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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科學的數理化之歷史性成素

第三節、 伽利略與科學之傳統性

一、柏拉圖主義

現象學家Aron Gurwitsch 跟卡西勒(Cassirer),夸黑(Koyre)與柯賓(Crombie) 皆認為,作為現代實證科學的奠基者的伽利略,表面看似乎包覆著實證主義的外 皮,但骨子裡實際為一位不折不扣的「柏拉圖主義者」(Platonist),在這脈絡下 Aron Gurwitsch 更進一步指出,不僅是伽利略個人,奠基於伽利略物理學(physics of Galilean style)的整個現代物理學,其實就是一種「柏拉圖主義」(Platonism)的 翻版61

當然,這絕不是說伽利略與柏拉圖的思想存在著什麼直接的關係,事實上,

伽利略為現代科學所展出來的研究模式,實質上是反柏拉圖的,既然如此我們又 如何理解伽利略與柏拉圖主義之間的關係?

對於胡赛爾而言,他關注的是科學觀念的傳統性與歷史性的問題,這這意義 下,在伽利略開始他的自然科學研究之前,早已有些理所當然的假設存在於他對

60 Ibid, p24.

61 Aron Gurwitsch ; edited by Lester Embree(1974), Phenomenology and the theory of science , Evanston : Northwestern University Press,p23.

自然的理解中,作為一種「自然態度」(natural attitude)或先設結構的類型,而說 明與澄清這些自然態度是如何透過歷史而被形成的,就是胡賽爾所要進行的工 作。於柏拉圖而言,實際的世界與理型世界的斷裂,是其哲學理論中最重要的特 徵,在其《理想國》(Republic)中,柏拉圖以「線喻」62來說明知識不同級別的 排列與劃分。依據柏拉圖,感覺的世界基本上是一種不斷流變的幻影,並非是「知 識」(episteme)的對相,換言之,它亦非科學的對相,因為知識要求的是不變,

必然的真,在這前提之下,超感覺,徹底「自我同一」(self-identity)理型世界與 數理世界,才能滿足知識的要求,相較之下,對於柏拉圖而言,現實的世界不過 是其「複本」(double),而相應的認識動作不過是一種「意見」(doxa),換言之,

柏拉圖的理論,實指向知識與日常經驗的斷裂,也因此,知識必須以「非經驗」

(non-experience)的途徑方能達至,柏拉圖認為只有非感性的「公理」(axiom) 及「理型」(Idea)所對應的「演繹」及「直覺」才是構成客觀與普遍,有效的知 識之要件,至此我們不難得出柏拉圖主義的基本原則得出其科學哲學的觀點,就 是科學就是發現於獨立於主體活動或思想之外的結構真理,換言之,柏拉圖主義 實為一種客觀主義的原型。

然而和伽利略不同的是,柏拉圖並未把數學擺在知識的首位,而只是作為其 把握事物之理型的敲門磚,是作為俗世與理型世界的中介,然而對於伽利略而 言,它不承認具形上學意涵的理型的存有,而是在物理學的範疇裡轉換了柏拉圖 意義上的理型的意義,即大自然的本質是可以用理性思考的數學結構而非遙不可 及的理型,換言之伽利略反倒是肯定了經驗乃為知識的起源的基礎,但必須輔以 數學作為分析的工具,從而開起了實證科學的進路。

二、希臘數學

就如同我們先前提到的,對於胡賽爾而言,任何科學家與哲學家都不免受其

62 78(1989),頁 80。

所屬的文化,與其學術傳統影響,伽利略與幾何學亦是處於這種關聯之中,對於

《兩門新科學的對話》(Discourses and Mathematical Demonstrations Relating to Two New Sciences )伽利略即充份展現以幾何學處理物理問題的方法64, 然如同一種數學的普同」(nature as a mathematical universe)66,至於普遍數學就成

63 Crisis, p49.

64 翻開《兩們新科學的對話》(Discourses and Mathematical Demonstrations Relating to Two New Sciences )中我們處處可以見得伽利略以幾何學所提供的關於空間的形式概念進行思考,然而更重 要的是,伽利略具備了函數的概念,比如研究運動(motion)時,他指出“從靜止開始下落的的等 速運動,其距離與時間呈比例”,唯一和現代函數的概念不同的是,伽利略沒有以符號(symbolic) 的形式表達。

65 Opera, p71.

66 Crisis, p28.

了科學發展的必然驅勢,就如同David Carr 所說,這種科學哲學就成了一種「本 體論」(ontological)的主張:「存在就是可被測量」(to be is to be measurable)67, 然而就我們所知道的無論是幾何學還是其希臘數學普遍尚是作為對局部的,有限 範疇的研究,是一種處理數量與空間的特殊科學,而為何至伽利略那就被提升為 一種關於外部世界,自然的本體論呢?對於胡賽爾而言,這就是談論伽利略的重 要性,因為整個當代的西方科學就是奠基在伽利略的科學風格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