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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語朗讀時停頓相關研究

第二章 文獻探討

第二節 華語朗讀時停頓相關研究

本節延續第一節對二語朗讀時停頓的討論,深入本研究關注之核心,

先回顧華語停頓相關議題,再回顧與華語停頓教學相關的文獻。

本文的焦點為教學朗讀中的停頓,研究者認為幫助學習者如何運用適 切的停頓來朗讀為該關注的部分,為達該目標,有兩個方向:一是掌握停在 何處,二是了解如何表現停頓。而討論這兩點之前,要先釐清華與停頓與節 奏之關係。

一、 華語停頓與節奏之關係

根據葉軍(2008)所言:「節奏不是一種物理現象,而是一種心理現象。」

也就是說節奏是一種感知經驗,不透過單一的聲學因素來定義,回顧目前的 研究可知,節奏與音長和重音密切相關,而停頓為連續語音中出現的間歇現 象,是形成節奏感知的重要因素。停頓在語音上的角色,猶如音樂中的休止 符, 其目的主要是為了表達完整的語義,同時也為了生理上換氣的需要。

也就是說,由停頓所切分出來的組塊,是具有相同意義群組,可稱之為意群 (thought group);這些意群間的邊界可能會產生間斷,但這些間斷不一定就 是停頓,是否為停頓,端看說話者是否增加特別的聲音訊息,目前可知,增 長無聲段、延長音節等方式都能使聽者感知到停頓(葉軍,2008)。

葉軍同時也指出「語言中的輕重交替形成語言的基本節奏」,並將「輕 重」與「停頓」都視為節奏感知的形成要素,當中所謂的「輕重」不單指音 強的變化,就華語而言,也可能透過時長、調域,像延長音節帶來重讀的表 現,也可能透過調型來表現,像重讀音節傾向保持原有調型,非重讀音節的 調型則較不明顯;也可能受到音節數量所影響,相鄰兩個韻律單位,音節數 多感覺重一些。依此敘述,可知「停頓」與「輕重」彼此在口語中有獨立,

但又部分相關,像說話者能以停頓劃分表達需要的意群,有時又以停頓達到 重讀的手段,或者說某些重讀音節的前後可能出現停頓。

研究者認同以上的闡述,認為「輕重」與「停頓」皆是影響口語節奏 的條件,並且認為學習者若欲掌握節奏感,學習如何切分連續語段為首要,

其次再求如何表現出「輕重」。以這樣的角度觀察語言上的節奏,會發現一 段話當中,母語者會自然將其分成不同區塊,這些區塊包括有聲段與無聲段,

理論上有聲段部分稱之為節奏群(曹劍芬,1998;朱川,2013)。舉例來說,

有一則耳熟能詳的笑話從前有個媒人替人說親,信上寫著:

這個姑娘烏黑頭髮沒有麻子一個嘴不大端正

收信人一看,認為是:(「|」為本文的停頓標記, 代表節奏群)

這個姑娘烏黑頭髮 |沒有麻子 | 一個嘴不大 | 端正 結果是媒人的意思是:

這個姑娘 | 烏黑頭髮沒有 | 麻子一個 | 嘴不大端正

由此例可知,用不同的方式劃分,兩者的結果可能會天差地遠;也傳 達出一個概念:清楚且正確地劃分節奏能傳達出說話者的主旨,不當地劃分 會影響傳達的語義。而這樣的功能,則必須靠當中的留白處的區隔才能達到。

就書面文字而言,這往往是標點符號所在;就語音而言,這就是停頓所在。

這也突顯了停頓的位置在話語中的地位,也是許多研究所提到的(吳潔敏、

朱宏達,2001;劉觀強,2007;李芳蘭,2007)。

但是單靠停頓不能完全表現出語言的節奏感,而是還要靠節奏群間的 緊密結合才能做到。這也是母語者與學習者最大的差異處,在朱川(2013)

的對比研究中發現,母語者每個節奏群內幾乎不會有停頓出現,而且節奏群 之間有明顯的停頓,反觀華語學習者卻偏向一字一頓,因此語句缺乏節奏感,

也不能體現其強調重心。由此可知,學習者第一個問題可能在於沒有劃分華 語節奏群的概念,因此朗讀時呈現出一字一頓的情況,第二個問題可能在於 雖然劃分了節奏群,卻仍無法表現出來,而造成這個原因就是在節奏群中的 停頓。

以上說明了停頓與節奏的關係,發現有兩個層次的問題待討論:一是 為了劃分出正確的節奏群,該在何處停頓;二是為了傳達出語言的節奏感,

同一個節奏群內的成分該如何表現。

二、 華語停頓位置之討論

停頓為人類語言的一種現象,也反映了一種語言的節奏感。而關於華 語停頓的討論,可追溯至對詩歌格律的研究,例如五言詩兩、三字一頓,七 言詩兩三字一頓、四字一逗。儘管這是文學語言上的研究,但近代研究自然 語音的結果也顯示中文主要以雙音節、三音節為一單位。吳潔敏(2001)指 出現代漢語雙音節詞占總詞數 73 .6 % 的絕對優勢,使漢語語音鏈上兩個字 一頓的雙音節成了漢語節奏的主要傾向,因此認為雙音節、三音節為華語基 本節奏單位。

因此我們可以知道,對母語者來說,絕不可切分這個單位,因為它代 表一個完整的語義,還能跟其他單元結合起來,成為更大的單位,組成不同 的語義。這樣說起來,一句話的組成包含了很多個單元,而每個單元間理論 上都是可能停頓的位置,但實際情況卻比這個複雜許多。於是,出現了許多 討論哪裡可停頓、不可停頓的研究,以下將其略述之:

(一)以可停頓與否劃分

薛紅、葉研(1989)的研究範疇在於語法停頓。他們提到「語法停頓 是句法結構層次在語音形式上的投射」,但也指出不是每個句法結構中的層 次都需要停頓,這不符合實際語音現象。文中,薛、葉也提出 12 項華語停 頓位置上的原則;其中又可歸納出 三個特點:第一,語法停頓必須出現在 兩個直接組成成分相連接的地方;再者,高層次的停,低層次不停,「可停」

服從「要停」;第三,如果切開後的一個片段是單音節,前後片斷不能停,

若是雙音節,強調時可停。

(二)以不可停頓劃分

朱川(2013)認為停頓無法脫離以語法結構為基礎,因此有必要討論 停頓與華語語法的關係,並且釐清華語停頓上的規律。她認為教學中只需講 授不可停頓位置,其他皆為可停頓位置,分有以下幾處:(▼代表不可停頓 位置)

1. 詞內部:現▼在開始 2. 固定用語:殺雞▼儆猴

3. 正反疑問句中的「正+反」之間:能▼不能

朱川指出一個 SVO 句,主謂間停頓高出動賓間停頓一倍。不同的句式 有不同的停頓選擇。而且強弱停頓位置也因句內成分的音節數、詞類不同等 因素而有轉換的可能性,譬如:主謂結構中,若主詞是人稱代詞或虛指、泛 指的疑問代詞,通常無停頓;動詞+數量詞組較為緊密,因此停頓出現於數 量詞組後之後,如:打了一場|漂亮的仗等。

以上這兩者都是由語法來分類停頓位置。研究者認為這些是重要的資 訊,但是不適合全部做為直接教學的部分。因為這些規則不一定每一條都合 乎母語者的語感;而且在單句的分析可能如是,但在段落或更長篇的語料可 能又不準確。但這些規則的出現也說明,華語停頓不是完全固定的,但就教 學的立場上,還是盡量要給學生有所依據的原則,這樣的情況下,研究者傾 向給予可以停頓處的原則,並提醒學生何處不可以停頓,其他部分再用其他 練習來慢慢建立學生正確的停頓意識。

上述都是母語者以教學經驗或自身語感所得歸納出的語法停頓規則,

以下則是針對感知停頓所作的研究:

(四)感知停頓位置研究

毛世楨(1994)研究單句的內部停頓,透過兩種不同的語言材料:一 是請兩位母語者錄下他所設計好的單句,二是錄自電台,中等速度且無特殊 表達作用的陳述句;並且讓八位母語者進行審聽何處停頓。結果發現,單句 或分句的內部停頓與句法結構層次無法逐一對應,但歧義句又能反映其層次;

二是長短強弱停頓與結構關係有關,比如長主語後常有長停頓;短主語後則 沒有明顯停頓。

華武(1998)以 120 個陳述性朗讀語句為語料,探討停頓位置與語法 結構的關係。停頓的判別是請九位母語者進行感知實驗,劃記其所聽到的停 頓,再將其結果與標記好語法結構分析的文本對照。結果發現,主謂、狀中、

動賓結構佔了 80%,其中主謂超過一半;同時也提到停頓位置與句子組成 成分性質相關,例如:主謂結構中,若為代詞,幾乎不停頓;還有動賓間是 否停頓要以主謂與狀中是否停頓來判斷,前面沒停,動賓停頓比例大。

統整兩個感知停頓研究,能夠發現在聽感中有幾個原則:一是主謂停

頓和動賓停頓一向是語句中較重要的停頓,其中又以主謂結構比例高;二是 停頓的其他表現會隨著句子組成成分的長度變化,也會隨著句子組成成分性 質變動。

綜合本段所述,儘管華語停頓位置是大家非常關注的焦點,但是卻全 沒有一個全面的描述,這可能也是因為華語比其他語言彈性的原因。關於這 點可從 Hardin, O'Connell & Kowel (1998)的研究得到證明,實驗中,受試者 朗讀以自己的母語寫成的一篇短文,結果發現 15 名德國受試者有一模一樣 的停頓模式,而 15 名中國受試者卻只有五成相同,顯示華語的句子並非有 完全相同的停頓模式,往往因人而異。

但以上的論述來看,大部分學者都同意:真實語音中的停頓不一定與 語法結構的直接成分一致,而是得考慮語義表達的需要,而且有一些較無爭 議的停頓位置,例如主謂、動賓等。而以教學立場來看,有彈性,也代表著 容易使學生產生問題,通常也會帶給學生一些困擾;若能給予學生一些依循

但以上的論述來看,大部分學者都同意:真實語音中的停頓不一定與 語法結構的直接成分一致,而是得考慮語義表達的需要,而且有一些較無爭 議的停頓位置,例如主謂、動賓等。而以教學立場來看,有彈性,也代表著 容易使學生產生問題,通常也會帶給學生一些困擾;若能給予學生一些依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