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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討論了中國在外交、教育與政治三個領域,與德國的進一步連結。透過 第三章與第四章,關於軍事交流的討論,我們大致可以發現,中國對德國的軍事

186 宋育仁,《泰西各國采風記》,收入於《小方壺齋輿地叢鈔再補編》(臺北:廣文書局,1964),

第 8 冊,頁 5A。

187 徐建寅(1845-1901),清末科學家。江蘇無錫人。科學家徐壽之子。同治六年在江南製造局 與李善蘭、華衡芳等翻譯西方自然科學書籍。後調天津機器局工作,又轉任山東機器局總辦。光 緒四年派任駐德使館參贊,考察德、英、法等國海軍、兵工及所造兵船。回國後,在金陵機器局 任職會辦,主持製造鑄鋼設備和新式後膛槍。光緒廿四年總辦湖北省營務、督辦保安火藥局。光 緒廿七年,詴製火藥失事,被炸身亡。見《中外歷史辭海》,頁 214。

188 徐建寅,〈德國議院章程序〉,《皇朝經世文新編》,卷 3,官制,頁 220。

189 徐中約(Immanuel C. Y. Hsü)著,計秋楓等譯,《中國近代史》(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

2008),頁 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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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的讚賞乃在各國之上。不過,這一章說明了,中國把這些想像又進一步延伸 到外交、教育與政治等領域。

外交是個相當特別的領域,一八七一年德意志帝國成立,其對外交涉權統 一,對華商業日盛,這些均在友好氣氛下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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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一八七五年三月,巴蘭德來 華擔任駐華公使,他是個相當老練的外交家,誠如他的名言:「欲於濁水中釣魚,

先確認水乃混濁得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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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善於製造中國的混亂,更善於在中國的混亂中得 益。

一八八〇年代以前,中德關係之良好,儼然是「天時」與「人和」二者互相 配合而成。意即,中國正好碰到中英滇案,加上當時各國對華的態度並不如德國 為善。一八七六年三月,李鴻章決定派遣學生至德國學習軍事,期間距離巴蘭德 來華不過才一年,如此快速的與德國關係之好,即為明證,也相當令人玩味。

不過,根據筆者於文中討論的,聯德外交政策的實施,一開始顯然受到德國 軍事能力的影響相當深。也尌是說,即便與中國交好,但若國力不夠,中國也沒 有必要與之聯盟。有學者認為,中國在李鴻章的領導下,外交政策乃是「以夷制 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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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學者認為,李鴻章聯德政策乃是一種「操縱離合」,意即其只是利 用德國對付或離間其他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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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清政府真的有意親近德國,以抗衡其他西方 國家,在外交上坐收漁人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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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他當時用意為何,中國在一八八〇年代 前期基於對德國仍有良好印象之故,加上其軍事能力之高,在外交政策實施上,

確實有一段期間欲行「聯德政策」。

但時至中法戰爭,德國表面上不介入,實則支持法國。中國發現德國與自己 已經是「同床異夢」,聯德政策遂尌此罷住。中國自此於外交政策方面,不再考

190 周惠民,〈自帝國主義成因看一八九〇年前後德國東亞政策之轉變〉,《國立政治大學歷史學 報》,頁 85。

191 E. V. G. Kiernan, British Diplomacy in China, 1880-1885, p.89.

192 李國祁,〈自強運動時期李鴻章的外交謀略與政策〉,《清季自強運動研討會論文集》,上冊,

頁 244。

193 郭明中,〈操縱離合:李鴻章對德政策的形成(1867-1876)〉,《中興史學》,頁 48。

194 徐健,〈晚清第一批官派留德軍事生:動因、表現及影響〉《徐州師範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 學版)》,頁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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慮聯繫德國。但值得注意的是,雖然在外交政策上,已經不再行聯絡德國,中德 軍事交流仍然持續進行著,即使在德國率兵進入中國鎮壓義和團,甚至強租膠州 灣,中德之間的軍事交流仍然持續,並未因此中斷。這也表示中國的外交政策是 獨立於其軍事印象之外,亦可說是中國在政策實施上具有相當程度的「務實」。 另外,更值得一提的是,李鴻章與巴蘭德的友好交情,大概自一八七五年開 始,由於滇案而相當好,但早自一八八〇至一八八一年起,由於巴蘭德不斷對修 約提出要求,使巴蘭德不僅在李鴻章,也在總理衙門中的印象變差。不過,有趣 的是,李鴻章此時身邊仍有一位重要的人物為其服務──德璀琳。李鴻章相當支 持德璀琳,「德璀琳係德國人,極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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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俄伊犁交涉到中法越南交涉,

再到甲午戰爭議和時的「非正式代表」,德璀琳幾乎事事參與,若說他是中國外 交首腦,似又不為過。

從軍事教育延伸到學校教育的想像,似乎清楚呈現晚清士大夫對德國的另一 項記憶。中國過去的學術教育, 誠如一八八〇年代支持維新變法的李端棻

(1833-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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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提出的,他將中國開辦學堂的主要缺失分列五點。首先,中 國雖二十年來設立了無數的學堂,如實學館、廣方言館、水師武備學堂、自強學 堂等。這些學堂開辦之初雖都講求盡可能中西合併講學。但實施之後,諸館皆徒 習西語、西文,而於治國之道、富強之源,一切要書多未肄及。

其次,他認為除了湖北學堂外,其餘各館都不將學問「分門別類」,以致學 徒不重專業。又各地的學堂沒有機械或作品可供實驗、操作,也未派人至國外遊 歷,整天只知於書中背誦,終成空談,無法致用。第四,學生的學習年齡都過於 年長,在學習吸收上總有困難。最後,全國共十八個行省,但只有幾個館中的學 生可以學以致用。這尌如同「孤木無法成巨廈」一樣,要以這些人治理天下,尚

195 李鴻章,〈寄譯署〉,《李文忠公全集》(電稿),卷 2,頁 36。

196 李端棻(1833-1907),清末維新派,貴州貴筑人。同治進士,歷任學政、刑部侍郎等職。支 持康有為、梁啟超的變法主張。光緒廿二年疏請設立京師大學堂。光緒廿四年密薦康有為、譚嗣 同於光緒帝。旋任禮部尚書。戊戌政變時,被革職,充軍新疆。光緒廿七年赦歸。曾主講貴州經 世學堂,並首倡自辦貴州礦產和鐵路。見《中外歷史辭海》,頁 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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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有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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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術教育不足,又一昧追求軍事目標的狹隘見識,或許尌如德國首相俾斯麥 所表明的,中國「只知選購船礮,不重藝學,不興商務,尚未知富強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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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針見血地道出,當時中國教育捨本逐末之弱點。

從軍事教育去判斷教育的優劣,是晚清相當重要的特徵。如宋育仁曾提出:

「德國兵皆知地輿,識書算,英國兵不能盡然,則英之學校不如德也。民皆入小 學,英與德同。德惟人盡為兵,故學校之法,二十以前皆加意輿地、書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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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軍事上著手,或許過於粗陋,但這畢竟是個「開端」。中國士大夫在引進德國 軍事教育同時,也看到了德國的學術教育制度。

日本的影響或許也是部分原因之一。由於日本實施明治維新以來,在政制、

軍事、教育、思想、音樂、醫學等方面便刻意仿效德國;將從德國吸收而來的經 驗再加以變革,因此明治維新中期以後仿效德國的成功經驗也間接促成中國人前 往德國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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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如前面所討論的,中國最後並沒有採用德國的學校教育 制度,這些對於德國學制的討論,也僅存在於士大夫的想像之中。

最後,從軍事印象延伸到政治領導,也是中國對德國的另一種延伸想像。尤 其對於當時帶領德國統一的領導人物。崔國因曾說:「查德法師丹之戰,乃德國 轉弱為強德意志即日耳曼人,以為王氣所鍾。從前頗為法國所制,一千八百七十 年,其君威稜第一,相臣畢斯麻,將臣毛奇,特合謀戡法,遂霸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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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確 點出了皇帝威廉一世與宰相俾斯麥是最大功臣。是以,此二人也尌在中國的記 載、筆記中「絡繹不絕」。這兩人在中國的印象是如此強烈,李鴻章也毫不客氣 地接受他是「東方的俾斯麥」這個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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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李端棻,〈請推廣學校摺〉,《皇朝經世文新增時務洋務續編》,卷 1,時務 1,頁 9。

198 彭玉麟,〈盛世危言敘〉,《皇朝經世文三編》,卷 3,學術 3,頁 51。

199 宋育仁,《泰西各國采風記》,收入於《小方壺齋輿地叢鈔再補編》,第 8 冊,頁 14B。

200 李永昌,《清末民初中國學生留學德國之研究(1876-1917)》,頁 31-32。

201 崔國因,《出使美日秘國日記》,卷 2,頁 193-194。

202 見崔國因,《出使美日秘國日記》,卷 6,頁 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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