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獻探討
第四節 符號學與圖像符號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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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得水平亦高的市場條件之下，《臺灣婦人界》反而是綜合了各種類型婦女雜誌 的特色，以符合生活在臺灣婦女的資訊需求，編輯出版。
從《臺灣婦人界》我們不僅可藉由投稿內容瞭解當代女性真實生活樣貌，更 得以瞭解由編輯者引導所期望的女性形象為何。也就是說，藉由《臺灣婦人界》
而進行的「協助提升發展臺灣婦人文化」過程，觀察臺灣女性的現代化過程及其 塑造的「新女性」形象。
第四節 符號學與圖像符號學
人類雖然生活在一個充滿各種符號的世界，然而研究符號相關的理論卻是到 了二十世紀才出現並開始發展，美國哲學家兼邏輯學家皮爾斯（Charles S. Peirce）
與瑞士語言學家索緒爾（Ferdinand de Saussure）分別在歐、美大陸進行符號學相 關論述。
一、皮爾斯與其符號論述
皮 爾 斯 認 為 意 義 的 元 素 可 分 為 符 號 （sign ）、 客 體 （ object ）、 解 釋 義
（interpretant）；客體指的是符號指涉的某事物，解釋義則是適當的指意作用，
會隨著使用者而變動的心理概念。皮爾斯主張唯有這三個元素彼此相連時，符號 才會產生意義（Fiske, 1990／張錦華等譯，1995），故可將皮爾斯的符號概念以 圖表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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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號（sign）
客體（object） 解釋義（interpretant）
圖2–1：皮爾斯「意義的元素」
（資料來源：Fiske, 1990／張錦華等譯，1995：63）
皮爾斯將符號分為三類：肖像（icon）、指標（index）、記號（symbol）。肖 像類符號是形似或聲似指涉的事物，如照片、地圖；指標類符號則是與指涉事物 有實質關聯，如看見煙便知道有火、烏雲是即將下雨的指標；記號類符號與指涉 物沒有直接關聯，而是一種約定俗成的習慣，文字、數字都是記號（Fiske, 1990
／張錦華等譯，1995）。
二、索緒爾與其符號論述
索緒爾從語言學的角度出發，提出符號是由符號具（signifier）與符號義
（signified）組成的概念，這兩者存在的是一種指意關係，符號具是能指，是感 官所知的記號或聲音；符號義為所指，是指涉的心理概念，如貓、cat、ねこ是 不同語言的符號具，對於貓這個動物的概念則是符號義。同一個文化內使用同一 種語言的人們，會有大致相同的概念（Fiske, 1990／張錦華等譯，1995）。
相對於皮爾斯關心符號與外在真實世界的關係，索緒爾最關心的是符號具與 符號義的關係，以及符號與符號之間的關係。在皮爾斯提及的三種符號中，索緒 爾只關心第三種：記號。記號與指涉物沒有直接關係，兩者的聯繫是任意的，也 就是索緒爾所說的符號的任意性。符號雖然具有任意性，但在語言社會中則是一 種集體認同的不變。
索緒爾認為符號的組成有兩種方式，第一種方式為系譜軸（paradigms），系 譜軸涉及的是選擇，其中各單元都有共同之處，且與其他單元區隔清楚，每個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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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有其顯著特色。第二種方式為毗鄰軸（syntagm），當元素從系譜軸選出後，與 其他被選出的元素組合，此即為毗鄰軸。毗鄰軸在組合時要注意組合的規則或慣 例，以語言來說的話就是文法。在此以下圖說明「貓在鋼琴上昏倒。」這句話的 系譜軸與毗鄰軸：
主詞 地點 動詞
系譜軸
毗鄰軸 貓 在 鋼琴上 昏倒
狗 鳥
椅子下 皮箱裡
跳舞 打盹
圖2–2：系譜軸與毗臨軸
（資料來源：本研究整理）
三、羅蘭巴特與圖像符號學
法國學者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師承索緒爾，根據索緒爾提出的系譜 軸 與 毗 鄰 軸 概 念 ， 認 為 這 個 層 次 的 符 號 具 與 符 號 義 所 產 製 的 是 明 示 義
（denotation），也就是符號明顯的意義。而延伸義（connotation）在意義產製的 第二層次中，說明符號如何與使用者的感覺或情感，以及其文化價值觀互動
（Fiske, 1990／張錦華等譯，1995）。明示義與延伸義之間的連結就像是符號具 與符號義，也可以說在毗鄰軸上展現的是明示義，而在系譜軸上選擇的及未被選 擇的則是延伸義。
巴特跳脫語言的範疇，進一步將符號的討論擴展至圖像，在 Rhetoric of The Image（1977）中巴特分析廣告圖像，提出以符號學分析圖像的方法。廣告圖像
中包含了三種訊息：語言訊息（the linguistic message）、製碼的圖像訊息（the coded iconic message）、非製碼的圖像訊息（non-coded iconic message）。語言訊息指的 是圖像中的文字部分，包括文案、標示，語言訊息是雙重的，包含明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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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notational）與延伸的（connotational）。語言訊息之於圖像訊息有兩種功能：
預設（意義）功能（anchorage）與情境（意義）功能（relay），圖像與語言不同，
所有的圖像都具有多重意義，因而產生符號義的浮動鏈（floating chain），觀看者 得以選擇及忽略，而語言的預設（意義）功能得以框限圖像的意義，引導觀看者 避開某些訊息而接受特定訊息，在預設（意義）的作用下，即使觀看者產生歧異 解讀，也不致於太過偏離。情境（意義）功能則是與圖像具有互補關係，使得圖 像的情境更趨完整、豐富。
製碼的圖像訊息是一種預示圖像（denoted image），這種訊息不暗示任何符 碼意義，將象徵的訊息自然化。巴特（1977）認為圖像與照片的預示效果不同，
圖像的預示效果沒有照片純粹，簡單來說，照片較圖像的明示義來得直接明白，
而延伸義則埋藏在照片的明示義之中。非製碼的圖像訊息是象徵的、文化的、延 伸的訊息，這個系統的原創性乃是來自於個人不同的解讀，然而在這些個人解讀 的背後，延伸的符號義即為意識形態，無論符號具如何被使用，意識形態都無法 獨立於社會與歷史。
巴特（1977）以圖像符號學分析一則 Panzani 廣告作為例子。首先注意到的 訊息是語言訊息，「Panzani」不僅僅是品牌名稱，其發音賦與了額外的符號義，
即具有義大利風味（Italianicity）的。圖像訊息則提供了一連串不連續、非線性 的符號，表現了從市場歸來的場景。讓食物滾落至桌上的半開袋子，即「解開的」
（unpacked）此一符號具，暗示了兩種符號義：產品的新鮮程度及注定為家庭準 備的。解讀前者只需要文化習慣的知識，意即「為自己購物」相對於保存、冰箱 等的機械文明；後者的符號具為蕃茄、洋蔥、青椒與甜椒，其中紅色的蕃茄與甜 椒、白色的洋蔥、綠色的青椒，義大利國旗正好是由這三種顏色組成，符號義為 義大利，或說義大利風味，此一符號與前述之語言訊息產生的是情境（意義）功 能。圖像中密集的不同物品此符號，傳遞了全面的烹飪服務這項概念，而Panzani 提供所需的營養均衡料理，罐頭則與周圍環繞的天然產品是相等的。最後，圖像 的構成使人聯想到靜物畫，符號義即為靜物畫，或者更明確地說是「still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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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符號解讀的依據是極具文化性的。
欲以符號學取徑分析《臺灣婦人界》雜誌中的女性形象，除了辨識文本中的 女性圖像、觀察圖像中呈現的符號外，也應搭配雜誌中的文字內容，以瞭解圖像 的預設（意義）功能，並從圖像的社會與歷史背景著手，進而瞭解日治時期政治、
性別加諸女性的意識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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