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補助專題研究計畫成果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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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鴉行為的性別差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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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類別：
X□個別型計畫 □整合型計畫
計畫編號：
NSC 89-2413-H-002-037
執行期間：89 年 8 月 1 日至 90 年 7 月 31 日
計 畫 主持人： 畢恆達
計畫研究助理：邱啟新、陳雅馨、張婷菀、辜旗亮
本成果報告包括以下應繳交之附件：
□赴國外出差或研習心得報告一份
□赴大陸地區出差或研習心得報告一份
X□出席國際學術會議心得報告及發表之論文各一份
□國際合作研究計畫國外研究報告書一份
執行單位： 國立台灣大學建築與城鄉研究所
中
華
民
國
九十 年 七 月 三十一 日
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專題研究計畫成果報告
塗鴉行為的性別差異研究
A Study on the Gender Differences in Graffiti
計畫編號：
NSC 89-2413-H-002-037
執行期限：
89 年 8 月 1 日至 90 年 7 月 31 日
主持人：畢恆達
國立台灣大學建築與城鄉研究所
一、中英文摘要 本研究以台北地區公共空間(包括街 道、公園、百貨公司、校園、圖書館、體 育場等地)的塗鴉為例，說明塗鴉的性別意 涵。首先將台北的塗鴉分為情色、政治、 青少年和嘻哈塗鴉四類。接著就塗鴉的數 量以及內容來探討其間的性別差異及其意 涵。由於台灣非常缺乏關於塗鴉的學術性 研究，本計畫是一個探索性的研究，提出 的假設觀點，值得將來進一步作更為深入 的研究。 關鍵詞：塗鴉、性別、公共空間、廁所 Abstract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graffiti on the public spaces in Taipei (such as streets, parks, department stores, campuses, libraries, sports arenas, etc), this research tries to explore the gender implications of graffiti. Graffiti in Taipei are categorized into erotic, political, youth and hip-hop graffiti. The gender difference of graffiti in terms of number and content are also analyzed. This is an exploratory study; its tentative conclusion can be the basis of more researches.
Keywords: graffiti, gender, public spaces,
public restroom 二、緣由與目的 中文「塗鴉」這個詞本來是用來形容 「毛筆字的拙劣」，亦即隨手胡亂書寫或作 畫，常用來當作自謙之詞，比較接近英文 scribble 與 doodle 的意義。後來亦包括在牆 上書寫的意義，即英文 graffiti 的意思。 Graffiti 一字來自義大利文的 graffiare，意思 是刮(scratch)，泛指在公共牆面或任何公共 物平面上的塗畫，也有人說是「在乾淨的 牆上所寫的髒字」，或是「一個匿名的人手 上拿了一枝筆」。本研究的塗鴉係指後者， 也就是在不受准許的公共空間中塗寫，但 是排除商業廣告，如徵搬家工、外籍新娘 等。 塗鴉是一種溝通的形式，它一方面是 個人的，另一方面又躲開日常生活的社會 限制，透露沒有受到禁制的思想，因此我 們可以經由塗鴉同時看到個人思想以及他 所處的社會狀態。塗鴉雖然常是片段與匿 名的寫作，雖然很少被視為文學或藝術， 但是它傳達了個人的感情思想以及社會的 特質。一般說來，愈是受到社會控制、找 不到正常公開表達管道的議題，愈容易在 塗鴉裡出現。而政治與性其實就是許多社 會共同的禁忌話題；此時，塗鴉代表了對 於權威的雙重挑戰，一方面突破禁忌的想 法與語言的壓制，一方面破壞或挪用了公 共的財產。 台灣有關塗 鴉的研究 可以說幾乎沒 有，除了在報章雜誌偶有的報導之外，只 有陳弘儒(1995)以台北市的新公園、某百貨 公司以及台大的共三個男廁塗鴉為例，說 明空間情境與塗鴉言詞結構之間的關連 性。至於從性別的角度來分析塗鴉則還沒 有任何的學術研究，所以本計畫算是一個 探索性的研究，有了初步的調查與分析之 後，可以提供後續研究的基礎。 三、結果與討論 本研究針對台北市的各種公共空間， 包括公園(大安森林公園、建成、中正橋河 濱公園、青年、永康)、公共建築(市立美術 館)、百貨公司與商店(衣蝶、新光三越、大 亞、萬年、萬國、來來、百柏、家有水貨、
什麼東東)、圖書館(市立圖書館各分館)、 體育場(中山足球場)、停車場(峨嵋、洛陽)、 市場(大龍、雙連、永樂、中山、幸安、萬 華)、街頭(西門町、捷運大街)、大專(台大、 淡江大學、政大、復興商工、臺師大、國 北師、陽明大學)與國高中校園(美國學校、 明倫、北一女)等地進行塗鴉的蒐集。 根據本研究田野調查的結果，台灣本 土塗鴉大致上可以分為以下幾類。1. 情色 塗鴉：其中又可以分為愛情塗鴉、色情塗 鴉和性交際塗鴉。愛情塗鴉從最簡單的「小 雨傘」或心形圖案、「小英愛小明」，到抒 發或討論愛情的文句(所謂愛情不過化學作 用in your brain)，隨處可見，其中又以風景 區以及青少年經常出沒的購物中心等地為 多。色情塗鴉意指關於生殖器或性愛行為 的書寫(好想摸你 XX 幫你自慰 讓你爽 你也幫我吧！)、性器官的描繪、性笑話等。 大都出現在較為隱密之處，其中又以公廁 最多。性交際塗鴉則包括金錢交易與非金 錢交易的性邀約文字，例如應召女郎的電 話(蕎薇 0931971587 一次僅收 2000 元)、徵 求一夜情等。出現的場所以公共電話旁的 牆壁與公廁為主。2. 青少年塗鴉：這裡所 指的塗鴉，一方面因為塗鴉者為青少年， 另一方面塗鴉的生產植基於青少年文化的 脈絡。它具有最高的聚集特質，出現在青 少年流連的場所，如電動玩具店、行經中 等學校的公共汽車等。書寫主題圍繞在青 少年所關心的議題，例如升學(台大 I am coming)、愛情(我和你認識兩年了，才交往 一年多，你的態度全變了。)、家庭(我的媽 媽不愛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與流行文 化(我愛五月天)等。3. 嘻哈(hip hop)塗鴉： 紐約的塗鴉在 1970 年代因為 TAKI 183 而 受到市民的注意，其後在公共空間，尤其 是地下鐵上塗鴉蔚為風潮。1984 年更因為 Subway Art 一書的發行，而影響世界各地。 塗鴉與饒舌歌、霹靂舞同為嘻哈文化的一 環。台灣大約在 1990 年代初期由 LABoys 引進街舞，形成一股熱潮。此後街舞和滑 板成為台灣嘻哈文化的主力，而塗鴉則處 於邊緣的位置。這類型的塗鴉風格很顯然 受到紐約地下鐵塗鴉的影響。4. 政治塗 鴉：一種是與政治事件或運動有關的集體 塗鴉，一種則是日常的關於政治的塗鴉。 前者包括反郝柏村的小蜜蜂行動、1997 年 518 大遊行在博愛特區的塗鴉以及 2000 年 總統大選後的「李登輝下台」塗鴉。後者 則是在公園、公廁、校園中經常出現的政 治塗鴉，例如「台灣獨立，台灣人民萬歲」。 5. 其他塗鴉：包括到此一遊的簽名塗鴉、 台北市立棒球場關閉前最後一場比賽的集 體塗鴉等。 由於日常塗鴉通常是匿名的，沒有目 擊者，塗鴉者也沒有留下身份印記，因此 只能由塗鴉出現的空間來推斷塗鴉者的性 別，例如單一性別的校園或公共廁所(雖然 異性進入此空間的機率並非完全沒有)。 塗鴉數量的性別差異
Kinsey, Pomeroy, Martin 與 Gebhard 在 1950 年代的研究發現公廁塗鴉中存在很大 的性別差異：男廁的塗鴉較多，也比女廁
有 較 多 關 於 性 或 色 情 的 主 題 (86%
v.s.25%)。他們認為此種差異係因女性所受 的 道 德 與 社 會 規 範 較 強 所 致 ( 引 自 Anderson & Verplanck, 1983)。Otta 等人(1996)
在波士頓地區大學的 500 個單位塗鴉的研 究，也發現女性生產的塗鴉遠少於男性。 在本研究針對台北地區公共空間以及校園 中的廁所塗鴉的發現，女廁的塗鴉也是遠 少於男廁的塗鴉。根據我們的訪談顯示， 國外研究者所提出的女性的道德規範較 強，確實是一個重要原因。女性受訪者表 示，由於成長過程中所見到的塗鴉大都是 謾罵、色情、甚至淫穢等塗鴉，因此認為 塗鴉是破壞公物、缺乏公德心、違法的行 為，覺得塗鴉糟蹋了人的視覺，是公共空 間髒亂無人管理的表現。無法保證過往的 讀者覺得賞心悅目，因此無法接受在公共 空間中有個人的表現。如果在公共空間中 塗鴉，就會遭受道德的譴責。塗鴉與其出 現的空間情境有關。以女生廁所為例，絕 大多數的公共場所與建築物中，女廁的數 量通常不足，女性使用者都有深受其苦的 經驗。她們如廁時，唯恐有人在外等待， 因此會盡量縮短使用的時間，沒有餘裕在 其間盡情的塗鴉。再加上女性的穿著、身 上的配件等，上廁所不如男性方便；而髒 亂的廁所更是令人卻步，欲儘速使用完畢 離開，因此塗鴉較少出現。而從小女性受
到教育，有經營維持環境的責任，有較多 從事家務勞動的經驗，知道掃廁所的辛 苦，也因此較會努力維持空間的整潔。女 性比較能夠體會維持空間整潔的辛苦，就 像一位女性受訪者所言，她認為公車的司 機很辛苦，所以不應該在公車上塗鴉。同 樣地，我們可以用另外一種說法來說明女 性比較會從別人的角度設想。以電視電台 call in 節目和 bbs 作為對比，一般的印象是 call in 的觀眾/聽眾中女性的比例較小，然 而到 bbs 發表意見的性別差異則較小。一 個可能的推測是 call in 是一種有限的資 源，牽涉彼此的競爭，在有限的時間資源 中，女性比較不會跟別人競爭。可是在bbs 上發表意見，則不會因為你貼一篇文章， 而剝奪了別人貼文章的機會。以同樣的理 由來看，公共空間也是一項有限的資源， 女性比較不會在其間塗鴉佔用資源與人競 爭。還有一種解釋則與塗鴉所牽涉的風險 有關。即使有些公共空間，例如廁所是在 一個封閉的空間之中，但是並不代表就沒 有塗鴉之後有讓人認出的風險。男性有可 能比較不在乎，而女性則比較害怕讓別人 發現她塗鴉。 塗鴉內容的性別差異 雖然廁所保證了隱私與匿名，但是塗 鴉者仍然依循社會規範的溝通策略。政 治、情色、流行文化、個人認同等雖然是 無論男女塗鴉的內容主題，但是塗鴉使用 的文字、對話的形式卻仍然男女有別。以 情色塗鴉為例，雖然女性也談性，男生也 寫某某愛某某，但是女性塗鴉比較常出現 浪漫愛的想像(例如如果我是雲，那就要是 最高的那一層，因為那才是最乾淨、純 的。)，比較少關於淫穢、手淫、性交或性 病的內容。而男性塗鴉則較多關於性器官 與性行為的直接描寫(It’s a good day to fuck. 6910 讚。3P 如何？)。Frued 認為男性在成 長過程中有閹割焦慮，因此反而要誇張其 生殖器與性能力，以確信自己沒有被閹 割，並且會吹噓其性征服、性次數以及陰 莖尺度來超過別人(此處雖是比大營 各位 非是必勝客)。1. 遣辭用字：Cole (1991)從 男女溝通行為差異的觀點來解釋塗鴉。她 認為男性較傾向用塗鴉展現權力，再度肯 定其宰制位置，而女性的塗鴉比較是社會 互動、人際、勸告與關係取向的，因此男 廁塗鴉比較多毀謗、負面、敵意的用詞。 從本土的男性塗鴉案例，也常可見這種辱 罵的言詞，這是女性塗鴉所少見的，例如 「幹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 XXX，不但他媽 的他應該自動退選，還應該去蹲他媽的苦 窯！！！媽的 XX 黨沒種，也無能！！還 讓他活著 大白癡 一堆人渣！」「XXX 去 死啦！」。台北市立棒球場關場前夕，就有 不只一則塗鴉將女朋友稱為馬子(給我巨蛋 也給我馬子 OK？)，說「我愛棒球、更勝 馬子」。2. 對話形式：塗鴉不是一個人的喃 喃自語，它是藉由挪用人潮聚集或高通過 性的公共空間的方式，來抒發內心的情緒 衝突或對於公共事務的看法。塗鴉也經常 引來塗鴉，創造出眾生喧嘩的景象。有的 時候只是寫「我同意」或「謝謝」，但這就 像是女性在意識喚醒團體互動裡的點頭， 表示同意支持(Cole, 1991)。一般說來，男性 塗鴉比較常出現相互競爭、吹噓、挑戰、 謾罵，甚至攻擊與挑釁，來凸顯自己的機 智與(性)能力。女性塗鴉比較謙遜(這是我 個人的想法啦！歡迎大家踴躍表達。)，並 且有比較多的回饋、建議、鼓勵與關懷。 例如某個市立圖書館的女廁，一位女學生 談到便秘的痛苦，另一位就接道：「Don’t worry, be happy!」一間以女客為主的酒吧 中，女廁裡就有許多提供墮胎診所地點與 資訊的塗鴉。3. 身體性愛圖畫：如同塗鴉 文字的內容，女性較多浪漫愛的想像，而 男性多關於性行為與性器官的描寫；同樣 地，男性塗鴉較多裸裎身體的描繪。這也 許是女性較注重感情關係甚於肉體關係， 而男性則相反；然而它可能是文化制約的 原因，不是天生的差異；而教育程度越高， 男女差異就越小(Otta, etc, 1996)。一般而 言，男性塗鴉中出現女體，帶有慾望的意 義，出現男體則是展示的意義（如誇張性 器尺寸）。塗鴉中的性別描繪也牽涉「賺賠 邏輯」，一般男畫女是意淫享受，女畫男則 易暴露自己的弱勢（男性生殖器對女性有 威脅的意義），被世俗認定為沒有道德的表 現。因此女性並不必然沒有畫男體的慾 望，只是主流社會這般「男賺女賠」的邏 輯，讓她們潛意識壓抑這種塗鴉慾望。
四、計畫成果自評
本研究發現尚能與預期目標相符。
五、參考文獻
陳弘儒(1995). 公廁塗鴉的言辭行動分析， 中正大學電訊傳播研究所碩士論文。 Anderson, S. J., & Verplanck, W. S. (1983).
When walls speak, what do they say? The Psychological Record, 33, 341-359. Cole, C. M. (1991). Oh wise women of the
stalls. Discourse and Society, 2(4), 401-411.
Otta, E., Santana, P. R., Lafraia, L. M., Hoshino, R. L., Teixeira, R. P., & Vallochi, S. L. (1996). Musa Latrinalis: Gender differences in restroom graffiti. Psychological Reports, 78, 871-88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