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語「水」的語義場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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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立政治大學斯拉夫語文學系碩士論文

指導教授：葉相林博士

碩士班研究生：李佳駿

中華民國一 ○ 一年一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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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錄

第一章導言………1

第一節研究動機………1

第二節研究目的………2

第三節研究對象………3

第四節研究方法………4

第二章理論基礎與文獻探討………5

第一節詞彙義素分析………5

壹義位與義素………5

貳詞彙語義結構………7

第二節語義場的概念與應用………14

壹語義場的概念………14

貳詞彙語義場理論對語義研究的重要性………17

第三節多義詞的語義結構………18

壹多義性的概念………18

貳多義詞的特徵………25

參義位的派生………26

第三章「水」的語義場直義分析………31

第一節「水」語義詞的分類標準………31

第二節「水」語義詞的直義類型………33

壹水的存在形式………33

貳水的特性………36

參水的含量………37

肆水的動作………37

伍水為動作的工具或媒介………42

陸水為動作的直接對象………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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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水」的語義場轉義分析………49

第一節「水」語義詞的轉義類型………49

壹數量或程度意義………50

貳評價意義………58

參事物發展與過程趨勢………62

肆聲音意義………67

伍其它轉義………68

第二節「水」語義詞的搭配………73

第三節「水」與其他語義場的關聯………86

壹水與「火」語義場………86

貳水與「光、氣體、聲音」語義場………87

參水與「溫度」語義場………89

第五章總結與建議………93

第一節總結………93

第二節建議………96

參考書目………99

附錄一「水」語義詞分類………103

附錄二俄文摘要………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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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導言

導言

第一節

第一節研究動機

研究動機

外語學習的初期，學生專注於發音、單詞、語法等問題，接下來則是語言應用、文化涵義理解等問題；要對語言有更進一步的掌握，除了增加詞彙量，更必須了解詞彙的細微意義、詞彙的使用所蘊含的民族文化特點、認知特性等，這是深入了解語言內涵、民族思維與文化的重要資源。當所學的外語與母語差異極大時，要確實掌握這個外語，較為困難。俄語與漢語就是相異很大的兩種語言，除了語系、語言結構的差異，還有民族之間的差異：由於不同的宗教信仰、歷史文化、風俗民情，造成母語使用者的思考方式、價值觀不同，而這些因素主要就反映在詞彙的使用上。詞彙一直是語言中最重要的一環。認識一個語言必定從認識詞彙開始。詞彙是語言中最直接反射文化的部份，詞彙的使用與語言使用者對世界的認知密切相關，人們將生活周遭切身相關事物的特色與型態反映在話語中，具體描繪或是抽象表達某些心情或意念，因此詞彙的使用可以表達出一個語言獨有的特色。詞彙意義不僅只有最初的本義，經過長時間的使用與演變，通常會帶有更多的意義，並可能產生附加的隱含意義（ коннотация），藉由聯想（ ассоциация）表達對某種客觀事物的情感與評價。不同詞語中所含有的相同義素可以使得詞彙之間產生不同的關聯，而將含有這些義素的詞擴大範圍組合在一起，則可形成一個語義場。觀察構成語義場的詞彙，有些意義相同或類似，但因為其中某些區別義素的不同，使得詞的用法產生變化，與其他詞彙的搭配關係也連帶改變。以「水」的語義場為例， мокрый、 влажный、 сырой 等字屬於同義詞，以一般俄漢字典查找，這三個詞彙皆譯為「濕的」、「潮濕的」，但仔細分析其義素，則發現這三個詞的用法不盡相同，搭配的關係也不一樣。外語使用者若僅按照母語語法習慣及字面上的意義使用所學得的詞語，將容易產生錯誤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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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對俄語詞彙意義與詞彙用法深入了解的重要性，本文以詞彙的轉義為研究對象，選定一個主題的語義場，分析詞彙單位義素的變化及隱含意義，希望能藉此觀察出該語義場轉義用法的特性。選定以語義成分「水」為研究對象，有兩個原因。第一：筆者本身自小對於山川河流便情有獨鍾，水滋養萬物，乃萬物之泉源，古人對於水的意象更是多有感觸。《論語．子罕》記載，孔子關於河川發出：「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的慨歎，將匆匆光陰比喻為東去流水，讓人有今非昔比，光陰似箭的感慨。而在《孟子‧離婁下》也記載著：「源泉混混，不舍晝夜，盈科而後進，放乎四海。有本者如是，是之取爾。」比喻君子的立身處事，要如流水般有本有源，才能淵遠流長。《荀子 ‧ 宥坐》則將流水人格化、具象化，將人世間的倫理德目比擬成流水形象，塑造了儒家的理想人格：「夫水，遍與諸生而無為也，似德；其流也埤下，裾拘必循其理，似義；其洸洸乎不淈盡，似道；若有決行之，其應佚若聲響，其赴百仞之谷不懼，似勇；主量必平，似法；盈不求概，似正；淖約微達，似察；以出以入，以就鮮絜，似善化；其萬折也必東，似志。是故君子見大水必觀焉。」這些是中國古人對於水所得到的啟發，筆者對於這些啟發深有同感。水和人類關係之密切，影響人類的生活方式與習俗、帶給人不同的感受、甚至啟發思想，意義深遠，因此本文將以「水」的語義詞為研究對象，進行比較分析。第二：關於水的詞彙不論在任何語言，詞彙量皆相當豐富，可以收集到大量的語料，而且內部義素參與的角色相當多樣，語義的細微變化也很廣泛，以此作為研究對象，限制相對也較少。而過去的文獻中，俄國學者也就「水」主題進行過詞彙分類，本論文除參考這些文獻，並增加了詞彙的廣度及數量，進行詞義分類與詳細分析。

第二節

第二節研究目的

研究目的

本論文以詞彙直義中含有「水」的詞彙為研究對象，觀察此俄語語義場的轉義現象；希望透過語義群組中詞彙單位的義素分析，了解其中直義與轉義的關聯，並歸納此語義場轉義用法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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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目的將透過以下步驟達成：一、探討詞彙語義相關理論，包括義素分析的運用、語義場的概念、對多義性的詮釋以及詞彙意義類型的特點等，作為語料分析的理論依據。二、語義場的建立：收集直義中帶有義素「水」的詞彙，選取符合本論文研究範圍的詞彙作為語料。三、語義場的結構呈現：按照語料的直義對詞彙進行分類，歸類為數個詞群，以呈現語義場結構，並對詞群作語義描述。四、詞彙的義素分析：觀察上述詞群的轉義，運用義素分析，探討轉義用法與直義義素之間的關係，了解直義與轉義的意義變化。五、轉義類型的分析與轉義特性的歸納：分析語義場的轉義類型，歸納俄語「水」的語義場轉義用法之特性。

第三節

第三節研究對象

研究對象

為了有效的研究並分析，必須侷限研究的對象。由於帶有「水」語義的詞彙相當繁多，因此本論文針對詞彙做出以下限制：一、詞彙直義中必須帶有義素「水」，且必須具有轉義，不具有轉義的詞彙將不列入語料研究範圍。二、義素「水」僅限於表達「水的存在形式」、「水的特性」、「水的含量」、「水的動作」、「水為工具或媒介的動作」、「水為動作的直接對象」等六種語義成份。三、「水」僅指其純粹形式，並不包括含有水分的其他形式物質（如：食物、湯類、飲料或顏料、眼淚、血等其他液狀物質），也不包括一些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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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暗喻指水的事物。純粹形式在此指的是水本身或其相關衍生事物：如冰、露水、霧氣等，變因為溫度或時間，本質上並無改變。總結所有詞彙共計１６８個，所引用的例句共計５１２個單位。本論文探討的六種語義成份涵括了義素「水」在語義場的結構中參與的幾個主要面向，透過進一步分析這些語義詞群的轉義，可以觀察出此義素在轉義中發揮的功能。

第四節

第四節研究方法

研究方法

一、語料分析法：藉由俄語詳解辭典、俄漢辭典的釋義與語例，以及語料庫的資料分析，確定語料範圍。二、語義描寫法：用於描述詞彙的語義。本論文藉由詞彙的分類，以詞群為對象進行語義描寫。三、義素分析法：用以確定語義場範圍，以及分析轉義與直義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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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理論基礎與文獻探討

第一節詞彙義素分析

義素分析（семный 或 компонентный анализ）是語義學研究的一種方法，也是本論文的重要分析方法之一，這種方法對於揭示詞彙單位的系統關係有著重要的意義。

壹、義位與義素

欲了解義素分析，首先必須了解何謂義素。義素（сема）乃是組成義位（семема）的微小語義單位，一個義位由一個或更多的義素組成。 1908 年，瑞典語言學家諾倫（A. Noreen）提出了義位的概念， 1926 年，美國語言學家布隆菲爾德（L. Bloomfield）提出了：一個有意義的最小形式就是 morpheme ，它的意義就是 ememe ，並把它做為結構語言學的一個意義單位。而在 1949 年之後，美國語言學家奈達（ E. Nida）也提出了「義位是一組語義上相關的義素」、「諸多義素的總合」，此後，由於學者不同的闡釋，義位產生了大中小三種不同廣度的概念。第一是指一個詞的所有義項，第二是指一個詞的一個義項，而第三是指一個義項的語義成分。傳統詞彙學對詞的意義研究多只研究義位，亦把義位視為最小的意義單位，因此對詞義問題便是以義位為基礎和基本對象。一直到了結構主義的產生，對人文科學及自然科學帶來了許多影響，語言學家開始對物質的結構進一步分解，區分出更小的結構單位，因此產生了「義素」的概念理論。 s 1 1940 年代，丹麥學者葉姆斯列夫（ L. Hjelmslev）就曾出提出義素分析的思想，但未發展成完整的理論。50 年代時，美國人類學家在研究不同語言中的親屬詞時，成功的使用了義素分析方法，自此語言學家將義素分析進一步研究、發展，終於使得義素分析成為一門完整的理論，並為語言學界認同與接受。2 1_{張志毅，張慶云，《詞彙語言學》。北京：商務印書館， 2 005 年，頁 13 。} 2_{郭聿楷，何英玉，《語義學概論》。北京：外語教學與研究， 2 002 年，頁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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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前段所說，義素是組成義位的微小語義單位，透過對義位的分析所得到的語義單位。俄文中與 сема 同義的名稱有 семантиче ский компонент、 семантиче ский множитель、 дифференциальный признак 等。義素並非無法切分，大多數的義素仍可細分為更微小的義素。不能切分的義素稱之為基本義素（элементарная сема）。語言詞彙的量雖然相當繁多，但是基本義素數量卻是有限的，如同色彩色調十分眾多，但是構成色彩的基本色調卻只有紅綠藍三種原色而已，數量眾多的複雜義位全都是由數量有限的基本義素構成的。要確定義位其義素構成的基本方法是透過相近或相同語義場 3內的詞彙對比，分析出義位的義素構成。常用的方法有列表法及雙分法。 4 列表法的步驟是列出一個表格，把所要分析的詞彙列出，並將這些詞彙義素構成中共同的義素作為函項，如此便能看出一個義位當中具有哪些義素，並可做出義素構成的公式。例如：以「男人」、「女人」、「男孩」、「女孩」義位的義素構成為例，可以將這些詞彙義素中的共同義素作為函項，列出表格：男性女性成年男人女人幼年男孩女孩藉由此一表格可以清楚看出每一個義位中包含哪些義素，接續步驟則可列出義素構成公式，例：義位「男人」包含了「男性」及「成年」兩個義素；而義素「人」則是四個義位共有，因此不必列入對比表格。以此方法得出義素構成公式為：「男人」＝「人」＋「男性」＋「成年」。 5 另一種方法—雙分法則是源自於音位學的概念。音位學利用音位之間 3 關於語義場的概念在本章第二節有相關論述。 4_{郭聿楷，何英玉，《語義學概論》。北京：外語教學與研究， 2 002 年，頁 56。} 5_{此例來自：同上註，頁 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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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元對立的關係，區分出一些成對的特徵。在分析特徵時，可用符號「＋」和「－」來標示其中一個特徵。義素分析也用相同方式，將一組對立的義位，用符號「＋」表示「有此義素」及「有對立義素」，反之則為「－」，其好處是可以簡化義素分析的操作程序。以音位學例子顯示，漢語中t和 d 為一對送氣音及不送氣音，以「送氣」為特徵來鑑別，則可標示t為「＋送氣」，d為「－送氣」。而英語中 t和 d則為一對清濁輔音，以同樣方法進行操作，t為「＋清音」， d為「－清音」。以詞彙「男人」、「女人」為例子來操作，則得出「男人」＝「+人」「＋成年」「＋男性」，而「女人」＝「 +人」「＋成年」「－男性」。 6

貳、詞彙語義結構

以下論述主要參考學者斯列薩列娃（И. П. Сле сарева）所著《俄語詞彙描述與教學問題》 7_{一書。作者指出，詞彙意義及其類型與詞義結構是} 密切相關的。以認識論（гно сеология）的觀點來看，每一個義素都是母語使用者認知中區別特徵的反映，這些特徵或者客觀地為指物意義（денотат）所固有，或者受語言環境的作用而附加於指物意義中，因此對每個語言使用者而言都是客觀特徵。詞義之中蘊含許多義素，而在這些義素之間存在階級關係，此階級關係反映在義素的外顯程度上。每個義素皆與上下文中的某些成分有關，在語段中有其展現的方式。詞彙語義結構可以從兩個方面來看：義素外顯程度及其表現方式類型，這兩種因素構成了詞彙語義結構。由義素外顯程度來詮釋，詞彙意義是一種「外顯－隱含」的結構（эксплицитно-имплицитная структура ），外顯性指的是語言內容層面的語法或詞彙現象，與隱含性對立，而隱含性則與「包含」（«включение»，此術語來自 Н. А. Янко-Триницкая）、「壓縮」（ «компре ссия»，此術語來自 Н. Н. Леонтьева）、「語義縮略」（ «семантиче ская гаплология»，此術語來 6_{同上註，頁 57 -58 。} 7_{Сле с арева И. П. Проблемы о пис ания и преподавания русско й лексики. – М.:} ЛИБР ОКОМ, 2010. с. 2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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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Ю. Д. Апре сян ）及「預設」（ «пре суппозиция» ，此術語來自 Н. Д. Арутюнова）等概念相類似，這些概念出自不同學者，但皆應用於解釋廣泛的相似或相同語言現象。「外顯－隱含」結構問題的產生源自於研究意義的相互關係及意義表現方式。薩丕爾（Э. Сепир）依語義結構著手進行了一項首度嘗試區分外顯、隱含意義及隱含性的分類。若科夫斯基（А. Жолковский）強調薩丕爾工作的成效性是「外顯及隱含詞義間的差別，並將隱含性概念引進語義研究的範圍之內」，這是轉換到系統性詞彙意義描寫的結果。系統性描寫的目的是一次對整個群組的詞進行語義異同的確立，儘管個別的詞在說明單一情境時，偏重的部份各有不同，但每一個詞都有隱含意義用以說明此情境中的某些固定成份。以此觀點看來，兩個或以上的詞可以將同樣稱名的義素放入其語義結構中，但是它們的外顯程度可能是不一樣的，其意義可能因此不同。外顯－隱含的意義特徵是概念的語言結構形式（форма языкого струкрирования понятий），從義素構成來說，邏輯上雖是相同的結構，但因為有隱含意義的存在，其語言表現上可能並不一樣。外顯－隱含性的語義結構特性表現在與語義相近詞的對比中，以 понять 及 узнать 兩個動詞為例， понять 語義中的成分「 знание」，其外顯度不明顯、較含蓄，包含性是單向的：要明白一件事，必須先知道這件事；但知道一件事，卻並非一定得明白這件事。另外一個例子是，задача、 задание、 вопро с、 проблема、 дело 這些詞彙內皆含有「цель」的概念，但其表現的強度有別，「 цель」外顯度最大的是在 задача 之中，但是其外顯度是與詞彙環境相關的。以詞組 выдвинуть задачу、 по ставить задачу、 видеть в чём-либо задачу 來看，「 цель」在這些詞組中外顯度最大，甚至可以用 выдвинуть цель、по ставить цель、видеть в чём-либо цель 直接代替。而在詞組 насущая задача、 перво степенна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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задача、 разрешимая задача 之中，「 цель」的概念隱藏在語義深處，外顯義素則為「дело」及「 вопро с」，意指需要去實行及需要去解決。在固定詞組 цели и задачи 中，詞語固定的組合關係產生於語義一致的基礎上，這個一致的語義外顯於 цель 一詞，但隱含於 задача 一詞的語義當中。另一類似詞彙 задание 其語義與 задача 相近，然而其中「 цель」的概念表現得較不明顯。總結來說，一個語義成分在不同的詞彙上有相似的概念，但是表現的外顯度有別，因此其使用的方式也不完全相同。而在詞彙 совсем、 полно стью、 целиком、 вполне 之中，外顯－隱含性在此顯得更加複雜，其外顯度與上下文高度相關。詞彙 целиком 的中心義素是「цело стно сть 」，例子 пожарить рыбу целиком 、 сварить курицу целиком、 проглотить сливу целиком 之中，「 цело стно сть」的外顯度是明確的，而且不受上下文拘束。義素「цело стно сть」內包含了最原始、最基礎的義素「полнота」，在例句 Его уверенно сть целиком о сновывалась на фактах 當中， целиком 中特別突出的義素是「 полнота 」，反而義素「цело стно сть」退居下位，而第三個義素「 предельно сть」成為實際產生作用的義素。義素「цело стно сть」及「 полнота」不受實際語用的影響，存在於作為詞彙語義系統單位的副詞 целиком 之中，但是義素「предельно сть」則是必須在特定語段組合條件之中以隱含義素「 полнота」為基礎，才能突顯出來，因此「предельно сть」不同於前兩個義素，在 целиком 之中是次要義素，又稱為「功能義素」（функциональная сема）。界定「外顯」、「隱含」及「功能」義素在語義結構上有一主要的外顯程度區別。以下舉 совсем 為例。 Совсем 的意義相當仰賴語境，若在語境之外，則無法清楚確認義位之中哪些義素產生作用，這與 совсем 一詞概念義素的外顯強度不足及情態意義的明確表現有關。這些特徵說明了這個副詞意義中存在了功能義素。 Совсем 之中還有其他突出的義素：「 предельно сть действия 」、「предельно сть признака」、「 безвозвратно сть」、「 полнота」，帶情態色彩的加強義素：「 накопление, концентрация признака 」、「 сравнение, сопо ставлени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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Совсем 的中心義素是「 предельно сть действия 」及「 предельно сть признака」，這些義素若與「 накопление」結合，則大幅改變了原來的「極限」意義。義素「сравнение, сопо ставление」直接與「 накопление」相關，因為特徵的累積（накопление）意指不同累積階段的比較與對比（ сравнение, сопо ставление）。義素「 сравнение」在很多情況下是作為「 предельно сть действия」、「 предельно сть признака」的伴隨義素，但在某些情況下，此義素是獨立表現的，例如：«О, да это совсем ночлежка.»、 «Совсем не страшно.»。與此類義素相同的是義素「безвозвратно сть」及「 полнота」，與義素「накопление」、「 сравнение」相比，這類義素具有較大的概念確定性，因此要劃分出體現其語義的上下文較為容易。所有的義素都可以用不同方法及在不同程度上突顯出來，而且突顯的方法及程度在某種程度上是互相依賴的。突顯程度及方法與義素自身表現概念相關性的階級體系有關。義素「 предельно сть действия 」及「предельно сть признака」的表現方式經由詞組，例如： «Они никуда не ходят, совсем одичали.»、 «Тени от маленьких деревьев лежали совсем голубые.» 。在此例中，率先突出的義素是「 предельно сть действия 」、「предельно сть признака」與「 накопление」的結合，義素「 сравнение」則展現地較弱、較隱含。義素「безвозвратно сть」及「 полнота」僅在有限的語段組合條件中突顯出來，原因是此義素在副詞 совсем 的語義結構中是次要的。義素「безвозвратно сть」的產生必須在義素「 предельно сть действия」與帶有抵達（прибытие）、離開（ уход）、出發（ отъе зд）、消失（ исчезновение）、轉交（передача）或得到（ получение）等意義的動詞結合時，且透過詞組體現。義素「полнота」同樣也是必須在限定的語段條件中才能突顯，條件是與帶有 покрытие、раскрытие 等意義的動詞結合時，例如：совсем закрыть, засыпать, завалить, раскрыт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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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義素「сравнение」於大多數情況並不集中表達於語段中，亦即是它的體現並非依賴一個詞，而是具有「сравнение」、「 сопо ставление 」概念的整個文本。以上根據斯列薩列娃的論述，說明了義素在詞彙意義中不同的參與情形。根據波蘭裔澳大利亞語言學家韋日比茨卡（A. Wierzbicka）所提出的基本義素系統，俄語的基本義素由 15 類共 60 個語義單子（ семантиче ские примитивы）組成。 8_{韋日比}_茨_{卡表示，雖然各種語言詞彙之間存在著民} 族文化的差異，但是基本義素系統卻都是共通的。而使用跨語際基本義素系統去解讀不同語言的對應義位，正是研究民族文化語言差異的有效手段。在任何語言當中這些基本義素可以組成有意義的文章，例如：Все люди это делают.（所有的人都這樣做） Если ты это сделаешь, с тобою случится нечто плохое.（如果你這樣做，你將會發生一些不好的事）。這些釋義的句子使用了語際共通的語義單子，使得它們在不同語言中也可以被等同地理解。關於語義單子的本質屬性，在語言學界亦存在著不同的說法及異議。以阿普列相（Ю. Д. Апре сян）為首的莫斯科語義學派認為，語義單子是特定民族的語言層面的結構單位。既然特定語言反映特定民族認知世界的獨特方式，那麼不同語言的義位及其內容自然相互有別，各自都有獨具特點的詞彙語義系統，義素構成只能通過對比特定語言內部自身詞彙單位關係的途徑來確定。 9_{這就像在確定音位區別特徵時，不宜將跨語際的音位特} 徵強加給特定語言的音位系統一樣，特定語言音位的區別特徵只能通過與該語言中對立音位的比較來確定。1 0以阿普列相舉的例子來說，влажный、 мокрый、сырой在俄語中同表「潮濕的」，每一個詞的特點可藉由這些詞之間的義素對比來確定。Влажный（例如：влажный асфальт、влажная спина、 влажный воздух、влажная про стыня）意為「保有水分於其中或在其之上」。 8_{如 некто , нечто , думать , знат ь , чув с тв оват ь , хо р о ш и й , плохо й , больш о й , ма ленький} 等。請參照 Вежбицкая А. С емантиче ские универс а л и и и о пис ание языков. – М.: Языки русской культур ы, 1999. с. 173. 9 張家驊，〈莫斯科語義學派的義素分析語言〉。《當代語言學》， 2006 年，第 8 卷第 2 期，頁 13 0。 1 0 同上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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Мокрый（例如：Мокрый асфальт、мокрая спина、мокрая лощадь、мокрая про стыня）意指「保有許多水分於其中或在其之上」。Сырой（例如：сырой порох、 сырой сено、 сырая про стыня、 сырые дрова）指「在其中保有多餘的水分」。 1 1句中劃線處即為區別義素（дифференциальные семы）。而另一派的學者認為，語義單子是共通的，是超越國界與民族的。不管世利用詳解詞典可以了解一個義位的義素構成。義素分析可以提供明確清晰如上所述，義素分析可清楚明確地分析詞義，因此可以簡化分析出許多詞透過義素分析可清楚顯現區別義素，因此對於辨識同義詞、近義詞及反義界各個國家民族語言上有多大的差別，語義單子都是超越其中意識層面的基本概念。因為所有的語言都建立在同一語義單子系統之上，故是可以相通、互相理解的。而民族文化思維的差異僅表現在這些單位各式不同組合方式之上。1 2 、科學精神的理論依據，不論是在詞義構成分析上或者是詞義之間的相互關係，義素分析是一種量化分析的觀念和方法，對複雜的詞義現象有著明確的幫助，詞彙中的主要義素、次要義素抑或是較少使用的邊緣義素都可清楚呈現，較不需要依靠語境上下文來猜測詞彙的意義，對於詞義現象的研究有重要的科學實踐價值。彙意義中的義素。在語言當中，詞彙意義的數量遠比義素的數量來得多很多，不同詞義義位之間含有共同義素是語言中的普遍現象，有點類似數學中的排列組合關係，在一個語義場中的詞彙可以很多，但是控制其變義關係的關鍵義素可能只有幾個，換句話說，因為部份區別義素的差別而產生了各式各樣的詞彙。詞而言，也有清楚呈現及準確判斷當中微小差異的功能。同義詞與近義詞在本質中有些微的差異，同義詞多是義素構成相同而修辭色彩稍有差異；而近義詞是多數義素相同，僅個別義素有差異；反義詞則是多數義素 1 1_{Апре сян Ю . Д . С е мантиче ский язык ка к сред ство толко вания лекс иче с ких знач ений} // Избранные т руды. Т. 1. Лексиче ская с емантика. – М., 1995. с. 56 . 1 2 同註 9 ，頁 13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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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但是關鍵義素不同、對立，因此在詞義上產生了迥然不同的義位。經由義素分析可以準確地解釋這些詞彙的差異性。除此之外，此理論亦可說明詞彙組合搭配特點及其侷限性。1 3 學者張家驊指出，一個詞彙可以切分成眾多義位，而義位又可切分為許多聚合詞彙單位間的組合系統關係（синтагматиче ское отношение）乃是一個詞彙義素分析理論在本文當中主要用途為判定語料，由於研究對象設限為「水義素，然而義位切分出來的義素並非都是基本義素，大部分都還可以進一步切分成更細微的義素。分析語義詞彙必須將詞彙切分為釋義透明度高、可輕易理解的義素群。因此分析時，應該遵循直接成分分析的原則，以簡釋繁、避免循環詮釋，故無需全部使用基本義素單位，而是意義清楚易理解的單位。循環詮釋較常出現於詳解辭典，如：子女－兒子和女兒，兒子－男孩子，女兒－女孩子，孩子－子女。非基本義素正是解決此種詮釋的解答。從上述例子可看出，最初分析的「子女」，經過一連串的詳細詮釋之後，又回到了原本「子女」，因此，操作上改用可清楚解釋的單位來詮釋即可。1 4 以下說明義素在詞彙聚合與組合系統關係中的不同作用。詞彙單位的系統關係（парадигматиче ское отношение）乃是一個詞彙單位與其他相同類別詞彙單位間的異同關係。有此聚合關係的詞彙單位其義位之間具有關聯性：同類義位之間的共同義位稱之為上位義素（гиперсема），或者稱超義素（архисема）。而與上位義素相對的則是區別義素，其功能在於把同類義位相互區分出來。單位與另一個詞彙單位之間的搭配關係。經由義素分析顯示，主導詞彙單位搭配其從屬詞彙單位時，其說明之對象往往並非主導詞彙單位的整體，而僅僅是之中的某個義素。」語義的轉義詞彙，因此義素之中必須含有水或相關的成分。義素分 1 3_{郭聿楷，何英玉，《語義學概論》。北京：外語教學與研究， 2 002 年，頁 58-59 。} 1 4_{張家驊，〈莫斯科語義學派的義素分析語言〉，《當代語言學》。 2006 年，第 8 卷第 2} 期，頁 13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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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方法在本文第三、四章中十分重要，主要用途為判定直義義素與轉義義素之間的關聯性。

第二節語義場的概念與應用

壹、語義場的概念

語義場（семантическое поле），或詞彙語義場（лексико-семантиче ское пол 語義場理論最初由德國學者特里爾（J. Trier）於１９３０年代提出，但在 е），此一術語源自自然科學中「場」的概念，是由眾多具有共同直接義素成分、表達同一領域概念意義的詞彙群所組成的多層級結構。當時並未受到太多矚目，直到５０年代以後受美國結構主義語言學及義素分析理論的影響，才又重新受到注視，自此成為語義學的重要理論。 1 5 詞與詞之間存在著相互關係，依照詞內所含的共同義素成分可將詞彙歸類於同一語義場中，如：море 海、 озеро 湖、 океан 洋以共同義素成分 вода 構成 водоём（水體）語義場，表達相同領域的概念意義。語義場是由眾多義位形成的聚合體，其中的義位除了有共同義素成分，也含有相互區別的義素，即如上段所述：語義場是在同一概念支配下形成的義位聚合體，以本論文為例，море 海、 озеро 湖、 океан 洋、 река 河等詞彙同在「水」的概念支配下構成同一個語義場。語義場與另一語義場之間的義位關係也有許多分類，依照不同的分類方式可以區分出不同的語義場，如：同義語義場、反義語義場、順序語義場、關係語義場等。同時部分的語義場也是一個多層級的結構，可以進行更細部的分類，區分成更細小的詞彙語義群，形成一個層級，在此層級之中，較大語義場對於較小的語義場來說是「母場」，相對的小語義場則是大 1 5_{郭聿楷，何英玉，《語義學概論》。北京：外語教學與研究， 2 002 年，頁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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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義場的「子場」。根據美國學者 P. M. Roget 於１８５２年出版的美國第一部義類詞典《Thesaurus of English Words and Phrases》，將英語詞彙劃分為６大方面２４個類別，分別是： a. 抽象關係，內含存在、關係、量、序、數、時間、變化、因果８類。 b. 空間，包括一般方位、度量、形狀、運動４類。 c. 物質，有一般物質、有機物質、無機物質３類。 d. 理智，含思想形成、思想傳達２類。 e. 意志，個人意志與社會意志２類。 f. 情感，包含了一般情感、個人情感、相互情感、道德、宗教５類。 1 6 以上是由美國學者針對英語詞彙所提出的語義場分類，雖然一般觀念認為人類的思維概念應該是相同一致的，但其中牽涉到各民族語言當中的「語言世界圖景」概念。不同民族之中，其思維、概念、對現實世界的認知皆有差異，而語言則是反映這些思想的工具，因此這些思維概念必定有所差異，表現在語義場的分類之中。以英文中的 cousin 為例，其對應反映的中文可以是堂（或表）兄弟、堂（或表）姐妹，而在俄文中在日常對話時往往可以只用 брат 、 се стра 來代表，不需詳敘 двоюродный брат 、 двоюродная се стра。但是以華人世界的觀念來說，堂表之分卻是相當清楚的，並非可以用 cousin 一詞以蔽之。雖然如此，但義類詞典的出現，在使用上仍然相當實用且方便，不若一般的詞典以字母順序為依據做排列分類，而是用意義類型做編排，故在尋找特定的詞彙上會是一個不錯的選擇。事實上，早在春秋時代，中國便產生了第一部的義類詞典《爾雅》，同時也是世界最早的一部詞典，按語義場概念完成的一部工具書，由於本書當中的解釋相當簡潔，且所涉及的知識不易理解，所以後世為其做了許多釋義注釋書。在《漢書》當中將它列為十三經之一，由此可見這類詞典的重要性。建構語義場多層級結構的框架是其屬種關係（ родо-видовое отношение ），主要概念為上位詞（ гипероним ）及下位詞（ гипонимы ）。許多表達不同種概念的下位詞從屬於表達同一概念的上位詞，以本論文語 1 6 張家驊，《新時代俄語通論（上冊）》。北京：商務印書館， 2 0 0 6 年，頁 1 1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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料為例：море（海）、 озеро（湖）、 океан（洋）從屬於上位詞 водоём。上位詞理所當然並非絕對，此一上位詞也可能是另一詞的下位詞，其關係是相對的，如河水之於水，水之於元素等等。1 7 下位詞與上位詞之間是否定對立的（привативная оппозиция），由河水之於水一例觀察，可看出「河水」此下位詞所包含的概念意義義素含量要比上位詞「水」多，由於下位詞必須含有上位詞的概念意義再加上特有的區別義素，如在河道中，才能與上位詞「水」有所區分，故下位詞的義素含量大於等於上位詞。 1 8 下位詞與下位詞之間則是同位詞的關係（согипонимы ），其意義關係是等值對立的（эквивалентная оппозиция）。兩個下位詞之間擁有共同的義素成分，即上位詞的概念義素，但因為所包含的區別義素不同，所以形成兩個獨立的義位，如河水與海水，同樣包含了水的義素概念，但因所屬的邊界、面積等區別義素使然，可輕易分出兩詞之間的差異。 1 9 一個詞彙可以從屬於不同的語義場，不論是否多義詞皆然。以湖泊 озеро 一詞為例，可以與山、樹林、草原、綠地等詞形成一個「自然景色」的語義場，又同時可以和河川、溪流、海洋等詞構成「水體」語義場，這說明了一個詞即便是單義詞，仍可因說明主題的不同而置入不同的語義場。而多義詞則更加多樣，除了有前述的編制方法，還可因其義位的不同而從屬於不同的語義場，以波浪 волна 一詞為例，既可以直義「波浪」加入「海洋」的語義場，又可以採用「浪潮、潮流」置於另一語義場。最主要說明的是一個詞彙很少只從屬於單一語義場（除了一些相當專業術語以外），詞可以因義位的不同、主題的區別而從屬於不同語義場，而且一個語義場所包含的詞彙也不限於同一詞類，同一個概念意義可藉由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等不同詞類的詞來表達。至於最基本的詞彙語義場則是由意義相近的同位詞所構成的詞彙語義群。 1 7 同上註，頁 1 1 5 。 1 8_{同上註。} 1 9 同上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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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語義場是多維系統，其中的詞彙具有語義同位關係，還有許多語義聚合關係及整體與部分的關係（корреляция «целое/часть»），其中語義聚合關係方面，詞彙的同義、反義、轉義、多義這些語義關係都可在一個語義場內，以本論文探討的「水」為例，此語義場之中包含了關於水的動作、表達水含量的詞彙等，其中就包含了多種詞類，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等，也有各種轉義、同義、多義等語義關係，詞彙量龐大且多元，說明了語義場是一個多維詞彙系統。至於整體及部分關係與屬種關係並不相同，在屬種關係當中下位詞可包含種及屬，而整體及部分關係下位詞並無法代表集合事物。語義場也可視為一個同心圓，其核心為一個或若干個包含超義素成分，而分散在核心周圍的詞彙更多了區別義素成分，因此越核心的部分其語義越單純，分布越往外的則越複雜。而處於同心圓邊緣的詞彙，是一些屬於相鄰的其他語義場詞彙，這些詞彙可能必須在有上下文語境中才可實行其語義場的功能，而這樣的功能說明了不同的語義場之間有可能存有一定的相互關係。

貳、詞彙語義場理論對語義研究的重要性

任何詞的意義及其評價皆無法於單獨情況下界定，詞的詞義皆與其從屬的語義場密切連繫，必須參照場內相鄰詞彙的意義。德國語言學家魏斯格貝爾（Лео Вайсгербер）所舉的例子，藉由數個不同評價系統的對照，清楚地說明一個詞的意義如何藉由相鄰的詞來確定：2 0 a. отлично、 хорошо、 удовлетворительно、 неудовлетворительно b. отлично、хорошо、удовлетворительно、не вполне удовлетворительно、 неудовлетворительно c. отлично、 хорошо、 удовлетворительно、 до статочно、 не вполне удовлетворительно、 неудовлетворительно 由上述例子得之，每個系統都是一個語義場、但評價切分方式不一， 2 0 Ко б о з е ва И . М . Линг вистиче ска я с е мантика . – М .: УР СС , 20 00. с . 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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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脫離語義場後，是無法準確得知其評價。欲研究詞彙意義的細部結構和詞與詞之間的系統關係，必須研究義素分析法及語義場理論。語義場理論用於定義詞彙意義，而且亦可藉助詞在詞典釋義中的義素組成，定位在語義場系統中合適的位置。

第三節多義詞的語義結構

壹、多義性的概念

所有的詞在其最初產生時都是單義的，而造成詞彙具有多種意義的因素，包含了歷史、社會或文化等。而自然語言中的意義符號關係通常並非逐一對應，一個符號可以代表許多不同意義，反之，一個意義也並非僅能通過一個符號來表達，而可以透過若干個不同的符號。語言中的詞彙大多數是多義的，由於意義及符號的不對稱性，一個詞可以用來表示不同類別的意義，其中包含一個以上相互聯繫的義位，此現象稱之為多義性（полисемия或 ногозначно сть），而含有多義性的詞則稱之為多義詞（полисемантиче ское слово或 многозначное слово），詞的多義現象是值得探討的語言現象，因為在各種不同語言之中都存在著多義現象，而且越常用的詞彙，其所具備的義位就更多；同時，雖然眾多義位集合在一個符號之中，但是基於很多原因，這種現象卻可以在交際上使用，而不造成妨礙。倪波、顧柏林指出，多義詞內部具有多少意義，就會有多少個詞彙語義變體，故可說多義詞是相互聯繫的若干個詞彙語義變體的集合體。 м д 2 1 因為歷史、社會及文化的影響，使得詞彙不僅只具有一個意義，語言中單義詞（моно семантиче ское слово或 о нозначное слово）的數量已經不多，主要的詞彙是專有名詞、出現不久的新詞、具體事物名詞及術語等。 2 2 _{單義詞與多義詞是對立關係，而另一種與多義詞有關的則是同音關係} 2 1_{倪波，顧柏林，《俄語語義學》。上海：上海外語教育， 1 995 年，頁 92 。} 2 2_{張家驊，《新時代俄語通論（上冊）》。北京：商務印書館， 2 006 年，頁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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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паронимия）。對於多義詞的定義有很多不同的說法，語言學家奧古伊（О. Д. Огуй）曾就共時、泛時及歷時的角度整理出七十個多義詞的定義，並以最重要的共時角度出發，提出了九個多義詞的定義方針： 2 3 a. 在邏輯語言分析基礎上對多義的傳統理解。 b. 多義的概念的心理認知方向 c. 對多義的系統結構理解 d. 把多義看作場 e. 把多義看作幾個典型上下文的結合的分布 —語境理解 f. 多義的功能角度定義 g. 從言語行為理論角度對多義的界定 h. 通過「家族相似性」這一語義關係類型的動態網絡對多義的認知理解 i. 多義的系統 —量化理解由於此劃分的合理性仍受爭議，所以學者吳哲也提出了總結各方論點的多義詞定義：2 4 a. 多義現象是一個詞有兩個或更多明顯區別的意義的詞的同一（тожде ство）現象。 b. 詞的多義性是詞可以共時地具有不同意義的能力。 c. 一個詞可以用於（ употребляться）不同意義的特點叫做多義性。 d. 多義是同時具有幾個意義（義位）或者從另一方面說 —揭示幾個互相聯繫的詞彙—語義變體的能力。 e. 多義詞是意義互相聯繫、互相制約的微系統。 f. 詞彙多義性是一個詞用於表示現實中不同事物和現象的能力。上述六點之中，作者特別強調「同一」、「共時地」、「用於」、「詞彙— 語義變體」、「微系統」及「現實」，定義a由阿赫馬諾娃（ О. С. Ахманова）提出，他認為問題在於詞的「分立」（отдельно сть）及「同一」（тожде ство），主要必須釐清的問題在於詞彙語義變體及同音詞（омонимы），必須清楚界 2 3_{吳哲，《現代俄語詞彙的多義性研究》。北京：商務印書館， 2 007 年，頁 68。} 2 4_{同上註，頁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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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何者為語義變體，何者是同音詞。定義b 自維諾格拉多夫（В. В. Виноградов），著重在多義詞內部義位的共時性特徵，其論點是一個多義詞的存在代表著在某個時期內這些意義是共存的。定義c來自古日瓦（ Ф. К. Гужва），欲釐清的問題是多義性是存在於語言之中抑或在言語之中。定義 d由諾維柯夫（ Л. А. Новиков）提出，強調詞彙 —語義變體，而不是詞。定義e出於瓦西利耶夫（ Л. М. Васильев），開宗明義地表明多義詞就是由許多關係組合而成的一種語義系統。最後的定義f 出自什苗廖夫（ Д. Н. Шмелёв），將層面拉回到現實端，表明多義詞的存在須歸於所對應的客觀事物及現象是不同的。出 2 5 多義詞的研究可借助詳解詞典的輔助，以вода為例，在俄語詳解大詞典 2 6裡可以找到五種解釋，代表вода一詞具有五個義項，這五個義項表達五種不同的概念，具備不同的義素，但是五個義項彼此之間仍保有語義上某種程度的聯繫。有時，這些語義上的聯繫在某些詞彙上並不明顯，必須加以分析才可觀察到其中聯繫。而假如一個詞彙內的各個義項義素之間失去了聯繫，一些學者認為在此情況下，不再稱之為多義詞，而是歸類為同音詞，故多義詞與同音詞的主要區別要素是義項之間在語義上的聯繫關係。主因是多義詞的各個意義是意義發展及派生而來，各個意義之間遵循著規律一層一層的延伸派生，這些意義合併形成一個完整的多義詞語義結構。各個意義間的聯繫主要表現在兩方面：派生義位與生產義位的釋義中存在著重合的部分，及派生義位與生產義位雖無重合的釋義部分，但前者與後者所指事物的非本質屬性存在聯想關係。2 7 關於同音詞與多義詞之間的問題相當複雜，當中存在許多爭議的地方。有些學者認為多義隸屬於同音範疇，而另一派主張同音是多義現象當中的一個類別。而在不同的詞典裡也可以見到有時某詞典將一詞劃入多義詞之中，而另一本詞典將之歸類為同音詞下。因此，對於多義同音的劃分 2 5_{同上註，頁 69 -70。} 2 6_{Большой толковый словарь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Гл. р ед. С. А. Кузнецо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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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了相當爭議的問題，必須具備一個合理的劃分定義才能有效解決此一問題。但是由於多義詞是不斷變化的，由單義詞演變而來，即使現階段將之歸為多義詞，之後仍可能繼續分化成同音詞，儘管如此，許多學者仍致力於定義兩者間的界線。界定多義與同音關係所面臨的最大問題在於多義性的內部矛盾性－不同意義及語義統一間的矛盾。韋爾季耶瓦（Н. Ф. Вердиева）提出了對同音詞概念定義的見解：有不同的「事物－概念」對應性、不可在同一上下文中出現、屬同一詞類、有同樣的詞法形式、具同樣的語音形式。但是這套定義用於多義詞上也同樣合宜，因此也未能完全解決兩者之間界線問題。多義詞與同音詞的共同特徵是同一個語音外殼對應不同的意義，但多義詞的意義是建立於相互聯繫基礎上的不同，而同音詞的意義是完全不同的，故按此觀點，意義之間有無聯繫就成了兩者的區分標準，隨之而來的衍生問題是如何判定所謂的「完全不同」，因為其中的聯繫關係往往很難準確判定。針對此問題，阿爾謝尼耶娃（М. Г. Арсеньева）提出了「語義關係斷裂」的說法，首先她強調這是一個主觀概念，沒有一定標準，必須依靠語感的輔助，而且這並非是語言學的概念，偏向是心理學術語。因此，這種建構在非語言學基礎上的說法自然也無法達成共識。 2 8 為了能詳盡區分其中界線，學界提出了以下的方法，如：詞源分析法、同義標準法、構詞標準法、詞彙配價法、翻譯檢測法等。雖然這些方法皆能發揮一定作用，但並非無懈可擊，僅只可用於輔助或補充。後來，學界出現了成分分析法，圖爾金娜（Р. В. Туркина）曾指出，可讓人感覺到多義詞詞彙－語義變體之間聯繫（或無聯繫）的語義分析基礎是成分分析。此一方法受到許多知名學者如阿普列相、巴爾濟洛維奇（ А. М. Барзилович）、格拉德基（ П. И. Гладкий）、葉格爾曼（ Л. Ю. Егерман）、梅爾丘克（И. А. Мельчук）、蘇普倫（ П. И. Супрун）等的認同。雖然馬拉霍夫斯基（Л. В. Малаховский）認為沒有一種方法可以毫無爭議地成為界定多義詞與同音詞的標準，但是成分分析法在大多數的情況下皆能解釋並解決問題，故以成分分析法做為判定標準是目前大多數人可以接受的。2 9 2 8_{吳哲，《現代俄語詞彙的多義性研究》。北京：商務印書館， 2 007 年，頁 82-86。} 2 9_{同上註，頁 86 -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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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多義詞內的各個意義帶有聯繫關係，但並非每個詞之間皆保有聯繫，亦即是一個義位可能只與另一個義位相互聯繫，而非與多義詞內的所有義位相關，反之，也可能是所有義位皆含有共同的義素將這些義位串連起來。以 олния 一詞為例，第一項義位「閃電」其俄文釋義為 мгновенный разряд скопившего ся атмо сферного электриче ства в воздух，而第二項義位「快報、號外」其俄文釋義為экстренный выпуск бюллетеня, газеты, книги и т. п., а также о собо срочная телеграмма，最後一項義位表示「拉鍊」之義，其俄文釋義為род металличе ской или пластмассовой быстро задёргивающейся застёжки。單看中文解釋可能無法找出相似的義素，但以俄文釋義來看，可以發現有部分類似的語義特徵，釋義一中的 мгновенный 瞬間的，釋義二中的 экстренный 迫切的，釋義三中的 быстро 快速地，三個義素之間都存在著「快的」的概念，因此此概念成了молния 的主要形象，轉移到三種事物上。這種聯想有時並不明確，因多義詞的義位結構關係是一種錯綜複雜的聯繫，每個多義詞內部之間皆有所不一，必須深入研究每個詞才能做定奪。 м 3 0 雖然多義詞的結構關係是錯綜複雜的，但是仍有幾種主要的類型。按照維諾格拉多夫的論點，多義詞內部各義素間的關係及其語義理據性，是表現在內部形式的共性或者是順序連續性上。這也就是說，按照詞彙－語義變體的內部形式，可以確定多義詞義素之間理據關係的異同。 3 1_{按照上} 述的理論，義位之間的結構關係可被劃分為三種主要類型： a. 輻射結構關係所謂的輻射結構關係指的是由一個主要的派生主體，經由借代或是隱喻等方式，衍生出多個義位，各個義位之間直接連接至派生主體，各派生義位之間各自獨立，並無直接關係。如以詞彙стрелка為例，第一個意 3 0_{倪波，顧柏林，《俄語語義學》。上海：上海外語教育， 1 995 年，頁 93。} 3 1_{同上註，頁 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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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為「箭、矢」，意義二為「指針」，意義三為「箭頭符號」，意義四為「道岔」，意義五為「花梗」，意義六為「兩河匯合處的沙嘴」。在此一例子之中，意義二、三、四、五、六皆由意義一派生而來，意義一為派生的源頭，其他意義皆與意義一相關聯3 2_{，因此可以列出以下圖示：} b. 鏈型結構關係鏈型結構類似於食物鏈的關係，一層一層漸進派生，所有的派生意義直接從前一次派生衍生而來，亦即是，除了第一次的派生，之後的派生意義與原始意義已無直接聯繫，須透過逐一反推才能了解其中關係。由原始意義進行第一次派生，而次生意義再度派生，以此類推。著名的例子有 правый，詞彙 правый 的第一意義為「右邊的」，釋義二為「右翼的」，釋義三是「某黨派內較保守的」，釋義四則是「共產黨內的反動分子」。鍊型結構的關係在此為釋義一「右邊的」派生釋義二「右翼的」，釋義二「右翼的」繼續派生釋義三「某黨派內較保守的」，而最後釋義三「某黨派內較保守的」再度派生釋義四「共產黨內的反動分子」，此關係可見以下圖示：由於環環派生的原因，處於尾端的義位常有可能與派生源頭失去了聯繫，義素之間失去了相同之處。 3 2_{此例來自：張家驊，《新時代俄語通論（上冊）》。北京：商務印書館， 2 006 年，頁} 6 0。

俄語「水」的語義場研究 - 政大學術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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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立政治大學斯拉夫語文學系碩士論文

指導教授：葉相林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