負有損害賠償責任295。在德國,不真 實的事實主張(Tatsachenbehauptungen)亦將符合誹謗罪(Verleumdung) 的構成要件(§186 StGB),散布者(包括媒體)負有舉證證明其正確性 (Richtigkeit)的責任。每個造成了他人名譽損害之散布不實事實者,都 要在訴訟程序中就其事實主張的正確性指出證明方法296

第1目 真實性義務

真實性義務(Wahrheitspflicht)是注意義務的核心,媒體在發布新聞 之前,或多或少要進行一些查證動作。雖然新聞媒體要能有效運作,經濟 上得以存活,必須依賴儘可能快速、且有時不能完全確定其真實性的資訊。

就新聞媒體的工作方式而言,要求媒體對消息來源所提供之訊息,一定要 經查證其真實性與正確性無誤後才能傳布,實在是過於苛求297。然而,也 無法容許新聞媒體對於消息來源的真實性即使有所懷疑或應該要加以懷

295 Löffler/Ricker, Handbuch des Presserechts, 5 Aufl., 2005, S. 299-301.

296 Soehring, Presse, Persönlichkeitsrechte und „Vorverurteilung“, GRUR 1986, 520.

297 江嘉琪,論新聞自由,法學講座,26 期,頁 12,2004 年 3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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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也完全不加查證即予報導,這樣對於因為錯誤報導而權益受損者也不 公平。不可靠的事物或消息來源必須向相關人等求證,應該要儘量給予其 發表意見的機會。尤其是在報導中提及個人的姓名或肖像時,更是應該對 其求證,即使他是一個名人亦同。例外的情形是,當求證的動作在具體個 案中並沒有任何澄清的效果,或是明確的詢問可能會使得被告有逃亡的可 能。求證的程度只要新聞的核心部分是正確的即可,不重要的細節部分是 不正確的並沒有關係。此外應注意,不正確的表述也可能是源自於不完整 的呈現,即在報導中漏掉重要的部分,而呈現出扭曲的圖像或事實。然而,

媒體並不需要在其每一次的公開評論中都要向讀者解釋背後的經過及基 礎事實。當公眾有高度的資訊利益時,報導完整性的義務就特別的重要。

媒體在進行調查的過程中,不能只限於負面的事實和情況的題材。報導正 確性的標準並非為報導者的主觀想法,而是該出版物一般水準的無偏頗讀 者(unbefangener Durchschnittsleser)所獲得的客觀印象(objektive Eindruck)。記者通常可以信賴由政府機關所發布的新聞,例如由警察機 關所告知的消息和可靠的知名通訊社所發布的訊息一樣可以信賴,只要該 訊息並沒有矛盾之處。由與新聞相關之人所親口說出的言論原則上也是媒 體所可以相信的,相較之下,由第三人所告知的訊息就需要謹慎的查證。

如果是眾所皆知的事件或論述,而相關人等並沒有反對陳述時,沒有進一 步的查證就接受這樣的訊息通常是可以允許的。媒體轉述侵害第三人人格 的言論而未作查證時,只有當該訊息的公布存有公眾的資訊利益,並且媒 體與該訊息間有明顯及重大的距離(Distanzierung)存在,使讀者可以感 受到,媒體對於該言論的發表並無法做些什麼時,媒體才可以主張免責。

通常傳述第三人隱私的資訊或謠言、謾罵及可予刑罰的言論是沒有公共利 益的。如果是用引述(Zitaten)的方式報導,德國聯邦憲法法院認為,引 述內容必須完全正確,也就是不能有故意遺漏的情形發生。要求引述要精 確對於媒體而言也並非過分,一般而言錯誤的引述並不具有正當性。當為 引述之媒體解釋涵義不清的言論內容時,必須清楚的予以區別,媒體自為 解釋的部分不能和引述的部分相混淆298

第2目 客觀義務

298 Löffler/Ricker, Handbuch des Presserechts, 5 Aufl., 2005, S. 301-303.

客觀義務(die Pflicht zur Sachlichkeit) 也是媒體的注意義務之 一。媒體以不客觀的方式,例如出於競爭者的猜忌心理(Konkurrenzneid)、 予以容忍。但是「惡意的或惡毒的謾罵」(böswillige oder gehässige Schmähkritik)已經逾越了可允許的範圍。這裡所謂的「謾罵」應該理解 為,如此的批評無益於該等事務的討論,而只是為了對對手作出個人的誹 謗罷了。當然,如果確實從言論的外觀或具體的情況可以認為有誹謗的存 在,刑法中為保護正當利益(der Schutz der Wahrnehmung berechtigter Interessen)的概念300是可以參考的301

第3目 利益衡量義務

媒體的注意義務尚有所謂的利益衡量義務(die Pflicht zur

Güterabwägung),這是德國聯邦憲法法院在 Lüth 案302中所強調。新聞自由

299 „Unter Würdigung des politisch-gesellschaftlichen Gehalts der

Auseinandersetzung und der vorangegangenen Herausforderung kann eine solche Polemik, die auch in ihrer Schärfe nur durch eine völlig andere Grundeinstellung zu erklären ist, noch nicht als böswillige oder gehässige Schmähkritik gewertet werden, deren

Wiederholung mit Rücksicht auf die hierdurch beeinträchtigte gewerbliche Tätigkeit der Klägerin rechtlich verboten wäre.“, BGHZ 45, 296.

300 德國刑法§ 193 StGB (Wahrnehmung berechtigter Interessen): „Tadelnde Urteile über wissenschaftliche, künstlerische oder gewerbliche Leistungen, desgleichen Äußerungen, welche zur Ausführung oder Verteidigung von Rechten oder zur Wahrnehmung berechtigter Interessen gemacht werden, sowie Vorhaltungen und Rügen der Vorgesetzten gegen ihre Untergebenen, dienstliche Anzeigen oder Urteile von seiten eines Beamten und ähnliche Fälle sind nur insofern strafbar, als das Vorhandensein einer Beleidigung aus der Form der Äußerung oder aus den Umständen, unter welchen sie geschah, hervorgeht.“

301 Löffler/Ricker, Handbuch des Presserechts, 5 Aufl., 2005, S. 303.

302 „Die - so verstandene - Meinungsäußerung ist als solche, d. h. in ihrer rein geistigen Wirkung, frei; wenn aber durch sie ein gesetzlich geschütztes Rechtsgut eines anderen beeinträchtigt wird, dessen Schutz gegenüber der Meinungsfreiheit den Vorrang verdient, so wird dieser Eingriff nicht dadurch erlaubt, daß er mittels einer Meinungsäußerung begangen wird. Es wird deshalb eine "Güterabwägung" erforderlich: D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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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格權與榮譽的保障同等重要。個案中相衝突之權利間的權衡並非只在 訴訟程序中由法官來進行,對於新聞從業人員來說,當他所要發布的新聞 侵害到第三人的權利時,他也可以預期到要進行利益衡量。當媒體要將有 關於第三人權利的消息發布出去之前,其所作的利益衡量,都必須先證明,

這樣的消息發布是否具有公共價值(Öffentlichkeitswert)。一般符合有 公共價值的情形是,消息的發布乃超越個人的利益,而為大部分的人在社 會生活中所討論的話題。如果公開或私人領域的檔案之公布將造成傷害性 的結果,只有在閱聽大眾具有合法的資訊利益(berechtigtes

Informationsinteresse)時,才能使該資訊由公眾來討論。這特別也適用 在有關隱私及私密的新聞,原則上是不能夠發布的,因為其中大多數的情 形並沒有足夠的公共利益存在,所以並不具有代表合法利益的正當性基礎。

就算訊息的發布具有公共利益,記者也要衡量個案中「公眾的資訊利益」

與「相關人等因資訊被公開所造成的損害」何者為重。如果造成的損害比 所追求的公共利益更為嚴重,那麼就不能發布該資訊。如果衡量的結果以 公共利益為優先,那麼就算是來自於個人隱私或私密的資料也可以例外的 公開,例如相當刺激並引人注目的性謀殺案。當有具體的證據可以顯示出 有嫌疑存在時,就算是傳聞也可一併為傳布。而明知並有意成為公眾焦點

與「相關人等因資訊被公開所造成的損害」何者為重。如果造成的損害比 所追求的公共利益更為嚴重,那麼就不能發布該資訊。如果衡量的結果以 公共利益為優先,那麼就算是來自於個人隱私或私密的資料也可以例外的 公開,例如相當刺激並引人注目的性謀殺案。當有具體的證據可以顯示出 有嫌疑存在時,就算是傳聞也可一併為傳布。而明知並有意成為公眾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