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結論
第一目 21 世紀之「不退讓法」
135 (Tex. 1885). “… finding that it was reversible error for the judge to omit from the jury instruction that the defendant was not bound to retreat before killing his assailant in the face of an unlawful attack.”
315 See Denise M. Drake, The Castle Doctrine: An Expanding Right to Stand Your Ground, 39 St. Mary’s L.J. 573 (2008).
316 在德克薩斯州於南北戰爭之後的近 20 年仍然沒有相關的規範，而在當時使用武力致使他人
死亡是否合法，多數法官判斷所依賴更多的是常識而不是法律。現在來看更誇張的，當時所謂的 常識判斷，甚至有一種抗辯是「賤人必須死」的抗辯。相關詳細論述，See generally Bill Neal, Getting Away with Murder on the Texas Frontier: Notorious Killing and Celebrated Trials 5-17 (2006). “…
Gentleman of the Grand Jury … they tell us that more men are killed in Texas than in any other country in the world, and I guess that’s a fact, but … I tell you that more men need killing in Texas than in any country in the world.”
317 See Madison Fair, Dare Defend: Standing for Stand Your Ground, 38 Law & Psychol. Rev. 153, 158 (2014).
318 Id.; See Rebekah Skiba, supra note 261, at 78.
319 See United States v. Millar, 307 U.S. 174, 178 (1939).
320 See District of Columbia v. Heller, 128 S.Ct. 2783 (2008).
321 擁槍權對於不退讓法落實的影響亦不得不提及美國步槍協會（NRA）在此的作用，甚至佛州
的不退讓法落實，前NRA 副協會長更是推手之一，而這樣的落實 NRA 也認為是對於擁槍權的
正面影響，同時其主張不退讓法與擁槍權的搭配將更好的保護人們的生命，See Benjamin Levin, A Defensible Defense: Rexamining Castle Doctrine Statutes, 47 Harv. J. on Legis. 523, 532-534 (2010).
322 如果單純無退避義務的話，在德克薩斯州早於 1973 年的草案即曾有出現過，但當時最終未明
文規範。See Sternlight v. State, 540 S.W.2d 704,705 (Tex. Crim. App. 1976). “… discussing how prior to the 1973 Penal Code amendments, there was no duty to retreat in Texas.”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入法院實踐則超過 30 州已然落實了不退讓法，此種不退讓法是行為人在面對他 人不法侵害時，只要自身並非引起侵害或是初始侵害者，則只要行為人有權停留 於原地，則可以直接行使正當防衛而無庸退避，至於能否為致死防衛行為則是另 外判斷，詳細規範將於第三節進行細部分類與說明。
第二目 「堡壘原則」於美國法上之發展
在開始簡介之前還是要說明的是，如果從整體的美國的正當防衛抗辯歷史發 展來看，堡壘原則本身並不是一個獨立於外的發展，而應當是作為免除退避義務 的一種情形。然而，並不是所有的法院都接受了堡壘原則的用語，或用「有權停 留」，或用其他方式進行表明，不一而足。但從現今規範來看，堡壘原則有其重 要性，甚至仍有不少州法僅存在堡壘原則的明文規範323，而仍是以退避義務為原 則的正當防衛抗辯脈絡，是以，本文在此部份就堡壘原則進行獨立歷史介紹。
「堡壘原則」的說法多被認為來自英國1604 年的 Semayne’s Case324，在本 案中法院認為當一個人在自己的家中，有別於其他的正當防衛案件，並不需要透 過撤退的方式來保護自己，而這個案件同時也說明了在當時的正當防衛原則上要 求履行退避義務325。另有認為堡壘原則與其說是從這個案件被法院採用，甚至可 以回溯到聖經中有關一個人殺害夜盜者無罪的章節326。
而相關的概念雖然在前述Beard v. United States 一案中法院有說明一個人在 家中無退避義務，但最為著名的則是在1921 年的 People v. Tomlins327一案，在本 案中紐約州最高法院法官對於一個人在家中不具退避義務進行了完整的闡明，同 時解釋了一個家的功能等同於一個人的庇護所328。
323 See e.g., MGL c.278 §8A Killing or injuring a person unlawfully in a dwelling; defense.
324 Semayne’s Case, 77 Eng. Rep. 194 (1604).
325 See Joshua G. Light, The Castle Doctrine – The Lobby is My Dwelling, 22 Widener L.J. 219, 221 (2012). “… in his own house, need not fly as far as he can, as in other cases of [self-defense], for he hath the protection of his house to excuse him from flying, for that would be to give up the [protection] of his house to his adversary by his flight.”
326 See Exodus 22:2, quote to Denise M. Drake, The Castle Doctrine: An Expanding Right to Stand Your Ground, 39 St. Mary’s L.J. 573, 584 (2008). “If a thief breaks into a man’s house by night, and he be there slain the slayer shall not be guilty of manslaughter.”
327 People v. Tomlins, 107 N.E. 496 (N.Y. 1914).
328 Id, at 497. “It is not now and never has been the law that a man assailed in his own dwelling is bound to retreat. If assailed there, he may stand his ground and resist the attack. He is under no duty to take to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也正如前面所提及者，對於免除退避義務有多種的解釋方式，堡壘原則僅是 其一，而在Beard 一案中法院的解釋方式更多的是家是一個人有權停留之處，而 堡壘原則的概念本身更多的是家是一個人最後的堡壘，並且是一個人能受到庇護
之處，是以概念上有些許差異329。
第三節 當代美國正當防衛之規範
美國歷史上正當防衛的發展隨著年代而日漸寬鬆，但因美國土地幅員廣闊，
且其採取聯邦制度下，各州有權對於多數法律自行立法，且因歷史背景與人文發 展之差異，終究產生了50 州各有不同的正當防衛規範。
本文在此節將美國州法對於正當防衛制度進行分類，其中最廣的即是 2005 年起佛州採取的「不退讓法」，以及雖然並未明文規定，但在法院中透過陪審團 指示亦已落實不退讓法的各州；而後較為限縮者則是僅有堡壘原則的明文規定，
此種明文規範堡壘原則又有廣義與狹義之區分，前者將堡壘原則明文擴張至工作 場所、車子等處，後者則僅限於房屋與其延伸土地內；而最為嚴格的正當防衛規 定則是並無明文規範於州法，而是仍然依照普通法進行判斷330。
下圖為美國目前各州正當防衛法規範態樣簡要的分類331
the fields and the highways, a fugitive from his own home.”
329 堡壘原則因各州實施的不同，直至近代仍有許多判決對此有所詮釋，大致上的概念相去不遠，
See e.g., State v. Warren, 794 A.2d 790, 794 (N.H. 2002). “The exception to the duty to retreat is premised upon the notion that when a person is in his or her own home or its curtilage, there is no safer place to which to retreat.”
330 本節中條文翻譯係本文自行翻譯而成，並且以台灣相近概念用語為翻譯用語。又其中
Self-Defense 統一翻譯為正當防衛，且實際上現在有若干州已將 Self-Self-Defense 作為章節標題，底下將 Defense of Person / Defense of Property 等分別規定，就此部分本文在標題處翻譯成正當防衛更為 精確，並於底下分類，如下述麻州的陪審團指示即是此種方式。下文中對於模範刑法典翻譯有參 考American Law Institute 著，刘仁文、王袆等译，美国模范刑法典及其评注，法律出版社，2005 年11 月 1 版。
331 原 始 圖 片 來 源 為 FindLaw's team, Stand your ground law by US jurisdiction, https://criminal.findlaw.com/criminal-law-basics/states-that-have-stand-your-ground-laws.html （最後 瀏覽日：2019 年 9 月 16 日）；File:Stand-your-ground law by US jurisdiction, Wikimedia commons, 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ki/File:Stand-your-ground_law_by_US_jurisdiction.svg （最後瀏覽 日：2019 年 9 月 16 日。）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圖二：各州正當防衛法規範態樣332
（本圖為作者大幅修正與更新各州州法資料作成）
表一：各州正當防衛法、退避義務與堡壘原則概覽333 州名與各州條文 /
模範刑法典
無/部分334/全 面退避義務要 求
堡壘原則 免除退避義務
堡 壘 原 則 是 否 具 有推定效果 模範刑法典
MPC
§3.01-11 (1962)
部分退避義務 免除退避義務 無
Alabama AL Code
§13A-3-23 (2018)
無退避義務 推 定 合 法 正 當 防 衛
Alaska 無退避義務 無
332 除了來源為前述網站外，本文就各州法規進行查詢並就部分修正，如華盛頓特區於 2017 年已
然修正為法院實踐不退讓法之範疇。
333 表一與圖二請搭配使用，在近年各州數度修正正當防衛或不退讓法的情況下，圖二已經有了
相當程度的改變。
334 這裡的部分與全面退避義務，差異在使用非致死防衛行為時是否要求退避義務，部分僅在致
死防衛時方要求先為迴避行為。
‧
AK Stat §11.81.330-350 (2018)
Arizona AZ Rev Stat
§13-418-419 (2018)
無退避義務 無
505-506, 3470-3477 (2019)
§18-1-704-706 (2018)
無退避義務 無
Connecticut CT Gen Stat
§53a-18-21 (2018)
部分退避義務 免除退避義務 無
Delaware 11 DE Code
§464-466 (2018)
部分退避義務 免除退避義務 無
Washington, DC DCJI-
9.500-503(2019)
部分退避義務 無堡壘原則 無
Florida FL Stat
§776.012-013 (2018)
無退避義務 推 定 行 為 人 具 合
§16-3-23-24.1 (2018)
無退避義務 無
Hawaii HI Rev Stat
§703-304-306 (2018)
部分退避義務 免除退避義務 無
Idaho ID Code
無退避義務 (2018 修正) 推 定 侵 入 他 人 住 所具犯重罪意圖
‧
§18-4009 (2018) Illinois
720 ILCS 5 (2012)
無退避義務 無 Indiana
IN Code
§35-41-3-2 (2019)
無退避義務 無
Iowa IA Code
§704.1-2B (2018)
無退避義務 推 定 致 死 防 衛 手 段具立即必要性 Kansas
KS Stat
§21-5221-5224 (2018)
無退避義務 推 定 行 為 人 具 合
§503.050-55 (2018)
無退避義務 推 定 行 為 人 具 合
§14:19-20 (2019)
無退避義務 推 定 致 死 防 衛 手
§278-8A (2019) MJI-9.260 (2009)
全面退避義務 免除退避義務 無
Michigan MCL
§768.21c, 780.971-4 (2018)
‧
§609.06-065 (2018)
全面退避義務 免除退避義務 無
Mississippi MS Code
§97-3-15 (2018)
無退避義務 推 定 行 為 人 具 合
§563.031 (2018)
無退避義務 無
Montana MT Code
§45-3-102/103 (2017)
無退避義務 無
Nebraska NE Code
§28-1409 (2018)
部分退避義務 免除退避義務 無
Nevada
NV Rev Stat §200.120 (2017)
無退避義務 無
New Hampshire NH Rev Stat §627:4
New Jersey NJ Rev Stat New Mexico
NM UJI- 14-5190 (2018)
2018 年底修正無退避義務 無
New York NY Penal L
§35.15-20 (2018)
部分退避義務 免除退避義務 無
North Carolina 無退避義務 推 定 行 為 人 具 合
‧
§14-51.2/3 (2018)
理 基 礎 相 信 存 在 立 即 不 法 重 傷 或 死亡威脅
North Dakota ND Code
§2901.05/09 (2018) OHJI-
421.19/21 (2019)
部分退避義務 免除退避義務 推定正當防衛
§161.209-225 (2017)
無退避義務 無
Rhode Island RI Gen L
§11-8-8 (2018)
部分退避義務 免除退避義務 雙重推定：立即不 法 威 脅 與 防 衛 行 為具立即必要性 South Carolina
SC Code
§16-11-440 (2018)
部分退避義務 免除退避義務 推 定 行 為 人 具 合 理 基 礎 相 信 存 在 立 即 不 法 重 傷 或 死亡威脅
South Dakota SD Codified L
§22-18-4 (2018)
部分退避義務 免除退避義務 無
Tennessee TN Code
無退避義務 推 定 行 為 人 具 合 理 基 礎 相 信 存 在
‧
§76-2-402-406 (2018)
無退避義務 雙重推定：立即不
No. 33.800-810, 52.500-510 (2018)
無退避義務 無
Washington RCW
§9A.16.020, 110 (2018)
無退避義務 無
West Virginia WV Code
§55-7-22 (2018)
部分退避義務 免除退避義務 無
Wisconsin WI Stat
§939.48 (2018)
部分退避義務 免除退避義務 推 定 致 死 防 衛 手 段具立即必要性 Wyoming
WY Stat
§6-2-602 (2018)
無退避義務（2018 新修法） 推 定 行 為 人 具 合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陪審團指示與模範刑法典。
首先是聯邦巡迴上訴法院的陪審團指示，這部分又必須要先說明兩件事情，
一則是聯邦巡迴上訴法院自己是沒有事實審的，其僅受理聯邦地方法院上訴的案 件，而美國的制度原則335是採三級三審，第一審事實審與二三審的法律審，是以 聯邦巡迴上訴法院並沒有陪審團，而這些陪審團指示則是給予其下轄的聯邦地方 法院參考使用或直接引用；另一部分則是陪審團指示「本身」並沒有任何的拘束 力，就此部分可回頭參考本文於本章第一節第二項 圖 1：判決先例拘束原則以 及該部分的簡單介紹。既然如此，那為何需要考量陪審團指示？在於陪審團指示 有兩個觀念，一是陪審團指示本身其實並非撰寫給陪審團看的，而是給法官看的，
一則是聯邦巡迴上訴法院自己是沒有事實審的，其僅受理聯邦地方法院上訴的案 件，而美國的制度原則335是採三級三審，第一審事實審與二三審的法律審，是以 聯邦巡迴上訴法院並沒有陪審團，而這些陪審團指示則是給予其下轄的聯邦地方 法院參考使用或直接引用；另一部分則是陪審團指示「本身」並沒有任何的拘束 力，就此部分可回頭參考本文於本章第一節第二項 圖 1：判決先例拘束原則以 及該部分的簡單介紹。既然如此，那為何需要考量陪審團指示？在於陪審團指示 有兩個觀念，一是陪審團指示本身其實並非撰寫給陪審團看的，而是給法官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