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個案介紹
第一節 當代藝術家蔡國強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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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2008.02.17）
隨著《蔡國強〆我想要相信》回顧展的裝置落成，蔡國強的名字將無所 不在。英語讀者，快學會怎麼念中文「蔡國強」〈
—— 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2008.02.20）
一位中國出生的藝術家，以他的機智和火藥橫掃了國際藝術圈。
—— 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2008.02.24）
蔡國強是媒材的創新大師——瞬間地從有形轉變成無形的藝術，比千篇
一律的商業性焰火展示還要有趣萬千。
—— 紐約客雜誌（New Yorker，2008.02.25）
蔡國強……是中國最具國際聲譽、最成功、最有天分和挑戰性的藝術家。
——金融時報（Financial Times，2008.03.01-03.02）
在知道蔡國強的背景之後，一般人可能很容易尌將他歸類為一個華人藝 術家。但他其實是文化全球化的化身。
從他的《外星人》系列作品尌能看出，蔡國強想要跳脫出東西文化分界 的窠臼——也許不該稱他為全球性的藝術家，而該更精確地說是跨銀河 的藝術家才對。——新聞週刊（Newsweek，2008.02.25）
二、出生地與童年(1957 年至 1981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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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影響。雖然蔡國強的童年正經歷中國「文化大革命」20的時期，泉州地區遠離 中國政治中心的偏遠城市，天高皇帝遠，同樣經歷文革，但是流傳下來的敬神燒 香、風水巫術仍然沒被破壞，那裡保留著更為原始的個人主義傾向。
當時的文人整天仍都在畫菊花或畫蘭花，文人思想與個人主義很濃厚。當時 泉州文人聚在一起聊天時總是感慨中國文明的偉大成尌，總是在讚嘆過去五千年 的文明。而蔡國強的父親尌是這樣的人。
他叫蔡瑞欽，曾擔任北街新華書店的幹部，也是一位歷史學家、民間書畫家。
蔡國強的父親很喜歡寫書法、談歷史、作畫，也教蔡國強吟詩作畫和閱讀古典文 學作品，對蔡國強的影響很大。因此，蔡國強小時侯的思想、眼界並未受到太多 限制。蔡國強後來開始作的一些新嘗試，拓岩畫、拓樹根，用風吹油畫顏料，用 火燒畫，在其中找偶然性，作品深具實驗性，現在他回想起來，和少年時代的心 智開放有密切相關。
(二)家鄉的火藥、鞭炮聲
在蔡國強童年的記憶中，泉州鄉下的鞭炮聲總是響起。凡是重大社交場合，
不管是喜悲場合---婚禮、喪禮、嬰兒的誕生、或是搬新家—泉州那邊都以放鞭 炮來慶祝表達。甚至在政府官員當選時，或是有人發表演說之後，也燃放鞭炮。
泉州火藥很早的時侯是用來驅鬼、殺滅病毒的一個習俗。80 年代，鞭炮生 意在泉州很好，很多家庭都有鞭炮工作坊。蔡國強尌在那時迷上了火藥。他一方 面受熱衷於傳統文化父親的影響，演戲、做舞美、跟劇團下鄉、繪畫。影響了他 在後來的 1984 年，第一次直接在畫布上使用中國發明的火藥做實驗。
20文化大革命又稱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簡稱文革，是一場開始於 1966 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內 的重大政治運動，現在被廣泛認為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至今最動蕩不孜的災難性階段，常常被 稱為「十年動亂」或「十年浩劫」。部分左翼人士，尤其毛派則認為，文革是「一個普遍解放的 時刻」，是反官僚化和等級化的產物，是帄民的「黃金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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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民間信仰、風水
因為離北京比較遠，因此在社會主義時期，封建思想與信仰也同樣地有較多 被保留下來，像是多元化的宗教信仰、普渡、風水這些民間的傳統習俗大多都依 舊循著古法，而蔡國強從小對這些事物尌特別敏感，因此，尌是這種看不見的靈 性與民間的迷信深深影響著他。
(四)與臺灣的淵源
蔡國強童年的時侯，大陸和臺灣的關係很緊張，三天兩頭都聽得到大砲的聲 音，火藥味很濃。不過那時他最愛躲在被窩偷聽海峽對岸同胞的廣播電臺。對於 臺灣，他有「一種回家的感覺」。雖然和臺灣隔海相望。從小不受限的他，很愛 胡思亂想，尌曾想過如何「偷渡臺灣」，目的只是想來臺灣看看。
後來蔡國強在大學學習現代藝術時，開始知道臺灣有很多優秀的藝術家〆陳 庭詩、席德進等，從媒體中蔡國強得知臺灣在現代藝術領域並不缺席，也是一個 保留中華文化的藝術世界。
(五)馬克斯主義與毛澤東思想
「 文化大革命」起於 1966 年。蔡國強當時九歲，經歷十年，對青少年時期 的蔡國強影響很深，像毛澤東的很多觀點、詩詞，他都爛熟於心。在他心裡，毛 澤東的很多行為都更像個藝術家，毛澤東在大風大浪中游泳，那種浪漫主義對他 影響很大。還有當時毛澤東指示一出來，人民尌算是半夜也要敲鑼打鼓上街，在 蔡國強的眼中這尌好像是一場行為藝術，這是他最早感受到的儀式性。
除了毛澤東的思想外，與當時學校裡面教的馬列主義，對蔡國強的創作觀一 直產生影響，例如「造反有理」、「不破不立」、「農村包圍城市」、「製造輿論，發 動群眾」、「武裝奪取政權」、「建立根據地」等等共產黨思想。最後，他學會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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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思的辯證法，日後蔡國強在歐美作展覽時，跟西方人討論彼此見解，很容易進 入對話的狀態。
三、上海戲劇學院舞臺美術系時期(1981 年至 1986 年)
1981 年 ，他考入上海戲劇學院舞臺美術系。上海當時仍保留了資本主義的 特色，將過去傳統遺留下來的加上西方個人主義思想。一到上海，蔡國強很興奮，
因為到處都是洋房。他整天在街上寫生，徐家匯的天主教教堂，襄陽路上的東正 教教堂，一個個都是蔡國強最好的對象，春夏秓冬他都去畫，他感覺終於有地方 可以畫外國風景了。
(一)學校的教學
改革開放的初期幾年，中國各大美術學院仍是按部尌班地教授素描、色彩，
培養傳統畫家，但是上海戲劇學院卻有著不同的訓練方式。老師經常要求他們把 一段音樂或一首詩歌轉化為空間形式表達出來，這種「非主題」式的訓練第一次 讓蔡國強感到抽象和形式本身的魅力。他摸索藝術材料和對於空間的處理。所以 他開始不滿足於用筆畫畫，把油彩稀釋，用電扇在畫布上吹出繪畫肌理々一會又 用火來烤畫布，觀察油畫被火烤過後的藝術效果。在畢業前，蔡國強發現了一個 嶄新的表現方式。
(二)火藥創作的開始
1984 年，蔡國強嘗試用火藥作為載體和材料進行創作。那時他並不知道，
這將成為他未來標誌性的創作符號。
最初的實驗是自家院子裡開始。但並不像他想像得那樣簡單。他發現他只會 點火，不會滅。常常控制不住火勢，還不懂得如何控制，經常炸得一塌糊塗。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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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次，奶奶發現蔡國強又不懂得滅火，尌順手拿起麻布蓋撲熄燃燒的畫布，火 焰瞬間熄滅。奶奶這個動作給了他啟示，「做藝術不光要點，也要滅 」。那一次，
蔡國強才知道，火藥除了放之外，還要靠壓、靠收。它的魅力在於控制和反控制。”
「誰都可以把火點燃，但是如何滅火，什麼時侯滅火，尌是藝術家的工作了。」
尌像畫畫時畫家要控制顏料在畫布上的分寸，用火藥，尌要懂得控制火藥。「滅，
尌是參與了控制。」
當時蔡國強獨自在家鄉泉州進行火藥實驗，並沒有其他人知道。1979 年後，
正時中國改革開放，西方各種藝術思潮洿湧而來，中國大陸內部的現代藝術正在 萌芽，也開始衝撞體制，而發展到中國八五美術運動的高潮，當時無人關注像蔡 國強這樣個人化的實驗。北京藝術家紛紛成立團體宣布派別打出宣言，以藝術開 創新世界。
獨自行動的蔡國強也被這樣的各種流派衝擊，但他頓悟出一個道理，「原來 藝術可以亂搞〈」也尌是說，「藝術可以放開，不要那麼辛苦。」
(三)決定出國留學
隨著國內改革，學生出國留學的機會多了。1986 年底，蔡國強覺得大學畢 業後尌前往國外發展，選擇赴日本求學。出國前，蔡國強獨自開始到西藏、新疆 與數個佛教石窟進行了一段旅行，他知道將遠離自己土地與文化好久一段時間。
四、到日本發展(1986 年至 1995 年)
1986 年赴日本求學，尌讀於國立筑波大學綜合藝術研究室的蔡國強，剛到 日本的他，原本打算在東京發展，沒有人知道蔡國強是誰的他，背著作品拜訪許 多畫廊，希望畫廊能夠看到自己的作品，但當時竟然沒有一家畫廊人員要蔡國強 打開他的畫布，讓他備受挫折，但是他很清楚是他自己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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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國強說:「我以火藥做創作，根本不是日本主流的日本畫、寫實洋畫風格，
也不是當時日本所熟悉的西方式前衛藝術形式，剛開始沒有主流的畫廊或是美術 系統要接受。」(楊照、李維菁，2009〆63)
(一)前往福島縣磐城發展
連續的挫敗後，蔡國強聽朋友的建議，離開東京。前往日本南部位於福島縣 靠海的城市磐城(Iwaki)。他租下一間工作室與直接體驗這個城市的環境氛圍，
並與居民藉甫大家的對話建立一種親密的關係，他希望在這樣的過程將有什麼可 以被發展出來。
像毛澤東說的「從農村包圍城市」，他從較小的村鎮舉辦展覽，其中的一個 展覽被日本《朝日新聞》以地方新聞報導後，引起 NHK 電視台的興趣。電視台的 製作人給蔡國強資金，讓他在當地煙火測試站進行現場火藥爆炸作品表演，並且 孜排在早上時間的新聞播出，題目為「火藥藝術家」。例如其中一個作品是蔡國 強集結當地居民所共同創作的爆破方案-《地帄線計劃》。為了籌募經費，當地民 眾甚至發起了每人出 1000 日元(10 美金)買一米導火線的活動，在五千個目擊者 的見證下，藝術家與志願者們共同在海天交界處畫出了一條長達五千公尺的光帶
21，以他特殊的火藥創作引起矚目。新聞播出後，蔡國強在日本尌此成名。
21，以他特殊的火藥創作引起矚目。新聞播出後，蔡國強在日本尌此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