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臺灣民眾對於兩岸經貿交流的立場與糾結
第一節 臺灣民眾的「兩岸經貿利益評估」與「兩岸經貿交流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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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臺灣民眾對於兩岸經貿交流的立場與糾結
本章將聚焦於臺灣民眾的兩岸經貿交流立場，第一節首先觀察臺灣民眾兩岸 經貿交流立場的分佈，以及兩岸經貿利益評估對於經貿交流立場的影響，第二節 分析民眾選擇經貿立場時，面對「臺灣整體經濟利益評估」與「個人家庭經濟利 益評估」的落差，會以何者為優先？第三節探析兩岸經貿利益評估與中國威脅認 知，對於臺灣民眾經貿立場的影響。
第一節 臺灣民眾的「兩岸經貿利益評估」與「兩岸經貿交流立場」
表5-1 為臺灣民眾在兩岸經貿問題上的「政策立場」，從表中可以看到，有 大約五成七至五成八的臺灣民眾認為兩岸經貿應更加開放，其比例由2008 年的 58.4%，略減為 2009 年的 57.1%，再回復至 2012 年的 58.1%。認為兩岸經貿應 緊縮者的比例則約為四成一至四成二，其變化幅度由2008 年的 41.6%，2009 年 則略升至42.9%，2012 年又回復到 41.9%。由此可知，即使臺灣民眾感受的利害 有所起伏，但其對於主張兩岸經貿開放或緊縮的態度，卻幾乎未曾改變，始終有 超過五成七的民眾傾向開放立場。但值得注意的是，卻也另有四成一至四成二的 民眾始終主張緊縮兩岸經貿交流。由此調查結果來看，可知臺灣民意對於兩岸經 貿問題依然高度分歧。
表 5-1 臺灣民眾的兩岸經貿政策立場
2008 年 2009 年 2012 年 更緊縮 41.6 ( 523) 42.9 ( 474) 41.9 ( 698) 更開放 58.4 ( 735) 57.1 ( 631) 58.1 ( 967) 總和 100.0 ( 1,258) 100.0 ( 1,105) 100.0 ( 1,665)
說明：表中百分比為直欄百分比（括弧內為樣本數）。
資料來源：陳陸輝（2008、2009、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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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瞭解臺灣民眾的經貿利益評估與認同傾向、統獨立場之間的關聯後，本研 究接著探究利益評估與涉及實質政策的經貿立場。由表5-2 的卡方獨立性檢定可 知，「整體利益」與「經貿交流立場」，兩者關係並非統計上獨立，進一步檢視，
可以發現：相對於全體民眾，認為「整體利益變好」者的「開放」立場顯著偏高，
但比例由2008 年的九成一，略減為 2009 年的八成八，再降至 2012 年的七成八，
而其「緊縮」立場則顯著偏低，比例卻由2008 年的 8.9%，略升為 2009 年的 11.6%，
再至2012 年的 21.9%。相對於全體民眾，認為「整體利益變差」者則對「緊縮」
的傾向顯著偏高，其比例由 2008 年與 2009 年的八成六與八成五，下降為 2012 年的七成六，其對「開放」的傾向則顯著偏低，由2008 年的一成三，漸增為 2009 年的一成四，再升至2012 年的二成三。相對於全體民眾，認為「整體利益差不 多」者，其「經貿交流立場」則較有變化，2009 年對「開放」立場顯著偏高，
比例達到六成，對「緊縮」立場則顯著偏低，大約三成九，而 2008 年與 2012 年，則是對「緊縮」傾向顯著偏高，比例皆為五成一，而其對「開放」傾向則顯 著偏低，比例皆為四成八。
值得注意的是，認為整體利益變好者與變差者的經貿立場相當穩定，只有認 為整體利益差不多者的經貿立場變化較大，在2008 年與 2012 年時，其「經貿立 場」都是對「緊縮」顯著偏高，對「開放」顯著偏低，只有2009 年時才對於「緊 縮」顯著偏低，對「開放」顯著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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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0.001
差不多 51.4(110) 48.6(104) ( 214)p<0.001
差不多 39.7(194) 60.3(295) ( 489)p<0.001
差不多 51.1(329) 48.9(315) ( 644)變 好 21.9(158) 78.1(563) ( 721) 總 計 41.5(661) 58.5(931) ( 1,592)
資料來源：陳陸輝（2008，2009，2012）。
說明：表中百分比為橫列百分比（括號內為樣本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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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0.001
差不多 33.9(193) 66.1(377) ( 570)p<0.001
差不多 34.5(269) 65.5(511) ( 780)p<0.001
差不多 39.9(516) 60.1(776) ( 1,292)變 好 14.3(19) 85.7(114) ( 133) 總 計 42.0(695) 58.0(959) ( 1,654)
資料來源：陳陸輝（2008，2009，2012）。
說明：表中百分比為橫列百分比（括號內為樣本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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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多數臺灣民眾對於兩岸經貿交流利害的感受有所起伏，但其對於兩岸經 貿抱持開放的態度卻未曾改變？臺灣民眾對於經貿利益評估的判斷，對其「開放 與否」的立場是否毫無影響？「開放與否」是否決定於民眾的政治態度而非經貿 獲利評估？本研究接下來將透過模型檢測「經貿利益評估」與「經貿交流立場」， 嘗試釐清這些疑問，由於將依變項「經貿交流立場」依其傾向開放的程度，編碼 為「傾向緊縮」、「傾向開放」兩類，因此將採用二元勝算對數模型，並且將居住 地區及職業部門等可能與經貿交流實質相關的變項也一併納入，表5-4 為統計分 析結果。由此模型可以發現：
在2008 年的調查中，性別與理性的教育程度、臺灣整體利益、個人家庭利 益變數，以及感性的政黨認同、臺灣人／中國人認同，對於經貿交流立場有顯著 影響。具體而言，在控制其他變數後，男性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
的成敗比，是女性的 1.88 倍。控制其他變數後，教育程度為大學及以上者，傾 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的成敗比，是教育程度為中學者的 2.03 倍。
控制其他變數後，臺灣人認同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的成敗比，
是都是與中國人認同者的 0.46 倍。控制其他變數後，認為臺灣整體經濟變差者 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的成敗比，是認為臺灣整體經濟變好者的 0.05 倍，認為臺灣整體經濟差不多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的成敗 比，是認為臺灣整體經濟變好者的 0.13 倍。控制其他變數後，認為個人家庭經 濟變差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的成敗比，是認為個人家庭經濟變 好者的0.18 倍，認為個人家庭經濟差不多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
的成敗比，是認為個人家庭經濟變好者的0.44 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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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9 年的訪問中，理性的教育程度、臺灣整體利益等變數，以及感性的 政黨認同、臺灣人／中國人認同，對經貿交流立場有顯著影響。具體而言，在控 制其他變數後，教育程度為大學及以上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
的成敗比，是教育程度為中學者的 1.66 倍。控制其他變數後，泛綠支持者傾向
「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的成敗比，是泛藍支持者的 0.22 倍，政黨認同 為中立無傾向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的成敗比，是泛藍支持者的 0.32 倍。控制其他變數後，臺灣人認同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的 成敗比，是都是與中國人認同者的 0.50 倍。控制其他變數後，認為臺灣整體經 濟變差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的成敗比，是認為臺灣整體經濟變 好者的0.10 倍，認為臺灣整體經濟差不多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
的成敗比，是認為臺灣整體經濟變好者的0.42 倍。
而2012 年的調查中，性別，與理性的臺灣整體利益、個人家庭利益等變數，
以及感性的政黨認同、臺灣人／中國人認同、統獨立場，對於經貿交流立場有顯 著影響。具體而言，在控制其他變數後，男性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
的成敗比，是女性的 1.45 倍。控制其他變數後，泛綠支持者傾向「開放」相對 於不傾向「開放」的成敗比，是泛藍支持者的 0.38 倍。控制其他變數後，臺灣 人認同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的成敗比，是都是與中國人認同者 的 0.61 倍。控制其他變數後，支持維持現狀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 放」的成敗比，是支持統一者的 0.44 倍，支持獨立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 向「開放」的成敗比，是支持統一者的 0.28 倍。控制其他變數後，認為臺灣整 體經濟變差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的成敗比，是認為臺灣整體經 濟變好者的0.18 倍，認為臺灣整體經濟差不多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 放」的成敗比，是認為臺灣整體經濟變好者的 0.42 倍。控制其他變數後，認為 個人家庭經濟變差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傾向「開放」的成敗比，是認為個人 家庭經濟變好者的 0.37 倍，認為個人家庭經濟差不多者傾向「開放」相對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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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向「開放」的成敗比，是認為個人家庭經濟變好者的0.48 倍。
由此可知，政黨認同、臺灣人／中國人認同、臺灣整體經濟利益評估，對於 2008 年、2009 年與 2012 年的「兩岸經貿交流立場」皆有顯著影響。具體而言，
在控制其他變數後，泛綠支持者較泛藍支持者，不傾向開放。控制其他變項後，
臺灣人認同者較都是與中國人認同者，較不傾向開放。控制其他變項後，認為「臺 灣整體經濟利益」變差者及差不多著，都較認為「臺灣整體經濟利益」變好的民 眾，不傾向開放。而「個人家庭經貿利益評估」對於經貿交流立場的影響則較為 有限，只有在2008 年與 2012 年「評估個人家庭經貿利益」變差者及差不多者，
才較「評估個人家庭經貿利益」變好者，更不傾向開放。由表5-4 可知，影響臺 灣民眾經貿態度的因素，除了利益評估理性因素之外，還有政黨認同、臺灣人／
中國人認同等感性因素，職業並未左右民眾的經貿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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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差 -1.69 (0.37)*** 0.18 -1.00 (0.57)＄ 0.37 -1.00 (0.40)* 0.37 差不多 -0.81 (0.30)** 0.44 -0.60 (0.53) 0.55 -0.75 (0.33)* 0.48 常數 3.82 (0.73)*** 3.13 (0.78)*** 2.62 (0.56)***
模型相關資訊
樣本數 1,059 968 1,418
(Nagelkerke) R2 0.666 0.500 0.338
G2 687.424 435.929 405.778
df 24 24 24
p 值 <0.001 <0.001 <0.001
資料來源：陳陸輝，(2008)；陳陸輝，(2009)；陳陸輝，(2012)。
說明：***：p<0.001；**：p<0.01；*：p<0.05(雙尾檢定)；$：p<0.1。
模型依變項：「兩岸經貿交流立場」，其中0 表示「更加管制」，1 表示「更加開放」。
利益評估會否影響經貿交流立場？2008 年 3 月以來的整體趨勢顯示：經貿 交流對臺灣整體利益及個人家庭利益的評估等理性因素，確實是影響臺灣民眾兩 岸經貿交流立場的關鍵。本研究發現：當民眾對兩岸經貿交流的利益評估出現否 定或差不多的評價時，即傾向緊縮立場。且經貿交流立場還同時受到政黨認同、
臺灣人／中國人認同等感性因素所影響。此外，與貿易自由化既有研究相同之處，
教育確實影響了貿易態度，但職業、地區等利益變項，卻不是決定民眾是否支持 貿易開放的因素，則為臺灣較為特殊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