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安全保障是人身自由及尊嚴的重要內涵。在中國,幾乎各界人士 都有人身安全之憂慮,而特別是與中國政府觀念不同,或是提出改革訴求 者,例如教會人員、維權人士、上訪人士,特別可能受到傷害。
(一)取締教會活動
中國當局不斷利用司法途徑,以從嚴取締或刁難教會等方式,試圖打 壓宗教自由,例如持續受到當局打壓的北京守望教會和上海萬邦教會的信 徒們為了迴避當局,不得不經常變換聚會點。守望教會的四位牧師和兩位
工作人員,被當局強行傳喚 。萬邦教會的六名牧師和工作人員在露天敬拜 後被公安強行帶走,並拘禁 7 至 15 個小時 。
另一案例為今年 9 月 13 日淩晨 3 點多,臨汾市當局出動 400 員警及身 份不明的人士,毆打正在聚會場所集體宿舍裡的基督徒,數十名信徒致 傷,有的當場昏迷不醒,被送往醫院急救。之後多名教會人員被捕,且分 別被判處 3 至 7 年有期徒刑 。
廣州良人家庭教會聚會點被公安勒令房東關閉,信眾們被迫在露天聚 會,而公安則在一旁拍攝和監視,並指聚會非法 。隨後公安傳喚該教會的 王島牧師,並將其刑事拘留 。
不只是基督徒受到壓迫,其他宗教信仰者亦是如此。今年八月十一日 起,伊斯蘭教進入齋戒月,而中國政府則是透過所謂的「維穩工作」,在新 疆強調「六個嚴禁」,包括嚴禁在校師生和國家公職人員進入清真寺參加宗 教活動及封齋;嚴禁宗教人士不按照規定內容和程式進行講經和解經;嚴 禁不具備講經資格的人員、跨地區的宗教人士進入清真寺進行講經,確保 宗教領導權牢牢掌握在愛國宗教人士的手中;嚴禁私設地下非法講經點 等,並且強調如未能有效禁止,將對學校和包村幹部嚴肅處理,決不姑 息 。而在齋戒月期間,新疆發生爆炸事件,中國政府甚至指示執法人員,
對於反抗的維族人可「隨時開槍」 。
(二)壓迫維權人士
中國維權律師高智晟被中國當局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刑 3 年,剝奪政治權利 1 年。高智晟去年 9 月失蹤,但離奇的是,員警的說法 是:「高智晟迷了路,走丟了。」 隨後在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的回答是:
「中國的有關司法機關已經就這個案子做出了判決,應該說這個人按照中
國的法律在他應該在的地方 。」可見中國當局只有在國際壓力比較大時,
偶而以一些不著邊際的消息敷衍應付,並未曾提供具體資訊。
在接近六四的時候,有許多維權人士、律師等被監控。例如維權律師 江天勇表示,他被要求在六四期間離開北京,但不能前往上海。而李和平 律師的住家門鎖被栓住,他叫人來開鎖,就被公安帶走。中國民主黨北京 成員高洪明的住所外被站崗 。西安市公安局在六四期間強制帶張鑒康及楊 海同出外旅遊 。
而多名中國異議人士,在「零八憲章」起草人劉曉波獲頒諾貝爾和平 獎後,相繼被軟禁或監控。根據無國界記者組織的消息,遭到當局騷擾的 包括劉曉波的妻子劉霞、「天安門母親」發起人丁子霖、作家吳淦和維權律 師許志永等,總數達 100 人,這些異議人士部分遭到軟禁,或遭到監視,
也有人下落不明。 例如北京民間學者張輝被戶籍所在地員警找上門,強令 他回老家。而維權人士王荔蕻,因慶祝劉曉波獲獎聚餐被員警拘留八天,
其後又禁錮八天。在廣州的維權人士肖勇及鄭創添,因為亞運會在廣州召 開,被押送回老家。 而民主基金會去年曾經邀請來台的中國異議學者余杰 亦稱,他連續多日被警方限制自由,手機被停機,余杰認為他被軟禁是和 劉曉波獲諾貝爾和平獎有關,因為幾乎所有劉曉波妻子劉霞可能要求代為 領獎的人,都受到了程度不同的行動自由限制 。
從劉曉波獲獎事件來看,他的獲獎本身就代表民主及人權價值之彰 顯,與中國不尊重言論自由,並濫用司法打壓異己的作風形成強烈對比,
而與他相關的其他異議人士遭到加強打壓,更是讓中國在無法源依據的情 況下,逕行軟禁的蠻橫事實,或是動用檢警調等司法資源打壓不同意見,
赤裸裸地攤在了國際媒體及世人的目光之下。
(三)壓迫上訪人士
中國所實施的上訪制度,本來是疏通民怨之管道,但是中國警方卻透 過各種方式壓抑民眾意見之傳達。例如上海訪民毛恒鳳在北京被警方帶 走,並被行政拘留十天,理由是擾亂公共場所秩序 。重慶維權人士梁明遠 與糧食系統下崗職工協商維權事宜,後來亦被警方以「擾亂公共場所秩 序」為由行政拘留十天 。
而中國警方亦發生打錯人之事件,陳玉蓮到湖北省委門口,準備與一 位她認識的省政法委副書記面談,結果卻被誤認是上訪人士而遭到圍毆,
導致腦震盪、軟骨組織挫傷幾十處、左腳功能障礙、神經紊亂等症狀 。此 事件亦表示中國警方不是依法行政,卻高度依賴暴力執法。
當有重大事件要舉行時,中國政府會更嚴厲壓制上訪,以達到其所稱 之「維護穩定」之目標。每年三月是政協、人大兩會的開會期間,而中國 2009 年內部保安(維護穩定)的支出增幅是 16%,2010 年再增加 8.9%,達到 5140 億人民幣,因此今年的兩會被認為是歷來對訪民控制最嚴格的一次,
上海成批訪民還沒來得及下車即被堵在火車站上,退伍軍人被手機定位、
被搜查並勸返,而北京的訪民幾乎不分情節都被監控 。在兩會期間發生的 打壓事件眾多,試舉幾起重要案例如下:第一,湖北訪民石群玲聲稱,他 們 10 多名訪民到公安部上訪,但是不予登記接待,然後他們返回到天安門 廣場,隨後一行人即被值勤員警抓住送往天安門分局,他們的相機也被員 警搶去 。第二例也很類似,湖北訪民馬秀雲 3 月 4 號在北京被抓,馬秀雲 是因弟弟在拆遷時被打成重傷而上訪,當時員警將她的電腦、手機都沒 收。馬秀雲被送到漢陽建橋派出所關押 。第三例則是針對性的打壓,在北 京的湖北維權人士鄭大靖、基督徒維權人士代金波先後被警方傳喚,而原 因是他們兩人參加美國國會蘭托斯人權委員會在眾議院就中國法治現狀舉 辦之聽證會,並敘述中國壓制人權律師、剝奪公民的人權與信仰自由的現
實狀況 。
類似情況亦在第一屆世界武術搏擊運動會舉辦(2010 年 8 月 28 日至 9 月 4 日)前後發生,在開幕前夕,北京警方圍追堵截約 200 名上海訪民,連 夜送到北京南站 。北京警方亦對異議人士監管,例如六四傷殘者齊志勇被 帶往北京郊外軟禁,而和他一起策劃要為趙紫陽平反示威活動的李金平,
也在前往北京治安總隊申請遊行時被拉到派出所關押,經過十幾個小時才 被釋放。其他異議人士,包括王學勤、胡石根、高洪明、劉沙沙等人,亦 表示被軟禁 。
中國警方亦假借「精神病」理由誣陷訪民。例如彭寶泉曾經檢舉領導 及員工貪污腐敗,相關人因而被繩之以法。但是 3 年之後,他卻被下崗、
被打傷、被離婚、被病休、被辦假證,最終被送入精神病院「治療」6 天 。而徐林東因為幫忙鄰居向鄉政府反應問題,不堪徐林東「找麻煩」的 鄉政府,把正在北京上訪的徐林東抓回來,將其送到精神病醫院,結果徐 林東被關押 6 年之久,其中歷經被電擊 55 次,兩次逃跑、幾度自殺,而精 神病醫院卻表示家屬沒權接人,只有鄉政府才有 。
而更嚴重的是所謂「黑監獄」之設立,對於訪民形成極為嚴重之人身 傷害。北京安元鼎保安公司與地方政府簽訂協定並收取傭金,私設「黑監 獄」對訪民抓捕、關押、毆打,並強制遣返訪民 。例如杭州的張寶珍在天 安門廣場散步,被公安扣押,後移交浙江省駐京辦,關押於京浙賓館地下 的「黑監獄」,並遭到駐京辦主任毆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