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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科學的數理化之歷史性成素

第二節、 胡賽爾對伽利略的閱讀

胡賽爾的著作裡一直不斷顯現出一種對當代各種自然科學潮流的抵抗與批 判意志,從早期1901年《邏輯研究》(Logische Untersuchungen ;Logical Investigations) 中,對心理主義以經驗心理學的方法研究普遍有效的邏輯律則的批判,在到《哲 學作為嚴格科學》中對自然主義的種種變形當學科學意識形態的檢討,我們都可 以找出胡賽爾對實證科學所採取的基本態度。就如同我們在第二章所提到,這種

55 René Descartes; translated with explanatory notes by Valentine Rodger Miller and Reese P. Miller (1984), Principles of philosophy, Dordrecht, Holland, p76.

56René Descartes; translated with explanatory notes by Valentine Rodger Miller and Reese P. Miller (1984), Principles of philosophy, Dordrecht, Holland, p76.

態度並非是以反自然科學為基調,而是意圖為一切科學奠定基礎,因為自然科學 無法對其方法自身與種種假設為何有效與理性作出說明,也無法以自己的方法為 自己作出證成,諸如自然科學的研究必需假定的因果原理,就無法以自然科學的 方法證成57,而這些問題則有賴於現象學哲學進行澄清,也因此,胡賽爾無須對 伽利略之具體與內部的工作進行探討,而是要對其進行哲學性的解釋,那麼這種 方法是如何進行的呢?

對於胡賽爾的超驗現現象學方法而言,無論是超驗還原(transcendental

reduction),本質還原(eidetic reduction),都意味著將歷史條件排除於探究之外的 動作。本質還原,揭示超乎個別事實之上,在一切時空中皆為普遍有效的本質,

在自由變形法的操作中,事實不外是想像力的變形的起點,只是體現必然本質的 某種偶然事例而已。另一方面,超越還原則要求吾人透過現象的懸置,排除自然 態度的總設定,由此打開意義顯現和構成現象學研究的哲學態度,隨著自然態度 的懸置,一切以其總設定為基礎,包括實證科學與精神科學等諸科學理論,亦連 帶被置入括弧。總之,在超驗現象學的基本原則之下,一切相對於超驗意識的對 象,皆必須還原至相應其意識索引,也就是說一切的觀念,歷史的實在,皆是通 過超驗意識的構成物,換言之伽利略及其科學觀作為一歷史實在,亦是超越意識 當中被建構之物,既然如此,那麼歷史目的論分析底下的伽利略科學究竟要被如 何闡釋?

在胡賽爾的歷史性分析裡,伽利略科學做為一個事件,不外乎其做為某個存 在於某種連續性,是具某種目的論傾向的精神統一之流的一個特殊節點,也因此 伽利略風格的科學,並非是一種現成,而是某種精神與方法上繼承,胡賽爾以為:

「為了澄清伽利略思想的形成結構,我們因而不僅需要重構那些在意識方面 觸動他的因素, 而且更有意義的是澄清那些蘊涵地包括他的數學的主導模式中

57 這是因為這些基本假定是規範性而非事實性的,這也就是說,當自然科學對諸事實間的進行 因果關係的連結時,背後其實預設了種種歸範性的原則。

的東西」 58

這就說胡賽爾企圖分析,伽利略對世界所理解的前結構性,它是作為決定伽 利略科學活動的發展與方向的要件,換言之,胡賽爾分析「促發伽利略物理學的 動機」,其實就是歷史性的分析這些先設結構與事件,由此做為基礎,才得以說 明促發整個現代科學的內部動因,也因此分析這些先設的結構之構成,而不是伽 利略的「本人證詞」(personal testimony)或其科學的實質內容,就是胡賽爾在此 要進行的工作重點,換言之,抽離時間性去談論伽利略是沒有意義的,在此超驗 的態度與歷史目的論的分析實並不相悖,因為超驗的態度使我們能不受任何既定 的自然態度影響,而得以穿梭在各種態度之中,於是我們得以將伽利略置入括弧 地分析他的歷史構成。

也因此我們就能在超驗的態度作為保障之下,追問近代自然科學和物理學的

「開路先鋒」(trail-blazer)伽利略,致使它得以如他所是的歷史條件為何?對於我 們當前的科學危機:即科學朝向實證科學之極端化之理性主義的發展所產生的意 義危機中,伽利略在其中產生什麼影響或作用?而這種作用或影響又是通過什麼 緣由產生的?也因此胡賽爾要求:「必須要做一種歷史的考慮和歷史的批判,它 沿著始於伽利略的時間順序進行」59實必需先安置於超驗的態度之下,說明其與 歐洲精神整體發展的目的性的關聯上,去澄清促發伽利略科學觀的動機與思想運 動,而這種可能性,是透過對伽利略意識中那些無需進一步澄清的事物:即對傳 統性的分析而實現,胡賽爾以為:

「我們必需仔細說伽利略把什麼引為顯而易見(obviousness)的東西,以及什麼對 於他來說還能成為進一步意義上視為理所當然(taken for granted )的東西,從而

58 Crisis, p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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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發了他的新的意義上的自然的數學知識的觀念」60

由此可知,胡賽爾其就指向了對伽利略不加以批判的理論假定與信念上,這 也就是說,胡賽爾要對伽利略之的自然態度進行還原,而這種自然態度是指向伽 利略對自然的理解與其知識論上的假定上,換言之這意味著胡賽爾要透過理解伽 利略的當下,做為方法的起點,在它的過去與未來的關係中,考慮伽利略所面臨 的思想形勢。