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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堪回首的慰安婦

第二節 眾聲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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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眾聲喧嘩

《旁觀他人之痛苦》作者Sontag(陳耀成譯,2004:99)認為,「所有的記憶 都是個人的,無法再殖衍生──會隨著每人的壽命同殞」。集體記憶不是回憶,而 是約定:約定這很重要,關係著某事件的來龍去脈,並以圖像將其鑲嵌在人們的 腦海裡。「不同的意識形態各自創造了可供佐證的影像檔案庫;代表性的影像綜合 了大家認同的重要意念,能挑起意料之中的思想與情感」。在南韓婦人金學順公開 控訴日軍暴行,並對日本政府提出訴訟後,日本中央大學歷史教授繼而將過去發 現日軍直接參與慰安婦制度的相關資料,披露於日本朝日新聞,日本終於承認設 置慰安婦一事,1993 年 8 月日本前官澤由閔時代的內閣官房長官(政府發言人)

河野洋平正式發表聲明,承認日本強制朝鮮、台灣等地的婦女從事慰安婦工作的 事實,日本政府除了對她們道歉外,還會進行補償。23

但是,慰安婦的來龍去脈雖然真相大白,卻也造成日本學界不同看法,右派 學者堅稱,當年慰安婦是公娼制度,是民間業者經營,與日本政府無關(陳世昌,

1997:101)。知名的修正主義者東京大學教育學教授藤岡信勝,扭曲二次世界大 戰歷史面向,包括「日本部隊的亞洲性奴隸或是『慰安婦』,都是普通的妓女。藤 岡信勝將針對個別慰安婦的賠償金,比為『中樂透彩券』,要求日本政府不僅要收 回對這些婦女的道歉,還要將日本教科書的慰安婦內容刪除」(蕭富元譯,1997:

267)。小西將太(2015:6-7)整理日本學界的看法如下:

長谷川三千子主張慰安婦制度等同於公娼制度,她認為過去的公娼制度 把賣春視為合法的職業,戰爭時士兵也把它視為商業交易的對象,不可 以以現代的常識來看待過去歷史。

川田文子反對上述長谷川的講法,她認為當時的公娼制度用各種法令把

23日本政府以成立「亞洲婦女國民基金」(即 AWF),向日本民間募款的方式進行補償,企圖逃避 應負的法律賠償責任,遭我國及韓國拒絕。

生」(喻蓉蓉,2001:63;李敖,1999:257)。無論多豐厚的賠償也無法撫慰過去 加諸於受害婦女身上的傷痛,而再深的歉意也換不回她們逝去的寶貴青春(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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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志平(2006:95)指出,日本從 1970 年代開始,陸續有相關著作以批判性 的角度討論慰安婦議題,其中以千田夏光 1973 年出版的《從軍慰安婦》較著名,

該書訪談曾於戰時服役的男性,以及少數幾位日本籍和兩位韓國籍的慰安婦,結 論是「婦女的境遇的確很可憐」。基本上,這本書「開啟了女性主義觀點的慰安婦 研究」。而日本新聞記者(也是女性主義者)松井やより在朝日新聞撰寫許多討論 女性主義與慰安婦議題的文章,使得慰安婦議題「從政治與外交的範疇變成人性 與道德範疇,也牽扯上民族主義與性別的關係」。

扑裕河在《帝國的慰安婦》(劉夏如譯,2017:27-51)一書提到,九○年代

「慰安婦問題」的研究及討論,對於當時日軍的作為,不再只是單純地進行歷史 解釋,而是根據政治立場在表態。最近才有研究指出當時業者扮演的角色,在社 會流動快速的二○~三○年代,女性大多想擺脫現狀追求更好的生活。「業者利用 這心理,巧言拐騙,慫恿她們離開家族保護範圍,趁機帶到慰安所」。雖然也有「被 日本軍人強行押送帶走」的證詞,但是有許多是「為錢心動而被業者誘騙離家的」。 成立慰安所是為了防止性病,但慰安所其實是因應戰爭擴大的結果,戰時不斷增 兵,「巨大的需求」導致誘拐詐欺行為充斥。扑裕河認為,「慰安婦,一方面是國 家權力的受害者,一方面也是『積極』呼應國家召喚的『愛國者』。毫無疑問地,

這背後有國家權力不合理的策略企圖。但重點是,對於在遙遠異鄉艱辛度日的她 們而言,這種角色的轉換代表了一種『光榮感』,成為她們活下去的力量」。「為了 要讓超過三百萬人的龐大日本軍隊,留在亞洲各地持續戰鬥,類似唐行小姐那樣 的需求暴增,『慰安婦』就是為了因應這種情況而被動員的」。

但是,在日本被動員赴前線戰區充當慰安婦者,本身大多是性工作者,一般 日本婦女根本不會被動員,因為一般婦女必須接替從軍男子原本在日本社會的工 作,倘若讓前線的軍人知道自己的母親、姐妹或女兒必須被動員充當慰安婦,軍 隊的士兵不造反才是違反常理(滕建群譯,2002)。日籍慰安婦若是光榮的愛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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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在日本社會仍被歧視與遺忘?為什麼有人希望用橡皮擦擦掉過去的一切?

角色轉換的光榮感是有問題的,而且是矛盾的論調,如果是光榮的事蹟,日本政 府應該頒發勳章,甚至將玉碎的慰安婦安奉在靖國神社供各界參拜,更何況是強 迫當時殖民地的婦女,造成其一生莫大的痛苦與傷害,何光榮之有?

慰安婦問題會再度浮現,成為社會關注的議題,其實與日本男性的買春觀光 活動有關,朴宣美(2018:87-101)分析如下:韓國與日本於 1965 年簽訂日韓條 約以來,韓國經濟發展依賴日本資本甚深。1973 年韓國教會女性聯合會在第一屆 韓日教會協議會,抗議日本男性到韓國的買春觀光旅遊,認為「韓國買春的日本 企業戰士,與亞洲戰爭中凌虐慰安婦的軍人是一個樣的」,協議由兩國的教會共同 進行訴求改善。戰後日本女性在自己的國家雖然被歧視,但她們認同國家利益和 政策,並視男性的買春觀光「只是再度當成帝國主義的體現者」,對亞洲地區國家 的人民而言,日本女性是被歧視的受害者卻也是加害者,日本女性成為加害者的 意識,在戰後日本女性運動中首次被提出。反對買春觀光旅遊思潮順勢產生,韓 日女性各自在此社會運動中認識慰安婦問題,「戰前的慰安婦制度,戰後為美軍設 置的特殊慰安婦施設協會,以及妓生觀光,在在顯示出國家權力的性支配問題令 人注目」。

村井寬志認為,八十年代以後太平洋戰爭之記憶及戰後賠償問題再度白熱 化,是由於戰爭受害者與加害者周圍環境產生了變化。不同於冷戰時期,國家間 的緊張與妥協,刻意忽視個人在侵略戰爭中的犧牲問題。冷戰結束,戰爭受害者 年紀與日俱增,「過去認為烙印性的恥辱,現在卻希望說清楚」(村井寬志,2005:

96)。而陳光興也指出:「慰安婦問題壓縮了軍事帝國主義體制的殖民體制的種族 歧視、父權體制的沙文主義、資本體制的階級歧視、異性戀體制的性歧視,是多 重的結構性壓迫的體現,可以說是性奴役(sexual slavery)」(陳光興、李朝津,

2005: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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