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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藤原定家漢學素養的表現──漢文日記《明月記》

第一節 藤原定家與漢學

就現存《明月記》185所見,最早的記錄始自治承四年(1180)2 月 5 日,藤原定 家時年 19 歲。關於藤原定家與漢詩文的關係,依據目前的研究資料顯示,皆認為 藤原定家與漢詩文有相當程度的淵源186。《明月記》中,藤原定家引用許多中國漢 籍典故與詩句,從日記中可觀察出藤原定家在漢詩文上的頗有造詣。但是,定家 又是如何學習漢詩文呢?若要從《明月記》來分析藤原定家漢詩文的初學情況,

光靠《明月記》的資料幾乎是不可能。這是因為《明月記》內文對藤原定家在漢 詩文的學習情形上並沒有太多著墨,且《明月記》最早的記錄始於定家十九歲,

無法從中得知在此之前的學習情況。

《明月記》中有不少與漢籍相關的記事,若想從《明月記》了解藤原定家的 漢詩文素養,只能從日記中的片段記錄拼湊整理,這些資料雖然對了解藤原定家 的漢學素養有所幫助,但顯然還不夠全面。特別是定家身為一名貴族,貴族所應 具備的漢學素養,所受的漢學教育,都無法從《明月記》的記事完整得知,因此,

為了補充《明月記》的不足,本節將從定家周邊,由外而內,探討家學淵源、社 會背景等因素對定家漢學素養的影響。

另外,在定家的家學部分,藤原俊成187與藤原定家父子,兩人皆以和歌聞名 於當代文壇,據前人研究指出,和歌與漢文學的關係十分深厚,和歌當中所蘊含 的漢文學,被認為很有可能是當時文人所共通的漢學知識,因此,定家和歌所攝 取的漢詩文,值得注意。

一、御子左家與九條家之關係

藤原氏是平安時代的大貴族,全盛時期本家為攝關家藤原道長,由嫡子藤原 賴通所繼承。除了嫡子之外,藤原道長的次子藤原賴宗與六子藤原長家為左大臣 源高明之女所生,與藤原賴通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而藤原長家一系,因左大臣之 故,有御子左家的稱呼。御子左家自藤原長家開始,歷經藤原忠家、藤原俊忠、

185 《明月記》使用版本為國書刊行會本,全三冊,1911。

186 專門研究藤原定家與漢詩文之關係的單篇論文有:石田吉貞〈定家の漢詩〉、久保田淳〈《明月 記》に現れた藤原定家の漢才〉、長谷完治〈藤原定家と漢文学〉與〈漢詩文と定家の和歌〉、富 樫よう子〈藤原定家にをける漢詩文の摂取──文治建久期を中心に〉、謝秦〈《明月記》に見る 藤原定家の漢籍受容〉、〈《明月記》における藤原定家の中国史書受容〉、〈《明月記》に見る藤原 定家の白詩受容の再考察〉三篇,除了以上所列之研究,還有佐藤恒雄《藤原定家研究》,對《白 氏文集》有詳細研究。

187 藤原俊成(1114-1204),平安後期至鎌倉時代的公卿、歌人。藤原俊忠的三男,母親為藤原教家 之女。位至正三位皇太后宮大夫,被稱之為五條三位。歌學師從藤原基俊,私淑源俊賴。為《千 載和歌集》撰者。參考《日本人名大辞典》,頁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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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意識到,只有樹立貴族文化的權威性,強調文化的正統地位,在心理上凌駕於 武家,這些失去領導地位的貴族才能重新產生優越感,繼續與武家勢力對抗。因 此,貴族學習漢學,一方面除了迎合上位者的喜好外,亦期望透過中國漢籍一窺 中國上層社會的風貌,企圖將公卿文化合理化,維持自己的貴族地位。

因此,綜上觀之,可以了解到漢學是平安文人學問的基礎,定家本身就具有 一定的漢學素養。而御子左家與九條家對定家所造成的影響,筆者將其歸納為內 外兩個方向,內指藤原定家出身御子左家,外指藤原定家的主家九條家。

外:九條家重視漢學之故。202

在主家九條家帶動的漢學熱潮下,定家出仕九條家,又身負漢學素養,又怎 麼可能在漢學上毫無表現?特別是上文提到此時身具漢學素養,且漢詩也寫得相 當好的文人不在少數,若定家想要以漢學得到九條家的重視,表現勢必要更為出 色。而且,漢學作為公卿文化所必須的知識,與定家出仕九條家並不互相抵觸203。 內:受御子左家的和歌家學影響。

定家站在維護和歌家風與公卿的立場上,對學問格外在意。《明月記》中曾多 次出言批評其子為家不讀書,反以蹴鞠博取君寵204。為家身為定家的繼任者,定 家自然會對其學問有所要求。前文提到,藤原定家在和歌上的才能得到九條家藤 原兼實的肯定,因此才免於除籍,定家的父親俊成是著名的御子左家歌人,在家 風與其父的影響下,學問自然會有所精進。而漢學是平安時代學問的基礎,那定 家的漢學素養便不言可喻。

二、取材自漢詩文

藤原定家出身御子左家,祖父藤原俊忠以及父親藤原俊成皆為著名歌人,其 家學與和歌之間的關係密不可分。關於藤原定家的漢學素養,就目前的研究成果 來看,普遍認為《白氏文集》對藤原定家的影響甚鉅205

從平安時期文人的和歌作品觀之,利用漢詩文的概念或元素來創作和歌,這

202 有關九條家的漢學熱潮對定家的影響,可參考村山修一《藤原定家研究》,頁 58-64。

203 見村山修一《藤原定家研究》,頁 367。

204 有關定家對為家行蹴鞠一事之批評,見《明月記》建保元年(1213)四月廿二日、同年五月十六 日、同年閏九月三日、安貞元年(1227)四月六日。

205 專門針對藤原定家與白詩的研究有:

佐藤恒雄《藤原定家研究》一書有較多篇幅探討《明月記》的白詩。長谷完治〈漢詩文と定家の 和歌〉分析定家和歌對白詩的攝取。謝秦〈《明月記》に見る藤原定家の漢籍受容〉、〈《明月記》

に見る藤原定家の白詩受容の再考察〉雖然對白詩的分析不如佐藤恒雄《藤原定家研究》詳盡,

但也有提到白詩對定家的影響。

紹毅平《中日文學關係論集》提到《白氏文集》東傳日本後,對日本文學的影響甚深。見頁 88-108。

因此,《白氏文集》應是平安文人所共同具有的漢學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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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研究探討了藤原定家的取材、創作技巧以及受容心理,內容上各有側重,

從這些研究中可以確定的是,藤原定家是有意識地吸收漢詩文進行和歌創作,至 於藤原定家吸收漢詩文創作和歌的原因,綜上觀之,本文認為大致可歸納成兩點:

一是漢文學提供和歌更多的創意來源;二是漢詩文的遣詞用字以及寫作技巧 成為文人創作的參考範本。這兩點可以說是平安文人攝取白詩的共通點。

但是,定家身處平安後期戰亂不安的年代,從其維護御子左家和歌的傳統與 對漢學的重視,也許可以考慮到其公卿身分與漢學之間的關連性。貴族階層之所 以不同於武士階層,在於《論語》東傳日本後,皇族與貴族便持續不斷受到中國 儒家思想的薰陶。因此,若將漢學視為中國維持皇權的方法,掌握漢學的貴族階 級自然可以凌駕於武家政權,在平安朝廷與鐮倉幕府兩方勢力的對峙下,公卿們 或許可以從中找到政治上的立足點。

期を中心に〉,頁 65-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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