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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旨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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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旨趣

朱熹(字元晦,1130-1200)《易》學統合了象數《易》學與義理《易》學兩 派1,並且亦包納了內涵甚為豐富的《易》圖之學,故在《易》學發展史上別具 特殊性;而朱熹理學的建構乃與其對經典的詮釋密切相關,朱熹的《易》學亦於 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故若能從朱熹《易》學的角度切入,觀察其與理學的交 涉和相互影響,探究朱熹欲回歸經典本義的尊經態度,與他以窮理為旨趣、義理 建構為核心關懷的崇理思維,如何在其《易》學中產生交融,如此,一方面能具 體而微地見出朱熹理學與經學間的關聯,也能幫助我們更深入地了解朱熹《易》

學的特色及其在《易》學史上的定位。因此,這本博論將以「朱熹的《易》學」

為研究主題,並以「《易》學與理學的交涉」為探究視角,著重去考察其《易》

學中「尊經與崇理的交融」,由此一窺朱熹的《易》學在理學建構中所佔有的地 位,以及他的理學思想對其《易》學的精神和風貌所帶來的影響。

而此論文既由「《易》學與理學的交涉」一角度切入朱熹《易》學的研究,

則在「問題意識」上,所欲探究的面向主要可分四個方面來談:

第一,朱熹理學中的本體論思維和他《易》學中的取義說、取象說之關聯。

1此分法乃根據朱伯崑(1923-2007)之說,朱伯崑指出:「其對卦爻象和卦爻辭的解釋,從《易傳》

開始,便存在著取象說和取義說的對立。……漢朝以後,這兩大流派,……展開了長期的論爭。

如漢代的《易》學,其主流則為象數學派;魏晉玄學派的《易》學則屬於義理學派。宋《易》中 邵雍《易》學為象數學派,而程頤的《易》學則屬於義理學派。也有些《易》學家則調和兩派的 觀點,但也各有偏重。如唐朝的孔穎達則偏重取象說,宋朝的朱熹則偏重取義說」,見朱伯崑:

《易學哲學史》,臺北:藍燈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1991 年,前言,頁 8。而《四庫全書總目‧

經部‧易類》中,又有「兩派六宗」之說:「《易》則寓於卜筮,……《左傳》所記諸占,蓋猶 太卜之遺法。漢儒言象數,去古未遠也;一變而為京、焦,入於禨祥;再變而為陳、邵,務窮造 化,《易》遂不切於民用。王弼盡黜象數,說以老莊;一變而胡瑗、程子,始闡明儒理;再變而 李光、楊萬里,又參證史事,《易》遂日啟其論端。此兩派六宗,已互相攻駁」,見景印《文淵 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 年,第 1 冊,頁 54。此六宗裡,占卜、禨祥、與 造化三宗可概屬於象數《易》學派,而老莊、儒理、與史事三宗則可概屬於義理《易》學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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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筆者擬觀察朱熹於其《易》學中,是如何融攝取義說和取象說?這兩種詮《易》

方法在哲學思維上的差異?並要側重於挖掘朱熹在並納取義與取象說的做法中 所具有的思想意義。此外,朱熹基於其「《易》本占筮之書」2的《易》學觀,是 否在他的取義說中,結合了理本論思維與象的占筮神秘意味呢?若有,他是如何 加以連結二者的?並存於朱熹思想中的「有是理則有是象」與「象本為占筮之用」

兩觀點,是否真能完美地密合為一呢?而朱熹基於其理本論思想的立場,在採用 取象說的方法上,與一般象數《易》學派的學者有著什麼樣不同的特色呢?他以 其理本論思維卻又頗重取象說,此是否亦回過頭來對其理學思想的精神產生變化 呢?凡此同樣皆是筆者感興趣的課題。而朱熹在其義理《易》學中對於「太極」

與「陰陽」的探討,也建構了理學中的理氣和理事關係。關於此部份,筆者將細 密地觀察朱熹透過對《易》之太極與陰陽的論述,在理氣的離合、動靜、強弱、

孰為主宰……等問題、以及理事先後的關係上,展現出何種主張;並由此更深入 去思辨和評定由朱熹《易》學所形塑的本體論思想,究竟具有什麼樣的特色與傾 向,透顯出何種精神色彩。

第二,除了從「本體論」上去探索朱熹《易》學與理學的交涉外,筆者亦 欲循著朱熹思想中的天人一貫脈絡,在「心性論」與「工夫論」的範疇中,探索

《易》學與理學交涉的情形。在心性論的部分,將細膩考察朱熹於《易》學中所 揭示的交易與變易之道3、與他在理學中所論心的未發、已發之變化,彼此間的 關聯與共通性;並順著朱熹《易》學在「太極、陰陽之動靜」的表述中,所聯繫 的理氣關係之孰強孰弱、孰為主宰等問題,也要進一步去考察其《易》學對於性、

情的強弱,及心與性孰為主宰的理學課題有何影響?至於工夫論方面,同樣要由

2朱熹曰:「今學者諱言《易》本為占筮作,須要說做為義理作。若果為義理作時,何不直述一 件文字,……須得畫八卦則甚」,見﹝宋﹞黎靖德編:《朱子語類》,北京:中華書局,1999 年,卷 66,頁 1622。以下所引《朱子語類》,皆簡稱為《語類》。朱熹又曰:「某看來《易》

本卜筮之書」,見《語類》,卷 68,頁 1692。

3朱熹曰:「易,書名也。其卦本伏羲所畫,有交易、變易之義,故謂之易」,見﹝宋﹞朱熹:

《周易本義》,臺北:大安出版社,1999 年,〈周易上經〉,頁 27。以下所引《周易本義》,

皆簡稱《本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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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易》學的交易與變易之道切入,去探究它們對於朱熹理學中的工夫論之方法 和精神,是否有所啟發?而朱熹由《易》學所闡發的主靜思想,與其理學中所重 視的主敬工夫,當中又有何異同?

第三,「《易》圖之學」是朱熹《易》學的一大特色,它既與朱熹理學思想 的建構息息相關,卻又每被批評為道家道教之學,則一向重視儒、道思想之辨的 朱熹,在這當中有著何種錯綜曲折的思路轉折,便是筆者亟欲釐清的問題。故論 文中將考察朱熹對於《易》圖可能的道教淵源之看法為何?若朱熹明知其可能有 道教淵源,卻仍十分看重對當中象數變化的探索,則朱熹研究《易》圖的旨趣與 終極關懷究竟是什麼?當中又反映了朱熹何種獨特的視野及學術態度呢?而除 了上述關於朱熹《易》圖之學的儒、道交涉課題外,論文中亦將對朱熹《易》圖 之學的內容進行詳細的探究,筆者擬聚焦在最為朱熹重視、闡發亦最多的〈河 圖〉、〈洛書〉、〈伏羲四圖〉等先天《易》圖,去探究這些《易》圖中的象數呈現 出哪些變易規律?朱熹又如何透過對《易》圖中象數規律的探索,建構出理學的 道體之內涵?而朱熹在藉由《易》圖之學的闡發以建構其理本論時,對於周敦頤 (字茂叔,1017-1073)、邵雍(字堯夫,1011-1077)、程頤(字正叔,1033-1107)等 人的思想做出了何種繼承,並加以一己的綜合與發展?此外,筆者亦欲考察朱熹 探究後天象數學的核心關懷,與其探索先天《易》圖的宗旨與精神能否貫串?

第四,朱熹《易》學既與理學的建構如此密切相關,兩者有著這樣廣泛而 深刻的交涉,則當中的「詮釋方法」之運用,必有其值得探尋之處;且透過對朱 熹《易》學的經典詮釋方法之探索,也有助於我們更清晰地了解朱熹《易》學與 理學交涉的實際狀況。故論文中針對朱熹《易》學的經典詮釋,首先將考察朱熹 在重視《易》之占筮本義的詮釋態度下,又讓其《易》學深入參與了理學的建構,

當中是否存在著未被朱熹所察覺的占筮的宗教意味與理學的義理關懷間的落差 與齟齬?亦即朱熹欲在其詮釋中融合《易》的占筮情味與理學的思想精神,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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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於經典的客觀性、又要兼得思想的創造性,然而這樣的詮釋理想在實際的運作 上,面對占筮《易》和義理《易》之間可能存在的精神旨趣與詮釋目標上的落差,

自然會帶來不同詮釋方向的拉扯。筆者乃欲順著這樣的問題脈絡,去詳細探究朱 熹在面對《易》此一經典與理學的差異時,是如何加以彌合和滑轉的?《易》與 理學間的差異,真的被朱熹給融釋無間了嗎?朱熹實際上的詮釋表現之傾向,究 竟是較偏向尊經立場的經學家,抑或是哲學建構的理學家?而朱熹既認為占筮

《易》和義理《易》應可融於一爐,是否意味著在朱熹的理學思想中,會帶有較 濃厚的宗教情懷呢?凡此皆是筆者欲進一步深入探尋的問題。

綜上所述,即是本論文主要的問題意識。以下,將先針對與朱熹《易》學 相關的前人研究成果進行析論,再進而說明本論文的研究進路。而筆者在行文 上,亦將依梁啟超之說4,對前輩學者皆直書其名,不用別號、尊稱,目的在方 便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