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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論: : : :豈是煙消火滅時 豈是煙消火滅時 豈是煙消火滅時 豈是煙消火滅時

結論 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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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深刻了解明清時期庶民如何度過元宵慶典,唯有置身生動的文字描述,

並進入風俗畫的畫面中,才能感受到升斗小民所釋放出的熱情與活力。且看清代

《點石齋畫報》中的一幅風俗版畫〈賽燈申慶圖〉(見圖二十二),一年的疲憊與 辛勞,在此刻被拋諸腦後,人們摩肩接踵,不斷地往燈會會場聚首——想像婦女 們不慎掉了釵與鞋,嬌嗔惱怒著;小娃兒不留意地迷了路,嚎啕大哭著;小販們 嘶聲力吼,嚷嚷叫賣著;路人觀賞著絢爛的花燈與雜技,喧嘩叫囂著;歌舞樂隊 更是鑼鼓喧天,響徹雲霄,不同聲線在此匯聚,譜出元宵專有的熱鬧曲調。

一年以這樣的場景結束,何嘗不是一種慶收豐年的表現,而以這樣的場景當 來年的開場,又何嘗不是一種預祝豐年的佳兆。市井小民的渴望就是如此的單純 樸實,而婦女也得以趁此良機出遊走春,一吐整年的閨怨。部分的「雅」士過度 解讀「男耕女織」、「男外女內」的理想藍圖,企圖用此框架套住活脫脫的俗民,

以強調禮制秩序的太平景象,例如諸暨縣知縣沈樁齡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不 過統治者這樣的憂慮也非毫無道理,畢竟在連續幾夜狂歡不羈的氛圍下,原本維 繫社會秩序與禮教的這道「防火牆」,在官員眼前被技術性地突圍,習於在上位的 統治者,面對這樣的逾越,自然感到不安。然而但大部分的人民、婦女只是如巴 赫金筆下所描述的狂歡群眾一般,藉由戲謔的方式,將累積心中的情緒,透過節 慶儀式的進行宣洩出來,且當社會早已有一套規準法度,受統治的下層階級也只

114 ■ 明清節慶中的女性節俗與性別文化——以元宵節為中心

能在上位者的默許與觀看下進行這些活動。在節慶的形成過程中,的確有許多可 能危及到社會秩序的因子,但在經過時間的淬煉後,早已悄然地被統治階層修正,

並已盡可能地排除僭越的可能。聰明的上位者也懂得保留節慶娛樂的歡慶形式,

給予民眾有限的宣洩時空,畢竟過於嚴苛的管理,可能會帶來更大的反噬。

明清時期統治階層對於節慶中的「僭越」議題依舊關心也擔心,地方志的作 者常常藉由貞潔烈婦的記載,不斷地塑造與宣達理想女性的形象,這部分文獻中 所書寫的女性,大多是將「三從四德」、道德禮教奉為教條,然而這是否就能代表

 圖二十二:賽燈申慶。(資料來源:《點石齋畫報》,第二輯,第 8 冊,射集,頁 114-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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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的婦女皆安於家內的框架,無視於內心的騷動與家外的熱鬧風景?答案是否 定的。在風俗志中我們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呈現,雖然這些婦女並沒有同節婦一般 青史留名,但是從士大夫的行文中,我們聽到了一些「無聲之聲」,節慶中表現亮 眼的婦女,她們不在乎在貞節排行榜上頭角崢嶸,在金吾不禁的元宵夜,或入城 看燈,或群聚過橋遊觀,藉由走動來除去百病,甚至夜半相約至菜園偷青討吉利,

三五好友亦會在家內陳設香案恭迎紫姑,共同分享難以啟齒的問題,她們用自己 的方式,祈求姻緣、子嗣、身體健康,甚至有時單純只是為了消遣娛樂,在律法 鞭長莫及的灰色地帶,營造屬於自己的空間與場域。部分女性特有的節俗甚至還 明確地標誌「男賓止步」,讓活動中的女性在虛擬的場域中擁有一切主導權,顛覆 了現實社會的權力架構,她們用自己的方式證明自己的存在。

除了節慶的婦女的表現值得關注之外,當代社會的男性觀點也非常值得注 意。從明清兩代的文獻來看,相較於明朝,清代的士大夫是更加憂心節慶中統治 權威被凌駕的傾向,有鑒於明代晚期的逸樂與法制的失控,擁有發言權的士人,

不斷地在地方志與官方文獻中強調律法的不可侵犯性,以及該如何糾正不當的風 俗。的確,這樣的規定與提醒,在某方面加強了統治者的權威,但相對的也凸顯 了統治者的焦慮。即使有少部分的文人士大夫企圖為節慶慶典做出辯駁,但他們 也是從治理者的視角、「太平盛事」、「與民同樂」的觀點出發,如孔子一般從人民 的角度、生活哲學的道理觀看的言論,幾乎沒有。這也凸顯了官與民之間,地位 不同、角度不同,想法亦大異其趣的現象。

然而大部分的婦女在節慶的狂歡後,依舊會回歸到常軌過日常的生活,節慶 慶典是一種生活調劑,只有非常少數的婦女會有「完全脫序」的演出,一年之中 有機會間歇性、技術性地突破禮法,已讓大部分的婦女在情緒和壓力上有某種程 度的釋放,而她們也樂於處在這樣的循環之中,從這裡我們看到了明清更多樣化 的女性面貌,而不只僅是摧殘與壓迫的形象。試著拋去官書官樣說法,仔細地從 筆記、小說、刑案題本與圖像去觀看明清元宵時節的婦女們,我們可以看到她們

116 ■ 明清節慶中的女性節俗與性別文化——以元宵節為中心

在煙花絢爛的月空下,穿著喜愛的夜光衣,低聲呢喃祝導著未來的幸福、愉悅地 踩著自己的步伐,吟唱著自己的元宵曲調……年復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