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 馬 上 的 溫 情 速 寫

123

青春筆耕│華文中學生文學交流

◎

鐵 馬 上 的 溫 情 速 寫

究竟是什麼樣的突發奇想，讓人們用雙輪巧妙 地代替了雙腳？它的省力與便利不知愜意了多少人 往返的路程？它狹小而奇妙的座位，承載了多少乘 客的回憶？它堅固如鐵馬的身軀，又陪伴了多少浪 跡四方的遊人？

翻起昔日百科全書熟悉的那一頁，上頭印著各 個時期的腳踏車：從雙腳蹬的，到碩大前輪驅動，

到第一個可以長途騎乘的「木」馬，再到現代的電 動腳踏車……應有盡有。當時我雙眼閃爍如單車的 轉動輪子，充滿著驚訝與奇妙心情，那時還曾經懷 疑小孩子坐在玩具車上鴨子划水的動作曾否帶給人 靈感？而雙腳踩著風火輪的哪吒是不是中國單車的 祖師爺？可惜這些不過是兒時的猜想，真正的起源 也如古代神話般眾說紛紜難有定論。

脫離了可以整日天馬行空的兒時，腳踏車也漸 漸改以實際的路線騎進生活。我在國中、小的晨間 回憶便是建立在輕便的單車上——左手把掛著路邊 剛買的早餐，後座夾著書包或籃球，雙腳節奏因指 針和七點的夾角或快或慢，沿途風景如隨心所欲的 掛軸般遞嬗。當傍晚五點的鐘聲迴盪校園，我便和 一些同路的同學或上班族在近趨昏黃的天色中，構 成一幅倦鳥紛飛歸巢的景象，待到天幕已黑，華燈 初上之際，我已紮實載回一天的收穫成果。

週休二日一大早，跨坐鐵馬上的我不為沿路風 景所吸引，而是被一齣齣在馬背上演的故事攫住注

124 ^{明道文藝 405} 青春筆耕│華文中學生文學交流

意力。情侶們一前一後互吐濃情蜜意，朋友成群結隊地談著趣事……。在我 身旁的一家人臉上掛著一同出遊的幸福面容，那位母親邊騎邊露出慈祥笑容

——原來後頭是一個可愛的小朋友摟著媽媽正睡得香甜呢！這不禁讓我想到 小時候從公園玩回來的情景，一段我自己在單車上的故事。

貪玩的我當時難得到一個新公園，當然是興不盡不歸，人不累不返。等 到好不容易聽見母親的叫喊，才似野孩子般蹦蹦跳跳地回去，沒想到當時陽 光已從山頭下斜射過來。在母親為我拍去滿身滿臉的泥沙後，我才乖乖地坐 上那粉紅色的淑女車後座。我只用雙手抓著後頭支架，但母親還是把我那有 點髒的小手，輕輕地繞在她的腹前輕聲叮嚀我要抱緊。腳踏車回家的步調緩 慢，我的眼皮也漸漸地沉重了起來，在天幕將黑，路燈已發出朦朧微光，我 便先一步回到夢鄉。夢中還是睡得沉穩，總覺得耳邊有踏板聲、齒輪聲、車 鈴聲於向晚的街道裡迴盪……。

不知不覺間，明亮路燈驚醒了正在回憶裡沉思的我，後座上的殘影和耳 邊迴盪的聲響也隨之消失，徒留我，以及「答答答答……」的馬蹄聲迴繞在 靜謐的氛圍中。深夜無夢，只有單車斜倚的影子在心頭靜待著下一次旅行、

下一次的陪伴。

那些曾有的心情，雖然隨著時空不斷變化，但我一直都明白那些在單車 上的記憶，都是美好溫暖的，往事並不如煙。

更正啟事：

本刊404期125-126頁刊登〈濱海產風的小鎮——梧棲之美〉一文，將作者「陳顥仁」誤植 為陳灝仁，特此更正，並向作者陳顥仁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