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親角色建立動畫
第四節 父親角色學習過程——從父母角色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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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父親角色學習過程——從父母角色出發
每個角色的建立必然都有著從模糊到清晰的過程，父親角色的學習更是男性 在青壯年的一項全新且盛大的挑戰。在這一學習的過程中，作為父親親密的伴侶、
嬰孩之母，她們都會成為父親的重要參考係。
生活中，父親常常通過觀察、模仿母親的親職行為，或是透過她們的語言、
動作、情緒等符號，詮釋相應的意義進而發展出自己的行為、互動方式。母親也 同樣會根據父親的行為、動作、語言、態度等，產生相對應的回應。在一些情境 下，母親釋放出的特定符號組合，能對父親的認知、情感與行為產生特定的影響。
也是在此互動的過程中，父親逐步習得父職。
因此，本節僅從父母雙方的互動形式、行為模式來剖析父親角色的學習過程，
並探究母親在此過程中，對父親角色的影響。
一、 自我學習
還記得那個以「不變應萬變」，保持著「順其自然、見招拆招、隨機應變」
態度的星爸麼？那個為「還沒有去學怎麼當爸爸」而感到不安，卻又礙於「工作 忙碌沒有時間」，以及「不相信書中理論的可操作性」而沒有像妻子一般去閱讀 教養書籍的爸爸，在後來的實踐中，是如何應對教養挑戰的？若說完全從懷孕階 段的準備行為來推演後期父親的角色扮演，也並非是全然的絕對關聯。
最好的學習效果來自父親主動學習角色的過程。
在真正實踐親職的過程中遇見經驗所不能及了的困惑和挑戰時，星爸開始了 主動地學習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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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可能會遇到⼀些⽐較沒那麼清楚的部分，我就開始上網找資
訊，對，就是有時候稍微可能因為兩三歲的⼩孩⼦，他可能有時候會很
難溝通，會⽐較不受控，那可能多少會嘗試想要去找網絡上⼈家的經驗，
⼈家的⼀些部落格，然後稍微瞭解⼀下，偶爾會開始這樣找，只是說⼀
開始的確是沒有主動去看那些書。（星爸）
上網搜尋的學習方式十分符合現代人在遇到疑問、難題時的首選，這是上一 世代父親們未曾享受的捷徑，這渠現代人的知識活水也讓星爸即使沒有閱讀教養 書籍，也可以在養育方面看起來「蠻有一套」。在星媽眼中，面對自己所認為遇 到教養困難的時候，星爸總會想辦法解決。星爸不會像一些身邊做父親的朋友，
總是把問題丟給妻子處理，或是妻子一個口令丈夫才會完成一個動作。星媽在形 容之時還展露出了自豪又不失佩服的笑聲：他的方法有時候真的很有效果。
像⼀開始我們不曉得什麼所謂的「⽩噪⾳」，就是⼩朋友他在肚⼦
裡⾯聽到的聲⾳就很類似吹⾵機啊抽油煙機的聲⾳。那爸爸他可能就上
網去看所謂的⽩噪⾳，然後⼩朋友哭鬧不停的時候他就直接抱去廚房給
他聽抽油煙機，就會⾺上平靜的，哈哈哈很有他的⽅法他的⽅法真的很
有效，所以爸爸他不是…，他就會想辦法就對了，還蠻有效的。（星媽）
同樣地，並非看書出身，但天賦異稟、自學成才的父親還有牛奶爸。不過，
即便是自詡奶爸的牛奶爸，在回憶起剛把早產的牛奶從醫院接回家中時，也顯示 出了新手爸爸的慌亂，表示自己也是茫無所知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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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是懵的，不知道怎麼照顧她，新⼿，抱都不會抱，出院的時
候，就這麼⼩⼀點吧（研究者註：因為早產因此⽐⼀般孩⼦⼩很多），
⾐服也不會穿，尿布也不會換，抱都不會抱，然後那時候就讓孩⼦的乾
爹乾媽⼀起幫忙抱⼀下，餵奶，餵奶也不會餵。（⽜奶爸）
牛奶因為早產的關係，身體機能相較其他足周的嬰兒而言更為虛弱，因此，
需要照顧者更多的耐心和愛心。牛奶爸表示，足周的小孩喝奶時很容易，但是牛 奶的呼吸系統不夠強大，主要依靠嘴巴呼吸，一喝奶就會忘記用鼻子呼吸，所以 經常喝著喝著喘不過氣來，也比一般的孩子更容易吐奶。正因如此，牛奶創造了 許多機會讓爸爸學習成為一名奶爸，比如，拍得一手好嗝：
就⾃⼰學啊，我拍嗝⽐她（妻⼦）厲害，因為⼩寶寶吃完都要拍嗝，
她拍不出來，她不會拍，她⼿法不對，她捨不得⽤⼒，我上去都“嘟嘟
嘟嘟”⼀下就好了。就是有技巧的，空氣它從下往上，然後（嗝）到⼀
個地⽅，覺得快出來的時候，（拍嗝的節奏）輕輕給它加快⼀點它就出
來。（⽜奶爸）
再比如，自己摸索出的哄睡方法一套又一套：
我哄睡就很簡單啊，我就各種抱著啊，然後拍拍啊，繞⼀繞啊。然
後我有各種⽅法，撞牆啊，⼩寶寶睡著就是慣性，同⼀個東西她習慣了
之後，很快就睡了。你⽐如說你給她玩⼀個遊戲，（⼀個聲⾳、動作重
複）那你玩三四次⼀定睡著了，她太累了。你第⼀次跟她玩（她）很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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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後來就累了，沒意思了，然後就睡了。頻率從前⾯的⾼⼀點到後⾯
低⼀點，到後⾯更低，就是通過頻率，包括像我抱著她會撞牆，我就拿
她的頭輕輕地碰⼀下牆，“咘”就拿著頭輕輕地碰⼀下牆，然後她會哈哈
哈很⾼興，你碰到第⼗幾次的時候她就睡著了。就這麼簡單。（⽜奶爸）
看得出，牛奶爸對自己摸索出的這一套一套的哄睡秘籍還是相當引以為豪的。
字裏行間，研究者能感受到牛奶爸在掌握了某種技能之後的，對於參與該項親職 勞務的興奮感，以及牛奶爸在描述「之前她都哄不睡，都是我哄睡的」時所表露 出的成就感與滿足感。
單從上述星星以及牛奶家庭的情況來看，父親比母親更有力氣、更敢用力，
更勇於嘗試，也更樂於創新和總結，因此，很多時候，父親們在親職參與間更易 取得某種程度的勝利，比如，做到了妻子做不到的事。而這種勝利後的愉悅，尤 其是在母親表現得較為弱項的親職上，加強了父親的自我效能，也就是班杜拉所 提出的人們對於自身能力所產生之效能的信念。這種學習的發生也符合社會學習 理論中所說的「增強」（reinforcement）機制：人之所以學會做某一行為是因為行 為之後會有愉悅的與滿足需求的東西出現。而讓孩子停止哭鬧、止吐、成功睡著，
以及在某項親職上做的比母親好，都會讓父親體會愉悅與滿足，進而再次增強其 學習以及扮演角色的動力。
我們看見，當父親超越了那些傳統思維模式下多數人認為母親更為擅長的親 職時，學習的增強機制出現，父職參與的態度和能動性表現得更為積極。進一步 說，一個稱職父親角色的形塑，需要適當的條件。當母親角色過於強勢或強硬，
例如出現母職守門，或是母親根本不需要父親學習親職行為，那麼，父親學習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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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或是無暇顧及周全所有親職時，便為父親角色的成長創造了空間。同時，這 也是父親角色能夠成長與學習，發揮角色功能與表現角色行為的利基，實現父職 成就感及滿足感，達到夫妻之間的分工和互補。
在父親學習扮演角色的過程中，母親扮演著重要角色，起到促進或阻礙父職 參與的作用。我們通過父親自學的成長方式看見了母親側面促進父職參與的過程，
接下來，我們將從母親角色為視角出發，探討母親在父親角色成長中扮演的角色 及所激起的漣漪。
二、 母親的影響
影響父親角色扮演及學習的因素有很多，例如社會環境、過去經驗、個體因 素、意識形態等。而在浩瀚的汪洋中，影響父親參與最明顯地，莫過於「家庭」
這座島嶼本身。更具體地說，父親的觀念等級（hierarchy），即他對生活中各種 角色的相對承諾，都很可能受到伴侶的觀念和態度的影響（McBride, Brown, Bost, Shin, Vaughn 與 Korth，2005)。因此，如同學者Rane和McBride(2000)所建議，在 試圖理解父親身份的本質和發展時，參考父親伴侶的地位和角色等級是很重要 的。
母親可能會鼓勵或阻礙父親依其感覺投入親職角色，如果母親認為父親能夠 且應該是有能力的父親，她們較可能允許父親進入孩子的生活（McBride et al.,2005）。反之，較可能出現母職守門現象。McBride和Rane（1997）的研究也 提供了確鑿的證據，發現母親對父親角色的認知是父親參與的最佳預測因素，甚 至比父親自己對父親角色的認知要顯著得多。因此，母親在父親的角色學習以及 親職參與上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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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學習助力一：引導者和示範者母親
正如社會學習理論的中心概念，一個人現在的行為是決定於過去的經驗。在 任何特定的情境中，一個人會學習到一些行為，時間一久，行為就會變成習慣。
當同樣的情境再次出現時，人們往往會重複相同習慣的行為方式。
而在華人的社會結構、文化規範之下，女性從小就在社會期待中習得應有較強的 照顧意願及行動力，獲得較多的經驗傳承，學習或練習育兒能力，而男性則較少 受到這樣的期待與支持（王舒芸，1996）。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下，母親比父親更 早且更順利地進入親職角色，也因此，父親需要母親作為一個引導者和示範者，
為他們創造「經驗」，而母親本身，也常常處於這樣的角色之中。
有的男⽣是不知道⾃⼰要做什麼，他也不是不做，就是你要跟他講。
（茉莉媽）
其實有些⽼公，他們事情會做，就是你要不停地叫他們去做，他們
不會主動去做，他們覺得這些事情可有可無。（鬧媽）
作為剛入職的父親，常常是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而此時，
若是母親有明確的指令或方向，對於父親學習角色扮演而言，也能產生較大的助 力。
就像在帶孩⼦⽅⾯，她⼀直說你要去多看⼀看書，你要知道怎麼陪
（孩⼦），OK 那我會去看。（⽜奶爸）
你只要是說，那⾏，你需要我做什麼，我就去做 你需要我做的
你只要是說，那⾏，你需要我做什麼，我就去做 你需要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