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教宗與臺、梵、中三角關係之研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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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展望與探索 96. 第 3 卷第 7 期 94 年 7 月. 論. 壇. 新教宗與臺、梵、中三角關係之研析 A New Pope and Taiwan-Vatican-China Relations 張台麟（ Chang, Tai-Lin）國立政治大學外語學院外文中心教授. 2005 年 4 月，教宗若望保祿二世的辭世以及新教宗本篤十六世的上任不但對國際社會產生重大的影響，特別是中共、梵蒂岡以及臺灣之間的三角關係也是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本文以下將就中共對教宗辭世以及新教宗上任的反應以及當前中共與梵蒂岡的關係發展並可能對臺灣與教廷未來關係的走勢做一分析。. 壹、中共官方、教會及傳媒對教宗辭世與新教宗之反應消極就觀察相關資料了解，中共高層領導人並未就教宗過世之情事公開或間接地發表悼念之談話。2005 年 4 月 3 日，外交部發言人劉建超在記者會中回答（非主動提出）指出，「我們對教皇約翰保羅二世因病去世表示哀悼。據我所知，中國天主教『一會一團』代表全國神長教友發了唁電」。此外，劉亦表示，「『教皇曾對歷史上教會某些人對中國人民所犯的錯誤表示歉意，並表示教廷與中國天主教徒之間具有宗教性質的紐帶，不能損害中華民族的團結，哪怕只是微乎其微，也不能以任何形式削弱中國的獨立和主權』，這些提法對改善中（共）梵關係是有益的」。最後，劉進一步說明，中國政府堅持處理中梵關係的兩條基本原則是一貫的。中國願意在此原則基礎上改善同梵蒂岡的關係。希望羅馬教廷在新教皇領導下，能為中梵關係創造有利條件。 2005 年 4 月 5 日，中共外交部發言人秦剛再度就此問題被問到「梵蒂岡考慮和.

(2) 論. 壇. 新教宗與臺、梵、中三角關係之研析. 臺灣斷交？」時回答指出，中國政府堅持處理中梵關係的兩條基本原則是一貫的，中國願意在此原則基礎上改善同梵蒂岡的關係。… 這兩條原則就是：第一，梵蒂岡必須斷絕同臺灣所謂「外交關係」，承認中華人民共和政府是代表全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臺灣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第二，梵蒂岡不得干涉中國的內政，包括不以宗教為名干涉中國的內部事務。官方的中國天主教愛國會以及中國天主教主教團曾發表悼詞指出，約翰保羅二世致力於反對戰爭，反對暴力，維護世界和平。悼詞中進一步說明，他在世的時候十分關注中國教會，他曾經對歷史上有一些外國傳教士對中國所犯的錯誤表示道歉。不過，悼詞中最後仍不脫政治的框架而提出了，約翰保羅二世認為教廷與中國天主教之間是宗教性質的紐帶，但這種關係不能損害中華民族的團結。這句話意味者教廷不應干涉內政。中國天主教愛國會北京分會也表示，教宗一生致力於牧靈和福音勸喻，他的逝世是一大損失。根據「同日新聞」的報導，中國天主教愛國會、中國天主教主教團及北京教區曾於 4 月 3 日在北京宣武門教堂為教宗舉行追思彌撒，有近千名神職人員和教徒參加。該會神職人員表示，「由於受到某些保守勢力的干預，教廷始終保持了同臺灣的所謂外交關係，致使中梵關係未能實現正常化，成為教宗抱憾於心的事情」。此外，愛國會也進一步希望，新上任的教宗能推動中國與梵蒂岡關係的正常化，能夠採取明智果斷的措施，多採取一些實際行動，來促使中梵關係能早日改善。就傳媒方面，人民日報網於 4 月 3 日及 4 日間接報導了兩則相關訊息，一是英國查爾斯王子將延遲婚禮，二是義大利否認賓拉登可能在羅馬製造恐怖事件。香港的文匯報則報導了教宗初戀情人報情史以及羅馬採取安全措施並以導彈防恐等訊息。該報雖於 4 月 4 日刊出了一篇「從教宗逝世看中梵關係」的社評，但其內容仍不脫官式的內容與方向。光明網及解放軍報網於 4 月 4 日分別以三、四行作做簡短報導，其內容實際上是轉載了外交部的相關發言。香港大公網則對此消息有相對較多的報導並附上相關圖文。網上並報導了陳總統將赴教廷參加教宗喪禮的相關訊息。最後，在有關新教宗當選及就任的事件上，中共官方、教會及傳媒等仍採上述的消極態度。. 貳、中共官方、天主教會及傳媒對教宗病逝反應所顯示之意義由上述資料觀察顯示，中共官方除了外交部在記者會中的回答之外並無其他領. 97.

(3) 展望與探索 98. 第 3 卷第 7 期 94 年 7 月. 導人的發言，而天主教會及傳媒對教宗病逝的反應與報導也不多，換言之，中共在此議題上的基調是輕描淡寫、且避重就輕的方式處理，因此在相關反應與報導內容上亦幾乎是制式且一致的口徑與方向。如此的基調可有以下三點觀察︰由各項發言之內容可觀察到，在各項文字上僅表達哀悼之意，並未特別針對教宗的偉大或功績加以著墨，反是一再強調「中」、梵關係上兩個堅持的原則，並希望教廷在未來能有所改變。此點似也顯示出中共目前認知到雙方關係正常化所存在的矛盾與瓶頸，進一步而言，可說是相當的無奈，因而在各項反應上皆較剛性蠻橫且缺乏以宗教情懷為基礎的柔性訴求及大國風度。這些消極的態度且強烈的立言論也顯示了，中共了解到短時間內雙方關係很難有所突破，故直接地再次強調發展關係的基本立場，並將所有期望寄託在新的教宗手上。中共各界如此反應情形的企圖可以有四個角度分析，第一是為中梵關係的發展困境尋求正當性，畢竟雙方並無正式外交關係，淡化處理不但合乎政治外交之常規，也可減低大陸人民對此外交缺失的關注與批評。第二是針對中梵關係而言，中共官方一再強調關係正常化二項原則，不但可轉移焦點且可將矛頭指向梵蒂岡，認為是梵蒂岡的政策問題，而不是中方的問題（在此同時，我們並未看到梵蒂岡就此有任何的正式回應）。第三是針對內部教會人士而言，中梵關係與中國天主教愛國教會（四百萬教徒）和「地下教會」（一千兩百萬教徒）有密切之關係，這些教會主事者近年來皆或多或少、直接或間接、正式或非正式地與教廷相關人士有所接觸，有關合法任免與代表性的問題始終是一個非常大的爭議，淡化處理可避免內部矛盾的延伸。第四則是針對臺灣而來，教廷與我有正式外交關係，臺灣政府必會有正式的作為，故在外交競逐上，為避免長他人之氣並進一步減輕損害，故採淡化處理應可理解。. 參、中共與梵蒂岡恢復對話與交流之過程及問題就中共與梵蒂岡的關係而言，自 1970 年代開始，中共就表達願意與梵蒂岡發展對話與交流之關係。事實上，教宗保祿六世在 1972 年訪問香港時就對中國大陸的教友表達了公開的問候，並希望與中國教友交流。1979 年 8 月 19 日，教宗若望保祿二世亦首度表達對中國教會直接接觸的希望。1981 年 2 月，教宗正式發表文告，強調支持受難中的中國人之外，同時也表達了對兩國關係正常化的期望。據悉，1983 年 11 月份，教宗又寫了一封信給鄧小平表達同樣的期望。此外，自 1970 年代起，.

(4) 論. 壇. 新教宗與臺、梵、中三角關係之研析. 有許多官方教會人士去大陸訪問，如法國馬賽區主教、德國主教以及菲律賓馬尼拉的辛海梅樞機主教等。1985 年，第一次官方的中國天主教代表團受邀並獲准出訪歐、美的教會。 1987 年中共總書記趙紫陽在正式接待辛海梅樞機主教時首次正式指出，中國願意與教廷建立外交關係。1988 年，入獄三十多年的上海總主教龔品梅被釋放。換言之，自 1980 年代末期起，大陸內部對宗教信仰趨向緩和與開放的政策，中共官方與教會也開始對發展中梵關係正常化採較積極的態度。不過，1989 年六、四天安門事件之後，此項發展受到嚴重影響。 1993 年 5 月，中國主教團草擬了一項「中國主教團有關選舉與祝聖主教的規定」，以及 1997 年 10 月中共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又頒布了「中國境內宗教信仰自由白皮書」等文件，都對中梵關係正常化產生負面之影響。雖然，在此期間有些個案可被視為好的發展，如 1996 年 1 月，中共首次派遣了一個代表團出席在馬尼拉舉行並由教宗所主持的世界青年日大會。同年 9 月，中共核准教廷代表團出席在北京所舉行的第四屆聯合國婦女大會等。但是，總體而言，雙方關係發展是有相當侷限性的。此外，1998 年 4 月在梵蒂岡所舉行的亞洲主教會議事件（中共拒絕教宗邀請的兩位主教代表出境的申請，表面上雖是指中梵並無外交關係，實則係中共因事先未知此二位人選而不滿）、1999 年年底可能經由中共官方及愛國教會共同炒作有關「中梵即將建立外交關係」事件，以及 2000 年 1 月 6 日主顯節之時片面任命了五位主教等事件的發展更使中梵關係呈現複雜的情形（有分析指出係江澤民與李鵬路線的鬥爭） 2000 年 10 月 1 日（該日是中共國慶日），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在羅馬聖伯多祿大堂廣場為 120 位在中國的殉道者（87 位中國籍，33 位外國籍）舉行追聖儀式，造成中共官方及愛國教會強烈的不滿，並要求教宗道歉，雙方關係出現緊張。2001 年 10 月 24 日，教宗在一項紀念利瑪竇國際學術研討會中致詞指出，願對歷史上外國傳教士在中國所犯的過錯表示惋惜和遺憾，並向受到傷害的中國人民請求寬恕和原諒。中共當時僅表示此舉為正面積極的做法，唯雙方互信已受到嚴重的衝擊，故在關係正常化上似並未有重大的發展。綜合而言，中共對恢復與教廷對話之態度仍會是積極的，特別是在爭取梵蒂岡與臺灣斷交的面向。其可能的做法策略為，全力遊說梵蒂岡與臺灣斷交，並承諾有關第二個原則皆可經由雙方談判達成。或是遊說梵蒂岡將中國代表權移至北京，臺灣仍保有一定的地位與代表性，當然同時承諾第二個原則可經由談判達成。實際上，待第一個原則取得，中共根本可以與梵蒂岡採取推、托、拉的和稀泥策略，仍可執. 99.

(5) 展望與探索 100. 第 3 卷第 7 期 94 年 7 月. 行其所謂「中國天主教會的獨立自主，天主教愛國教會掌控教會的角色」的基本宗教政策。. 肆、新教宗上任後的臺、梵、中三角關係之未來發展大體而言，新教宗選出及上任後，其對臺、梵、中三角關係之發展走向應不致於有重大的影響。有關中共與梵蒂岡的關係上，其中最關鍵的問題其實不在於與臺灣斷交的問題，反而是第二個原則較為棘手。就中共的宗教政策而言，他是比較從政治及國家統治的角度出發，認為教會必須以愛國、愛黨，之後才愛教為前提，中國天主教會應是「自立、自養、自傳」三原則，教會領導人應自行推選並經國家的任命，否則若接受梵蒂岡的指導與任命就是某種形式上干涉中國的內政。然而，就梵蒂岡而言，主要是從宗教及普世性原則為出發，除了確定天主教友能在中國大陸獲得信仰自由及傳教的保障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將所有的教會合一共融（不分愛國教會或地下教會）並由梵蒂岡統一任命主教，如此關係正常化才有意義。就目前的形勢觀察，雙方在此議題上的岐見仍非常嚴重，也是雙方關係的最大瓶頸，短時間不可能因新教宗上任而有所改變。誠如比利時籍韓德力神父所分析的，「中」、梵雙方應繼續對話，並「求同存異」，而且是要讓「凱撒的歸凱撒，天主的歸天主」，這也是雙方關係在短、中程階段難以正常化的困境。當然，就臺灣的角度觀察，我們希望梵蒂岡要能確定大陸上的老百姓皆真正享有宗教自由的時候才可與中共發展宗教上的正常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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