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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朝《大閱圖》相關圖像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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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yea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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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藝術史研究所 碩士論文 Graduate Institute of Art History National Taiwan Normal University Master Thesis. 乾隆朝《大閱圖》相關圖像之研究 “The Grand Review” and Its Relevant Studies in the Qianlong Court. 林豔均 Lin Yan-Jun. 指導教授:賴毓芝 博士 Advisor: Lai Yu-Chih, Ph.D.. 中華民國 108 年 8 月 August, 2019.

(2) 摘 要. 本論文以乾隆朝(1735-1796)清宮製做的大閱圖像為中心,試圖描繪出乾 隆如何以大閱圖像來建立其帝國形象。清代皇帝十分重視大閱禮的舉行,在關 外時期就有大閱的記錄。但是製作與大閱相關的圖像卻是在乾隆時期才被大量 製作,其中包含一套四卷《大閱圖》卷、兩件絹本《乾隆皇帝大閱圖》軸、一 件油畫本《弘曆騎馬像》,以及由皇室宗親弘旿製作的《閱武樓閱圖》與大臣製 作並上呈的《南巡盛典》中的〈閱武〉,值得注意的是,在大閱圖像製作的同 時,鹵簿圖像的繪製也是在同一時期被製作,如《大駕鹵簿圖》卷。有趣的 是,由乾隆皇帝主導製作的《大閱圖》卷,有很大一部分圖示來源是參考自歷 代的鹵簿圖像─即強調展示與陳列的特性。本文即以這批描繪大閱相關的圖 像,梳理其圖像製作與脈絡,以及乾隆皇帝所要展示的帝國武功形象。. 關鍵字:金昆、大閱、大閱圖、鹵簿、鹵簿圖、南巡盛典、閱武、乾隆皇帝.

(3) Abstract. This thesis focuses on the Qianlong Court (1735-1796), trying to describe how Qianlong used the image to establish the imperial martial. However, the images related to the production of Da Yue were produced in large quantities during the Qianlong period. They included the "The Grand Review"(大閱圖), two of the "Emperor Qianlong Reviewing Troops"(乾隆皇帝大閱圖), and oil painting "A Portrait of Emperor Qianlong on Riding", and the "閱武" in the “Na xun cheng dian” (南巡盛典)produced by the Kao Chin. At the same time, the drawing of the lǔ bù tu (鹵簿圖)was also produced in the same time. Interestingly, a large part of the "The Grand Review " volume produced by Emperor Qianlong is based on the image of the lǔ bù tu from the previous generation. This article uses this batch to depict the relevant images of "The Grand Review ", to sort out the image production and context, and the image of the imperial martial arts that the Emperor Qianlong wants to display.. Keywords: Qianlong, The Grand Review, lǔ bù tu, martial arts, Na xun cheng dian, Kao Chin, Qing Dynasty.

(4) 目. 錄. 第一章 緒論 ........................................................................................... 1 第一節 研究脈絡與回顧 ...................................................................................... 3 第二節 章節內容與架構安排 ............................................................................ 15. 第二章 清宮《大閱圖》相關圖像的製作 .......................................... 17 第一節《大閱圖》的製作 .................................................................................. 17 第二節 清宮《鹵簿圖》的製作 ........................................................................ 25 第三節 《閱武樓閱武圖》與《南巡盛典》之〈閱武〉 .................................. 31 小結 .................................................................................................................... 35. 第三章 清代之前的《大閱圖》與《鹵簿圖》 ................................... 37 第一節 清代以前的《大閱圖》 ........................................................................ 37 第二節 歷代的鹵簿圖像 .................................................................................... 45 小結 .................................................................................................................... 52. 第四章 大閱禮制的建立與乾隆皇帝的《大閱圖》 ........................... 53 第一節 乾隆朝大閱禮制的改革 ........................................................................ 53 第二節 乾隆朝鹵簿禮制的改革 ........................................................................ 62 第三節 新式《大閱圖》的出現 ........................................................................ 67 第四節 帝國形象的展演 .................................................................................... 73 小結 .................................................................................................................... 77. 結論 ....................................................................................................... 79 徵引書目 ............................................................................................... 82 附錄一 《大閱圖》相關圖像的製作時間軸....................................... 93.

(5) 附錄二 吳國輔家族簡圖 ...................................................................... 94 圖版 ..................................................................................................... 117.

(6) 圖版目錄 圖 1、傳郎世寧,《乾隆皇帝大閱圖》軸,絹本設色,縱 332.5,橫 232 公分,北京故宮藏。 圖 2、清人繪,《乾隆皇帝大閱圖》軸,絹本設色,縱 430,橫 288 公分,北京故宮藏。 圖 3、佚名,《弘曆騎馬像》,高麗紙油畫,縱 313,橫 218 公分,北京故宮藏。 圖 4、清金昆等,《大閱圖》第二卷〈列陣〉,絹本設色,縱 68,橫 1757 公分,北京故宮 藏。 圖 5、清金昆等,《大閱圖》第三卷〈閱陣〉,絹本設色,縱 68,橫 1550 公分,私人收藏。 圖 6、清金昆等,《大閱圖》第四卷〈行陣〉,絹本設色,縱 69,橫 2400 公分,私人收藏。 圖 7、《大閱圖》四卷示意圖 圖 8、《大閱圖》四卷畫面安排示意圖 圖 9、清人繪,《大駕鹵簿圖》,卷,紙本設色,縱 49.5,橫 1690 公分,中國國家博物館藏。 圖 10-1、《清儀駕圖》(一)卷,紙本設色,縱 49.4,橫 174 公分,臺北故宮藏。 圖 10-2、《清儀駕圖》(二)卷,紙本設色,縱 49.5,橫 173.4 公分,臺北故宮藏。 圖 10-3、《清儀駕圖》(三)卷,紙本設色,縱 49.5,橫 122.2 公分,臺北故宮藏。 圖 10-4、《清儀駕圖》(四)卷,紙本設色,縱 49.5,橫 165.3 公分,臺北故宮藏。 圖 10-5、《清儀駕圖》(五)卷,紙本設色,縱 49.5,橫 120.3 公分,臺北故宮藏。 圖 10-6、《清儀駕圖》(六)卷,紙本設色,縱 49.4,橫 124 公分,臺北故宮藏。 圖 11、清弘旿,《閱武樓閱武圖卷》,紙本設色,縱 31.8,橫 206.7 公分,中國國家博物館 藏。 圖 12、〈列陣〉卷,正黃旗軍隊,局部(北京故宮藏) 圖 12-1、〈列陣〉卷,正藍旗軍隊,局部(北京故宮藏) 圖 12-2、〈列陣〉卷,正白旗軍隊,局部(北京故宮藏) 圖 13、〈閱陣〉卷,半圓形的護衛,局部(私人收藏) 圖 13-1、〈閱陣〉卷,前導大臣,局部(私人收藏) 圖 13-2、〈閱陣〉卷,乾隆騎馬像,局部(私人收藏) 圖 14、〈行陣〉卷,面向畫面外的士兵,局部(私人收藏) 圖 14-1、〈行陣〉卷,鳥槍齊發,局部(私人收藏) 圖 14-2、〈行陣〉卷,煙霧,局部(私人收藏) 圖 15-1、清金昆等,《木蘭圖‧行營》,卷,絹本設色,縱 50.4,橫 1600 公分,法國吉美博物 館藏。 圖 15-1-1、清金昆等,《木蘭圖‧行營》,局部(法國吉美博物館藏) 圖 15-2、清金昆等,《木蘭圖‧下營》,卷,絹本設色,縱 50.3,橫 1600 公分,法國吉美博物 館藏。 圖 15-2-1、清金昆等,《木蘭圖‧下營》,局部(法國吉美博物館藏) 圖 15-3、清金昆等,《木蘭圖‧筵宴》,卷,絹本設色,縱 50.4,橫 1600 公分,法國吉美博物 館藏。.

(7) 圖 15-3-1、清金昆等,《木蘭圖‧筵宴》,局部(法國吉美博物館藏) 圖 15-4、清金昆等,《木蘭圖‧合圍》,卷,絹本設色,縱 50.4,橫 1600 公分,法國吉美博物 館藏。 圖 15-4-1、清金昆等,《木蘭圖‧合圍》,局部(法國吉美博物館藏) 圖 16-1、清郎世寧、金昆等,《清院本親蠶圖》卷,絹本設色,縱 51,橫 762.8 公分,臺北故 宮藏。 圖 16-1-1、清郎世寧、金昆等,《清院本親蠶圖‧詣壇》,局部(臺北故宮藏) 圖 16-2、清郎世寧、金昆等,《清院本親蠶圖‧祭壇》,卷,絹本設色,縱 51,橫 576.2 公 分,臺北故宮藏。 圖 16-2-1、清郎世寧、金昆等,《清院本親蠶圖‧祭壇》,局部(臺北故宮藏) 圖 16-3、清郎世寧、金昆等,《清院本親蠶圖‧採桑》,卷,絹本設色,縱 51,橫 590.4 公 分,臺北故宮藏。 圖 16-3-1、清郎世寧、金昆等,《清院本親蠶圖‧採桑》,局部(臺北故宮藏) 圖 16-4、清郎世寧、金昆等,《清院本親蠶圖‧獻繭》,卷,絹本設色,縱 51,橫 639.7 公 分,臺北故宮藏。 圖 16-4-1、清郎世寧、金昆等,《清院本親蠶圖‧採桑》,局部(臺北故宮藏) 圖 17、三件《乾隆皇帝大閱圖》軸 圖 18、三本立軸馬匹與人物細節 圖 19、三本立軸馬匹尾巴細節 圖 20、無款本、御製詩本人物坐姿 圖 21、明人,《出警圖》,卷,絹本設色,縱 92.1,橫 2601.3 公分,臺北故宮藏。 圖 21-1、明人,《出警圖》,明神宗像,局部(臺北故宮藏) 圖 22、明沈定之、吳國輔等撰,《今古輿地圖》〈大明肇造圖〉,國會圖書館藏(Library of Congress)。 圖 22-1、明沈定之、吳國輔等撰,《今古輿地圖》〈大明萬世一統圖〉,國會圖書館藏(Library of Congress)。 圖 23、南宋無款,《鹵簿玉輅圖卷》,絹本設色,縱 26.6,橫 209.6 公分,遼寧省博物館藏。 圖 23-1、南宋無款,《鹵簿玉輅圖卷》,局部(遼寧省博物館藏) 圖 24、元無款,《大駕鹵簿圖卷》,絹本設色,縱 51,橫 1481 公分,中國國家博物館藏。 圖 25、陳枚,孫祜,金昆,戴洪,程志道,《清院本清明上河圖》,卷,絹本設色,35.6, 1152.8 公分,臺北故宮藏, 圖 26、金昆,盧湛,程志道,吳桂,《清院本漢宮春曉圖》,卷,絹本設色,37.2,596.8 公 分,臺北故宮藏。 圖 27、《大閱圖》卷,三卷末的跋文 圖 28、〈列陣〉,左右翼滿洲八旗驍騎、護軍隊(北京故宮藏) 圖 29、〈列陣〉卷之雕漆匣(北京故宮藏) 圖 30、清郎世寧,《畫青羊》,軸,縱 217.6,橫 191.8 公分,臺北故宮藏。 圖 31、〈閱陣〉卷,乾隆皇帝面容(私人收藏).

(8) 圖 31-1、無款本、長卷、油畫本的乾隆皇帝面容 圖 32、清人繪,《乾隆皇帝歲朝行樂圖》,軸,絹本設色,縱 305,橫 206,公分,北京故宮 藏。 圖 33、康熙朝《南巡盛典圖》第十卷〈較場〉,局部 圖 34、乾隆朝《南巡盛典圖》第十卷〈江寧閱兵〉,局部 圖 35、明,《絲路山水地圖》,卷,絹本設色,縱 59,橫 3012 公分,北京故宮藏。 圖 36、清王時敏,《倣黃公望浮嵐暖翠圖》,軸,紙本設色,橫 63.5,長 29.3 公分,1670,臺 北故宮藏。 圖 37、明吳彬,《歲華紀勝圖》〈閱操〉,冊,〈閱操〉,紙本設色,橫 29.4,長 69.8 公分,臺 北故宮藏。 圖 38、明徐一夔撰,〈國朝鹵簿〉,《明集禮》 圖 39、隋,〈儀仗隊列圖〉,陝西出土。 圖 40、北齊,〈出行圖〉,山西出土。 圖 41、西漢,〈出馬儀仗圖〉,絹本設色,縱 212,橫 94 公分,湖南省博物館藏。 圖 42、東漢,〈車馬出行圖〉,縱 105,橫 121.3 公分,湖南省榮陽市出土。 圖 42-1、東漢,〈車馬出行圖〉,局部(湖南省榮陽市出土) 圖 43、北魏,〈車馬出行圖〉,縱約 180,橫約 342 公分,大同市出土。 圖 44、北齊,〈出行圖(二)〉,縱約 140,橫約 400 公分,山西省太原市出土,現藏山西博物 院。 圖 45、唐,〈儀仗圖〉,縱約 364,橫約 207 公分,陝西省乾縣懿德太子出土,現藏陝西歷史 博物館。 圖 45-1、唐,〈儀仗圖〉,局部(現藏陝西歷史博物館) 圖 46、南宋無款,《鹵簿玉輅圖卷》,局部(遼寧省博物館藏) 圖 47、南宋無款,《鹵簿玉輅圖卷》,局部(遼寧省博物館藏) 圖 48、南宋無款,《鹵簿玉輅圖卷》,局部(遼寧省博物館藏);傳顧愷之,《女史箴圖》, 卷,絹本設色,縱 24.3,橫 343.7 公分,大英博物館藏。 圖 48-1、南宋無款,《鹵簿玉輅圖卷》,局部(遼寧省博物館藏);傳顧愷之,《女史箴圖》, 卷,局部(大英博物館藏) 圖 49、傳李唐,《晉文公復國圖》,卷,絹本設色,縱 29.5,橫 827 公分,大都會博物館藏。 圖 50-1、無款,〈一〉誕育金光,《瑞應圖》,卷,縱 34.5,橫 1463.3 公分,上海龍美術館 藏。 圖 50-2、無款,〈二〉顯仁夢神,《瑞應圖》(上海龍美術館藏) 圖 50-3、無款,〈三〉騎射舉囊,《瑞應圖》(上海龍美術館藏) 圖 50-4、無款,〈四〉金營出使,《瑞應圖》(上海龍美術館藏) 圖 50-5、無款,〈五〉四聖佑護,《瑞應圖》(上海龍美術館藏) 圖 50-6、無款,〈六〉四聖佑護,《瑞應圖》(上海龍美術館藏) 圖 50-7、無款,〈七〉黃羅擲將,《瑞應圖》(上海龍美術館藏) 圖 50-8、無款,〈八〉追師退舍,《瑞應圖》(上海龍美術館藏).

(9) 圖 50-9、無款,〈九〉射中臺榜,《瑞應圖》(上海龍美術館藏) 圖 50-10、無款,〈十〉射中白兔,《瑞應圖》(上海龍美術館藏) 圖 50-11、無款,〈十一〉大河冰合,《瑞應圖》(上海龍美術館藏) 圖 50-12、無款,〈十二〉脫袍見夢,《瑞應圖》(上海龍美術館藏) 圖 51、南宋無款本,《鹵簿玉輅圖》,局部(遼寧省美術館藏) 圖 52、傳陳居中,《文姬歸漢圖》,絹本設色,縱 147.4,橫 107.7 公分,臺北故宮藏。 圖 52-1、傳陳居中,《文姬歸漢圖》,局部(臺北故宮藏) 圖 52-2、南宋《鹵簿玉輅圖》(遼寧省美術館藏) 圖 53、宋馬和之,《閔予小子之什圖》,卷,絹本設色,縱 27.7,橫 713 公分,北京故宮博物 院藏。 圖 54、無款,《卻坐圖》,軸,絹本設色,縱 146.8,橫 77.3 公分,臺北故宮藏。 圖 55、無款,《折檻圖》,軸,絹本設色,縱 173.9,橫 101.8 公分,臺北故宮藏。 圖 56、左右翼,旗分分布圖 圖 57、每一旗分內軍種示意圖 圖 58、正藍旗漢軍火器營鹿角二十具 圖 59、正藍旗漢軍火器營礟位 圖 60、鑲黃旗擊鼓、持金者、鳴海螺者 圖 61、鑲紅旗滿洲驍騎營,六行隊伍 圖 62、右翼鑲紅旗滿洲前鋒營 圖 62-1、右翼正白旗滿洲前鋒營 圖 63、鑲黃旗,滿洲護軍營、滿洲驍騎次隊 圖 64、郎世寧,《果親王允禮像》,冊頁,絹本設色,縱 31.4,橫 36.6 公分,北京故宮藏。 圖 65、傳郎世寧,《果親王弘曕像》,軸,北京故宮藏。.

(10) 表格目錄 表 1、清代皇帝大閱年表 表 2、御製詩本《乾隆皇帝大閱圖》軸御製詩文與鑒藏印表 表 3、《南巡盛典》之〈閱武〉 表 4、《石渠寶笈續編》載《大閱圖》卷 表 5、《御定大駕鹵簿圖》圖記 表 6、乾隆皇帝大閱與大閱相關圖像製作時間對照表 表 7、八旗旗分表 表 8、清人繪《大駕鹵簿圖》與《皇朝禮器圖式》比較表.

(11) 第一章 緒論 中國古代的大閱禮,最早可追溯到三代時期, 1「大閱」是指簡閱車馬、閱 軍,或挑選車馬實行訓練,2《春秋公羊傳注疏》即提到孔子對軍事武備的看法:. 子曰: 「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故比年簡徒謂之蒐。三年簡車謂之大閱。 五年大簡車徒謂之大蒐。存不忘亡,安不忘危,不地者,常地也。……」3. 孔子認為讓未經過訓練的人民去作戰,必遭失敗之禍,讓人民白白犧牲。因此, 每年的簡閱士兵謂之「蒐」 ,每三年一次檢閱戰車為「大閱」 ,五年一次的大規模 檢閱軍隊是「大蒐」,居安思危,簡閱車馬於廟;而在晉范寧《榖梁傳注疏》中 提到對大閱的定義則包含了士兵與戰車的檢視。4隨著朝代的更替,大閱典禮的 規模與制度漸趨完備,已有不少研究指出,大閱禮制有在後來的朝代中被沿用的 情形。5 西周時期,大閱典禮是由大司馬負責統籌,根據《周禮》的記述, 「大司馬」 是職掌軍事的官員,會在仲冬之際負責進行軍隊的檢閱。 6到了唐代,皇帝開始. 侯怡利,〈國之重典-乾隆四年的大閱與《大閱圖》 〉 , 《通識教育集刊》 ,期 12(2007.12) ,頁 153-184。張瓊,〈清代皇帝大閱與大閱甲胄規制〉 , 《故宮博物院院刊》 ,期 6(2016) ,頁 86103, 160。 2 漢語大詞典編輯委員會編,《漢語大詞典》 (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6) ,冊 2,頁 1392; 諸橋轍次編,《大漢和字典》(東京:大修館書店,1955) ,冊 3,頁 372。 3 出自〈桓公〉,[漢]何休解詁、[唐]徐彥疏, 《春秋公羊傳注疏》 ,卷 4,29 上-30 上,收入 《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商務印書館,1986) ,冊 145,頁 83-84。 4 「傳大閱者何?閱兵車也。修教明諭國道也,平而修戎事非正也。」 ,見[晉]范甯撰、 [唐] 陸德明音義、楊士勛疏,《春秋榖梁傳注疏》 ,卷 3,19 下-20 上,收入《景印文淵閣四庫全 書》 ,冊 145,頁 583-584。 5 張文杰,〈北朝講武探論〉,《國防大學通識教育學報》 ,期 7(2017) ,頁 33-52;王瑜, 〈關于 中國古代“講武禮”的幾個問題——以唐代為中心〉 , 《求索》 ,期 4(2009) ,頁 217-220;陳 峰、劉縉,〈北宋講武禮初探〉 ,《清華大學學報》 ,期 5(2007) ,頁 51-57;劉縉, 〈南宋講武禮 的動態考察〉,《殷都學刊》,期 2(2009) ,頁 53-58;尤丹丹, 〈宋代閱兵研究〉 (河南大學中國 古代史碩士論文,2016);王進,〈明代大閱初探〉 (陜西師範大學中國古代史碩士論文, 2012)。 6 「國之大閱賛司馬,頒旗物,王建大常,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師都建旗,州里 建旟,縣鄙建旐,道車載旞,斿車載旌。注仲冬教大閱司馬主其禮……」 ,見[漢]鄭玄、 [ 唐]賈公彥疏, 《周禮注疏》,卷 27,25 下,收入《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 ,冊 90,頁 509510;與「大司馬云,仲春教振旅,遂以蒐田,仲夏教茇舍,遂以苗田,仲秋教治兵,遂以獮 田,仲冬教大閱,遂以狩田,是皆因習兵而田獵也。」 ,見[漢]毛亨撰、﹝唐﹞孔穎達疏, 《毛詩注疏》,卷 15,16 下,收入《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 ,冊 69,頁 414。 1 1.

(12) 「親臨」大閱,而帝王「親臨」的行為被強調且正式地納入典禮制度中,之後兩 宋時期皇帝大閱、講武的制度又更加成熟。7根據《唐會要》的記載,唐玄宗大閱 時,面對大臣有失軍容的表現,即要斬於纛下,這也說明了皇帝在大閱禮中主導 一切大局的角色。8然而,這一主導位階的轉變,使皇帝成為大閱禮中的主角,且 以皇帝為中心的典禮運作方式,在清代的大閱禮中也能夠見到。有關大閱的功用, 不乏認為是國家武備的重要展演儀式,且不管對內、對外都被視為展現國家武力 強盛的關鍵。9 清代十分重視大閱禮的執行,自皇太極時即有大閱的紀錄,入關後順治皇帝 時期即有大臣提出「今請酌古準今,三年一次大閲」的規範,10盛清時期的康熙、 雍正、乾隆以及嘉慶朝都有實行大閱的紀錄,但卻鮮少帝王遵循每三年一次的大 閱規範。11就大閱次數而言,清聖祖有十次之多,世宗兩次,高宗五次,仁宗一 次(詳見表 1) ,而嘉慶皇帝的大閱典禮是滿清帝國舉行大閱的最後紀錄,自此之 後便再無相關的大閱紀錄出現。乾隆皇帝舉行大閱的次數雖不及祖父康熙,但其 畫院製作與大閱相關的圖像卻是彌足珍貴。乾隆皇帝實行四次大閱典禮的時間分 別是,乾隆四年(1739)、乾隆八年(1743)、乾隆二十三年(1758)、乾隆二十 八年(1763) 、乾隆四十二年(1777) ,相關的圖像也在這五次大閱典禮期間被製 作,共可分成三類。 第一類是由皇帝下令製作的相關圖像共有三件,分別是金昆等繪《大閱圖》. 唐代將皇帝親臨大閱的行為納入制度並收入於《大唐開元禮》中,而宋代是延續此制度再進 行發展,詳細的討論可見王瑜,〈關于中國古代“講武禮”的幾個問題——以唐代為中心〉 ,頁 218-219;尤丹丹,〈宋代閱兵研究〉 (河南大學中國古代史碩士論文,2016) ,頁 1。另外,典 禮中皇帝的重要性也已受到學界關注,參見[美]司徒安(Angela Zito) , 《身體與筆:18 世紀 中國作為文本/表演的大祀(Of body & brush : Grand sacrifice as text/performance in eighteenthcentury China)》(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 ,第五章。 8 「先天二年十月十三日。講武於驪山下,徴兵二十萬,戈鋋金甲,耀照天地。列大陣,於長 川,坐作退進,以金鼓之聲節之。三軍出入號令如一,上親御戎服,持大槍立於陣前。兵部尚 書郭元振以虧失軍容,坐於纛下,將斬之。宰臣劉幽求張説跪於馬前,諫曰:元振翊戴上皇, 有大功於國,雖犯軍令不可加刑,願寛宥,以從人望。乃赦之,配流新州。給事中知禮儀使唐 紹,以草軍儀有失,斬之。薛訥為左軍節度眾,以元帥及禮官得罪諸部,頗亦失叙,惟訥及解 琬軍不動,上令輕騎,召訥等至軍門不得入,禮畢特加慰勞。」 ,見〈講武〉 , [宋]王溥撰, 《唐會要》,卷 26,25 下-26 上,收入於《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 ,冊 606,頁 376-377。 9 侯怡利,〈國之重典-乾隆四年的大閱與《大閱圖》 〉 ,頁 174;張瓊, 〈清代皇帝大閱與大閱 甲胄規制〉,頁 89;馬雅貞,《刻畫戰勳:清朝帝國武功的文化建構》 (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 版社,2016),頁 144-145。 10 〈兵部‧大閱‧大閱規制一〉 ,[清]李鴻章等編修, 《清會典事例》 (北京:中華書局, 1990) ,卷 704,頁 764。 11 侯怡利, 〈國之重典─乾隆四年的大閱與《大閱圖》〉,頁 163;張瓊,〈清代皇帝大閱與大閱 甲冑規制〉,頁 8-10。上述兩位學者已指出清代大閱始自關外時期,一直到嘉慶朝結束。但是 文中對於順治、康熙皇帝大閱禮舉行的時間兩位學者的意見不一致且也未完整提及大閱的地 點。筆者翻閱《清實錄》後重新整理清代皇帝實行大閱禮的時間與地點,詳見表 1。 2 7.

(13) 卷、三軸《乾隆皇帝大閱圖》;第二類是同樣是由皇帝下令並且與大閱相應而生 的《鹵簿圖》卷,最後一類是由宗親與大臣製作並上呈的《閱武樓閱武圖》卷、 《南巡盛典》中的〈閱武〉。 清宮中為何出現這些不同形式的中央、地方性閱兵圖像?其製作目的究竟 為何?其圖繪的風格與圖式是否有傳統的根源?清宮在製作時有何創新之處? 這些風格的選擇與其目的是否有關?這批作品的製作是否與乾隆皇帝大規模的 改革禮制有關?因此,這本論文希望以這批描繪大閱的圖像為中心,回答上述問 題,並呈現清宮如何以圖像來彰顯其帝國武功。. 第一節 研究脈絡與回顧 上文已述及,清宮中與大閱相關的圖像可以分成三類,分類的依據是按照製 作者與圖的形式。第一類是由皇帝下令製作的大閱圖像,第二類亦是由皇帝下令 製作的鹵簿圖像,第三類是由宗親、大臣製作的閱武相關圖像。第一類又可再細 分成立軸式的騎馬像與一套四卷的《大閱圖》卷。立軸式騎馬像共有三件,兩件 為絹本,一件為油畫本,三件皆收藏於北京故宮。兩卷絹本的名稱皆為《乾隆皇 帝大閱圖》軸(圖 1、圖 2),油畫本名稱為《弘曆騎馬像》 (圖 3) ,三件作品描 繪的主題都是乾隆皇帝身穿大閱甲冑的騎馬像。長卷形式的《大閱圖》卷的第一 卷下落不明,現在可見的只有第二卷到第四卷,第二卷〈列陣〉藏於北京故宮(圖 4),第三卷〈閱陣〉(圖 5)與第四卷〈行陣〉(圖 6)則藏在私人藏家手中。第 二類是藏在中國國家博物館的清人繪《大駕鹵簿圖》卷(圖 9)與臺北故宮的《清 儀駕圖》 (圖 10) ,兩件都是紙本設色的長卷。第三類是弘旿《閱武樓閱武圖》卷, 紙本設色(圖 11),收藏在中國國家博物館,還有《南巡盛典》中的〈閱武〉卷 (表 3)。 第一類的兩件絹本皇帝騎馬像在畫面上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馬匹與皇帝的 方向,一件坐騎是棕白相間的花馬,皇帝朝向右邊(圖 1,以下簡稱無款本) ;另 一件是白馬坐騎,皇帝則是朝向左邊(圖 2,以下簡稱御製詩本,) , 《弘曆騎馬 像》 (圖 3,以下簡稱油畫本)的構圖則是與無款本幾乎完全相似。無款本與油畫 本都沒有任何的款識與印鑑,御製詩本的畫面中有乾隆的題詩與收藏印鑑(見表 2) ,題詩內容是關於乾隆二十三年(1758)的大閱典禮。四卷一套的長卷,是由 金昆等宮廷畫家合畫,內容表現的是乾隆四年(1739)第一次大閱,並依照典禮 的進程依序是〈幸營〉 、 〈列陣〉 、 〈閱陣〉、 〈行陣〉 (圖 7) ,每一卷尾都書有相關 3.

(14) 程序與所需的器用,在〈行陣〉卷落有製作者姓名(表 4)。收藏在北京故宮的 〈列陣〉卷,是四卷中最早公開的圖像,近期也在故宮博物院與澳門藝術博物館 合辦的專題展覽中展出。12〈閱陣〉 、 〈行陣〉卷則是近幾年才出現於拍賣市場中, 13. 目前分別藏於兩位中國收藏家手中。其中, 〈閱陣〉卷曾經在臺北故宮主辦的「新. 視界—郎世寧與清宮西洋風」中展出,從出版的圖錄中可以知道當時〈行陣〉卷 還未知其去向。14藏於私人藏家的〈閱陣〉卷與〈行陣〉卷,最近一次的亮相是 在由上海龍美術館主辦的「盛清的世界:康雍乾宮廷藝術大展」中展出,這次的 展覽也讓〈行陣〉卷有了第一次公開展出的機會,並收錄於出版的展覽圖錄中。 15. 上文述及,自唐代開始皇帝成為大閱典禮的主導角色,在清代的大閱禮中皇 帝亦是典禮的主角,清宮廷畫家金昆等共同繪製的《大閱圖》卷就展現了此現象。 根據《石渠寶笈續編》記載,大閱圖四卷,絹本設色畫,畫得是乾隆四年十一月 初三日皇上行大閱禮於南苑,分為四圖,各標名。16第一卷〈幸營〉描繪的是皇 帝離宮,前往南苑大閱的場景,其間鹵簿大駕全設,可惜這件作品目前下落不明, 無法掌握其狀況;第二卷〈列陣〉繪的是八旗士兵列隊於南苑閱武場,畫中僅描 繪八旗將士,仔細一看會發現卷中的士兵全體面向畫外(圖 12) 。第三卷〈閱陣〉 描繪的是皇帝閱視軍隊的場景,約在畫面二分之一處,乾隆皇帝身穿大閱甲冑, 騎乘萬吉驦(圖 13-2)、閱視軍容,身後跟隨著大批的護衛、官員,護衛以弧形 的方式依序排向右方(圖 13) 。 〈閱陣〉卷描繪的是皇帝進行軍隊的閱視,而此時 的士兵們全體面向畫中的皇帝。最後一卷〈行陣〉表現的是皇帝檢閱完畢後回到 閱武臺上,等待鳥槍的操演,操演完畢後,各隊伍再從閱武場依序離開。,此時 的八旗士兵是集體朝向畫外(圖 14) ,畫面的最下方繪有繚繞的煙霧即是八旗士 兵依照號令執行鳥槍射擊後所造成的煙霧(圖 14-1)。值得注意的是,除了〈閱 陣〉卷有皇帝之外,〈行陣〉卷與〈列陣〉卷在畫面中並未出現皇帝,都只描繪 了八旗的將士(圖 8) 。而常與《大閱圖》卷一起討論的作品,還有同樣是以一套 梁佩君、趙陽等編,《大閱風儀──故宮珍藏皇家武備精品》 (澳門: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文 化局轄下澳門藝術博物館,2017) 。 13 《閱陣》卷於 2008 年的香港蘇富比拍賣中以港幣六千七百八十六萬成交; 《行陣》卷於 2011 年在法國圖盧茲被拍賣,當時的成交價是約歐元兩千七百萬,港幣約兩億多。整理自典藏網 站:https://artouch.com/artouch2/content.aspx?aid=2018060718796&catid=04,檢索日期 2018/12/7。 14 王耀庭主編,《新視界─郎世寧與清宮西洋風》 (臺北:國立故宮博物院,2007) ,頁 100。 15 龍美術館主編,《盛清的世界:康雍乾宮廷藝術大展》 (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2015) ,頁 144-145。 16 國立故宫博物院,《秘殿珠林石渠寶笈續編》 (臺北:故宮博物院,1971) ,冊 4,頁 18711875。 4 12.

(15) 四卷的形式來製作的《木蘭圖》卷與《親蠶圖》卷,不管是《木蘭圖》卷或《親 蠶圖》卷每一卷都有出現該圖卷的主角(詳見圖 15-1~16-4),唯獨《大閱圖》 卷的安排僅有在第三卷《閱陣》卷中出現皇帝,此有別於他的安排,其中的意義 值得探究。 在第一類圖像之中,最早受到學界關注的是無款本(圖 1),研究成果環繞 在畫面分析與作者的考證上。尤其服裝與馬匹以幾乎看不見筆觸的風格來描繪物 體的質感,或是背景的山石與植披,上方繪的藍天與白雲,畫面整體所散發出的 西洋元素。學界將作者與郎世寧畫上等號幾乎已成定論,但是畫面上毫無款識與 印鑑,使其製作年代仍有爭議。17當御製詩本(圖 2)公開之後,學界時常將兩 件作品放在一起討論。就製作時間而言,御製詩本畫面左上的御製詩讓學界普遍 認為這件作品的製作時間是乾隆二十三年(1758) 。18而有關於作者的考證,聶崇 正進行畫風的比對後,認為可能是較晚來到中國的法國傳教士王致誠所作。19然 而製作時間的疑慮還未解決,更複雜的是,隨著《活計檔》史料的公開與研究上 的普及,已有學者注意到乾隆二十三年(1758)的檔案中,記錄了皇帝命郎世寧 畫大閱圖,20而此條記錄是否指的就是書有乾隆二十三年(1758)御製詩的《乾 隆皇帝大閱圖》呢?若將兩件作品擺在一起,就會發現風格上有明顯差距,很難 想像同出於郎世寧之手。然而,依照畫家的繪畫風格而言,御製詩本與郎世寧的 標準件風格也有落差,因此,已有學者提出質疑,認為《活計檔》的記錄與作品 的關係還需更多史料來印證。21也有學者認為造成風格差異的原因,可能是郎世 寧晚年風格的呈現,或是與其他畫家共同參與合畫的作品。22與無款本構圖幾乎 一模一樣的油畫本(圖 3) ,高麗紙油畫,縱 313,橫 218 公分,在李湜的研究中, 整理了可能的製作年代,首先注意到圖卷裱褙後方貼有「新衙門撤下」,新衙門 是南苑大閱時會經會的行宮,因此認為油畫本與乾隆皇帝的第一次大閱有關。接 著整理《活計檔》的相關記錄後,指出在乾隆六年(1741)高玉交「油畫御容一 朱家溍,〈乾隆皇帝大閱圖〉 ,《紫禁城》,期 2(1980.04) ,頁 28-29;聶崇正, 〈兩幅《乾隆 戎裝像》 〉 ,《紫禁城》,期 12(2010),頁 74-77;侯怡利, 〈國之重典-乾隆四年的大閱與《大 閱圖》 〉 ,頁 180-184。馬雅貞,《刻畫戰勳:清朝帝國武功的文化建構》 ,頁 144-146。 18 〈仲冬南苑大閱紀事〉 ,《清高宗御製詩四集》 ,卷 82,收入《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 ,冊 1304,頁 499。 19 聶崇正,〈兩幅《乾隆戎裝像》〉,頁 76-77。 20 「畫舫齋後金板牆,著郎世寧用白絹畫大閱圖大畫一幅。」 , 〈如意館〉 ,乾隆二十三年十月 十四日,出自《清宮內務府造辦處檔案總匯》 ,冊 23,頁 460。 21 馬雅貞,《刻畫戰勳:清朝帝國武功的文化建構》 ,頁 144-146。 22 梅玫, 〈清宮西洋錦以乾隆二十三年大閱圖中所繪鞍韂與纛鞬為中心〉 , 《故宮文物月刊》 ,期 367(2013.10) ,頁 110-120。Mei Mei Rado. “Encountering Magnificence Eurpoean Silks at Qing Court during the Eighteenth Century.”, Qing Encounters: Artistic Exchanges between China and the West. (Los Angeles: Getty Publications, 2015), pp. 59-78. 5 17.

(16) 張,傳旨:貼在海子新衙門新作楠木邊壁子上,著背面貼,欽此」並於乾隆七年 (1742)後才被裝在新衙門行宮的楠木壁子上。最後,李湜認為油畫本是最早完 成的作品,並認為絹畫本的製作與大閱無關,應是為了其他目的而製作。 仔細比對這三件《乾隆皇帝大閱圖》軸,御製詩本在馬的姿態上明顯感受到 構圖的僵硬,或是在皇帝坐姿的描繪上也呈現較呆版、透視結構等的問題,這些 大方向的構圖問題,應不會受到畫家年紀增長而出現,御製詩本與無款本應是來 自不同的畫家之手。但是無款本與油畫本的構圖與畫面幾乎相同,兩者應是有一 參考的稿本,清宮中有不少的作品都有稿本的現象。23 回到製作時間的問題,有學者注意到作品在大閱甲冑上的差異,並以此提出 了圖軸可能的製作時間。侯怡利比對《皇朝禮器圖式》中的大閱甲冑規制,在乾 隆二十一年(1756)服裝經過改制,將原本大閱冑上的各色寶石改成東珠,比對 畫面後,侯怡利認為無款本的製作時間應是在改制之前,也就是第一次大閱時所 做。24除了寶石的變動之外,兩件的大閱甲冑還有幾處不同,如御製詩本在胸前 處多了一面圓形的金屬護心鏡、大閱冑從金屬變成「製革為之」等。張瓊注意到 這些相異之處,並同樣以《皇朝禮器圖式》作為範本,而這些服裝的改革都是發 始於乾隆二十一年(1756),也就是說御製詩本的製作一定晚於改制的時間;而 張瓊將現存於北京故宮的清宮大閱甲冑,與無款本的甲冑進行比對,認為無款本 的甲冑與康雍時期的大閱甲冑較接近,並推測無款本的製作年代為乾隆四年 (1739)。25 這些比對確實將製作的時間限縮在一定的範圍,但是,若以服裝作為斷代, 皇帝有無可能將改制前的服裝在乾隆二十一年(1756)後再次拿出來穿戴,並命 畫家製作圖像?換句話說,服裝的改制可以用來判斷御製詩本的製作上限,但是 與無款本的製作時間則還需有更多的考證。無款本《乾隆皇帝大閱圖》也受到西 方學者的注意,對於騎馬像與歐洲的騎馬雕像的聯繫上有許多討論,在風格分析 與圖像來源的問題有一定的研究成果。26油畫本除了李湜的研究之外,還未出現 其他更細緻的討論。然而,製作時間的問題雖十分棘手,但是另一個值得關注的. 聶崇正,〈清代宮廷繪畫稿本述考〉 , 《故宮博物院院刊》 ,期 3(2004) ,頁 75-91。 侯怡利,〈國之重典-乾隆四年的大閱與《大閱圖》 〉 ,頁 173-174。 25 張瓊, 〈清代皇帝大閱與大閱甲胄規制〉 , 《故宮博物院院刊》 ,期 6(2016) ,頁 86-103, 160。 26 畢梅雪著,李紹毅譯,〈郎世寧與中國十八世紀帝王肖像畫的復興〉 , 《故宮博物院院刊》 ,期 3(2004) ,頁 92-104;Marco Musillo 著,毛利平譯, 〈重估郎世寧的使命─將義大利繪畫風格 融入清朝作品〉 ,《清史研究》 ,期 3(2003.08) ,頁 77-85。Pamela Kyle Crossley. A Translucent Mirror: History and Identity in Qing Imperial Ideology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0), pp. 272-275. Marco Musillo. The Shining Inheritance: Italian Painters at the Qing Court, 1699– 1812. (Los Angeles: Getty Research Institute Press, 2016). 6 23 24.

(17) 問題是,這些作品的收藏。 在朱家溍早期的文章中提到無款本《乾隆皇帝大閱圖》是在辛亥革命時由段 祺瑞自新衙門行宮後殿的屏上揭下,帶回交給當時住在紫禁城溥儀的內府大臣收 藏。27這條文獻雖不知出自何處,但有趣的是在《欽定日下舊聞考》中確實記載 了在新衙門行宮「後殿屏房間,恭繪聖容,擐甲據鞍」的皇帝御容像。28而乾隆 皇帝的御製詩〈新衙門行宮雜詠書懷〉又提到「大閱戊寅畫像斯,據鞍英俊儼鬚 眉」29詩中的「大閱戊寅畫像」指的是否為書有乾隆二十三年(1758,戊寅年) 的御製詩本,若兩者所指的是同一件,那麼朱家溍文章中段祺瑞所揭下的,可能 是御製詩本的可能性較高了。但是這樣一來,無款本的收藏地又更加撲朔迷離, 而《活計檔》中記載郎世寧在畫舫齋後金板牆畫的《大閱圖》又是指哪件作品? 在這個時期出現的兩種不同形式的《乾隆皇帝大閱圖》軸與《大閱圖》卷的原因 是什麼? 這些不同形式的大閱圖出現在這個時期,它們要呈現的效果或目的又 是什麼,要解決這個問題則要先回到由金昆負責製作的《大閱圖》卷的相關研究。 相對於立軸形式的《乾隆皇帝大閱圖》,四卷一套的《大閱圖》卷在也在學 界受到關注,尤其針對作者、製作時間的考察。聶崇正以「失群」來討論這四卷 《大閱圖》,因為當時所存的《大閱圖》僅有兩卷,分別是北京故宮博物院藏的 《列陣》(圖 3),與當時在美國佳士得拍賣行的《閱陣》(圖 4),聶先生透過卷 末的跋文與《活計檔》的記載來重建圖卷的製作過程,認為製作時間約在乾隆十 一年(1746)到十二年(1747) 。30但是侯怡利重新爬梳《活計檔》後,推測的製 作時間應是乾隆九年(1744)到十四年(1749)之間。31筆者翻閱檔案後,侯怡 利的推論較為接近圖卷的製作脈絡,但是文中並沒有說明,為何皇帝時隔五年才 下令製作圖卷的原因。侯怡利還針對乾隆的肖像畫風格進行比對,認為《閱陣》 朱家溍,〈乾隆皇帝大閱圖〉 ,《紫禁城》 ,期 2(1980.04) ,頁 28。 「新衙門在鎮國寺門内約五里許,建自前明宮門前鐵獅子二,上鐫延祐元年十月製,元時舊 物也。垂花門内,對面房御題額曰: 『邇延野綠』 ;東壁聨曰: 『綠深草色輕風拂,紅潤花光宿雨 晴』 ;西壁聨曰:『樹鳥鳴春聲漸暢,砌苔向日綠偏多』 ;後殿屏房間恭繪聖容,擐甲據鞍;東間 聨曰: 『翠峯自冩王家畫,飛瀑常調雷氏琴』 ;西間額曰: 『神遊清曠』 ,聯曰: 『披圖自可尋山 對,得句偏宜選壁題』皆御書。」,出自﹝清﹞于敏中等編纂, 《欽定日下舊聞考》 ,卷 75,收 入《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冊 498,頁 190。 29 「團河大段閱疏宣,迴蹕於兹駐宿便,四壁多存奉鑾句,不禁舉目便凄然。小獵順途於夾 墻,夙稱跧兔富之場,馬徐弓軟偶一中,迴憶當年愧不遑。大閱戊寅畫像,斯據鞍英俊儼,鬚 眉而今下馬,入齋者白髪相看,疑是誰。南苑往來難數,計古稀欲罷未能猶,習勞肄武垂,家 法自我勤,為敢或偷。」,〈新衙門行宮雜詠書懷〉 , 《清高宗御製詩四集》 ,卷 87,收入《景印 文淵閣四庫全書》,冊 1308,頁 701。馬雅貞亦注意到此詩文,但所指的是哪件畫像還未有答 案,見《刻畫戰勳:清朝帝國武功的文化建構》 ,頁 145。 30 聶崇正, 〈列陣與閱陣─故宫内外的兩卷乾隆大閱圖〉 , 《紫禁城》 ,期 8(2009) ,頁 91-92。 31 侯怡利,〈國之重典-乾隆四年的大閱與《大閱圖》 〉 ,頁 165-166;侯怡利, 〈 《大閱第三圖-閱陣》─乾隆四年閱兵典禮紀實〉,《故宮文物月刊》 ,期 295(2007.10) ,頁 21。 7 27 28.

(18) 中的騎馬肖像應出自郎世寧之手,或是宮廷畫家依照郎世寧的草稿來繪製。32但 是在《石渠寶笈續編》的記載中,33郎世寧並沒有出現在作者群中,郎世寧應該 沒有加入《大閱圖》卷的製作。除了圖卷製作的相關討論之外,侯怡利也仔細地 爬梳了西周至清代大閱禮制的演變,在歷代大閱禮制的改革上有一定的成果。可 惜的是,有關清代大閱禮制的部分,僅提出《大閱圖》卷的分卷方式與典禮的進 程有關係,對於典禮與圖像之間的連結還是缺乏完整的論述。 其實,注意到圖卷的分卷方式與典禮進程的關係,畢梅雪是最早注意到此現 象的學者。在其專書《木蘭圖與乾隆秋祭大獵之研究》中,將同是描繪典禮的《木 蘭圖》卷、 《大閱圖》卷、 《親蠶圖》卷放在同一脈絡中來討論,並指出此三件都 是以四卷為一套、構圖按照典禮進程來製作:第一卷是以典禮主持人抵達典禮場 所為中心,接著以典禮會場為描繪主題;第三、四卷均是繪製典禮進行的主要場 所,並將這些作品考訂為典禮首次舉行的紀念畫作,製作的時間是緊接在典禮之 後。34根據鄭孟珊的考證,指出《木蘭圖》卷的製作應與禮制的建構有密切的關 係,乾隆首次舉行秋獮是在乾隆六年(1741),鄭孟珊在文中整理了清宮的狩獵 禮儀,接著比對《活計檔》中有關《木蘭圖》卷的製作時間為乾隆十二年(1745) , 而該年也正是乾隆皇帝建構大狩禮的時間,而《木蘭圖》卷的每一卷也都與新制 的大狩禮幾乎接近,提供了政書以外大狩建置的跡證。35另一套與典禮相關的《親 蠶圖》卷,這套圖卷描繪的是孝賢皇后於乾隆九年(1744)舉行親蠶典禮的過程, 根據研究顯示,《親蠶圖》卷的製作時間是在乾隆十三年(1748)距離皇后舉行 的親蠶典禮也已經過四年,而製作的時間剛好是孝賢皇后仙逝一個月之後,因此 該圖卷的製作動機目前被認定是乾隆皇帝對孝賢皇后逝世後的紀念之作。36 本文的主角之一《大閱圖》卷的製作時間是在舉行第一次大閱典禮(1739) 的五年(1744)之後,《大閱圖》卷作為乾隆朝最早開始將典禮製作成圖卷的作 品,其形式成為這批典禮圖卷的範本依據,37然而,在乾隆二十三年(1758)舉 侯怡利,〈國之重典-乾隆四年的大閱與《大閱圖》 〉 ,頁 173-174。 《秘殿珠林石渠寶笈合編‧石渠寶笈續編》 (上海:上海書店,1988) ) ,冊 4,頁 18711875。 34 畢梅雪、侯錦郎合著,《木蘭圖與乾隆秋祭大獵之研究》 ,頁 98-110。 35 《木蘭圖》四卷依序是《行營》、《下營》 、 《筵宴》 、 《合圍》 ,除了第三卷《筵宴》有別於大 狩禮之外,其他三卷的內容大致都呼應了大狩新制的轉變,詳見鄭孟姍, 〈滿州狩獵傳統的再 造:乾隆皇帝秋狩文化與大狩禮的建構〉 (國立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碩士論文,2016) ,頁 4151。 36 根據童文娥的研究,《親蠶圖》製作的時間應是乾隆十三年(1748)到十五年(1750)完 成。詳見童文娥,〈清院本《親蠶圖》的研究〉 , 《故宮文物月刊》 ,期 278(2006.05) ,頁 7178。 37 在馬雅貞的研究中,認為乾隆皇帝製作的典禮圖卷與雍正朝的典禮圖卷有關係,乾隆朝是將 雍正朝的典禮圖卷形式從一套二卷擴大成一套四卷,而這種描繪軍禮的圖式,也被應用在日後 8 32 33.

(19) 行第三次大閱典禮時,有一件《大閱圖》軸的製作是在大閱典禮開始之前,38就 此脈絡而言,「圖」的製作可能不只是單純的為了紀念、紀錄典禮,圖的製作可 能還與當時建立的制度與展演的儀式有關係。 在乾隆二十三年第三次大閱的例子中,皇帝在典禮舉行前下令郎世寧在畫 舫齋製作《大閱圖》,有學者認為提前製作的動機是為了警示對籌備典禮怠慢的 官員,或是對即將舉行大閱典禮的一種警戒。39這當中的轉變,可能暗示了「圖」 的製作應不單是為了紀念典禮。不過在現今的研究中,多半關注的是在典禮之後 才製作圖卷,前文述及有許多的研究都將三套典禮圖卷視為是典禮的紀念、紀實 之作。值得思考的是,《大閱圖》卷的製作距離第一次大閱典禮已過五年,若以 紀錄典禮的真實性來說,典禮結束後製作與實際情況可能更貼近,但是時隔五年 才製作,這些圖卷應不是單純的紀實之作。而此時的「圖」在清宮所乘載的意義 還有一種全面性的概念,其中就包含了對西洋知識的囊括且也是乾隆皇帝建立、 形塑帝國形象的重要面向。40 根據《石渠寶笈續編》的記載,這套寬度接近兩千公分的圖卷收藏於重華宮 內,畫面中多方鑑賞印即可知道,《大閱圖》卷是乾隆珍視的作品,其中的「八 徵耄念之寶」是乾隆晚年的專屬收藏印,可見年過八十的乾隆皇帝還有將此作品 拿出鑒賞。41另一個值得注意的是,作為第一個將典禮與圖卷結合的《大閱圖》 卷,相較於相同形式的另外兩套《木蘭圖》卷、《親蠶圖》卷是唯一收入《石渠 寶笈續編》的圖卷,顯示乾隆皇帝對《大閱圖》卷的待遇非同一般。 第二類是由皇帝下令製作的《鹵簿圖》卷,現存清代宮廷製作的鹵簿圖,共 有兩件,一件是藏於中國國家博物館《大駕鹵簿圖》 (圖 9) ,另一件是收藏在臺 北故宮的《清儀駕圖》 (圖 10) 。 《大駕鹵簿圖》 ,包含了兩個部分,前半段描繪各. 描繪紀念戰勳的宮廷圖繪上,詳見馬雅貞, 《刻畫戰勳:清朝帝國武功的文化建構》 ,頁 144148。 38 「畫舫齋後金板牆,著郎世寧用白絹畫大閱圖大畫一幅。」 , 〈如意館〉 ,乾隆二十三年十月 十四日,出自《清宮內務府造辦處檔案總匯》 ,冊 23,頁 460。根據《清實錄》記載此年的大閱 典禮是在十一月五日,詳見表 1。 39 劉潞也注意到圖的製作時間早於大閱禮的舉行,並認為提前製作的動機是為了警示對籌備典 禮怠慢的官員,或是對即將舉行大閱典禮的一種警戒。值得注意的是,劉潞在文中引用乾隆二 十三年(1758) 《活計檔》中關於郎世寧畫大閱圖的記錄,並認為乾隆二十三年(1758)的大閱 圖是無款本。劉潞,〈《叢薄行詩意圖》與《清高宗大閱圖》考析─清代多民族國家形成的圖像 見證〉 , 《故宮博物院院刊》,期 4(2000.08) ,頁 15-29。 40 有關乾隆是如何接觸並轉譯歐洲大航海時代的知識與圖像以及乾隆如何看待天下知識的建 構,詳細的研究請參見賴毓芝,〈圖像、知識與帝國:清宮的食火雞圖繪〉 , 《故宮學術季刊》 , 卷 29 期 2(2011.12),頁 1-77;賴毓芝, 〈清宮對歐洲自然史圖像的再製:以乾隆朝《獸譜》 為例〉 , 《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 ,期 80(2013.06) ,頁 1-75。 41 詳見表 4。 9.

(20) 式的鹵簿器用,卷後有由汪由敦(1692-1758)書寫的〈大駕鹵簿圖記〉與錢汝誠 (1722-1779)書的〈大駕鹵簿車器全目〉 ; 《清儀駕圖》共有六卷,每卷的畫面可 以分成三個部分,前、後為轎輦與車輿,中間為鹵簿器用。 在朱敏〈清人《大駕鹵簿圖》研究〉中依序簡介了畫面中的鹵簿器用,並依 照卷末汪由敦(1692-1758)書寫的〈大駕鹵簿圖記〉指出此件作品的製作時間是 在乾隆十三年(1748)南郊祭天活動之後,真實記錄了清宮的鹵簿且是考察清宮 鹵簿非常重要的圖像史料。42另一件《清儀駕圖》則還未有相關的研究出現。這 批圖卷的製作時間是在《大閱圖》卷完成的前一年,《活計檔》中記載了皇帝下 令製作《鹵簿大駕圖》卷,43因此皇帝下令製作鹵簿圖像的構思與這批典禮圖卷 的關係值得探究。 第三類與大閱相關的圖像是由皇室宗親與大臣製作並上呈的《閱武樓閱武 圖》卷(圖 11)與《南巡盛典》之〈閱武〉(表 3)。《閱武圖》在清宮最早的記 載是在清胡敬《國朝院畫錄》中康熙朝黄應諶奉敕恭繪的《閱武圖》稿,44雖現 已不存,另一件則是現藏於中國國家博館,由皇室宗親弘旿描繪的《閱武樓閱武 圖》卷,圖卷除了皇帝御製詩還有弘旿的題跋。45圖卷中有圍牆框圍出閱兵的場 地,在畫卷中央的是八旗士兵,而八旗士兵所站之處有一條河與對岸間隔開來, 兩岸中間有小橋連接,岸上有一座與城門相仿的建築物,此應為閱武樓,閱武樓 下方站有一群官兵、大臣。46與《大閱圖》卷相較之下,兩者十分不同,雖然仍 可看出八旗士兵的分佈,但是在士兵的數量與整體的風格而言, 《閱武樓閱武圖》 卷少了大閱時的威嚴與肅穆之感,畫卷中依照軍隊排列的方向來看,皇帝此時應 是在閱武樓當中。另一處不同的地方是《閱武樓閱武圖》卷周圍還繪有樹石、山 嵐作為背景,《大閱圖》卷則是在沒有任何的背景。雖不確定康熙朝繪製的《閱 武圖》的樣貌,但是可以想像的是,在康熙朝時可能就有製作與閱兵相關圖像的 想法,而在乾隆朝則是製作閱兵相關圖像的巔峰時期。清代的閱兵儀式,除了中 朱敏, 〈清人《大駕鹵簿圖》研究〉 ,收入中國國家博物館編, 《中國國家博物館館藏文物研 究叢書‧繪畫卷(風俗畫)》﹝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頁 315-319。 43 在馬雅貞的研究中指出《大閱圖》卷四卷一套的形式,影響乾隆十三年(1748)製作的《皇 朝鹵簿圖》卷四卷一套的配置,詳見馬雅貞, 《刻畫戰勳:清朝帝國武功的文化建構》 ,頁 146147。不過,筆者查閱《活計檔》與《石渠寶笈》的記載後, 《皇朝鹵簿圖》卷與乾隆十三年 (1748)製作的鹵簿圖卷應是不同的作品,詳細的討論請見後文。 44 「字敬一,號創菴,順天人,為上元縣丞。工人物。順治中祗侯畫院。康熙中聖祖命剏閱武 圖稿,賜官中書。石渠著錄一。宴桃李園圖一軸。」 , 〈黃應諶〉 ,卷上, [清]胡敬, 《國朝院畫 錄》 ,收入《畫史叢書》 (上海: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 ,冊 5,頁 1。 45 中國國家博物館主編,《中國國家博物館館藏文物研究叢書‧繪畫卷‧風俗畫》 ,頁 178179。 46 中國國家博物館主編,《中國國家博物館館藏文物研究叢書‧繪畫卷‧風俗畫》 (上海:上海 古籍出版社,2007),頁 178-185。 10 42.

(21) 央舉辦的閱兵典禮,地方亦有進行閱兵,這些地方性的閱兵也留有圖像,《南巡 盛典》 〈閱武卷〉 (表 3)即是一個例子。在馬雅貞的研究中,將乾隆《南巡盛典》 與康熙朝的《萬壽盛典初集》視為一脈相承的盛典儀典,47編纂於乾隆三十六年 (1771)的《南巡盛典》其中的〈閱武〉是江南一帶的閱兵紀錄,書中以版畫的 形式,紀錄軍隊操練陣式的變化與組成,可以說是考察清代在地方性閱兵不可忽 視的圖像與史料。48 關於上述這批作品已在學界受到關注,並有不少學者將這些作品視為真實 地記錄了乾隆閱兵的紀實畫作。49圖像所能展現多大程度的真實,是值得思考的 問題,但是更需要考慮的是背後製作的動機與用途。在第一次的大閱典禮時乾隆 即說道「俟大閱之日,著海望將畫畫人金昆帶著,欽此。」 ,50可以知道乾隆早在 大閱之時可能就有製作圖的計畫。自此之後相繼製作了其他形式的大閱圖,其中 的製作背景與製作脈絡都可以有更深入的研究。 然而,要了解清宮這批與大閱相關作品的特殊之處,很重要的是將其放在同 類型圖像的傳統來省思,因此檢視《大閱圖》卷的圖式來源即是論文的重點之一。 像這樣大型且沒有背景的構圖,畫卷的主持人金昆是從何發想而來?綜觀其它同 為金昆主持的典禮長卷,如《木蘭圖》卷、《親蠶圖》卷都是繪有山水、庭院背 景在後,可見《大閱圖》卷的安排應是有特殊的原因。若要解決圖式來源的問題, 考察前代的圖像與文獻是必須的步驟。查找清代以前的《大閱圖》可以發現,最 早的記載是在明代萬曆年間張居正《大閱圖》,以及藏於吳國輔家的《顯皇帝大 閱圖》 ,51還有由仇英繪製的《少保公大閱圖》 ,52可惜的是,皆沒有找到類似的圖 馬雅貞,《刻畫戰勳:清朝帝國武功的文化建構》 ,頁 141-144。 ﹝清﹞高晉等編纂,《南巡盛典》,收入於新興書局編, 《筆記小說大觀‧二十六編》 (臺北: 新興書局,1979),頁 4607-4849。 49 朱家溍,〈乾隆皇帝大閱圖〉 ,《紫禁城》 ,期 2(1980.04) ,頁 28;聶崇正, 〈失群的《大閱 圖》卷〉 ,《清宮繪畫與「西畫東漸」》 (北京:紫禁城出版社,2008) ,頁 96-107;聶崇正, 〈列 陣與閱陣─故宫内外的兩卷乾隆大閱圖〉 , 《紫禁城》 ,期 8(2009) ,頁 86-9;侯怡利, 〈 《大閱 第三圖--閱陣》─乾隆四年閱兵典禮紀實〉 , 《故宮文物月刊》 (2007.10) ,期 295,頁 16-23;侯 怡利, 〈國之重典-乾隆四年的大閱與《大閱圖》 〉 , 《通識教育集刊》 ,期 12(2007.12) ,頁 153-184;張瓊,〈清代皇帝大閱與大閱甲胄規制〉 , 《故宮博物院院刊》 ,期 6(2016) ,頁 86103, 160。 50 「催總白世秀來說,八品官高玉傳旨俟大閱之日,著海望將畫畫人金昆帶著,欽此。」 , 〈記 事錄〉 ,乾隆四年十月十六日,出自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等編, 《清宮內 務府造辦處檔案總匯》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冊 8,頁 785。 51 「萬曆初,太師張文忠公居正,秉國勸駕大閱。時兵部尚書吳公,實典禁旅,俾圖以傳子 孫。錦衣都督同知尚書曾孫也,出以觀客,圖長三丈餘。内自宮闕外至陵寢,極於沙漠止 焉。……」,〈顯皇帝大閱圖為吳金吾賦〉 ,出自[清]李稻塍《梅會詩選》 ,集 1 卷 4,16 上-17 下,收入《四庫禁燬書叢刊‧集部》 (北京:北京出版社,2000) ,冊 100,頁 248-249。在王進 的研究中指出,萬曆皇帝的大閱在萬曆九年(1581)是由張居正提議舉行,大閱禮制與隆慶年 間的相同,詳見王進, 〈明代大閱初探〉 ,頁 39-41。 52 「名繪留遺澤,經年三百餘。立功其朽不,寫照儼生如。過異雲烟錄,傳均金石儲。披圖證 11 47 48.

(22) 像存世,可以知道的是,萬曆年間張居正與尚書吳公的《大閱圖》描繪的是萬曆 九年(1581)的大閱典禮。現存於臺北故宮的明人《出警入蹕圖》已有學者指出 所繪內容很可能是明神宗春季謁陵的圖像,53《出警圖》中沿途浩浩蕩蕩的陣式 (圖 21) ,或許可以藉此來想像大閱之日,帝王離宮的景象。明人《出警入蹕圖》 卷,兩幅畫卷分別描繪皇帝出京與還宮的景象,往返的路線不相同,出京時的路 線是陸路,回程則是水路,而沿途帝王使用的鹵簿陣仗、侍衛與服侍的宮人為數 眾多,十分壯觀。54不過,另一個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出警入蹕圖》卷供參考 之外,在〈顯皇帝大閱圖為吳金吾賦〉內文中還有一段是描述圖像的內容「内自 宮闕外至陵寢,極於沙漠止焉。」可知這件大閱圖的內容與清宮《大閱圖》不同。 朱彝尊替畫作作賦是受到吳兌曾孫吳國輔的邀請。吳國輔,山陰人,他繪有 《今古輿地圖》存世(圖 22) ,這部地圖共有三卷,是根据沈定之的舊稿編輯而 成,以墨色的明朝地圖為底圖,繪〈今古華夷圖〉、〈明肇造圖〉、〈明統一圖〉、 〈歷代職方圖〉 ,共計五十九幅, 《今古輿地圖》完成的時間較晚是在崇禎十一年 (1638),而在此書的序中,吳國輔也提到家藏許多地圖,對於他修訂《今古輿 地圖》有很大的助益。而吳國輔家中的《大閱圖》卷是否可能也與這些地圖有相 似之處,則需要更多的文獻史料來說明。 上文已述及清宮《大閱圖》的製作時間與《鹵簿圖》有重疊,但是在查找前 代大閱的相關史料與圖像時,大閱與鹵簿的制度幾乎都是分開來討論,圖像的部 分亦是,不同於大閱圖像的是,鹵簿圖像有較長的圖像傳統。由於本文主要是考 察乾隆皇帝是如何看代大閱、鹵簿,當論前代鹵簿相關作品時,可以先回到清宮 收藏的鹵簿作品來理解。 清宮收藏了兩件現今傳世可見的鹵簿圖像,一件為傳宋《鹵簿玉輅圖》卷與 另一件為元人《大駕鹵簿圖》卷。關於清宮收藏的這兩件鹵簿圖卷的研究多半是 環繞在畫面分析與時代的考證上。傳為南宋宮廷院畫家所作的《鹵簿玉輅圖》卷 (圖 23) ,收藏於遼寧省博物館,是一件重彩設色的絹本長卷。畫卷的前半段是 青史,述德重欷歔。」 ,〈時以先八世祖少保公大閱圖藏於伯兄圖為仇實甫筆再紀一詩〉 ,出自[ 清]吳壽昌《虛白齋存稿》,操縵集第一,16 下-17 上,收入《清代詩文集彙編》 (上海:上海 古籍出版社,2010),冊 397,頁 10。 53 朱鴻, 〈 「明人出警入蹕圖」本事之研究〉 , 《故宮學術季刊》 ,第 22 卷第 1 期(2004 年秋 季) ,頁 183-213。 54 明人《出警圖》 ,絹本設色,92.1x2601.3 公分;明人《入蹕圖》 ,絹本設色,92.1x3003.6 公 分,皆收藏於臺北故宮。Na chih-liang, The Emperor's Procession : Two Scrolls of the Ming Dynasty (Taipei : National Palace Museum, 1970). 以及林莉娜, 〈明人「出警入蹕圖」之綜合研究(上)〉, 《故宮文物月刊》,第 127 期(1993.10) ,頁 58-77;林莉娜, 〈明人「出警入蹕圖」之綜合研究 (下)〉 , 《故宮文物月刊》 ,第 128 期(1993.11) ,頁 34-41;朱鴻, 〈 「明人出警入蹕圖」本事之研 究〉 , 《故宮學術季刊》 ,第 22 卷第 1 期(2004 年秋季) ,頁 183-213。 12.

(23) 鹵簿儀仗,後半段繪有青、綠色相間的玉輅,在車輦的前、後方與側邊都有服侍 的官吏隨從。玉輅內繪有以黃色坐墊裝飾的木椅(圖 23-1),此處應為帝王所在 的暗示。卷首有乾隆皇帝御題「南轍新儀」,並收入在《石渠寶笈續編》中。55 中國國家博物館藏的元佚名《大駕鹵簿圖》卷(圖 24) ,落款為「口祐五年 八月日翰林國史院編修官,臣曾巽申纂進」,畫幅中分別書有隊伍中鹵簿類別的 文字,並載有所需兵官的人數與官階。56卷首書〈大駕鹵簿中道官吏人物名數篇〉 , 卷後則書有〈大駕鹵簿中道官吏人物品制詳目〉,卷上鈐有清宮的收藏印鑒。落 款年代處的破損造成斷代的困難,有學者認為應是元延祐年間所製,曾巽申也正 是元延祐年間的翰林國史院編修。57在陳鵬程的研究中提到,畫卷中鹵簿制度的 與宋代的制度接近,可能是曾巽申按照北宋本照摹的偽作。58透過上述的研究中 可以知道,元佚名《大駕鹵簿圖》卷仍有一些斷代的問題,但大致上還是認同這 兩件作品都是元代以前就存在的作品。 當乾隆皇帝製作要製作清宮專屬的《御定大駕鹵簿圖》卷時,汪由敦在圖記 中即提到看過元人的這件《大駕鹵簿圖》 。59汪由敦也擔任書寫《大閱圖》卷卷末 跋文的主要大臣之一。值得注意的是,《大閱圖》卷在四卷的卷末,有以正楷書 寫該卷的典禮順序之外,還有該程序時所使用的各種儀仗、數量,比如第一卷〈幸 營〉卷中的儀仗鹵簿(詳見表 4) 。在形式的安排上,大閱與鹵簿相同,都會在圖 上書寫相關的步驟與所需器用。 然而,筆者爬梳《活計檔》後發現,在《大閱圖》卷即將完成的前一年,乾 隆十三年(1748)皇帝下令製作了法駕、騎駕、鑾駕與鹵簿大駕圖卷;60而與《大 閱圖》卷相同形式的《親蠶圖》卷,也在稿樣繪製完成時繼續製作儀仗全圖一卷; 61. 又完成於乾隆十四年(1749)八月的《木蘭圖》卷,該年的十一月,金昆已將. 《秘殿珠林石渠寶笈合編‧石渠寶笈續編》 ,冊 2,頁 975。 《中國國家博物館館藏文物研究叢書‧繪畫卷‧風俗畫》 ,頁 14-23。 57 共有「乾隆御覽之寶」 、「嘉慶御覽之寶」 、 「宣統御覽之寶」 、 「石渠寶笈」 、 「御書房鑒藏 寶」 、 「宣統鑒賞」、「無逸齋精鑒璽」 ,整理自《中國國家博物館館藏文物研究叢書‧繪畫卷‧風 俗畫》 ,頁 14-15。 58 陳鵬程, 〈舊題《大駕鹵簿圖書‧中道》研究─延祐鹵簿年代考〉,《故宫博物院院刊》 (1996) ,期 2,頁 76-85。 59 「……延祐一圖,尚藏秘府,臣侍直之次,得蒙賜觀。……」 , 〈御定大駕滷簿圖汪由敦 記〉 ,出自《秘殿珠林石渠寶笈合編‧石渠寶笈續編》 ,冊 4,頁 1275。 60 「十二日,副催總佛保等持來司庫郎正培等押帖一件,內開為十三年四月十八日,太監胡世 傑交騎駕鹵簿一卷,鑾駕鹵簿一卷,皇太后皇后妃嬪等漢字摺共六件,傳旨皇太后皇后妃嬪等 儀伏六樣,每樣畫一卷。俟法駕、騎駕、鑾駕畫完時,通會畫鹵簿大駕,欽此。」 , 〈如意館〉 , 乾隆十三年十月十二日,出自《清宮內務府造辦處檔案總匯》 ,冊 16,頁 261。 61 「二十三日,副催總佛保持來催總花善等押帖一件,內開為十三年四月初四日,奉旨畫親蠶 圖稿四卷,續於十一月十三日,奉旨畫儀仗全圖一卷,欽此。」 , 〈如意館〉 ,乾隆十三年十一月 二十三日,出自《清宮內務府造辦處檔案總匯》 ,冊 16,頁 267。 13 55 56.

(24) 鹵簿大駕圖全圖手卷稿交給皇上呈覽,62鹵簿大駕的製作也與《木蘭圖》卷的製 作時間也有重疊。於此可知,皇帝從第一次將典禮製成圖卷的《大閱圖》卷、再 到《木蘭圖》卷、《親蠶圖》卷,還有《大駕鹵簿圖》卷的製作,這一系列的圖 像製作,皆可以看乾隆皇帝是將大閱與鹵簿放在一起構思與製作,且透過清宮的 舊藏可知,清宮製作的《大閱圖》與《鹵簿圖》都與前代有很大的差異,是一個 全新的清宮風格。 關於清宮製作的鹵簿圖像,中國國家博物館藏有一件清人《大駕鹵簿圖卷》 (圖 9) 。在朱敏的研究中,認為乾隆製作《大駕鹵簿圖卷》的動機與祭天活動有 關。在乾隆十三年(1748)進行南郊的祭天活動,回宮後命供奉大臣合繪,卷後 有汪由敦書《大駕鹵簿題記》與錢汝誠書《大駕鹵簿車器全目》 。63但是這件作品 是一件紙本設色作品,與製作於乾隆十三年(1748)絹本設色的《御定大駕鹵簿 圖》應為兩件主題相同但不同材質的作品,64兩者的配置都有汪由敦與錢汝誠的 題字,不過絹本後有八璽全、五福五代同堂寶、天地為師、扇以淳風等的收藏印 鑒,也與中國國國家博物館藏的收藏印鑒不同。筆者翻閱《石渠寶笈》後發現, 此件紙本的《大駕鹵簿圖卷》是收入於《石渠寶笈三編》的《皇朝鹵簿圖》四卷 中的第一卷,65換句話說,乾隆朝製作的《大駕鹵簿圖》與《南巡圖》一樣都有 絹本與紙本,可惜的是目前絹本的下落不明。又,根據記載《皇朝鹵簿圖》卷當 時收藏於乾清宮,與之收藏在一起的還有六卷一套的《太后后妃嬪儀駕儀仗彩仗 圖》 ,66繪製的是太后與后妃們使用的鹵簿儀仗,此套圖卷從材質與印鑑判斷,很 有可能是收藏在臺北故宮《清儀駕圖》六卷(圖 10) 。有趣的是,清宮製作的鹵 簿圖像僅有器用,與前代繪製時都繪以人物手執鹵簿器用非常不同,這些不同之 處,也讓鹵簿圖像傳統中強調展示的特點淡化,更注重的是對於鹵簿器用的記錄 與編列。 在上文的敘述中,清宮對於大閱相關圖像的繪製,似乎有一個脈絡可循。 《大 「今金昆畫得鹵簿大駕圖全圖手卷稿,一卷計長五丈六尺,高一尺六寸。首領李久明,持進 交太監胡世傑呈覽。於十四年十一月十九日,太監胡世傑傳旨,鹵簿大駕全圖手卷稿,著管事 人先挑好畫手二人落墨,其餘畫完四十景後,同畫設色,欽此。」 , 〈畫院處〉 ,乾隆十四年十一 月二十九日,出自《清宮內務府造辦處檔案總匯》 ,冊 16,頁 613。 63 朱敏, 〈清人《大駕鹵簿圖卷》研究〉 ,收入中國國家博物館編, 《中國國家博物館館藏文物 研究叢書‧繪畫卷(風俗畫)》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頁 315-319。 64 「御定大駕滷簿圖一卷,本幅絹本,縱一尺五寸二分,橫五丈四尺六寸,設色畫。」 ,出自 《秘殿珠林石渠寶笈合編‧石渠寶笈續編》 ,冊 4,頁 1271。 65 「本幅紙本,四卷,皆縱一尺五寸二分。第一卷橫五丈二尺七寸,設色畫大駕鹵簿圖,輦輅 象馬,旌節旗纛,簫鼓鐃吹,殳戟弓矢之屬,無不全備。前幅有汪由敦恭記,後有錢汝誠書車 器全目。……」 ,〈皇朝鹵簿圖元亨利貞四卷〉 ,出自《秘殿珠林石渠寶笈合編‧石渠寶笈三 編》 ,冊 5,頁 592。 66 《秘殿珠林石渠寶笈合編‧石渠寶笈三編》 ,冊 5,頁 594。 14 62.

(25) 閱圖》卷是第一套乾隆皇帝製作與典禮相關的圖卷,而自此之後的《木蘭圖》卷、 《親蠶圖》卷都是依循此規模來製作,《大閱圖》卷成為典禮圖卷的典範。而在 這段時間之中,乾隆皇帝一方面還開始進行了《鹵簿圖》卷的繪製,從製作時間 來看,可以說是同時在進行典禮圖卷與鹵簿圖卷的製作。值得留意的是,與前代 圖像之間的關係,以及清宮重新製作的《大閱圖》與《鹵簿圖》所建立起的帝國 形象。 最後,皇室宗親與地方官員上呈的圖像與典籍,清宮的這批與大閱相關的圖 像,是有中央與地方參與的成分存在,而兩者製作的作品有何異同?從制度層面 而言,清宮在大閱禮與鹵簿禮制有什麼創新或改革之處?而圖像的製作又是如何 展演相關的禮制?此論文將以上述的問題為中心,透過圖像與史料分析,進行更 進一步的解釋與討論。. 第二節 章節內容與架構安排 本論文將分為四章來討論,第一章將進行研究脈絡的敘述,以及相關的研 究回顧,並說明研究主旨與目的。第二章以清宮的《大閱圖》為中心,深入的 討論這批與大閱相關的圖像在清宮的製作,接著在討論同時間製作的鹵簿圖 像,以及由大臣上呈的弘旿《閱武樓閱武圖卷》、《南巡盛典》〈閱武〉。第三章 檢視清代以前的《大閱圖》,試圖說明《大閱圖》是否有繪畫的傳統,而乾隆皇 帝又如何將《大閱圖》與《鹵簿圖》放在同一個思考脈絡中。第四章將首先整 理大閲與鹵簿的相關禮制,接著在討論清宮的新式《大閱圖》並論及圖像的展 示與目的,以下進行章節細部的說明。 第一章將說明文中欲將清宮的《大閱圖》放在什麼樣的脈絡中來討論,並 框圍研究範圍,以及進行相關的研究回顧。第二章則以本論文主要的研究對象 清宮《大閱圖》為中心,討論清宮收藏中與閱兵相關的圖像與製作。第一節以 《大閱圖》卷、《乾隆皇帝大閱圖》軸,來討論清宮對閱兵圖像的製作,說明出 現在清宮的這批不同形式的《大閱圖》原因。第二節以乾隆同時間製作的《鹵 簿大駕圖卷》、太后嬪妃的《儀駕圖》為主,論述清宮鹵簿圖像的製作,以及與 《大閱圖》卷製作的關係。第三節則以王公大臣與地方官員上呈的與大閱相關 的圖像為主,首先以製作時間較早的弘旿繪《閱武樓閱武圖》卷為出發,進而 比討論南巡中記錄的閱武方式,並比較其與宮廷製作的不同。此章集中處理清 宮製作的閱兵相關圖像,以《大閱圖》的基本問題為開端,其中包括製作動機 15.

(26) 與不同形式的討論等,而除了製作中央與地方閱兵的圖像外,最後還擴及了鹵 簿圖卷的製作,試圖全面理解並解釋這批與大閱、鹵簿相關圖像所建立的國家 武備形象。 第三章則主要討論《大閱圖》與《鹵簿圖》的圖式來源,檢視清代以前 《大閱圖》的記載,發現在明代史料文獻中,出現最早名為「大閱圖」的圖 卷,此節即以此為描繪的中心,解釋明代《大閱圖》的進行狀況。而《鹵簿 圖》的繪畫傳統更悠久,且在漢代以前的墓室壁畫中就有留下規模較簡易的 《儀仗圖》、《出行圖》,後隨著朝代與禮制的革新,逐漸演變成現今能夠代表國 家門面的《鹵簿圖》。第一節即以明代記錄的《大閱圖》為中心,試圖解析此時 期的《大閱圖》。第二節則梳理歷代的鹵簿圖像。此章主要找尋乾隆皇帝製作 《大閱圖》的圖式來源依據,以及清代以前的皇帝們是如何看待這兩種畫科, 試圖說明乾隆皇帝是有意識地將《大閱圖》與《鹵簿圖》劃分在同一個製作脈 絡來思考。 第四章關注的問題是典禮與圖卷的關係。第一節先爬梳清代初期到盛清時 期對於大閱禮制的改革。第二節則是處理乾隆朝的鹵簿制度,重新整理說明鹵 簿圖的製作與禮制的關係。第三節則說明乾隆皇帝是如何將這兩種畫科融合 後,成為清宮的新式《大閱圖》。最後一節則要處理圖卷的收藏與展演,最後 論及乾隆皇帝透過《大閱圖》企圖經營與塑造什麼樣貌的帝國形象。. 16.

(27) 第二章 清宮《大閱圖》相關圖像的製作 清宮製作與大閱相關的圖像共有三類,其中由金昆等宮廷畫家繪製的一套 四卷《大閱圖》卷和三件《乾隆皇帝大閱圖》軸可能的繪者,分別是傳教士畫家 郎世寧與王致誠,最後一件是由奉恩將軍弘旿繪製並進獻的《閱武樓閱武圖》卷。 67. 當乾隆朝宮廷如火如荼地製作《大閱圖》的時候,另一批與大閱相關的《鹵簿. 圖》卷也同時開始製作。最後,成書時間稍晚,由高晉負責編纂的《南巡盛典》 , 共有十二個門類,共計一百二十卷,其中〈閱武〉卷記錄的內容是乾隆皇帝南巡 時,簡閱江南一帶的兵丁情況。這些圖像所乘載的內容為何?乾隆朝宮廷又是如 何運作以生產出這些作品?而經由乾隆皇帝下令製作的與大閱相關的圖像又是 在什麼樣的圖像脈絡下產出?本章將完整的描述這批《大閱圖》相關圖像的內容 與製作過程,將其放入清宮製作武備、典禮等相關的圖像中來檢視,藉由同類型 的製作進行共同類比,進而找出《大閱圖》相關圖像的特殊之處。. 第一節《大閱圖》的製作 描繪清宮大閱的圖像在乾隆朝開始被製作,如三件掛軸的《乾隆皇帝大閱 圖》 、一套四卷《大閱圖》卷、 《閱武樓閱武圖》卷等,在乾隆皇帝之前的康、雍 時期,雖有繪製與大閱、閱武相關圖卷的情況,如康熙皇帝時期命黃應堪製作「閱 武圖稿」68在雍正二年亦有八旗漢軍都統請示繪製「各旗操演、八旗漢軍合演與 大閱圖式,詳加議定,繪為定式,俾得按圖操演」 。69可惜的是,這些作品都未能 存世。不過,有意思的是,乾隆皇帝製作這批圖卷的意圖,似乎不是為了如雍正 皇帝「按圖操演」,而是有紀念和規範禮制這樣的雙重性質。本節即以此問題為 出發點,重新檢視這批在清宮製作的大閱圖像。 乾隆四年(1739)十一月三日是乾隆皇帝第一次舉行的大閱典禮,在此時也 透露了皇帝製作大閱圖像的想法,因為在同年十月在《清宮內務府造辦處檔案總. 這批作品的製作時間請參考附件表 6。 「字敬一,號創菴,順天人,為上元縣丞。工人物。順治中祗侯畫院。康熙中聖祖命剏閱武 圖稿,賜官中書。石渠著錄一。宴桃李園圖一軸。」 , 〈黃應諶〉 ,卷上, [清]胡敬, 《國朝院畫 錄》 ,收入《畫史叢書》 (上海: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1963) ,冊 5,頁 1。 69 「八旗漢軍都統等議覆、副都統岳興阿奏言:火器營操演、俱有圖式,請將進步連環、方 營、團營及各旗操演、八旗漢軍合演與大閱圖式,詳加議定,繪為定式,俾得按圖操演。應如 所請。從之。」 ,〈雍正二年十一月十二日〉 ,卷 26, 《世宗憲皇帝實錄》 ,頁 402-2。 17 67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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