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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研究個案理論構面之檢視

第三節 選後階段

以下這一部分,是我們特別在研究中加入的「選後階段」分析,雖然這部分 的分析,看似與整個研究個案「2005年台南縣長選舉審議式電視辯論會」的審議 模式之評估或改進不見得都有直接的幫助,但是我們可以藉由選後階段的一些觀 察,了解此研究個案對於外部環境的影響效果,進而使本個案研究更趨完整。

壹、公民影響評估

審議式民主活動最大的意義,正如同政治學者Ian Shapiro 的著作《民主理 論現況》(Shapiro,1996;陳毓麟譯,2005)所述,審議式民主支持者幾乎都認 為:「人民的偏好會隨時間而變,而人民的討論亦會協助達致共識,所以審議式 民主比加總式民主更能反映人民意願,亦即更加民主。」,所以審議式民主活動 通常公平的邀請各種立場的公民,並給予公民足夠的背景知識與良好的言談情 境,使其得以充分討論,也預期公民將會產生意見上的融合或偏好的轉化。

因為本研究的研究個案「2005 年台南縣長選舉審議式電視辯論會」的審議過 程中,公民審議的標的是欲以質詢候選人的提問問題,審議的過程是將各自認為 重要的縣政議題透過討論,整合成有限的8 道問題,所以理所當然的我們應該觀 察公民們在各自認為重要的縣政議題上意見的融合或偏好的轉化之過程;另外,

也由於此研究個案「2005 年台南縣長選舉審議式電視辯論會」是以在選舉辯論會 上質詢候選人來實現公民參與,那麼我們也應該觀察公民們在辯論會當中的感 覺,以及辯論會對公民們的影響。

基於上述理由,為了瞭解公民們對辯論會的感覺與辯論會對公民們的影響,

我們執行了一項訪談的計畫。我們對參與此研究個案的全體公民小組同時提出訪 談的邀請,以開放性的結構化問卷詢問參與公民的主觀意見。

這項訪談計畫配合本研究需要,我們選在研究個案「2005 年台南縣長選舉審 議式電視辯論會」結束後的週年,即2006 年 11 月份執行訪談,整個訪談過程從 2006 年 11 月 1 日起至 11 月 27 日為止,逐一訪談共 10 位公民 89

所有受訪公民被詢問的問題皆依循同一份結構化問卷,順序與內容都完全一 致,該份問卷中無任何選項,過程中本研究亦已盡力避免任何引導作答行為,我 們在進入分析步驟前,均已與公民小組成員重覆確認內容 90,訪談問題與所得內 容完整附於本文附錄中,另因涉及選舉研究,部分受訪公民要求匿名,故一律以

01 至 10 等 10 個編號代表受訪者性名。

以下是受訪公民針對訪談問題所表達態度的歸納表91(單位為「人」):

表 6-4 受訪公民意見歸納表

項目 訪 談 題 目 大 意 同意 中立 反對 傾向歸納

1 您認為此次辯論活動的模式,是否適合推廣至其它層級的選舉? 7 3 傾向同意 2 您認為此次辯論活動的模式,是否讓參與的公民都能充分表達意見? 2 8 傾向反對 3 此辯論活動中,您是否曾轉化議題傾向(包含改變重要程度的排序)? 8 2 傾向同意 4 此辯論活動中,您是否認可質詢候選人的 8 大議題,是全體「共識」? 6 1 3 傾向同意

5 此辯論活動中,兩位候選人是否均正面回答了公民小組的提問? 10 全數反對 6 您認為參與此次辯論活動,是否會對您的投票行為產生影響? 5 1 4 意見分歧 7 請您於一年後評估當選人,其施政是否符合當時辯論活動的發言? 3 7 傾向反對

本研究整理製表

89 由於公民小組人數較少,這項訪談計畫的抽樣策略是普查,但因 20 人中僅 19 人全程參與活動,故我們 只對這 19 人發出訪談邀請,其中 3 人失聯,6 人拒訪,遂共 10 位參與公民完成受訪,約佔全體的 52.6%,

在個案一周年後執行訪談能有如此高的受訪率,我們在此必須感謝台南鄉親的熱情,與公民小組之一的 李家瑋先生居間協助。

90 訪談所得內容完整附於本文附錄,包含公民親筆修改紀錄的原始文件原稿掃描圖檔(共有 3 位公民曾在 確認階段修改受訪發言內容)以昭公信與供公評,唯因涉及選舉研究,受訪的台南鄉親多數要求匿名,

故原始文件圖檔的簽名欄一律挖空處理。

91 公民意見中,表達「中立」、「不知道」、「沒意見」或沒回答的,在表 6-4 中都被歸納為「中立」。

在瞭解受訪公民的態度傾向後,以下我們將對照他們的原始發言逐項分析,

原則上本研究希望能對操作模式的制度改進有所貢獻,所以無論公民整體意見是 傾向同意或反對,我們都將更關心持反對意見的公民他們的理由,並提取其中值 得轉化為制度建議的論述,以下即根據訪談問題逐項分析:

1、「您認為此次辯論活動的模式,是否適合推廣至其它層級的選舉?」

這題受訪公民們因覺得能讓選民有更多的機會參與選舉活動及公共議題 設定,大部分都是傾向同意的,而反對的3 位公民主要認為,台灣現在目前 的民主生態,對於審議式民主的概念還不夠深入,基層公民素質差異也很 大,若是採用這種操作模式去處理更大型的選舉,可能因所牽涉到的問題範 圍過大,而使效果不盡理想。我們將這3 位公民的發言節錄如下:

05

:我是覺得這種辯論方式並不太適合。最主要是這些公民小組的成員素質,以這 次來說,這種素質差異也滿大的,所以說透過他想要表達出來的東西,無法充分的 去了解到社會上其他選民的看法,甚至他沒辦法去充分表達出來。……

06

:我認為不適合,這樣子的方式比較適合在小型的選舉形式上,因為在大型的 選舉上,所牽涉到的範圍較多,候選人所要面對的問題也比較複雜,若是要以這樣 的方式,經由公民的參與討論,進而得到一個結論,需要更多的時間,相對的所遇 到的困難與阻力會更多。……

01

:……光選舉機制就不太一樣,審議式民主的方式有沒有其共用性,其實還是值 得討論與思考,或許經過長時間的實驗後,會針對各種選舉發展出不同類型審議式 的方式,但是就目前來說,已台灣現在目前的民主生態,對於審議式民主的概念還 不夠深入基層,……

事實上,贊成的公民中也有人指出同樣問題,並提出加強民主教育的建議:

02

:……發展審議式民主之前,應該針對其內容和概念作完善的教育規劃,長時間 的來做實驗與實證,相信會發展出一套真正適合台灣的審議式民主機制,……

03

:……總結來說,審議式民主的方式是可行的,目前的狀況是需要更多的教育與 實驗,且需要更多民眾參與,在選舉之前,進而形成一種例行的且必須的討論。……

2、「您認為此次辯論活動的模式,是否讓參與的公民都能充分表達意見?」

這題受訪公民大部分都是傾向反對的,主要的反對理由主要可分為「審 議時間資源有限」與「部分公民言談技巧不足」。

以下是關於「部分公民言談技巧不足」的意見節錄,其中提到即使審議 式民主活動通常配有主持人引導發言,但是也不過僅止於確保所有人有公平 的發言機會而已,而每一位公民的言談技巧與表達能力都有其先天上素質的 高低不同,有人可以侃侃而談,有人就是辭不達意,這樣先天上的不公平,

並不是配有主持人就可以改善的。

01

:我認為沒有,感覺上表達意見的人都是特定的某些公民,其中很大的原因,可 能是有些公民還不習慣在大眾面前侃侃而談,加上在討論的過程當中,大部分的問 題都需要公民來做最充分的陳述,其實這樣的方式並沒有不好,只是對於一些不習 慣發言的公民來說,或者需要另外的方式來做引導,……

02

:……我不認為在這兩天的活動裡每位公民都已經充分的表達其意見。第一,每 位公民個性不同,有些人不習慣在大眾面前做意見的陳述,所以並不是每一個人都 適合在這樣的場所充分的表達意見。第二、充分表達意見的定義在哪裡,簡單的說,

有些公民或許不善言詞,雖然說話的機會很多,每一次也都能掌握發言,但是發言 後所呈現出來的看法真的就如自己心裡所想的一樣嗎? ……

10

:……在剛開始要形成共識的那個時後,可能有些去的人也是層次不齊,有的人 也比較沒有什麼主張,表達起來不是很順暢,他想問的題目就有可能被人家同化,

或者最後可能講的跟他們想的不一樣,……

另外,不論贊成或反對的公民,都有人提出交叉運用多元表達管道的建議:

02

:……我認為意見的表達不一定只能有一種方式,直接作陳述是一種,書面的 方式是另外一種,或許還有其他的方式,若能在討論的那兩天,交叉運用不同的方 式,或許更能找出每位公民心裡真正的想法。……

03

:……另外,有些公民在討論的過程當中,相對於其他公民顯得比較沉默,但這 並不代表他不具任何意見,只是不習慣在大眾面前侃侃而談,如果能夠換個方式,

例如用文字的方式,把想要表達的意見寫在紙上,以不記名的方式,或許能幫助那 些比較沉默的公民表達他們的意見,也可讓討論更為公平且更多元。……

而關於「審議時間資源有限」的部份,不論贊成或反對的公民,在受訪 時都有人強調審議過程中討論時間的不足,公民們表示充足的時間可以彌補 事先對於縣政議題的不了解、言談技巧的不足,以及改善因質詢問題題數受 限對於討論品質所造成的影響。

03

:我認為沒有,因為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做討論,而整個討論的過程,只有短短的 兩天。實際上許多的議題,或許有些公民之前並不了解,雖然在活動之前已經要求

03

:我認為沒有,因為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做討論,而整個討論的過程,只有短短的 兩天。實際上許多的議題,或許有些公民之前並不了解,雖然在活動之前已經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